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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山 順頌商祺 4402 字 6個月前

袋裡摸出一隻打火石,清亮的月色將他襯得落寞,“你這麼好……”

他這麼好,他又如何舍得放開。

季維知這才慢慢回過神來,抬頭拽了拽盛綏的衣角,怯生生地確認:“那,你能不能再親我一下?”

盛綏右手一緊,重新把他拉回懷裡,%e5%90%bb鋪天蓋地又溫柔至極,落在他的額頭,耳後,後頸,最後來到他唇邊。

“發什麼愣?” 盛綏抬起季維知的下巴,聲音輕得像呼吸,“張嘴。”

第47章 綏綏有清安

季維知不明就裡地張開嘴巴,立刻被柔軟的舌頭侵占。他眼睛還愣愣地睜著,手也不知道往哪放,一個勁傻樂,本能地拿舌頭去勾對麵。

盛綏輕輕搭在他的眼皮上,教他閉眼。季維知乖極了,被親得臉都紅透了也不說,懲罰似的咬盛綏的嘴唇,手卻緊緊摟著對麵的脖子。

長長的%e5%90%bb後,季維知擦了擦嘴角晶亮,聲音變得糯糯黏黏。

“既然你說我好,” 他撲到盛綏懷裡,委屈巴巴地問,“就不要總想著推開我……”

盛綏自知理虧,隻好揉著他的頭發,好聲好氣地哄。

如今擰巴也擰巴過了,軸也軸完了,盛綏沒能推開人也沒舍得放開手,反正已經把話說開,乾脆誰都甭裝。

季維知哭得鼻頭紅紅,可憐見的,惹得盛綏心都麻了。

“前陣子總是撩擺我,還敢冷著我……” 季維知抽了抽鼻子,“現在親都親了,你要是再溜可就是真禽獸!”

小孩就是有理,明明說 “咱倆就到這” 的人是他自己,先動心的那個也是自己,卻非得說得像盛綏不做人一樣。

“我沒想溜。” 盛綏苦笑。

剛剛就是話趕到那了,他才把最隱秘的害怕說出來。但平時這些都被他藏得好好的,一點矯情勁兒都不帶。

“那你再讓我抱會兒。” 不知是不是剛受過太大刺激的緣故,現在季維知疲憊極了,全身重量都倚在盛綏身上,“累了。”

盛綏眉心的結也漸漸舒展開,輕聲問:“今兒還走嗎?”

是指剛剛季維知收拾行李的那番胡鬨。

提起這個,季維知還有些不好意思:“已經宵禁了,走不了。”

笑意這才慢慢爬上盛綏的臉,連聲音都多了幾分生機。

“早點休息吧。” 盛綏說。

季維知拉長了語調,哼哼著說:“我怕黑。”

盛綏挑眉。

如今前塵舊事已了,倆人這關係突飛猛進,季維知跟他撒個嬌也沒什麼。可盛綏是真受不住軍爺這麼說話,每回季維知賣乖,盛綏那顆心都得跟著顫上兩顫。

“你剛讓我回憶了那麼多傷心事兒,不得哄哄我嗎?” 季維知把尾音放得長,雙手架在盛綏肩膀上,下巴枕著手背,恃寵而驕的,“不然我這一晚上都睡不踏實。”

盛綏歎口氣,撓了撓他的下巴,“那你跟我上樓。”

小孩嘿嘿笑兩聲,沒骨頭似的,隻管答應,自己卻不動彈。

這不就是在要抱抱嗎?

