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頁(1 / 1)

齒伶俐,思維清晰,辯才絕對的一流。

可即使是這種讓她失控的情形,她仍然拿捏著分寸,謹守著底線。

後來良妃走的時候,她應下了良妃的拜託,這讓我大是放心。

這丫頭始終不肯輕易承諾,不輕易承諾的人是因為他們重承諾,答應了就一定會去做。而這比我逼著她發誓效果要更好,強留她,畢竟是我對她有所虧欠。

老八有了她的照應,日後縱是我不在,有她在老四那裏總也有個迴旋的餘地,老四什麼都好,就是作風太強硬,強硬過頭便少了餘地,缺了寬仁,而她卻恰恰能以柔克鋼,圓了這份寬仁。

果然事情就像明空禪師說的那樣,隻要她留下來,便又是另一個局麵。

二廢太子之後,她仍然一如既往地對胤礽,仿佛他的身份自始自終不曾變過。不踩低,不就高,本本分分做人,實實在在待人,這樣的她反而在這個充滿變數的時局中站的越發的穩固。

把嚴肅的奏摺當小說戲本看,並且還能看出不同的樂子來,這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

心情不暢時,聽她聲情並茂意揚頓挫地解說幾份奏摺後,所有的不快便都煙銷雲散了。

這丫頭的思維總是跟旁人不一樣!

可是,我還是得對她繼續調教,將來留給老四的隻怕會是個不好收拾的局麵,多一個像她這樣的幫手情形會好很多。

她對政事相當的反感,避之惟恐不及。

可是,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按著我的要求一步一步地做著,做著那些她十分不喜歡的事情。我很確定,如果不給她一個套子,等我一走,她會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轉眼就跑的不見蹤影。

這幾年她私底下沒少折騰,在身邊遍佈眼線的情況下她還是能神不知鬼不覺得把弘昀給我“弄沒了”,害得我們即使事後知道真相也隻能讓一切順其自然。

這是個鬼精鬼精的丫頭,看著仿佛處於劣勢,可是優勢始終掌握在她的手中。

她心裏藏的東西恐怕遠非我能想像,可是我卻並沒因此而有所擔心。

就像空時禪師所說的,她的來去皆身不由己,因是我們,果亦是我們,那麼順應天命,便是我應該做的。

我的身體漸漸不成了,我不得不開始做一些身後事的準備。

套子我給她準備好了,她不鑽也得鑽。

在我生命盡頭最後的那個晚上,她做了承諾,一分希望便百倍努力。其實,她不需百倍隻要去做總是能成功的,她是老四心裏最柔軟的那個角落。並且,隻有她才製止得住老八他們魚死網破的絕決。

你能帶給他們人生最後一點兒的希望,丫頭,一切就拜託你了。

第 131 章

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在老康死後第七天,四四舉行繼位大典。

而瓦人生的閱歷也更加的豐富多彩了,當瓦一身太監服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範圍內時,那感覺真是鎂光燈的聚焦啊。

本來這種場麵偶是不會也不想出現的,可是,因為某太後有點兒抽風的症狀,偶就被人從宮裏的某個清靜地方給挖出來當說客了。

靠之,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偶這幾天在宮裏連軸轉,東跑西顛的,才剛想眯一會兒就又把偶抓過來,當偶鐵人王進喜咋地?

偶換太監服了還能讓李德全這老小子給揪出來,不得不寫個“服”字給他,果然不虧是老康的心腹大將,有能耐!

“諳達,您也不說讓我換身衣服。”我忍不住對身邊的李德全抱怨。

李德全小小聲地說:“主子,這哪來得及啊。”

說的也是,這種時候是不咋地來得及,但過分的是你連把臉也沒讓偶洗啊。

偶一看,大殿裏烏壓壓跪著一片人,而太後老人家愣是不肯往中間那椅子上坐,又沒人敢去按壓拖拽——這可是皇帝的親媽耶,誰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靠之!

難道偶就吃了嗎?找偶過來幹毛?

這幾天啊,這些個後妃是真傷心,那個個哭得奄奄一息的,眼睛腫的都沒法看了,我估摸著不會是哭臆症了吧?

這人呀,有時哭過頭,腦部氧氣供給不足,智商明顯會下降嘛。

來的路上,李德全大致也說了情況,跟歷史上雖有出入,也基本情況屬實。

這老太太鬧情緒也不撿時候,這是能鬧的時候嗎?甭管登基的是誰,那手心手背可都是肉,真抽!

眼看要到跟前了,我犯愁了。

為毛?

偶現在穿的是太監服哇……一個太監上去張嘴就喊皇額娘,那感覺真是有點兒不倫不類。

丫的,李德全,全賴嫩,好歹咱們換身衣服哇,這事整的!

沒成想,我這邊還沒腹誹完呢,李德全背後下黑手了,直接把猶豫著放緩了腳步的我一下子就推到前麵去了。

這下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呀呀個呸的,李德全,咱們沒完!

“丫頭——”

可著,李德全這手勁不巧讓偶一個跌撲差點兒來個狗啃泥,德妃伸手想扶偶,結果自己也摔倒了。

這是什麼情形?

偶一閃神終究趴平到地上了,這個時候也顧不得狼狽不狼狽,直接就爬過去了,“皇額娘,你怎麼了?”不對勁啊。

德妃一頭的冷汗,話也說不出來。

我看她的手放在腿側,也顧不得別的了,“宣太醫。”

太醫一來,一診治。

問題出來了,德妃在老康靈前跪的時間過久,且沒活動過,於是腿部血液流通不暢,又加上傷心過度,身子虛弱,勉強站起但腿一動就鑽心的疼。

這個當娘的也找不出旁的好理由,隻好說了句最不合適的話——“皇帝誕膺大委,理應受賀。與我行禮,有何緊要?”

