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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原本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哪知沒走幾步,卻見周妃忽然頓步回神與她道,“宜嬪你大約還不知道吧,本宮在太後身邊那麼久了,方才那位倪姑娘,可是本宮見過的,最得太後喜歡的女孩子。”

燕姝立時就聽了出來,周妃這是想刺激她。

她於是忙點頭道,“嬪妾也覺得,這位倪姑娘聰明伶俐,想來太後自然會喜歡的。不過娘娘也彆太謙虛,您畢竟是親侄女,太後娘娘最喜歡的一定是您。”

嗬嗬,血濃於水都扛不住這女人作死的造啊!

什麼叫一手好牌打得稀爛,世上非周妃莫屬了。

果然,這話一出,周妃臉色立時就不對了。

不過忍了忍,周妃又陰陽怪氣的對她笑道,“本宮瞧著,方才太後說要把這姑娘留下,可不像是開玩笑,瞧那小姑娘可是個美人胚子,隻怕再等兩年,你也比不上。”

燕姝忙又笑道,“娘娘言重了,嬪妾資質平庸,哪裡能與倪姑娘比呢?不過倪姑娘若能留下來,也是一件好事。從前娘娘常來與太後說話解悶,如今您也不來了,若有倪姑娘陪著太後解悶,太後一定會很開心的。”

周妃被噎得一頓,臉色愈發難看了。

然而偏偏又找不出她的錯處,隻能冷笑一聲,“你還真是個玲瓏的人。”

燕姝便又笑道,“娘娘過獎,嬪妾不及娘娘萬分之一。”

說話之間,已經走到了慈安宮外,她又行了個禮,道,“嬪妾告退。”

便趕忙回了甘露殿。

——嘖,與這種鬥嘴純屬浪費時間,她還不如趕緊回去寫個話本有意思呢!

一路邊走邊醞釀,待回到甘露殿,一個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已經成形,燕姝立時開始動筆。

——嘖,沒有什麼驚天八卦,也沒有什麼不倫的狗血,隻是成熟的迷人禦姐,與血氣方剛的小狼狗,也是很帶勁兒的。

~~

燕姝激情飽滿,一寫就寫到了天黑。

隻是還沒等寫完,門外卻傳來了通傳聲——“陛下駕到……”

她愣了愣,忙從故事裡回神,起身前還特意將紙稿合上,這才來到殿門口行禮。

“臣妾參見陛下。”

然而,眼尖的君王早已經將方才那一幕看在了眼中。

“起身吧。”

宇文瀾不動聲色,先將她虛扶了一把,試著問道,“今日又寫了話本子?”

燕姝嗯了一聲,支支吾吾道,“寫是寫了,不過臣妾還沒寫完。”

宇文瀾挑眉,這怎麼還遮遮掩掩的?

他於是又問道,“是什麼故事,可否與朕先說來聽聽?”

卻見她想了想,道,“……臣妾可以說不行嗎?”

宇文瀾一愣,“為何不行?”

——難道又寫了帶顏色的?

但如今除過最後那步,兩人之間已經親密過了。帶顏色的……他也可以看呢,咳。

卻聽她道,“因為這個故事,臣妾目前還不打算發出來的。”

她隻是想寫一個故事,但目前時機並未到,如若發出去影響到了那位夫人的聲譽,造成了什麼不好的影響,可就不好了。

這樣一聽,宇文瀾卻愈發好奇起來——

“關乎那位夫人的聲譽?”

到底是哪位夫人?

難不成又是如臨武侯前妻那般的故事?

然而八卦之心已經勾起,叫人實在好奇,他於是道,“朕又不是外人,若你不想發,朕也不會對彆人說。”

卻見她想了想,又道,“空口無憑,陛下萬一哪天說漏嘴了呢?”

宇文瀾,“……”

他索性從腰間上解了祥雲玉佩,遞給她道,“朕將此抵給你,如若朕哪日失言,這個就歸你了。”

燕姝,“……”

這個人為了吃瓜也是很拚了,連祥雲玉佩也能隨便拿來抵?

不過……她總歸也不虧,這塊玉佩還不得千兩銀子?

再說,反正他也不知道故事裡的是誰嘿嘿。

她於是伸手接了過來,笑道,“陛下既然如此有誠意,那臣妾便說您你聽了,不過,您可一定保證不能說出去。”

宇文瀾頷首,“一定。”

就知道在她這裡沒有銀子解決不了的問題,

便聽她開始道,“說有一位聰慧端莊的女子,原本相夫教子,日子過得還算圓滿,然而天有不測風雲,其丈夫忽有一日意外去世,她十分不幸的成了寡婦。而正在此時,夫君昔日的一位好友向她伸出援手,為她排憂解難,幫她度過了最初最為艱難的時刻。”

“這位夫人自是感激在心,隻是不知如何報答,偶然一個機會,竟發現對方醉酒後口中喚著她的名字,這才曉得,對方其實對她情根深種。”

——聽著這裡,宇文瀾暗自挑眉,原來是君子與朋友之妻的故事。

嘖,彆說,還挺吸引人。

隻是他是沒聽出這是誰。

他於是道,“那,這位夫人是否也對這位公子動心了?”

卻見她點頭道,“那是自然,這位公子年輕英俊,心腸又好,尤其在夫人最需要幫助之時伸出援手,自知道對方心意後,夫人對其的感情也漸漸發生了變化。隻是礙於世俗的眼光,隻能隱藏在心間。”

“然而愛情這種事,往往是越壓抑便越凶猛,終有一日,公子與夫人在一次醉酒之後不小心逾越了雷池,乾柴烈火,整整纏綿了一夜。然而第二日醒來後,那位公子卻自覺對不住那位已經逝去的好友,又怕給夫人惹出禍事,於是忽然不告而彆,走了。”

嗯?

