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動。
“有事?” 他走到盛綏身邊,強行把甜蜜的小心思壓下去。
明明隻是簡單一句話,卻讓大家解讀出許多層意思。
“我天我天!少校主動挑釁去了!”
“你看二爺還笑了竟然,笑裡藏刀啊這是!”
“咋整,不會打起來吧?”
“不至於不至於,少校應該有分寸。”
季維知木然地回頭,眯著眼,警告那些沒眼力見的下屬。
盛綏自然也聽到這些討論,並沒生氣,反而很上道地演起來,手往門框上一擱,“是有點事,勞煩季少校出來一趟。”
季維知便跟著出去了,把門帶嚴實。
一眾人烏泱泱擁到門口,隻見少校神情嚴肅地跟著,二爺也身體緊繃,看起來就像是要找個空地乾仗。
嚴肅本人跟著盛綏繞了好幾個彎,直到確信他那些難纏的弟兄都看不見了,才站住腳,喊道:“行了,這兒沒彆人,少裝。”
盛綏轉身,雙手拎著牛皮紙袋子,遞到季維知跟前。
“這是?” 季維知打開,聞到餃子的香味,“哇,白菜肉餡的!”
盛綏眉毛彎了彎,“嗯,請後廚留了點。免得這都過年了,某些人還在值班,吃不上一口熱飯。”
季維知眯著眼,心想原來自己執勤時一直有人在關注自己。
“你叫我出來,就為了這個呀?” 語氣有點遺憾。
“那不然呢,” 盛綏食指勾起脖子上那塊玉,“為了聊聊你悄沒聲送的生日禮物?”
“誰要跟你聊這個。” 季維知麵上掛不住,不覺抓緊了紙袋子,“我拿回去吃。”
“你要不還是在這吃完?” 盛綏站在白色的光斑下,頭發被太陽曬得暖洋洋,“我想看著你。”
季維知饒是再能端著,也繃不住被這麼撩擺,耳根燙了又燙。
他打開袋子,嗷嗚一口咬掉小半邊餡兒,狼吞虎咽地吃乾淨了。
太陽懂事,照在年輕硬朗的臉上像在鍍光,折射出叫人歡喜的色澤。
季維知吃相很急,可男人卻滿眼含笑地瞧著。
糟了。季維知想,自己這副樣子一定很難看。都怪訓練時急慣了。
“不許笑。” 季維知嘴裡鼓鼓囊囊,發狠地瞪回去,卻心虛地生咽下好大一口。
男人走近一步,影子遮住大半陽光。
沒預兆地,季維知的心跳隨著光線變暗而加速。
盛綏卻隻是伸手,在他嘴邊輕輕摁下,拂去食物的殘渣,還故意在他唇上點兩下,把指尖在他眼前晃了晃,“你也不怕出來偷吃被人家發現。瞧瞧,全是罪證。”
本來隻是正常的偷吃,被他這麼一說,有點不正經。
季維知的喉頭滾了滾,“你跑那麼遠就為了送個餃子啊,那也太不值了。”
盛綏挑眉,“覺得不值?”
季維知 “嗯” 了聲。
“那我再送點彆的?” 盛綏想了想,“過年了,添點喜。不如我替你量量尺寸,送你套新西裝。”
季維知沒來得及答應,就感到中指比在自己的肩側。
這怎麼就…… 上手了呢?
大拇指移到鎖骨附近,指腹與皮膚若有若無地摩攃。
距離忽然拉近,季維知覺得被摩梭過的地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手指順身體中線量到腰腹,隔著軍裝,一寸一寸靈巧地移動。
最後是%e8%87%80。
“你等會……” 季維知倒抽一口冷氣,心臟沒出息地咚咚直跳。
這也太親昵,好像在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一樣。
季維知一動不敢動,總覺得屁 股雖然沒被摁實,但癢癢的。
“量好了,隔著衣服可能有點誤差。” 盛綏直起身,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我認識幾個雲城的老裁縫,等下車去找他們做。”
季維知的腰上還留著盛綏的體溫,臉側又傳來叫人臉熱的氣息。
最後,盛綏老實了,哪都不摸,隻在他鬢邊問:“現在值了嗎?”
季維知簡直麻了半邊身子,都快站不住了。
可年輕人的勝負欲就挺強的,嘴硬道:“這算啥?我哪那麼好打發。”
盛綏饒有興致地瞧著他。
季維知拽著男人的領帶,往自己懷裡帶,微微抬頭,在他喉結上咬了一口,笑嘻嘻地說:“現在值了。”
第49章 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
季維知要說慫也慫,咬完就不敢看人了,蹬蹬地從盛綏手裡鑽出來,溜了。
再呆下去還不知道場麵得失控成啥樣呢,季維知接下來還得執勤,可不敢那麼放肆。
正害臊著,盛綏忽然叫住他。
季維知轉過身:“還有彆的事兒?”
盛綏說:“晚上你幾點換班?等得空了,去我那一趟?”
季維知想了想,“八點左右吧,但完事兒了還得開個會。怎麼了?”
“沒事,就是有點想你。”盛綏佯裝委屈,誇大其詞地 “控訴” 著,“你忙起來十天半月都見不著,軍屬做到我這份上,也挺不容易。”
一句 “想你” 讓季維知打了個激靈,下句 “軍屬” 簡直就是在向季維知心口 * 箭。
他下意識往%e8%83%b8口撫著,色令智昏道:“行,那…… 我開完會去找你。”
寒風凜冽,車裡卻溫暖如春。
季維知提前結束會議,比跟盛綏約定的時間早了十分鐘。
他敲開門,看見男人穿著棉質的長袖睡袍,帶子鬆鬆係著、將掉未掉,腳甚至半踏著皮鞋,把鞋口都踩得變形,不似平時那麼板正。
畢竟是火車上,房間不大,沒多少落腳的地方。一方小小的桌子上放滿了文件,就剩把椅子還空著。剛在收拾的緣故,盛綏把玉摘下來拿毛巾裹著,放到桌上,旁邊還拿一圈毯子圍著。
季維知眼神晃蕩,最後落在小小一張床上。
莫名地,季維知竟然有點緊張,不知道坐哪好。
“杵著乾什麼?” 盛綏問。
季維知撓頭,“我、我坐哪?”
