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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緣 隻雀 4446 字 6個月前

一動牙啊祖宗,總不能讓我替你嚼吧。”

宋時清惶惶然,咀嚼了一下。

霎時間,肉被牙齒擠壓出了腥甜的汁水,包裹住了宋時清的舌頭。

“唔!”

宋時清本能乾嘔一下。

謝司珩臉上的笑意凝住了。

宋時清沒注意到他,捂住嘴,眼眶在幾秒間紅了。

不行,他吃不了這個。

口腔裡柔軟的肉塊貼在舌尖上,不斷釋放著鮮甜美味,但意識深處,就是不斷有一個聲音在提醒著他不和諧的地方。

桌上沒有餐巾紙,桌子底下也沒放垃圾桶。

這地方的酒店根本就沒有基礎服務的意識,導致宋時清現在連個吐肉的地方都沒有。

“吐這吐這。”

謝司珩將手伸到了宋時清臉邊。

宋時清抿唇,蒼白著一張臉看他,糾結又委屈的樣子。

真是個小可憐,吃口血食都得吐。以後可怎麼辦啊,不得天天待在他身邊才行。

“吐吧。”謝司珩好笑,“我去衛生間洗洗不就行了。”

宋時清最終還是吐出了那一塊帶著牙印血紅肉塊。

唾液帶著血水,謝司珩掃了眼,那一瞬情緒似乎晦暗不明。但抬頭開口時又是一如既往的調侃,“吃塊肉還能把自己吃哭了,以後可不敢再喂你這個了。”

謝司珩端著一隻手,直到衛生間才放下洗乾淨。

宋時清在一邊漱口,整張臉都洗的濕漉漉的。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對它反應這麼大,就是覺得異怪,吃不下去。”

他抬眼,在鏡子裡看到了自己和謝司珩的樣子。

他滿臉水珠,鼻尖眼角都發著紅。身後,謝司珩像是覺得他這個樣子很有意思一般,側著頭,微微笑著,目光專注而深邃。

——漆黑漆黑的。

大概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謝司珩跟著抬眼,在鏡子裡和他對視。

“瞧你這小可憐樣,怎麼動不動就哭啊。你以前也沒這麼柔弱。”

賤不兮兮的一句話,讓宋時清立刻回過了神。

“這是生理反應。”

“好好好,生理反應。”謝司珩笑著站他身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朝外走。

他高出宋時清的那半個頭,讓他能將宋時清鬆鬆地環抱在身前。

這邊餐廳的衛生間倒是很寬敞,但兩者間,有一條並不寬敞的昏暗走廊。

宋時清本來沒覺得有什麼,隻是在走出幾步以後,他感覺到,身後人突然低下頭,在他頸側嗅聞了一下。

“我才發現,你的沐浴露是椰子味的,香香甜甜。”

宋時清無言,“我們兩個用的是一套。”

出門在外,就算再講究,也不能一人背一套洗護用品吧。

謝司珩悶悶地笑,%e8%83%b8腔的震動壓在他的背後,側臉半明半暗。

他也不說話,就偏頭繼續聞宋時清。

清淺的呼吸撒在頸側的皮膚和後頸不為人知的淤青上,他也許並不是隻想嗅聞,而是想添上去,咬上去,在宋時清的皮膚山,留下更多更清晰的痕跡。

但他什麼都沒有做。

宋時清不適應地朝旁邊偏了偏。

他想讓謝司珩讓開點,就在這時,謝司珩的手機提示音響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看了眼,有些驚訝,“我申請的澳洲那邊的大學,通過了審核。”

他和宋時清雖說要高考以後再申請學校,但長青國際學校本身有交接的國外大學,家裡給找的機構也做了保底安排。

這是其中一所給了回複,要謝司珩提交其他相關資料。

宋時清看了眼郵件,“這個學校的審核不是上個月就給反饋了嗎,你怎麼到現在才收到?”

他上個月就得到回複郵件了。

“誰知道他們怎麼安排的。”謝司珩笑,輕輕拍了拍宋時清的肩膀,“我去跟老師聯係一下,待會回來。”

宋時清不疑有他。

臨近十一點,餐廳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宋時清不知道謝司珩要在外麵打多久的電話,他在走廊上四下望了望,怕待會人多,點單來不及,就走到吧台前喊住了剛才那個給他和謝司珩送“小禮物”的服務員。

——沒辦法,吧台後現在正在值班的,隻有他一個。

宋時清沒得選。

“你好,現在能做兩杯檸檬薄荷甜冰沙嗎?”

一直在低頭擦著杯子的服務員抬起頭。

吧台下一層的東西擺得滿滿當當,頂燈昏暗,所以雖然其中隻有一個人,卻莫名顯得桌子後的那片空間擠擠挨挨。

男人盯著宋時清,歪頭,朝他笑了笑。

【檸檬什麼?】

“檸檬薄荷冰。”宋時清認真地重複了一遍。

但服務員隻是拿起布擦了擦手,笑著指了下自己的耳朵,示意他沒有聽清。

他前傾身體,示意宋時清湊到他耳邊來說。

明明是平平無奇的長相,此時,卻莫名地透出股邪性來。

宋時清沒看見旁邊金屬調酒器的弧形邊緣,映出的,那個趴在人身上的黑色影子。

他隻是疑惑地上前,皺著眉,“你好,我要檸檬薄荷甜冰沙——”

