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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身形消瘦,不由驚訝道,“廣陽候怎麼清減了這麼多?莫不是身子不舒服?”

聞言,五十多歲的廣陽候忙道,“多謝太後關懷,大約是這陣子天熱,臣沒什麼胃口,就清減了一些,並無大概,請太後放心。”

太後這才頷了頷首。

燕姝暗自嘖嘖,這位近來異食癖越來越嚴重,整日光在書房悄摸摸吃宣紙了,人又不是蚯蚓,從宣紙裡吸收不到營養,當然瘦了。

宇文瀾,“……”

他差點忘了這位愛吃宣紙……

嘖,真是難以想象那個味道。

實在有些於心不忍,他於是也開口道,“若廣陽候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及早求醫,莫要諱疾忌醫才是。

然而廣陽候卻沒聽出提醒之意,隻一臉受寵若驚的忙應是。心裡歡呼道,【陛下竟然特意關懷與我?看來陛下對我頗為看重啊!!!】

宇文瀾,“……”

罷了,不如哪天想法子提點一下他得家人吧。

如此想著,卻見大長公主及駙馬到了,身後還跟著其兒子兒媳和女兒女婿一大家子。

“祝太後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大長公主乃先帝親姐,也就是太後的大姑姐,此時領著大隊人馬向太後行禮,太後也客氣道,“長姐不必客氣,快請坐吧。”

燕姝的注意力卻在其閨女安康縣主及女婿姚俊良身上。

她見過幾回安康縣主,但今日還是頭一次見到其夫君,此時悄悄打量對方一眼,隻見這位姚縣馬與從前長公主得駙馬趙成文截然不同,乃是一身魁梧,雙目有神的壯漢。

聽聞其當年乃是武舉探花郎,現如今也在京衛所任指揮僉事,還是挺有些本事的。

燕姝此時心裡嘖嘖,這位縣馬大約還不知道安康縣主去如意坊的事吧?要是知道,就憑那一身腱子肉還不得把如意坊給掀了?

係統,【沒錯,他還不知道呢。這幾天京衛所換防,他忙得好幾天沒著家了。】

燕姝,【……聽著有點可憐,不過話說回來,這縣馬看著人還挺不錯的,聽說府裡也沒什麼妾室通房,安康縣主怎麼會去如意坊呢?】

係統,【有的男人表麵正常,實際一晚上起夜好幾次。縣馬去年一次演武的時候不小心從馬上掉下來了,摔到了那裡,雖說也不是大毛病,但多少有些不太自信,安康縣主正值如狼似虎的年紀……多少有點寂寞,不過其去如意坊也隻是這兩天的事,目前隻是過過眼癮,還沒動過真格的。】

燕姝,【……原來縣主還沒動真格的?看來這夫妻倆還有感情啊,話說回來縣馬應該趕緊去找薑禦醫啊!連皇帝都能治好的人,這種隻是小菜了。】

一旁默默聽著的宇文瀾,“……”

為什麼忽然又提到他?

他已經恢複好多天了……能不能不要再提從前的事。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姚俊良去年受過傷……

念在他是個人才,對朝廷忠心耿耿的份上,真該推薦他到薑念齊那裡去瞧瞧才是。

……

正如此想著,卻見長公主宇文嫣到了。

身旁還跟著其女兒,五歲的蘭筠。

小姑娘生的白淨漂亮,自幼天真可愛。

無論其父母如何,宇文瀾身為舅舅,還是很喜愛這個外甥女的。

然而此時卻見小姑娘眼睛紅紅,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入到殿中,一雙眸子怯生生的打量四周,全然不似往日活潑的樣子。

未等宇文瀾說話,太後已經問道,“蘭筠這是怎麼了?”

卻見宇文嫣一臉不耐道,“母後有所不知,這丫頭近來越來越難管,方才才下了馬車,又吵著要她的小玩意兒,著實氣人,兒臣便訓了她兩句。如此蠻不講理,簡直越來越像那趙家人了。”

太後斥道,“往後不許再提這種話!小孩子家家原本就性情不穩,最近又突然糟了變故,一時哭鬨也是有的,你身為母親,怎可如此沒有耐心?”

說著忙向小丫頭招手,“來,蘭筠到哀家這裡來。”

聞此言,小姑娘怯怯看了母親一眼,見其沒有反對,這才敢應是,去到了太後身邊。

太後給了小人兒一塊糕點,小人兒倒是乖乖吃了起來,並沒有哭鬨。

宇文瀾看在眼中,也對宇文嫣道,“蘭筠是長姐的孩子,無論其父如何,與她都無關,長姐該明白這個道理。”

宇文嫣應了聲是,卻又不甘道,“陛下以為臣是鐵石心腸不成?實在是這丫頭近來哭鬨的厲害。臣又何嘗不是心神俱疲?”

燕姝默默在旁聽著,心裡嘖嘖,這小孩子突然沒了爹,心裡不適應哭鬨些也是正常的,但公主府又不缺%e4%b9%b3母丫鬟,長公主從前也不怎麼管孩子,怎麼一下就心神俱疲了呢?

咳咳,莫不是被那頭牌美男掏空了身子?

係統,【差不離吧,頭牌美男的名聲畢竟不是憑空而來。不過長公主也沒說瞎話,她這幾日中了軟情散,確實身心俱疲。】

燕姝一愣,【???軟情散是什麼東東?】

係統,【就是一種類似於獨品的迷[yào]。】

第50章

這話一出, 燕姝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獨品???】

【這個時代還會有這種東西???】

係統,【當然有,隻不過沒有像後世那般廣為人知罷了,比如現在長公主種的這種軟情散, 原料產自西域, 曬改後製成香, 點燃後叫人聞到其氣味便會上癮, 漸漸地就離不開了。】

原來如此。

燕姝忙又問道, 【那公主怎麼會染上這個……】

話未說完, 她自己忽然想了起來,忙又問道, 【難道是如意坊那個叫潘什麼安的頭牌?】

畢竟那個人不就是來自柔然?正好這個獨品也是來自西域?

