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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若不是大長公主先主動提起他們,宇文瀾隻怕要想不起他們來了。

此時這一家子來到殿中,卻見陣仗也是挺大,除過前頭的宣平侯夫妻兩人,身後還跟著一個年輕男子及一個少女。

待站定之後,宣平侯便忙領著一家人行大禮,口中恭敬道,“臣馮誌遠率家眷恭賀太後千秋萬壽,恭祝陛下龍體康健。”

太後禮貌笑道,“起身吧,有勞你們大老遠過來,路上辛苦了。”

宣平侯忙道,“能到太後及陛下麵前請安,是臣等之榮幸,一路喜不自勝,並未有半分辛苦。”

太後便又頷了頷首,順便朝其身後的一男一女投去目光。

但見那男孩子大約二十出頭的模樣,眉眼與宣平侯夫人七八分相似,一瞧就是其子;那個少女約莫十六七歲,眉眼倒是比兄長秀氣多了,且身段竟然很是妖嬈。

太後不由道,“這才幾年不見,孩子們都已經這麼大了?”

宣平侯忙應是,“犬子元青今年才及冠,小女妙琴前年及笄的,如今也十七了。”

說著又吩咐那兄妹兩個,“還不快來向陛下太後及娘娘們行禮。”

那兄妹二人便立時上前又行了遍禮,“元青,妙琴參見陛下,參見太後,參見各位娘娘。”

倒也正好叫眾人看清了長相。

燕姝打量二人一眼,默默在心裡琢磨,這兒子是個國字臉,跟他爹一樣,眉眼一瞧也隨他娘,但這姑娘卻是個瓜子臉,眉眼怎麼又不隨爹又不隨娘呢?

嘖嘖,這是怎麼避開父母的缺點,全都挑了優點長的?

卻聽係統道,【簡單,這姑娘不是宣平侯夫人生的,是小妾的,小妾長得漂亮,她隨了娘唄。】

燕姝挑眉,【原來是庶女?】

係統說對,【宣平侯的嫡女天生跛足,長的也不太出眾,他們好不容易進京一回,自然得帶上漂亮的庶女,不然不白來了?】

嗯?

燕姝準確抓到了重點,【白來?他們莫不是想送閨女入宮?】

係統,【那可不是,眼瞧著與京城皇室的關係越來越遠,宣平侯肯定著急啊,加上有個漂亮的庶女,肯定想再與宇文家攀上姻親了。】

燕姝,【可是侯府的庶女……隻怕進不了宮吧。】

係統,【所以他剛才避重就輕的回太後問話,完全沒提家裡跛足的嫡女啊。】

燕姝,【把跛腳的嫡女擱家裡,把漂亮庶女帶到宮裡來,又不把話說明白……這意思,難道是想叫庶女代替嫡女的身份進宮?】

娘的,這一旦查出來可是要殺頭的!!!

宣平侯膽兒可真肥!!!

默默聽到這裡,宇文瀾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很好,一個小小的宣平侯,也敢妄想耍弄皇權了。

他於是道,“記得幾年前聽人說過令愛腿腳不便,如今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了。不知貴府是從何處求得神醫?”

這話一出,宣平侯立時目中一慌。

猶豫須臾,終於支支吾吾道,“陛下說的是,臣的長女確實從小腿腳不便,這個……是次女。”

次女?

卻聽太後也開口道,“哀家記得,尊夫人不是隻生了一兒一女嗎?”

