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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她渾身汗毛倒立。

所以這藥......

“再哭就喂你喝。”

喬茉瞳孔放大,驀地對上他不達眼底的笑,雙手猛地捂住自己的嘴。

她連連搖頭,硬生生將快要溢出喉中的嗚咽憋回去。

可她越是這樣強硬哽噎,那心口的憋悶便越是難耐,她呼吸不暢,頃刻間便憋紅了臉。

小姑娘身子一抖一抖的,一雙瀲灩的眸子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嘖。

衛君樾眼眸暗了暗,不知不覺間又將她壓了下去。

喬茉自顧自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直到溫熱的觸?感碰上肩頭時才驀地回神。

她也算經了人事,如何不懂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可是.......

強壓住內心對他的害怕,喬茉餘光下瞥,男人腰後的短弓在昏暗的火燭中泛著光亮。

她不想繼續。

喬茉咬緊貝齒,深吸一口氣再次伸手推搡住了他往下的%e8%83%b8膛,柔軟的身子以一種超乎尋常的弧度扭動。

她從他的臂彎下鑽出,並一道拽出了他彆在腰後的軟弓,然後砰的一聲,整個人滑到了地麵。

衛君樾似是沒想到她會這樣掙紮,他緩緩轉身,隻見小姑娘雙手握著巴掌大的軟弓對準自己,手臂抖如篩糠。

喬茉緊盯著衛君樾的神情,牙齒打顫,雙腿磨蹭著往後退,幾乎用了全身力氣才將那短弓的利刃對準方向。

衛君樾手肘抵上膝蓋,縹緲的光暈流轉在他棱角分明的側顏上。

喬茉哆哆嗦嗦地逼迫自己的目光更凶狠一些,可回應她的卻是男人漫不經心地伸手一探,隨後握住了她的腕。

啪。

軟弓落地,她被他牽扯著呼吸漸重,帶起%e8%83%b8口大肆起伏。

衛君樾修長的手指挑起落地的軟弓,另一隻手腕用力將她拉近了些。

“這弓不錯。”

他慢條斯理地向前傾身,淡薄的唇微微上揚:“人筋做的。”

“隻是極易損壞,倘若摔壞了——”他勾唇打量她,又離她近了幾分,“便用你的還回來。”

衛君樾的語調輕描淡寫,可砸在喬茉耳畔宛若驚雷。

陣陣寒意從腳底板涼穿頭心,她甚至忘了呼吸。

人筋。

用她的還。

混沌的思緒中她努力找出這兩個詞拚湊出重點,可越往下想便越覺得窒息難捱。

視線又開始模糊,她身子重心不穩地往下軟去。

感受到掌心的脫力,衛君樾指節收攏,女子嬌弱無力的身軀由那隻纖細的右臂被他吊起。

他眉心一蹙,還沒說完的揶揄咽入喉中,隻見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

張太醫再次被人從溫暖的被窩中揪出來時,強忍著罵娘的衝動維持恭敬入了攝政王府。

熟悉的場景再現,當衛君樾淩冽的氣壓傾掃而來時,張太醫心中僅剩的不滿又全然被戰戰兢兢代替。

“微臣......參見殿下。”

“她又怎麼了?”

衛君樾黑著臉站在塌邊,橫過來的目光引得張太醫上前的步伐差點倒下去。

他畢恭畢敬地半跪到塌邊,隻看了喬茉一眼心中的哀歎頓起。

他就知道,這小女娃被殿下救回來一定是沒有好事的。

醫者仁心讓張太醫不忍,可求生本能又讓他老老實實。

“回殿下,這位姑娘身子虛弱,殿下應當節......”

“閉嘴。”男人驟起的冷聲讓張太醫一抖。

他不知道自己那句話觸怒了這位煞神,遂撿著好聽的話又惶恐道:“......喬姑娘病還未痊愈,又......受驚過度,這才再次暈倒......”

張太醫不斷用袖口擦著汗,小心翼翼地瞥了眼麵色陰沉的衛君樾,頭埋得更低了。

“殿下若......若想要姑娘身子大好,最近一段時日該靜養才是......”

“嗬。”衛君樾冷笑,“三日,倘若治不好——”

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張太醫已然冷汗淋漓。

果然,殿下還是那個殿下。

......

深秋的禹京城落滿了棕紅的楓葉,天邊烏雲翻滾,眼看著是又要下大雨。

城北。

戚允珩麻木地看著街邊諸人趁大雨來前趕忙往回跑,往常俊朗的臉上出現了點點頹然的胡茬。

自那天將喬宇打成隻剩一口氣的模樣後,他便被寧安侯以私撤了職,如今的他隻不過是北城兵馬司的一個小小吏目。

經年的爬升毀於一旦,可他卻好似完全沒有任何惋惜。

戚允珩提著酒壺,空洞地遊走在街頭,與忙碌的世人格格不入。

他忽而想到與喬茉的最後一麵也是在這樣的雨天。

她的嬌怯與期冀如同一幅幅畫不停地在他腦海中閃現。

那天,她甚至還問過自己。

她明明都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為什麼他還自欺欺人地麻痹自己不會是她。

為什麼不會是她?

她生得那樣美,乖巧又惹人憐愛。

「不過是個庶女。」

戚允珩想到那日喬天朗對喬茉的嗤之以鼻,心臟一抽一抽地開始發疼。

“就是他!他在那!”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嘈雜,思緒混沌的戚允珩沒來得及反應,忽覺背後劇痛。

嘭——

又是一棍子落上脊背,他後背的舊傷頃刻間裂開,鮮血將後背的黑衣暈成深色。

“嘖嘖嘖,沒想到當初的北城兵馬司副指揮竟成了如今這個模樣,兄弟們,這算不算天道好輪回啊哈哈哈哈——”

為首人臉上刀疤從額頭直到下顎,正是那日調?戲喬茉的地痞流氓。

他笑得猙獰,引起身後一群人愈發猖狂。

他們將戚允珩逼進巷子最深處,團團圍起。

“前幾天英雄救美不是很得意嗎?怎麼今天就這半死不活的樣子了?”