盛綏隻得把眼鏡取了,揣進外衣口袋,雙手打橫把年輕人托起來。

軍爺的身形並不瘦弱,這會卻莫名嬌氣,賴在盛綏懷裡不撒手,掛著男人的脖子,跟小媳婦兒似的。

“你肩膀疼不疼?” 季維知手指在那個傷處打轉。

盛綏搖搖頭,“你這點重量我還承得起。”

“那你彆的肯定也承得起。” 季維知肯定道,“我覺得你再練練,說不定還能參加明年的招考。”

盛綏知道季維知今兒粘人是為了逗自己開心,他挺想會心地笑一笑讓季維知也放心,可畢竟心裡壓了那麼事兒,哪能說放下就放下。

季維知的笑也沒那麼發自肺腑,倆人心照不宣,洗完澡,沉默地躺在床上。

這一晚上過得兵荒馬亂,把話說開了,還稀裡糊塗接了個%e5%90%bb。如今倆人再裝曖昧也裝不過去,索性徹底攤牌。

季維知翻了個身,麵對脊背,戳了戳緊繃的肌肉。

“怎麼?” 沒想到,盛綏不像平時那樣哄他了,一上床就背對著,有點冷淡。

“你是不是吃乾抹淨完就想後悔啊?” 季維知語出驚人,“原來你還知道拍拍我,怎麼今兒親完了就不理人呢?”

盛綏這才轉過身,有些無奈地說:“你說為什麼?”

季維知無辜:“我不知道。”

盛綏是真怕了,就以季維知這麼個不自知的撩擺法,再有自製力的人都得搭進去。

他感受著被子下隱秘的熱情,求饒道:“…… 小祖宗,彆欺負我了。”

沒人能拒絕這麼說話的盛綏。季維知乖乖消停,往盛綏懷裡滾了滾,乖乖睡覺。然而不出一會兒,男人的體溫就讓他心猿意馬起來。

不得不說盛綏真的保持得非常好,一身筋肉勻稱有力,窄窄的腰腹卻溝壑分明。

季維知不可名狀的部位開始蠢蠢欲動。他心虛地鬆開手,往反方向蹭了蹭。

“躲什麼?” 黑暗中,盛綏忽然開口。

季維知尷尬地笑:“你也醒著啊?”

盛綏可算逮著機會損人了,沉沉地拿季維知原話損他:“從前還知道抱著我,怎麼今兒親完就想躲。”

季維知臊得慌,咳了兩聲:“可能,跟你剛剛不理我的原因一樣吧。”

小孩難得開竅。盛綏刨根問底:“是麼,那你說說看,我為什麼不理你?”

季維知意識到自己被調?戲了,更掛不住臉,被子一卷翻過身睡了,“還用說?自個兒低頭看看你那邊被子翹多高吧。”

於是倆人都不敢再開口,再說下去指不定要鬨出什麼不得體的事情。

這一夜就這麼彆扭又甜蜜地過去。

換誰經曆這麼一大遭事都得緩個好一陣,好在季維知隻是在盛綏這有些鬨騰,出了門還挺能扛事兒。

第二天一大早,季維知就跑到局裡做準備。

時間緊任務重,就算暗戀成真心裡美,季維知也不敢在盛綏這太耽誤時間。

盛綏久違地輕鬆,很久沒有過囫圇覺,昨兒卻睡得很香。

季維知出門時刻意放輕了腳步,還準備好一桌的早點,放到壁爐旁邊怕涼了。

盛綏坐在桌邊吃著早餐,忽然覺得不真實。這樣的日子似乎過了很久,可今兒明明是他們確定關係的第一天。一切都像習慣,早就刻在骨子裡,卻每每都有新的驚喜。

軍爺走時換下來的衣服還堆在那,盛綏便幫忙撿起來,掛好。

失去衣服的遮擋,沙發上陡然出現一塊羊脂白玉。定睛一看,玉邊還留著紙條,寫著,[生日快樂]。

心臟不可抑製地亂跳。

——前幾天年輕人日日出去,忙活大半天,就是在做這個生日禮物。

玉佩純白無暇,已經被掌心捂得溫熱,是竹枝形狀,周遭通透乾淨、一塵不染。手藝粗糙,卻看得出下了不少工夫。

翻過麵,底部刻著五個字:

[寥寥尋山海]

小時候季維知曾問他,為什麼取 “尋山” 這個表字。他說的是,尋山川萬裡,願寂寥獨行。

好在盛綏還算幸運。先是有季讓探路,後來又有了季維知。這條路,他從沒孤獨過。

盛綏小心把玉用串好穗,掛在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背麵似乎也有凹凸不平的觸?感。他翻過麵,發現竹子上還有行蠅頭小楷。

他翻出凸透鏡,擦著白玉痕,對著玉身尋找。

看到放大後的光景,盛綏摘下眼鏡揉了揉溼潤的眼角。

那是一排今早新刻上去的字,與剛剛的話連起來,像是在告白。

背麵寫的是:[歲歲有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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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值得!

