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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今夜對那孩子的表現,他覺得她將來會是位好母親。

燕姝卻是一愣,道,“……這個問題,請陛下恕臣妾還沒想過。不過兒子女兒都好,隻要是上天給的,就是最好的。”

宇文瀾嗯了一聲,“有道理。”

卻依舊是一副心思沉重的樣子。

燕姝察言觀色,心裡暗暗琢磨,【他怎麼會忽然問起這個?】

【莫非……是看見那遼東王家的三個小子受了刺激?】

【嘖,好可憐的皇帝,偏偏今晚太後還那樣說,想必他一定很有壓力吧。】

【試想一下,若他的病一直好不了,豈不就不會有孩子了?】

【嘖嘖,這可是大事啊!】

【就像當年先帝駕崩時一樣,宗室裡蠢蠢欲動,到時候沒準又有一番血雨腥風!】

【哦不,先帝還是有兩個孩子的,但皇帝一個都沒有,想必到時會更慘烈。】

宇文瀾默默頜了頷首。

這丫頭終於有點想明白了。

——那宇文濠現在就已經等不及,更遑論他如果一直沒有孩子?

所以,這件事對他極為重要,而他也的確麵對著很大的壓力。

正在此時,卻又聽她心道,【不過話說回來,這病難道是遺傳?先帝也是子嗣薄弱啊嘖。】

宇文瀾立時在心間否決了這個可能——

其實先帝隻是活下來的孩子少。

當初他出生之前,先帝便已經有兩兒兩女,但隻可惜,其中三個都陸續夭折,隻有長公主宇文嫣活到了大。

不過,自他出生以後,宮中便的確也再沒有任何兄弟姐妹出生。

他回想了一番,先帝後來沉迷丹藥,不知是不是對生育一事有所影響。

但無論如何,他並沒有服用過任何丹藥,且以前也一直是正常的,隻是在登基以後,便莫名其妙的漸漸失去了那個功能。

初時他以為是國事繁重,勞累導致如此。

但後來忽然獲得了讀心術,他又忍不住猜測,難道這是上天跟他開的玩笑?

又或者是一種考驗?

要他以此代價來交換讀心術,以做好明君。

然而,這似乎也是不可能的,因為他如今已經有了轉好的跡象。

每晚來到這裡睡眠,他第二日就會出現變化。

這種變化一定與她有關。

思及此,他下意識撫了撫她的發頂,動作很是溫柔。

卻聽她心裡又道,【也不是沒辦法。】

嗯?

宇文瀾一頓,什麼辦法?

【我可以偷天換日啊!】

宇文瀾不明所以,何謂偷天換日?

卻聽她繼續道,【先假裝自己懷孕,到生的時候再從宮外抱養一個孩子,到時候就說是皇帝的骨肉!】

畢竟從前狗血電視劇裡都是這樣演的。

宇文瀾,“???”

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不行不行,首先這得需要皇帝配合,但他肯定不能配合我。因為他一旦知道我知道了他的秘密,他必定先把我哢嚓了!】

宇文瀾,“……”

嘖,他已經知道很久了,也還是沒把她如何。

而她還在繼續琢磨,【再說,他的孩子可是要繼承皇位的,宮外的孩子怎麼行呢?叫人家骨肉分離也不好,太喪儘天良了!】

宇文瀾默默聽著,竟有些忍不住想笑——

她這是寫話本子寫的?

腦間怎麼如此多的亂七八糟?

恰在此時,又聽她道,“對了陛下,臣妾打算寫一個話本,想請您出點意見。”

嗯?

宇文瀾覺得新奇,居然要他出意見?

雖是意外,但他決定暫且看看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他於是道,“說來聽聽。”

便見她清了清嗓,道,“從前,有一戶富人家,家主家財萬貫,還生了五個兒子。第一任家主死前,將家主之位傳給了其中一個兒子,後來這個兒子老了,又傳給他的兒子。”

宇文瀾初時聽著有些不明所以。

她這次的話本似乎與從前那幾本風格不同?

卻聽她又道,“隻是很不幸,老家主其餘的兒孫們都陸續遇上意外離世,沒過幾年,家中就隻剩了這位年輕的家主和他的一個堂兄弟。”

聽到這裡,宇文瀾終於豁然開朗——

得,她說的是他。

老家主就是高祖,也就是他的爺爺,第二人家主便是先帝。

這年輕家主自然就是他了。

而宇文濠就是那個堂兄弟。

果然,便聽她心間道,“【說的是就你啊,聽出來了沒?】

宇文瀾忍笑頷首,道,“果真很是不幸,後來又發生了什麼?”

隻聽她又道,“現任家主繼承家業本是天經地義,對他僅剩的這位堂兄弟平素也是照顧有加。隻可惜人心不足,這堂兄弟居然動了歪心思,於是便派了一名奸細到其身邊,打探他的重要消息。】

話到此,她抬眼看向宇文瀾,“陛下覺得,堂兄弟應該選一位美人,還是男子來接近家主?”

宇文瀾故做思考片刻,而後道,“朕覺得應該是美人。男子必定輕易接近不了家主。”

燕姝忙點頭,“臣妾也是這樣覺得,”

宇文瀾又故意問,“那,這位家主是否中了堂兄弟的圈套呢?”

燕姝忙道,“家主可不是泛泛之輩,向來十分警覺,這個堂兄弟為了將美女順利送到家主身邊,特意為美女想辦法改換了身份,叫其根本看不出是他的人。”

宇文瀾頷首作認真狀,“此人果真詭計多端。後來呢?”

燕姝心道還後來?

難道還沒意識到這是你自己嗎?