“大抵是小美人被送走了,傷心欲絕咯!”

“差點就能攀上寧安侯府,這到嘴的鴨子飛了,能不傷心嗎?”

“哈哈哈哈......”

……

方才的那幾悶棍讓戚允珩頭腦一陣發昏,他弓著腰緩緩直身,口中啐了口血。

“不說話?”

他的沉默激怒了刀疤男,遂掄起大刀就朝他砍去。

鋥——

鋒利的刀風直逼他麵門,卻在離他一寸之地驟然停住。

戚允珩雙指夾著刀刃,緩緩抬眸,黝黑的瞳仁中滿是冷冽。

“滾。”

他手腕翻轉,刀疤男忽覺一道大力撲麵而來,下一瞬整個人朝後飛去。

砰的一聲他屁股著地痛得齜牙咧嘴,怒火瞬間衝頂。

“給我上!”

語落,一眾人提棍拿刀地皆朝戚允珩撲去。

戚允珩曾任北城兵馬司副指揮,抓捕過許多危害民生的地痞,甚至不管他們背後的勢力如何大,皆秉公守法,從不徇私,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從前他官階高無人敢惹,如今被撤職,那些被他抓過的則都跟著來尋仇。

天上的雲團覆蓋了光亮,豆大的雨滴開始落下。

到底是舊傷未愈,又被偷襲導致傷口龜裂,麵對越來越多上前的人,戚允珩開始體力不支。

他緊咬牙關,提劍揮開眼前一人,可下一刻後背便又遭到一道重擊。

“噗——”①本①作①品①由①思①兔①網①提①供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戚允珩執劍跪地,口中湧出鮮血,又馬上被傾盆大雨衝刷。

“去死吧!”

刀疤男齜牙咧嘴地雙手舉刀要往下批,突然,他身子一頓,難以置信地垂頭,隻見%e8%83%b8口沒出一端劍刃。

噗嗤。

鮮血噴湧,刀疤男眼珠凸出,大瞪著眼倒下了地,死不瞑目。

為首蒙麵黑衣人收回長劍,其他黑衣人利劍出鞘,那群地痞甚至沒來得及哀嚎便全然沒了氣息。

逼仄巷裡單方麵的屠殺不過眨眼,戚允珩撐著長劍站起來。

指腹抹去唇邊溢出的鮮血,他抬眸有一瞬的茫然,與此同時一眾黑衣人驀地跪地。

“見過少主。”

......

第11章

衛君樾的警告時刻響在耳畔,張太醫不敢懈怠,接連兩日都守著為她換藥,直到第三日她悠悠轉醒之時,那顆緊吊起的心才緩緩落下。

“姑娘,您感覺如何?”

張太醫為她把著脈,一張臉笑得堆起褶皺。

喬茉雖體質特殊,那猛藥入腹不至於當即斃命,但總歸是傷了根本導致體弱不堪,又因接連受到驚嚇,前幾次病根未除,這才再次暈厥。

張太醫知曉她口不能言,便繼續道:“姑娘身子孱弱,切忌大喜大悲,情緒波動過大便會致暈厥......”

喬茉眼簾半張,瞧見眼前關切的醫者,瞳仁動了動。

張太醫頓了頓,環顧四周無人,又壓低聲音道:“姑娘......恕老夫多言,姑娘既已是殿下的人,便該早些習慣才是......殿下`身邊從未有過女子近身,是個吃軟不吃.....嗯,軟硬都不太吃的主,如今能這般對姑娘上心已是不易,現下王府中無正妃,姑娘合該為自己打算的。”

這幾番被叫來為喬茉診治,張太醫雖偶有罵罵咧咧,但實有惻隱之心。

他也有女兒,如此年紀的姑娘本該在父母膝下平安長大,卻不想被灌了那種藥送來做殿下的藥人。

旁的事情道不明,但提醒一下她如何保命倒也並非不可。

畢竟,就這幾日殿下的態度來看,若這姑娘識時務,是可以少吃點苦頭。

喬茉靜靜地聽著他說,眼睫緩慢地張開又闔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見她這模樣,張太醫歎了口氣,最後道了句:“再不濟,姑娘亦要考慮自己的母家,倘若真惹惱了殿下......”

“......姑娘好生想想罷。”

直到人離開,喬茉才終於完全睜開了眼。

她愣愣地盯著頭頂的床幔,周遭布局精美華貴,是她從前根本不敢肖想的東西。

她成了當今權傾朝野、殺人如麻攝政王的藥人,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名分。

妾嗎?

亦或是通房?

可.......從她被父親送來王府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已經徹底脫軌。

她再也不是那個侯府微不足道的庶女,她也再等不到自己的允珩哥。

「姑娘亦要考慮自己的母家。」

喬茉咬緊顫唞的下唇,晶瑩的淚在眼眶打轉,卻死死憋著沒讓它落下。

是了,她還有母親。

她是不願做衛君樾的妾室,可她卻不得不顧及還在喬家的母親。

這裡銅牆鐵壁一般,她根本無從逃走。

倘若真因自己惹了衛君樾而讓父親官途不順,她不敢想象母親在府中的後果。

再者,衛君樾若真要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