“都行,你看哪得勁兒。” 盛綏正忙著找藥,順口接了一嘴。
他傷口已經差不多愈合,但陸桐還是要他敷藥,說是對筋絡有好處。當時盛綏還笑他怎麼西醫也開始玩絡脈,現在也乖乖遵醫囑。
“那我坐你床上了?開會坐得腰疼,我躺會。” 季維知嗷一嗓子倒在床上。
“嗯,過會替你揉揉。” 盛綏褪下半邊袖子,背對著季維知,衝鏡子貼藥。
季維知聞到藥味,立刻翻身起來了。
男人的肩膀有道疤,顏色依舊顯眼,周遭還有沒退去的痕跡。
季維知走到旁邊,心都像被放在鐵軌上碾。
“我幫你貼。” 季維知伸手。
盛綏搖頭,“我貼得著。”
“你貼不著!” 季維知二話沒說把藥拿手上,極輕、極慢地在%e8%a3%b8露的皮膚上比劃,“是這兒麼?”
“你就隨便貼吧,反正就那一塊,貼哪都一樣。”
“那哪成呢。” 季維知最後還是問了好多遍才找準位置。
聞著藥香,季維知鼻子都被熏酸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盛綏見他這樣:“你怎麼還要哭呢?”
“我沒有啊,你彆瞎說。” 小孩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心疼成那樣。
盛綏看破不說破:“不疼,真的,痂都快掉了。現在就是怕舊傷留毛病。”
“所以留毛病了嗎?” 季維知把手掌捂在傷處,
“還沒痊愈呢,時疼時不疼的,我哪知道是舊傷還是新傷。”
季維知鼓起嘴巴:“你看,你怎麼騙人?剛還說沒事了。”
盛綏無奈道:“確實沒什麼大事,就是陰天、雨天骨頭疼,平日傷口癢,沒彆的。”
“這還不叫事兒啊!” 季維知急得團團轉,本來半蹲的姿勢被他整成半跪了,“車上有隨行醫生,雖然他經驗肯定沒陸桐多,但應該能救個急。我帶你去找他吧?哎,或者等下一站雁城大學的師生上車了,找個醫學院的老師問問也可以。”
季維知挺激動,都沒注意身前的男人已經轉過身,把他攬進懷裡。
耳邊的呼吸越來越近,是盛綏赤腳踏在月光上,正低下頭,貼著季維知的鬢角。
“怎麼?” 季維知感受到盛綏氣息的變化,這才停話問道。
“沒事,就是看你這麼替我著想的樣子,” 盛綏低聲笑,“挺心動的。”
季維知也愣神,好久才答:“我…… 好像還是頭一次聽你說這種話。”
盛綏確實很少直白地表述,即便是確認關係那天,也是季維知在拿話堵他。在商場裡混久了,盛綏太知道怎麼掩飾內心。
男人想了想,自省道:“是嗎?”
季維知連連點頭,“對啊。除了今天外,你幾乎不說這種詞的。”
盛綏笑,“你愛聽?”
季維知撇撇嘴,“這不廢話嗎,誰不愛聽。”
盛綏了然,虛心接受:“那我認認真真,再對你說一回。”
季維知竟有些緊張,偏頭看外頭站台的燈,和不停倒退的群山。
夜色埋住男人的臉,他的聲音很輕,在微微晃動的車廂裡勉強能聽清,可每一個字都像是敲在季維知的心坎上。
“剛剛車頭經過盧家坳,我看見月亮懸在山頭上。你恰好敲門進來,滿頭都是銀光。那一刻我就在想,這是我的知知,是我找到過的,最美的山坳。”
火車不會倒退,那些山川樹影也沒法重現。所以盛綏一點兒也不想再忍了。
曾經的盛綏害怕自己處在泥潭裡,怕季維知的前途受損,因此錯過了許多時機。
然而古來萬事無不有,江河浩浩、山川綽綽,這年頭,今日生明日死,誰會在乎世上多一對情侶呢?
“我喜歡你。” 火車匡切匡切地過,唯獨盛綏這聲告白沒被埋沒,“非常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
季維知繃不住鼻酸。這是他日記裡的話,再熟悉不過。
盛綏也學起了小孩心性,非得在日記裡的 “非常” 後麵再加一個,顯得自己更喜歡一點。
季維知比自己早動心一年,盛綏恨不得用十倍的程度副詞,把自己回應的這一年給補上。他什麼矯飾都不想用,這樣直白,生怕糟蹋了赤誠紅心。
“你、你怎麼學我日記!” 季維知揉揉眼睛,害臊得往被子裡一滾,完了還嫌不夠,又抱著被子坐好。
盛綏也在季維知身邊坐下了。床向下塌,壓著被子有皺褶。
“不是你讓我看的麼?你還說,敢當著我的麵兒,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念出來。” 盛綏又在逗人,撓小動物似的,在季維知下巴上點了點,甚至背起日記,“還有啊,[詩裡的話,每一句我都想拿來誇你]。”
季維知聽不下去了。他當初把日記拿出來隻是為了激盛綏說出心裡話,誰知道這老男人記性這麼好?
眼瞧著盛綏還要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