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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吃了遼東王的瓜,今天來看看主角也好。

此時, 殿中燈火輝耀, 主賓皆已入座。

燕姝悄悄環顧一圈,見今日除過還在禁足的寧妃, 冷宮裡的麗妃之外,後宮眾人都來了。

包括前陣子才被降了位的周妃, 還有那位負責打更的王昭儀。

當然, 周妃的神色已然不同於往常, 王昭儀也縮在一角, 似乎不太想叫皇帝看見她。

今日與燕姝同桌的成了徐婕妤。

這也是位不太愛說話的主兒,平素也沒有參與到後宮任何陣營之中,所以存在感有些低。

皇帝與太後坐於上首,其次是一眾嬪妃,而嬪妃之下,便是遼東王一家。

燕姝悄悄打量了一下遼東王宇文濠,隻見其看上去比皇帝年長幾歲,作為堂兄弟,二人的臉型還是有些相像。

不過遼東王的身材更為壯實一些,大約是遼東水土養人吧,麵相看著也憨厚,與其王妃還有些夫妻相。

宴席甫一開始,宇文瀾先舉杯道,“堂兄一路風塵仆仆,實在辛苦了。”

宇文濠忙領著妻兒起身道,“陛下言重,能每年歸京拜見陛下及太後,是臣一家的榮幸。”

說著又吩咐三個兒子道,“無論何時,即使父王不在了,你們也要時時記著自己是宇文家的血脈,逢年過節,一定要向陛下及太後問安拜賀,不得怠慢。”

話音落下,其長子次子立即齊聲應是。

倒是最小的兒子阿景遲鈍了些,待兩個哥哥說完才應了聲是。

一時間小奶音飄蕩在殿中,顯得十分可愛。

太後笑著同宇文瀾道,“陛下才到哀家身邊的時候,還沒阿景大呢。”

遼東王道,“這孩子年紀小不懂事,叫太後陛下見笑了。”

太後卻道,“孩子本來就是如此,陛下小時也常常哭,如今一點都看不出當年的樣子了。”

話音落下,殿中眾人都是一笑。

宇文瀾也笑了笑道,“幸有母後悉心撫育,朕才得以平安長大,母後辛苦了。”

太後道,“能與陛下母子一場,也是哀家的幸事。”

說著卻又歎了口氣,道,“這有了孩子才有生氣,陛下瞧瞧他們一家多好?宮裡若能有幾個孩子,氣氛定然會更好的。”

話音落下,眾嬪妃都是悄悄一頓。

遼東王倒是哈哈大笑起來,道,“若太後不嫌棄,這些日子叫他們三個常常入宮向您請安。”

太後頷首笑道,“那敢情好。”

宇文瀾這才開口道,“叫母後操心,是朕的不是,朕今後自會努力。”

說著竟然看了眼燕姝。

燕姝,“???”

這人瞅她乾啥?

這也不是她的問題啊!

哦……

她忽然有點明白了,皇帝這莫不是在甩鍋?

——回頭等遲遲沒生出孩子,就賴到她頭上,說她不能生?

嘖,果真用心險惡!

宇文瀾,“???”

這丫頭!

他哪裡是這個意思?

真是恨不得當場給她點厲害瞧瞧!

然而此時是在大殿之中,那麼多雙眼睛瞧著,他隻能忍了又忍,沒叫神色露出異常。

不過,宇文濠夫婦倆卻捕捉到了這一幕。

二人互看一眼,皆在心裡咂摸——

傳聞宮中僅李貴儀受寵,看來果然不假。

~~

喝過開場酒,宮人們陸續上了菜。

燕姝原本打算如其他人一樣隻做做樣子,不怎麼吃。

然而,那些美味佳肴就擺在眼皮子底下,甜香酸辣各種香味一個勁的勾,引她,她淺淺掙紮了一下,終於索性放棄,認真開吃起來。

——

唔,荷包裡脊外皮酥脆,內裡鮮嫩;

黃魚豆腐軟嫩鮮香;咕咾肉酸甜可口。

最妙的是那道雪花雞淖,初上桌時狀如白雲,幾乎看不出是什麼食材做的,待嘗上一口,直覺柔軟滑嫩,再品一品,又品出雞肉獨特的鮮香,她才發現竟然是雞肉。

果然是吃雞不見雞,妙哉,妙哉!

而待雪花雞淖吃完,吊爐烤鴨又上來了。

那薄薄的帶皮鴨肉,絲絲浸染著果木的香氣,卷到薄可透光的小餅裡,一定不能忘記擱上蔥絲甜麵醬黃瓜條,待仔細包好,送入口中,細嚼慢咽之下,鴨肉獨有的醇香一層層布滿唇齒之間,叫人無比滿足。

她宣布烤鴨就是鴨子最好吃得做法!!!

燕姝兀自沉浸在烤鴨的美味之中,直到一連吃了三個鴨餅,才遲鈍的察覺,不遠處有個小家夥,正好奇的瞅她。

不是彆人,正是遼東王的幺兒阿景。

嘖,瞧瞧,這小家夥眼巴巴得看著她的嘴巴動,都不帶眨眼的。

燕姝,“……”

為什麼看她?桌上的烤鴨多香啊小寶貝!

她一時不落忍,於是開口問道,“阿景也想吃嗎?”

小家夥害羞的點了點頭。

彆說,小模樣還很是可愛,燕姝一時愛心爆棚,便卷了一個鴨餅,伸手遞了過去。

小家夥也伸手接過,放在口中吃了起來。

見此情景,遼東王妃,忙嗔道,“這孩子,你自己麵前不是有嗎?怎麼跑到貴儀那裡要吃的?”