你就是那個冤種家主,宇文濠就是那賊心不死個堂兄弟啊!

雖然現在還不知徐婕妤要乾什麼,但宇文濠沒安好心,你得提防著點啊!

宇文瀾默默聽著,心間既好笑,又有些暖。

所以她今夜費儘心思,其實是想提醒自己。

所以,她還是很在乎他的。

他含笑看她,隻見她道,“臣妾正是想問陛下,您覺得這位家主究竟能發現美人計,還是發現不了?畢竟男人的心思很難猜。”

宇文瀾挑眉,“男人心思難猜?朕覺得你大約弄錯了,女子的心思才是難猜。”

就比如她,平日表現的貪財愛吃又膽小,其實心底裡最在乎得是他,不是嗎?

燕姝並不想在此問題上浪費口舌,隻好胡亂道,“陛下說的有道理,但您得先回答臣妾的問題。”

宇文瀾於是頷首,“朕覺得他應該可以發現,畢竟這位家主英明神武,又怎麼會被這等小伎倆輕易蒙騙?”

燕姝意味深長的點了點頭,“臣妾也是這樣覺得。”

心裡狂喊,【我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到底聽明白了沒???】

難為她費勁編了這麼個故事,宇文瀾心間又暖了幾分,想了想,又道,“但家主如此英明神武,孑然一身也不是辦法,應該給他安排一位冰雪聰穎的美人,與他分憂解難,生兒育女,共度餘生……”

話還未說完,卻聽她心間咋呼起來,【啥玩意兒,還美人?】

【老娘費心費力編這個故事是為了提醒你,好要啥自行車?】

宇文瀾,“???”

何謂“字形車”?

他怎麼又聽不懂了?

又聽她心間哼道,【果然男人都是一樣,無論行不行,都是隻知道喜歡美人,渣男!!!】

宇文瀾,“???”

何謂“無論行不行”???

而且,他這就成……“渣男”了?

他還記得,這個“渣男”指的是如柴為忠那等欺騙女子的人。

但為何要如此稱呼他?

難道不可喜歡美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她不就是美人?

第28章

那日接風宴過後, 遼東王妃果然每日都帶三個兒子入宮來向太後請安。

而太後也明眼可見的開懷了不少,甚至發話命他們一家一同參加三十晚上的年夜宴。

皇帝一向是孝子,對此沒有任何異議。

於是年三十晚上的宴廳中, 又多了遼東王一家子的身影。

年夜宴, 可是一年到頭最要緊的一頓飯。

後宮眾人從午後便開始準備了。

燕姝亦是如此。

不過, 彆人是從午後開始梳妝, 而她是從午後便沒有再吃點心。

嘖,今晚不知會有多少大菜,她可得留著肚子好好嘗嘗。

眼看華燈初上, 夜幕降臨, 眾人齊聚柔儀殿的年夜大宴。

如前不久的接風宴差不多,除過還在禁足的寧妃與冷宮裡的麗嬪,眾人該來的都來了。

再加上遼東王宇文濠一家子,場麵十分熱鬨。

宇文瀾坐鎮宴廳上首, 悄悄朝右手的方向瞥過一眼。

但見燕姝穿著桃粉色的襖裙, 梳著整齊的桃心髻, 耳朵上彆了兩隻小巧的瑪瑙墜,雙腮桃粉,嘴唇櫻紅, 頗有些俏皮可人。

然而仔細一聽, 卻聽她心裡念叨,【哇, 熱鍋鴨子、爆炒羊肉,酸辣肚絲, 翡翠蝦仁!還有軟兜長魚, 蟹粉獅子頭, 燕窩鴨片, 三絲魚翅!唔那是什麼?十二品熱鍋!也太豪橫了吧!!!】

【但願皇帝等會兒開場白說快點,讓我能趕緊吃。】

宇文瀾,“……”

他就知道。

好吧,為了叫她如願,他便簡單說道,“諸位這一年來都辛苦了,今日歲末最後一頓飯,大家無需太過拘禮。”

說著又向太後道,“祝母後來年身體康泰,萬事順意。”

太後微笑頷首,“陛下為國操勞,才是最辛苦的,哀家也祝陛下龍體康健,諸事順利。”

宇文瀾垂首道,“多謝母後。”

眾人於是也跟著齊聲道,“祝陛下及太後來年身體康泰,萬事順意。”

說完這一句,終於可以動筷了。

燕姝眉開眼笑,立時先來了一碗熱鴨湯開胃。

唔,鴨湯酸辣可口,令五臟六腑頗為舒坦。

翡翠蝦仁鮮美爽口,火熏白菜十分入味,口蘑燒雞醬香濃鬱。

而軟兜長魚則鮮美細嫩,蟹粉獅子頭又是肥而不膩,三絲魚翅滿口鮮美。

更彆說雜燴熱鍋、肥雞豆腐、火爆羊肝、燕窩鴨片等等菜品,皆是各有各的美味。

尤其那道十二品熱鍋廣納乾坤,鹿肉,雞脯,麅脊,野豬腿,還有海參帶子魷魚龍蝦球,各種山珍海味彙與一鍋,滋味非尋常可比。

年夜飯果然非同尋常!

這一頓太令人滿足了!

她正兀自吃得開心,卻聽太後又開口道,“今日這菜做的不錯,尤其這道酸辣肚絲,軟嫩入味,很合哀家的胃口。”

宇文瀾也頷首道,“的確不錯,膳房該賞。”

話音落下,一旁伺候的司禮監總管胡安忙揚聲道,“陛下賞尚膳監……”

慈安宮女官竹書又為太後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