她不想讓四四擔心,不想攪了登基的場子,結果事與願違。

唉!

無語問蒼天……

原來這就是事件的真相……囧!

最麻煩的是話一說出來,她自己也知道壞事了,又一時找不到合適的梯子,於是場麵便僵住了,然後瓦好好的補眠覺就沒得睡了,被李德全這個殺千刀的硬是給挖出來救場了。

這腿部的血液那得活動開了,沒辦法,還是得偶來。

捏肩捶背這活兒偶如今那也早從熟練工上升為技術工了,就是沒人給漲工資比較鬱悶。

等德妃勉強能坐下,這登基大典總算可以繼續進行了。

呼呼!

四四一群人移師太和殿繼續登基大典,偶留在這邊繼續給太後老人家捏腿。

天知道瓦是多麼地想睡哇,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打從老康病危開始偶就一直連軸轉啊轉,事兒是一件接一件地砸過來,偶被砸得眼冒金星,直想吐血還得硬撐著。

“諳達,讓人拿幾十個軟墊子過來。”

“嗻。”

德妃問我:“丫頭,做什麼?”

“皇額娘,這靈還要守啊,您和這些太妃娘娘們還得繼續跪著,皇阿瑪已經去了,你們可不能再出別的差錯,這讓皇阿瑪在天上看著可得多心疼啊。”

“這幾日難為你了。”

偶眼眶莫名有些濕,是呀,這是這些天第一次有人表示對偶的關心。

偶不是鐵人啊,不能這邊忙完了那邊又拽過去的使呀。

這後宮前朝的兩邊跑,再這麼繼續下去——老康,嫩走慢點,偶很快就能趕上嫩的腳步了。

老康,嫩兩眼一閉走的乾脆,偶就倒足了黴頭,嫩的許多事隻有偶跟李德全清楚,甚至許多隻有偶清楚,這四四不放偶出宮回府是有道理的,而偶倒楣的連埋怨的物件都找不到了。

“這是奴婢份內的事。”偶還得裝賢慧,其實偶暴想大吼一聲“老娘不幹了”,甩門而去。

可惜有膽想,沒膽做。

幫著德妃拿捏好了,偶去給宜妃捏,她還是小驚了一下的。

驚啥嘛,這平素裏嫩們對偶都挺照顧的,也甭管是看誰的麵子吧,這到事上了,偶還撿高撿低沒良心的撇清關係不成?

再說了,能撇得清嗎?

安置好了德妃跟宜妃,偶找個藉口退出了大殿。▲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也沒啥特別的,就是說想換下`身上的太監服。

一離開大殿的範疇,偶就停下了,轉身對一直跟著的李德全說:“諳達,您下次再下手的時候麻煩先提個醒先,差點兒磕我兩門牙。”

“奴才知罪。”李德全做勢要給我跪。

我急忙拉住,“得得,諳達,您少給我來這個,咱們這麼些年的情分了,我也不把您當外人,您也別跟我這麼的虛應,我可不愛這個。”

“奴才知道。”

“行了,我就想知道現在我是不是就沒事,可以找個地方睡大覺去了?”

李德全低頭笑了,“暫時是沒事了。”

那還說啥,找地兒睡覺去。

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我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我也不太搭理,就讓偶睡死得了。真TNND不想醒來麵對這個讓人抓狂的世界,偶到底能得到毛好處啊?這樣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

“她還在睡嗎?”

“回爺,是。”

“皇上,請容臣弟帶她回府。”

“……”

丫的,四四乃還猶豫個毛,你基也登了,還不放偶回家啊,偶多久沒回過家了?

“她既睡著,還是等她睡醒再說吧。”

四四偶詛咒嫩。

“諳達,誰呀?”娘的,不出聲不成了,偶可不想繼續留宮裏了。再繼續留下去,偶沒準兒真壯烈到這座紫禁城裏了。

“是朕。”

偶聽到嫩的聲兒了。

“奴婢見過皇上,皇上吉祥。”唉,一朝天一朝臣,瓦總算可以遠離這座紫禁城回十三府裏宅著了。

“這幾日辛苦弟妹了。”

“奴婢惶恐。”

“既是醒了,便隨十三弟一道回去吧。”

“謝皇上。”謝謝嫩終於高抬貴手放我離開了,今兒走了,如非必要偶是絕對不會再進來了。

跟著十三一路不甚清醒地晃出了宮,一出宮門偶就栽他身上了。

“雅竹——”嚇得十三驚慌地喊。

“沒事,就是困死了,爺背我回去吧。”咱也別講究了,偶是真的缺覺啊。

十三直接伸手打橫抱起了我,走人。

偶紮紮實實地睡了一宿一夜,這才神清氣爽地起床,然後洗了個熱水澡,舒服極了。

皇宮真不是個好地方哇,總算是從那個籠子裏出來了。

身邊圍一圈小蘿蔔頭的感覺很複雜,有歡喜也有煩惱。

“額娘,你幫我找個最厲害的師父,我一定要打敗二姐。”這是不甘心老被大姐頭揍的弘暾發自肺腑的抗議。

“額娘不要理弘暾,你要幫我向四伯說我不要明年就嫁了。”這是老康他們慣出來的野蠻格格。

你嫁了也好,我們都省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讓嫩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