盛綏的生日就這麼過去了,一轉眼到了離開的日子。

盛綏的生日就這麼過去了,一轉眼到了離開的日子。

遷移的隊伍整裝待發,儘數上了火車。

車廂是民用火車改的,也分座次,三等座跟燜罐兒一樣擁擠,擺著橫七豎八的木椅,車一停,椅子就四處晃動。但是全線都有人看守,還配了裝備。

上車的商戶幾家歡喜幾家愁,喜的是遠走高飛不必再受洋人欺負,憂的是留在泊城的親朋好友還前路未卜。但事情總有輕重緩急,目前的首要任務是儘快到雲城,保證工廠生產。

大年三十這天,輪到季維知負責照顧火車首尾的儀器,其餘人則輪流在各節車廂值班。

畢竟在路上,年味兒沒那麼濃,但有不少成家的帶了些剪紙上車,還有些儒商會寫毛筆字,臨時做幾幅對聯貼在火車走廊兩邊,倒也有點意思。

本來中午那會後廚加葷,做餃子,但季維知在執勤就沒吃上,隻能拿乾糧填肚子。他從臘月底上車,一直忙到現在,連都安穩覺沒睡過。

剛回通鋪,季維知正打著哈欠,溫紹祺忽然欠兮兮地湊過來,問:“嘶…… 聽說你前些天當幾十位少爺小姐的麵兒,把二爺給揍了?”

季維知一臉凶樣,瞪他。

猜想坐實,溫紹祺豎起大拇指,“你牛。”

季維知撇過頭,沒有理人的意思。

“哎我說,你倆怎麼又杠上了啊?我還以為你倆已經沒事了呢……” 小少爺嫌命長似的繼續嘚啵得,“不會真跟外頭說的一樣,是因為情傷反目吧?”

“去你的!” 季維知作勢要踹人,“溫紹祺你要是實在閒著就來執勤,站個三天三夜,我看你還有這閒心不。”

溫紹祺委屈,“不說就不說,你凶什麼。等輪到你去前頭執勤了,看你怎麼辦。”

前頭是隨行商戶的車廂,雖然比不上其他列車的套房寬敞,但也比燜罐兒的條件好太多。

而前麵的第三間房裡,正住著盛綏。

季維知心想,那不巧了嗎,正愁好久沒見二爺了。

季維知定了定神,強裝鎮定道:“都是工作罷了,有什麼怎麼辦的。”

溫紹祺狐疑地挑眉。

三秒鐘後。

季維知終於還是敗下陣來,“好吧,確實不全是工作關係。”

溫紹祺從鼻腔裡發出一陣悶哼:“你悠著點,這人多,彆跟人家動手。”

季維知白了他一眼,作勢就要打人。手抬到一半,忽然放下去,因為他在通鋪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盛綏不知何時出現,穿著套頭料西服,棕色皮鞋擦得鋥亮。

仔細看看,脖子上還戴著季維知送的那塊羊脂白玉。

“靠,二爺啥時候來的!” 溫少爺倒吸一口冷氣,“咦,他那塊玉我怎麼覺著眼熟呢?”

季維知心虛,沒接腔。

通鋪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該不會是來找少校報複吧?”

“怎麼整?咱前兒去拉拉架?”

“彆多事,隨機應變。”

……

看著男人周遭柔光似的籠暈,季維知不禁想起自己送出去的酸話,嘴角微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