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正問長公主,“長姐也身子不舒服嗎?”
宇文嫣還想硬撐來著,“謝陛下關懷,臣,臣大約是昨日睡少了……”
話未說完,卻又晃了一下。
嚇得眾人也忙上前去攙扶。
如此,宇文瀾便道,“長姐還是不要硬撐了。”
說著又吩咐薑禦醫,“等給大長公主診完,也給長公主瞧瞧。”
燕姝,“!!!”
這不就有了!!!
待薑禦醫給長公主一瞧,八成能瞧出那軟情散的事。
不過……
怎麼會如此巧合???
這殿裡怎麼會忽然換了跟軟情散相衝的百濯香呢?
才想到這裡,卻見薑禦醫已經來到了宇文嫣身邊。
伸手摸了摸宇文嫣的脈,薑禦醫的眉間越凝越緊。
太後忙問道,“這是怎麼了?難不成長公主病得厲害?”
薑念齊道,“啟稟太後,長公主殿下……這怕不是病,該是中毒了。”
中毒?
這話一出,殿中眾人都是一頓。
然而緊接著,卻見一旁正守在大長公主身邊的安康縣主也是身子一晃,險些跌到。
姚縣馬忙伸手扶住,急道,“縣主這是怎麼了?”
燕姝。“……”
這難道是……
她也被下了毒,所以聞到這殿裡的百濯香便不對勁了?
卻見宇文瀾又吩咐道,“縣主也不舒服?那便再去給縣主看看。”
薑禦醫應是,便又來到安康縣主身邊摸脈。
須臾過後,他得出結論,“啟稟陛下,太後娘娘,長公主與縣主二人都中了毒,且中的怕是同一種。”
“什麼?”
殿中眾人皆是大驚。
驚過之後,還是太後率先反應過來,道,“她二人不是都去過那什麼……如意坊?陛下,莫不是哪裡有什麼問題!”
宇文瀾便頷首,“母後說得是,看來那家店嫌疑最大。”
說著便吩咐道,“來人,即刻徹查楊樓街如意坊,不放過任何角落。”
殿門外立時有人應是,又立時調集錦衣衛,殺去了如意坊。
見此情景,燕姝放心之餘,又有些狐疑——
她總覺得,今日的事情是不是有點太巧了。
——長公主跟安康縣主都中了那軟情散,而這殿中卻正好換成了百濯香?
安康縣主才到如意坊,縣馬爺就跟了過去……
話說回來,這到底誰給姚縣馬報的信?
該不會……是皇帝吧?
她抬眼看向那人,卻見他正一本正經的問薑禦醫,“長公主與縣主如何?二人的毒好不好解?”
……根本看不出什麼異常。
不過,燕姝倒是又想起一件事來。
則,索性人都在,叫薑禦醫給縣馬爺也瞧瞧吧。
宇文瀾,“……”
操心的還挺多。
第52章
君王一聲令下, 錦衣衛火力全開,不過半日的時間, 便將那如意坊搜了個底朝天。
不僅查出西域迷[yào]“軟情散”, 更有其他各類催輕藥十餘種。
而順著這軟情散,又查出其中有七八名來自柔然的男子實為奸細,意圖從前來光顧的貴婦身上套取朝廷機密並送回柔然。
事關重大, 幾人即刻被收入天牢嚴密看管, 如意坊也被立即關停,其餘眾人皆被關押做進一步調查。
第二日,消息傳遍朝野, 天下嘩然。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在京城這條平平無奇的楊樓街上, 竟然還有這樣一處場所。
震驚之下,有人痛罵柔然陰險狡詐;也有人罵那如意坊中眾人道德淪喪不知廉恥。
不過,也還有許多女子悄悄好奇那如意坊是什麼樣子,裡頭的男子是否果真都是貌比潘安?
甚至還有不少人後悔沒有早些知道, 如此也好早些過去一飽眼福。
……
當然, 相較於外界, 此時的皇家眾人更加擔憂的是長公主和安康縣主二人的身體。
畢竟那軟情散乃西域頂級迷[yào], 叫人上癮不說, 還會在體內殘留, 唯恐二人難以戒除。
所幸安康縣主每回去如意坊的時間較短,毒中的也較淺,也所幸發現及時, 經過薑禦醫一番施診, 她又是針灸又是喝藥, 一連三日過後, 終於排出餘毒,恢複了正常。
解毒之後,安康縣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向夫君道歉。
“阿良對不起……”
安康縣主未語淚先流,哭得梨花帶雨,“都怪我管不住自己,害你失了顏麵……我以後再也不會有那種心思,也絕不會在去什麼茶樓酒樓了嗚嗚嗚,你還願意原諒我嗎?”
話音落下,但見夫君麵色緊繃,一時並未開口。
她心間一瞬絕望,隻好又流淚道,“若你果真不原諒我,實在想與我和離,我也會去請太後的旨……隻是,隻是孩子們可怎麼辦……嗚嗚嗚……”
話未說完,卻被夫君一把抱進懷中。
姚俊良也紅著眼道,“念在縣主是被人所害,我失了麵子也無妨,如今水落石出,過去的事再也不提了。”
語罷,兩人抱頭痛哭一場,終於和好如初。
第二日,又專程去往宮中謝恩。
彼時燕姝正在慈安宮請安,恰逢皇帝下了早朝,也來到慈安宮向太後轉達奸細一案的進展,她便跟著聽了起來。
“刑部已經查明,這幾個奸細進入如意坊有半年時間,現已確定他們是柔然皇室指派,朕已經命鴻臚寺向柔然去信,如若沒有回應,這幾人便就地行刑。”
太後頷了頷首,又驚訝道,“這幾個奸細到京城竟然有半年了?若非今次安康兩口子鬨起來,竟還無人發現?此事真是想想就令人後怕。也不知他們套到什麼機密沒有?”