這倒叫宇文瀾有些意外,忍不住又問道,“那此後呢?”

燕姝道,“此後這位夫人卻忽然有了身孕,隻能獨自生下了孩子,將其撫養長大,而那個自覺愧對好友的公子竟然毫不知情。”

宇文瀾立時挑眉,“毫不知情?天下居然有如此不負責之人?”

這話一出,燕姝心間暗自頷首,看來他三觀還挺正的。

宇文瀾聞言也暗自思忖,何謂……三關?

為什麼說他很正?

是誇他的意思嗎?

從方才她的語氣聽來,應該是的。

他默默頷了頷首,又問道,“那接下來呢?”

卻聽燕姝道,“接下來,自然是女主獨自撫養他們的孩子長大,之後又找了一個十分體貼嗬護她的夫君,改嫁了。”

“改嫁?”

宇文瀾一愣,“那之前那個公子呢?”

卻見她道,“如此頑固不化又沒有擔當之人,合該後悔一輩子。”

宇文瀾,“……”

“雖然也有些道理,但朕一路聽來,一直以為他們還會在一起……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

卻見她想了想,又道,“好吧,念在他一直未婚,且默默守護夫人的份上,可以給他一個機會。不過一定要付出些代價,好彌補他當初自己跑掉,叫夫人自己生下孩子又艱難養大這件事,叫他吃上千八百回的苦頭再說。”

宇文瀾聞言挑眉,“要如此嗎?”

燕姝一臉老成的頷首,“這叫追妻火葬場,許多讀者喜歡的。”

嗯?

宇文瀾愈發不明所以,“何為……火葬場?”

燕姝,“……”

好吧,竟忘了這時代還不興火葬這回事了。

她隻好耐著性子給他解釋道,“這個詞的本意指的是,在一個地方,人死後需將屍身焚化成灰才能下葬,那個焚化的場所便是火葬場。”

話音落下,宇文瀾更加意外,“竟還有此種地方?朕竟從沒聽說過……此處究竟在哪兒?

燕姝,“……”

越解釋越麻煩了。

她隻好敷衍道,“就是在很遠的地方……算了,這都不重要,陛下隻要明白臣妾的意思就成了。”

說著她又認真總結道,“總之,身為一個以談情為主的故事裡的男主角,可是一點缺點都不能有的,不然就會被人罵死,連我都會被罵。”?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宇文瀾,“……竟會如此?”

燕姝一臉委屈的點頭,“可不是麼?寫話本的掙點錢也很不容易。”

——不光會被人罵,且此時還沒有版權意識,私底下偷偷抄襲轉賣的也是不計其數,大部分寫話本子的辛辛苦苦寫的字,還不夠維持一日三餐,還是挺辛苦的嗚嗚……

默默聽著的宇文瀾,“……”

隻能開口安慰她,“若實在辛苦,就不寫了罷。”

卻見她立時又搖頭道,“不成,臣妾好不容易找到興趣所在。怎麼能因為這樣一點小事就放棄?隻要還有一個人看,臣妾就會一直寫下去。”

聞言,宇文瀾卻忽然一笑,道,“如若隻有一個人看,那一定是朕。”

咳,他是她的第一個讀者,也會是最後一個。

話音落下,卻見燕姝一頓,而後笑道,“多謝陛下。”

【說的也是,就算隻剩這一個,一個話本子賣他一百五十兩,也還是很賺的!!!】

宇文瀾,“???”

~~

鎮海侯夫人入京後,又過了兩日,終於到了太後的千秋節。

雖說太後特意交代勿要勞民傷財,但擋不住君王的拳拳的孝心,特意命太常光祿兩寺籌辦,在宮中擺了盛大的壽宴。

今日禮節繁冗,燕姝一大早便起了床,一番梳妝更衣,便去了慈安宮。

待到了地方,才向太後行過禮,皇帝也到了。

卻見他一身朱紅團龍服,墨發高束,頭戴金冠,看上去喜慶又清俊,十分養眼。

——其實二人昨夜一直在一起,更衣時才分開。

但不過一個時辰,竟叫燕姝有眼前一亮之感。

此時殿中眾人齊呼萬歲跪地行禮,宇文瀾和聲道了聲免禮,順勢瞧了燕姝一眼,一臉的威儀中暗含眼底笑意。

唔,不過一個時辰,她便從一臉睡意頭發蓬亂的小丫頭變成了如此明豔端莊的模樣。

他正賞心悅目,卻聽她心間嘖嘖,【瞧瞧現在這般一本正經,誰能想到昨夜他是怎麼纏人的,手都要廢了。】

宇文瀾,“……”

不禁有些耳尖染紅。

這陣子……也著實辛苦她……的手了。

不過再忍五日,就可以了。

察覺自己想遠,他忙斂起心思,先一本正經的對座榻上的太後行禮,“朕率天下百姓,恭祝母後身體康健,福澤綿長,千秋萬歲。”

話音落下,滿殿眾人齊齊跟他跪地行大禮,口中喚著,“恭祝太後身體康健,福澤綿長,千秋萬歲。”

太後笑道,“陛下有心了,哀家心間甚慰,都起身吧。”

眾人應是,又跟著皇帝紛紛起了身。

須臾,入宮拜賀的賓客已經陸續到來。

燕姝便又隨著太後及皇帝在慈安宮接見。

今日入宮者,無外乎皇室宗親及朝中勳貴,尤以太後老臣為主。

第一個入宮的便是廣陽候一家子。

太後也是有陣子沒見廣陽候了,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