燕姝忙道,“不要緊的,我也不過順手,王妃彆怪他。”

嘿,都說善良的人招小孩喜歡,這說明她很善良,一定就像天使一樣。

上座一直默默注意她的宇文瀾,“……”

——你想多了,那孩子隻是看你吃東西吃得香嘴饞了而已。

正在此時,卻聽有人道,“李貴儀莫不是有什麼獨家秘方?怎麼連這麼小的男娃兒也喜歡你?”

說話的不是彆人,卻是那位前不久才被降了位的周妃。

嘖,真是難為她都已經不是貴妃了,語氣依然如此陰陽怪氣。

燕姝隻裝作聽不懂道,“貴妃娘娘玩笑了,嬪妾離阿景近一些,他想跟嬪妾玩罷了。”

話音才落,卻見同桌的徐婕妤忽然也包了隻鴨餅遞給阿景,道,“小公子也嘗嘗我包的可好?”

阿景立時接了過去。

眾人倒有些意外——

徐婕妤這是何意?是在主動替李貴儀解圍?

周妃又笑道,“徐婕妤這是在跟李貴儀學?恕我直言,你可與李貴儀不同,隻怕學不來呢。”

徐婕妤道,“嬪妾隻是覺得阿景可愛罷了。”

話音落下,卻聽君王對周妃開口,“你的酒量是大不如從前了嗎?才一杯就醉了?”

宇文瀾目中沒有笑意,看起來有些嚇人。

周妃這才一頓,低頭道,“是,臣妾一時失言了。”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還是太後開口緩和道,“這麼可愛的孩子,誰不喜歡呢?”

說著也親自包了個鴨餅,喚小家夥道,“來皇祖母這裡。”

小家夥聽話的跑了過去,將小臉吃的如同一個包子,惹得眾人紛紛一笑。

氣氛終於緩和了一些,酒宴繼續。

燕姝一邊品嘗美味,一邊心裡嘖嘖,這周妃栽了這麼大一跟頭,居然還是一點腦子都不長。

這種場合說酸話損彆人有什麼好處?

再說,徐婕妤這哪裡是要學她?

分明是在跟宇文濠打招呼罷了。

沒錯,據她昨天吃到的瓜,這位表麵憨厚的遼東王宇文濠,其實早在皇帝登基的時候就安插了眼線入宮。

而這個眼線,正是徐婕妤。

不遠處,正與宇文濠談笑的君王心間悄悄一頓。

那個徐婕妤,是宇文濠的眼線?

他其實早已經知道,宇文濠並非表麵這般乖順。

也已經預料到其安插了眼線在宮中。

隻是還未排查到是誰。

直到現在聽見燕姝心間所想。

而正在此時,又聽燕姝道,【咦?她不是練過武的,怎麼手還是這麼細膩?到底用什麼護手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這個,宇文瀾倒不意外。

但凡探子,必定是有高超武藝在身。

隻不過對方將其安排進了後宮,就隻怕不隻是探子這般簡單了。

他不動聲色的飲了杯酒。

卻見宇文濠忽然道,“臣此次進京,給陛下太後及諸位娘娘帶了些禮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說著便令隨身仆人將禮物送進殿中。

送給宇文瀾的是一件貂絨大氅,全由玄灰色貂絨製成,看上去十分貴重。

送給太後的則是長白山,一株隻怕要幾萬良銀子才能買得到。

燕姝等一眾嬪妃也得到貂絨圍脖。

當然,其中周妃的那條成色更好,以顯示她的尊貴。

眾人紛紛向遼東王表達謝意。

宇文瀾亦是不動聲色的再度邀宇文濠舉杯,“朕要多謝堂兄記掛。”

宇文濠笑得憨厚,“陛下客氣了,不過都是遼東特產,您不嫌棄便好。”

說話間,餘光掃過徐婕妤的位置,卻在心間哼道,【沒用的東西。】

~~

不知不覺間,眼看酒宴已到了尾聲。

太後先行離席,遼東王一家也告辭出了宮。

宇文瀾回到乾明宮,立時派出了人手。

從方才宇文濠的心聲中,他已經判斷出,宇文濠今次來京,必定做了更多的準備。

而這波人手才走,緊接著,又見錦衣衛來覆命。

“陛下,臣等已經查清,太醫院院判張勝康從前的確曾跟隨一位郎中學醫,此人名叫荀濟,曾在京城北巷開過醫館,據說醫術幾位高明,前去求醫者絡繹不絕。”

宇文瀾心間一定。

是了,荀濟。

就是這個名字。

“那他人呢?”他問道。

錦衣衛垂首,“已經過世多年。”

畢竟已經從燕姝那裡知道了,此時宇文瀾並未有多大的失望,隻道,“荀濟除過張勝康,可還有彆的徒弟?”

錦衣衛道,“並沒有,不過聽說其有一子,但在其死後便消失了,臣等暫時未找到他的消息。”

宇文瀾道,“繼續找,增派人手,一定早些將其找到。”

錦衣衛應是。

——通常醫術是家傳,想來荀濟的兒子也應該學過他的醫術。

而經曆過今晚,他愈發迫切要醫治好自己。

今夜太後對那孩子的表現絕非正常。

雖然太後心間沒什麼異樣,但母子相稱這麼多年,他知道,太後並非特彆喜愛孩子的長輩。

甚至從前承恩公帶自家孫兒入宮向太後請安,她都並未如此熱切過。

何況宇文濠的孩子,與她根本沒有任何血緣。

~~

在乾明宮沐浴更衣過後,宇文瀾依然來了甘露殿。

時辰不早,恰逢燕姝也已經洗漱完畢,二人便去到了榻上。

宇文瀾一時沒有睡意,下意識的將手覆在燕姝的小腹上,問道,“若將來有自己的孩子,你想要兒子還是女兒?”

——雖然她時常氣的他失去理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