宣平侯已是汗如雨下,隻好老老實實道,“啟稟太後娘娘,這個丫頭……是臣的妾室生的。”

話音落下,殿中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立時便都明白了。

太後涼涼一笑,道,“哀家還以為自己記性不好了,原來如此。”

宣平侯冷汗已經濕透後背,隻能跪地道,“是臣有罪,是臣方才沒把話說明白,還請娘娘恕罪。”

太後一時沒有說話。

宇文瀾更是沒有理會。

二人的不悅已經很是明顯。

須臾,還是身為高祖皇後親閨女的大長公主開口緩和道,“宣平侯大約是太久沒有麵聖,竟如此不會說話了?今後可千萬要長記性才是。”

宣平侯忙應是,“臣不敢,臣不敢。”還領著一家人又連連嗑起頭來。

見此情景,太後終於給了大長公主一個麵子,歎道,“罷了,你們退下休息去吧。”

這一家子如蒙大赦,忙應是起身,退出了殿外。

一直悄悄吃瓜的燕姝,“……”

嘖,這一家子這是來宮裡打了個卡麼,一盞茶都沒喝完就又出去了。

不過話說回來,皇帝真的聽人說過他嫡女是跛足嗎?

可看太後的反應,明顯不知道此事啊……

嘖,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宇文瀾不露異色,深藏功與名的的喝了口茶。

~~

接下來,又陸續來了幾撥賓客,便見鎮海侯府的穆夫人領著兒女前來參拜。

前幾日頭一次進宮時,穆夫人隻帶了“養女”倪向晚,今日這般正式場合,其子,也就是現任鎮海侯,也現了身。

燕姝忙悄悄投去目光。

卻見這位鎮海侯眉眼很是像母親穆夫人。

相較之下,那倪小姑娘卻看不出穆夫人的影子,與這位同母異父的兄長也並不相像。

燕姝暗自嘖嘖——這簡直是老天爺都幫著穆夫人,否則若是這姑娘長得像娘或者哥哥,豈不就令人懷疑了?

如此看來,那位宗副將應該還挺帥的,否則也生不出這麼秀氣的閨女。

不過話說回來,這一家子啥時候才能相認呢?

畢竟叫這小姑娘一直以為自己是撿來的這件事,也挺殘忍。

……

這聲音統統入了耳朵,宇文瀾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那天她話本子裡的主角是穆夫人。

也就是說,鎮海侯府對外一直稱的養女,其實是穆夫人的親骨肉……

而故事裡的另一個主角,那個跑了的男人,便是她提到的宗副將?

這個姓氏並不常見,又與鎮海侯府有關……

宇文瀾想了想,似乎明州府海防營上有一名都司,正是姓宗。

此人曾有過幾次提拔機會,均都婉拒堅持要留在明州駐守海防。

難道正是為了這位夫人?

……

宇文瀾這才知道,原來雙方竟是如此身份。

不過短暫驚訝過後,他也有些明白那宗都司為何會如此選擇了。

——情已生,又因情越過雷池,他留與不留,都已經是錯誤……

畢竟人無完人,這個故事,叫人有些心情複雜。

……

金蘭之交到底是不同,待穆夫人領著兒女行過禮,太後立時招呼對方坐到自己近前。

而正在太後身邊玩布老虎的蘭筠瞧見倪向晚,立時投來好奇的目光,叫了聲,“姐姐……”

倪向晚也忙回道,“見過郡主。”

太後看在眼中,便道,“你二人正好一塊玩兒吧。”

說著又對長公主宇文嫣道,“你既然疲累,不如叫蘭筠到宮裡來住兩天,哀家也準備留穆夫人在宮裡住上兩天,如此蘭筠便能多同向晚玩玩了。”

宇文嫣正求之不呢,聞言立時道,“那便有勞母後了。”

太後頷了頷首,又忍不住囑咐她,“好歹身為母親,今後該改改你的脾性,給蘭筠做個樣子才是。”

宇文嫣左耳進右耳出的應了聲是,“兒臣謹遵母後教誨。”

穆夫人看在眼中,隻好囑咐自己的閨女,“好好陪陪郡主,千萬小心著些。”

倪向晚也應了聲是,便與蘭筠一起玩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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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見完前來賀壽的眾人,已經臨近晌午。

難為燕姝陪著太後端坐了大半天,如今早已是饑腸轆轆。

幸好,今日酒宴就擺在慈安宮花園之中。

說起來,這可是燕姝期待已久的一場宴席!