麵前側著頭的人倏然轉向他。

昨晚熬夜還沒有恢複過來的眼睛裡帶著密布的血絲,嘴角勾起。

【好的。】

【時清真可愛。】

後麵沒改完,明天一起發吧,我今晚熬不住了,可卡死我了

第五十九章

宋時清根本沒有想到麵前人會陡然轉過頭,一時間,他和他之間,隻有幾厘米的距離,男人無機質宛如蟲類一般的黑色眼瞳,完完全全地鎖住了他。

宋時清下意識就想要後退。

但他的左腳腳跟隻是稍微提起來了一點,接著,全身便如同凍僵了一般,被定在了原地。

男人笑了起來。

吧台不遠處,零零碎碎地坐了七八桌客人,還有服務人員從遠處走過來。

宋時清的唇翕動了一下,什麼聲音也沒有吐出來。那些人也都熟視無睹般略過了他,絲毫不覺得這一處靜止住的畫麵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你怎麼和他那麼親密啊,他在給你挖坑呢。】

宋時清的衣服不正常地鼓起來了一塊。

服務員支著頭站在吧台後,笑眯眯地看著他,看著他惶恐又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眼淚一點一點溼潤眼球,但也隻能和他的主人一樣,無措地在眼底打轉。

皮膚的感知非常清楚,那一根一根,完全失溫,冰冷如同鐵塊一樣的手指握上了他的腰。

無形的東西站在他身後,惡意滿滿地恐嚇他。

為什麼?

宋時清耳朵腦子想不出答案。

……他以為自己已經安全了。明明他已經出國了啊,這是什麼東西,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看不見狎昵玩弄自己的手指是什麼樣子的,但指尖上,粗糙的指甲也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是不是輕輕劃在他的皮膚上。

刺痛和撫摸同時進行,宋時清的小腹被迫一起一伏。

服務員略微低了點頭,凸出的眼珠就頂在宋時清的視線上方。

【你知不知道謝司珩想乾什麼?】

他咧開嘴笑了起來。

【外麵那群人,都跟海底鬼要過運,現在全是已經被養好了的水倀仔子,再補補,就能孕鬼胎了。】

【他急著找個合眼緣的,跟你扯上因果,再牽個女鬼過來投胎呢。】

【時清好可憐啊,要大肚子了。】

以前沿海地區,在海上賺錢的人,經常會碰上風滾浪大的討命天。就像運河兩岸出河神娶新娘的習俗一樣,海上也有將活物扔下,求管這片的爺爺奶奶放自己一條生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說到底就是減輕船上的重量,好度過風浪。

有時候扔的是貨,有時候扔的是魚,還有的時候,扔的就是人了。

據說,如果有地方經常被扔下活人,就會在這一處出“海底鬼”。這種惡鬼錢多運多,一般的人,要是願意跟它許願,它會應。

但這不是不用錢的買賣。

拿了它東西的活人,要麼自己給他做水倀鬼,要麼找人給他做水倀鬼。不然,可得拿血肉日日供著發怒的主子,直到被生生吃掉。橫豎都是死。

謝司珩當然不怕它,反倒看上了水鬼一慣的好生養好投胎。看外麵那群畜生的眼神,和看牲畜確實差不了多少。

【謝司珩】也很滿意。

但他不滿意宋時清對另一個自己的信任。

怎麼這麼笨呢?一點都不懷疑。自己昨天晚上,分了那麼多臟東西給謝司珩,他今天都開始食生肉了,你個小傻子還是一點都不懷疑。

宋時清耳邊嗡鳴一片。

臉上濕漉漉的,他知道自己應該是被嚇哭了。沒有人注意到他,也沒有人來救他。他就這麼猝不及防地,再次撞鬼了。

為什麼?

冰冷的手指按在他的小腹上方,將帶著柔韌線條的皮膚一下一下往下按出圓圓的小窩。

可在真實的世界裡,沒有人動手。彆人能看見的,隻有一個服務態度良好,笑眯眯的,不斷向顧客解釋著什麼的服務員,和站在他麵前一動不動的宋時清。

其實宋時清感覺自己好像是聽懂了點什麼的。

畢竟……他都已經這麼清楚地提到了謝司珩……

畢竟在塗山的時候,那隻惡鬼就露出了和謝司珩如出一轍的臉。

宋時清垂在身側的手臂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有東西輕輕%e5%90%bb那片瑟瑟發抖的皮膚,然後咬他的手指。

【好可憐,總覺得時清的腰很細,不太適合裝個會動的鬼胎。】

放了我……誰都可以,救我。

就在這時,終於有人注意到了這邊。

是一對年紀很大的老夫妻。

白卷發的老婦人抬手,“嘿,那邊的小夥,我們要點單。”

宋時清呼吸略微急促了起來。

他已經沒有辦法思考了,整個腰腹冰冷一片,像是裡麵真的有東西一般,沉沉地下墜著,怪異的難受。

有看不見的手掐住了他的臉輕輕晃了晃。

【指著他們救你?那個活不了多久的天師都救不了你。】

細碎的愉悅笑聲在宋時清耳邊響起。

宋時清終於抬起了左腳。

但他臉上,沒有露出一丁點的放鬆的神情。

——因為這不是他自己自願的動作。

宋時清像是被牽上了繩子的偶人一般,朝著吧台裡走去。

而服務員懶懶地拿起一本菜單,和他擦肩而過。

那瞬間,宋時清用儘最後的力氣,勾了下他的手指。

放了我,求你。

然後,他感覺到,自己的手指被人寵溺地回握了一下。

仿佛他們兩個是商量好了的戀人,他先去處理工作,而宋時清在不引人矚目的地方等他回來,繼續之前沒做完的親昵。

【真可憐。】

宋時清的眼前仿佛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