宇文瀾道,“倒還算好,這半年來其接觸的大多數是商賈女子,套出來的也大多是各家經商之事,他們本想通過長公主接觸朝中武將家眷,所幸長公主在其中並沒有什麼相熟之人,唯一也就是安康縣主了。”
太後道了句萬幸,“還好安康沒那麼荒唐,沒叫他們得了東西去。不過,這些人也實在太狡猾,居然使出這樣的法子,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宇文瀾麵色嚴肅的頷了頷首,“所以,今後要嚴格把控這些外來異族在中原的活動。朕已經下令各地州府立時排查境內異族,實時掌握他們的行蹤。”
“還是陛下考慮周全。”
太後頷了頷首,又問道,“那個如意坊裡其他人如何?”
宇文瀾又道,“母後放心,刑部和大理寺已經逐一審訊過,其中的男子,大都是為了謀財出賣色相,除過對光顧的女恩客用過迷[yào],有的盜取過首飾錢財,暫未發現其他不法行徑,也暫未發現有與這些奸細勾結之事。”
“那倒是還好。”
太後又歎道,“這些男子也真是,有手有腳的,為何不去走正道?居然以這種法子謀財,真是叫人不齒。”
宇文瀾頷了頷首,一時間,又不由想起那晚去那如意坊的經曆……
嘖,惡心。
真不知這些男人是如何做出來的……
然正在此時,卻聽太後心間嘖嘖,【也不知那些男人都是什麼模樣,竟能把那些女人迷成那般?聽說,那個給長公主下藥的,居然叫潘再安?難道果真貌比潘安不成?】
宇文瀾,“……”
……太後竟也好奇這些?
嘖,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已經做了二十幾年的母子,但他覺得近來太後與從前越來越不一樣了……
正在此時,卻聽一直沒吭聲的燕姝開口問道,“那……不知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剩下的那些男子呢?”
【嘖,此番那如意坊的女掌櫃必定會因為引狼入室受責罰,如此一來,如意坊莫不是就要關門了?】⑥思⑥兔⑥文⑥檔⑥共⑥享⑥與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些人怎麼辦呢?】
【去彆的地方重操舊業?】
【也不知哪裡還有這樣的地方……】
默默聽著的宇文瀾,“……”
她為什麼會關心這個?
……是在打算什麼嗎?
然而緊接著,卻見太後也頷首道,“宜嬪說的是,陛下打算如何處置他們?”
【嘖,若是將他們放了,不知是不是會重操舊業?那如意坊還能再開門嗎?】
宇文瀾,“???”
為什麼連太後也關心這個???
不過一些不知廉恥不求上進的男子,難道竟如此吸引女人嗎???
他忍了又忍,勉強保持正常麵色,道,“若確實無辜者,朝廷自會釋放。不過他們有手有腳,正值大好年紀,朕打算安排人手教他們些手藝,往後還是做些正經事吧。”
便見燕姝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陛下仁慈。”
心裡卻嘖嘖,【那,那些寂寞富婆豈不是少了許多樂趣?嘖嘖嘖真是可憐。男的都可以去青樓,女的也可以去鴨店啊,總得有地方釋放壓力吧?當富婆也是挺不容易的。】
宇文瀾,“???”
正在此時,卻見門外宮人稟報道,“啟稟太後,安康縣主夫婦求見。”
嗯?
燕姝一愣,這兩人一起來了?
莫不是合好了?
太後也正關心呢,忙道,“進來吧。”
門外應是,須臾,便見那夫妻二人踏進了殿中。
二人先齊齊行過禮,太後打量安康縣主一眼,問道,“身子可好了?”
安康縣主滿臉愧色,低著頭道,“多謝太後關懷,臣已經好了,臣一時糊塗做了錯事,叫太後及陛下操心,也惹了天下人笑話,實在是愧對太後陛下。”
太後歎道,“罷了,念在你也是被人連累的,如今能恢複,哀家及陛下也就放心了。今後記著,凡事多長個心眼兒,莫再叫人輕易蒙騙。”
說著,又看了眼她身旁的夫君姚俊良,道,“你們二人往後好好過日子吧。”
姚俊良跟著媳婦一起應是,麵上並沒有異色。
燕姝看在眼中,忍不住心裡感慨——
看這情形,這兩口子是已經和好了,由此可見這縣馬爺對媳婦兒也是真愛了。
不過……
姚縣馬那方麵沒治好,總歸有點缺憾,是不是該想個辦法跟他推薦一下薑禦醫?
宇文瀾,“……”
這丫頭怎麼如此熱衷於幫人解決這種事?
正在此時,卻聽太後道,“說起來,那天那位禦醫還真是醫術高明,聽說那個藥在西域也沒有解藥,他居然給解了,你們該好好謝謝他才是。”
聞言,姚俊良也忙點頭道,“太後娘娘所言極是,幸虧遇見這樣一位禦醫,臣與縣主還想著改日要當麵感謝一下這位薑禦醫。”
太後頷了頷首,又道,“怎麼以前沒發現這個人才呢?聽說是專門給宜嬪瞧病的?宜嬪是怎麼發現他的?”
猝不及防被點了名的燕姝一愣,隻好道,“是臣妾有一回不舒服,正好碰見薑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