——如今已是四月初夏,各種果蔬接連上市,食材較冬日春日豐富了許多,定然與年節時候的各場宴席都有所不同。

待到眾人入座,宮人們便開始一道道的上菜。

眼瞧著各種香味齊齊向人撲來,燕姝可就更餓了。

心間忍不住念叨,【希望皇帝的祝酒詞說的簡短點,叫人快點吃飯啊!今早為了梳妝隻來得及吃了一小碗粥,我可太餓了!!!】

所幸她離皇帝並不遠,聲音及時傳到了宇文瀾的耳中。

宇文瀾,“……”

早上隻吃了一碗粥,也著實難為她了。畢竟她是還能再吃得下兩籠包子的飯量。

於是他便順應要求,隻簡短道,“今日親朋歡聚,皆為慶賀母後千秋,祝願母後福壽延年,日月長明。”

說著又敬了太後一杯酒。

眾人紛紛舉杯,齊聲再向太後恭賀,“祝太後娘娘福壽延年,日月長明。”

太後接了敬酒,笑道,“今日不必客氣,快些吃吧。”

眾人紛紛應是,這才開始伸筷。

燕姝也如蒙大赦,立時開吃。

她早已經默默將桌上的菜肴打量了不知多少遍,此時目標準確,先向那道菊花裡脊下手。

要知道那可是炸製過的,上頭還澆了酸甜的汁子,再耽擱一會兒,口感可就沒那麼好了。

還好此時沒有耽擱太久,一口下去,直覺裡脊肉外酥裡嫩,沾上外頭的橙子醬,果然酸甜可口,十分開胃。

吃過裡脊,她又忙嘗起了那道芫爆仔鴿。

這菜講究鍋氣,涼了也不好吃。

唔,吃過之後,果然火候到位,鴿子肉軟嫩鮮美,經過在鍋中與芫荽段的高溫爆炒,更有濃濃的香氣,可謂燕姝這個香菜黨的最愛了。

那早熟的肥膏蟹也十分誘人,忍冬幫著主子拿了一隻,才揭開蟹殼,便見滿滿的蟹黃幾乎要溢出來了。

不愧是專為太後壽宴準備的好貨!燕姝吃了一口,頓覺鮮味滿嘴,再滿足不過了。

當然,除過肥膏蟹,還有從江南快馬加鞭送進京長江鰣魚。

為了叫賓客們儘享其味,禦廚特意將其一半清蒸一半紅燒,一魚兩吃,可謂十分有心了。

這幾道菜已經很是叫人滿意,更不用說鳳尾魚翅,宮保野兔,白扒魚唇,片皮%e4%b9%b3豬等平素隻在宴席上出現的菜品,更是皆是各有各的精彩。

最而叫燕姝驚豔的,當屬櫻桃酥酪。

時下正是櫻桃上市的季節,新鮮的櫻桃汁與牛%e4%b9%b3蒸成酥酪,再叫去了核的果肉綴在冰過的酥酪之上,隻需薄薄淋一層蜂蜜,便清甜適口,十分解膩。

放眼宴間,眾人或是努力與太後說著吉祥話,或是各自交談,隻有燕姝仔細的對待著桌上的菜肴,吃的十分認真。

吃完櫻桃酥酪,燕姝最期待的荔枝甜飯也上了桌。

荔枝上市時間短,若曇花一現,尤其還需從南粵運到京城,所以每一顆果子都堪稱價值連城了。

而這道菜,卻是將白潤清透的荔枝肉被去核,塞進泡好的糯米,葡萄乾等,經過蒸製,糯米儘數吸足了荔枝的甜味,荔枝肉中還趁透著糯米獨有的清香,叫人甜在心間,終身難忘。

因為金貴,這菜每年也就在太後的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