係統,【沒錯,就是那個潘再安。】

燕姝嘶了一聲, 【那他為何要給長公主下藥?】

難道這時代的夜店就已經如此混亂了嗎???

卻聽係統道,【長公主是誰啊,見過的美男不計其數, 當初也不是沒有異域王室來求過婚的,加上又才經曆過趙成文的事,長公主都已經有些不相信男人了, 所以這一個鴨店出來的想攀上長公主, 也是得很費點心思的。】

所以這人就下藥了?

燕姝悄悄琢磨, 【為了攀附長公主,連這種手段都想出來了, 看來那如意坊不單純是個鴨店……】

嘖, 難道他們給去過的女子都用了這個軟情散?

係統, 【那倒也不至於, 這藥太貴了,百兩銀子才能買來一根,須得大目標才值得他們用。】

大目標……

燕姝又悄悄琢磨起來——

這個潘再安就算攏住了長公主的心,身為異族,隻怕也當不上駙馬。

而隻當個男寵的話,又何須用那麼貴重的迷[yào]?

所以他如此費儘心機接近長公主,莫不是……為了刺探情報?

對,那個人八成是個奸細!

還有如意坊其他的異族男子,怪不得個個人高馬大身材還那麼好,怕不是都是特訓過的高手?

他們來中原特意接近那些貴婦,就是為了刺探情報的。

係統,【不錯,他們本來就是柔然王室的侍衛,柔然王室得知那如意坊的老板去西域招人,便將他們安插進來的。】

燕姝一頓。

嘖,這可不是小事!得想辦法告訴皇帝,叫他警惕起來啊!

她有些著急的瞥了眼宇文瀾,卻不知其實他已經知道了。

不錯,除過聽到了燕姝方才心間所想,其實宇文瀾今早也才收到錦衣衛的稟報,那如意坊的異族男子皆與柔然皇室有關。

隻是他也沒有想到,宇文嫣居然還中了對方的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個長姐……還真是從不叫人省心。

他不由瞥了眼正一臉委屈又不耐的宇文嫣,道,“長姐可是不舒服?若不舒服,不如叫禦醫看看。”

然而宇文嫣卻是渾然不覺,隻道,“謝陛下關懷,臣身子倒是還好,就是被這丫頭鬨得心煩。”

哪知話音落下,正在太後身邊吃糕點的蘭筠又哭了起來。

“我的金獅子……我的獅子……”

小丫頭邊哭邊說,叫人有些沒聽明白,太後便問道,“慢慢與哀家說,這是怎麼了?”

小丫頭便又扁著嘴道,“我的金獅子,被母親拿走了……”

這下眾人總算聽了清楚,原來是說她母親拿了她的金獅子?

然宇文嫣卻立時斥道,“不過一個破獅子,本宮何時拿過你的?”

說著又對太後道,“母後瞧見了,這丫頭這兩日一直拿這事兒跟兒臣鬨。”

正在此時,燕姝聽見係統道,【這小姑娘有一個金獅子玩具,是她爹趙成文送給她做的,趙成文被長公主休了以後,長公主叫人把家裡所有他的東西都給丟了,這小姑娘身邊的一個婆子起了賊心,趁機偷了這隻金獅子去換了錢。轉頭跟小丫頭說,是長公主叫人把她爹送的東西都給丟了。】

燕姝明白了,【原來是婆子偷了東西,叫這母女倆起了誤會?】

這算什麼事兒啊?隻要長公主稍有些耐心,與閨女把話問清楚便是了。

然而宇文嫣滿腦子卻都是那個異族奸細。

實在有些於心不忍,燕姝於是開口對小姑娘道,“我雖沒有金獅子,卻有個布老虎。”

說著從袖中拿了一個小巧的布老虎出來。

——這其實是忍冬給她做的香包。

眼瞧近來天氣越來越熱,她在裡頭裝了些驅蚊蟲的草藥,隨身帶著驅蚊用的。因為她屬虎,針線好的忍冬便特意給她做成了老虎的模樣,瞧著十分可愛。

果然,聽她這樣說,小蘭筠立時看了過來,一時忘了哭。

燕姝便又道,“不過這個小老虎就是醜了點,不知郡主喜不喜歡?”

說著示意忍冬拿給小姑娘麵前。

蘭筠接過小布老虎,瞧了兩眼,終於漸漸笑了起來,道,“蘭筠喜歡,謝謝娘娘。”

“郡主客氣了。”

燕姝笑了笑,又跟小姑娘道,“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會丟呢?沒準是被人藏到哪裡去了,郡主不妨問問跟前伺候的人,看看丫鬟婆子們有沒有人知道?”

話音落下,太後也對長公主道,“宜嬪說的是,這麼小的孩子,哪裡會故意為難人?還是回去好好查查蘭筠房裡的人,看那金獅子去了哪兒。”

宇文嫣隻好道,“兒臣遵命。”

這話說完,殿外又有人到,宇文嫣便退去了一旁。

這次來的是宣平侯。

說起來,宣平侯一脈還是高祖皇後娘家那邊的親戚。

他們本就在江南,加上這幾十年過去,一代代的爵位傳下來,與宮中皇帝太後的關係已經越來越遠了。

所以這家子上回入宮,還是先帝還在位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