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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麵前還是要給他這份顏麵,尤其是他對她這麼好,顏芝儀也忍不住想給他長長臉。

所以哪怕很想加入他們的討論,顏芝儀也隻能按捺住這份好奇不去插嘴,把感興趣的點記下來,回頭再悄悄問陸時寒。

大概是無法加入話題的緣故,顏芝儀聽著聽著,重點就放在了滿桌美食上,埋頭吃得歡快,等吃得差不多,就忍不住開始走神,想起了最重要的事——進京後要怎麼幫助陸時寒賺夠第一桶金去買房子。

顏芝儀至今都還沒想好自己進京後要發展個什麼副業賺點零花錢,就要開始幫比她聰明了幾百倍的陸時寒出主意,但她竟絲毫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甚至迷之自信一定能幫到他,因為她堅信那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隻是還缺少一個讓她真正能聯想起來的契機。

為了這個契機,她沒事就頭腦風暴,說不定想著想著便靈光一閃了。

於是顏芝儀從吃飯琢磨到出發,馬車都跟著鏢局一起行駛起來,她居然才想起來問一句馬車怎麼來的。

坐在旁邊的楊媽和百葉:……

連最站姑娘一頭的百葉都忍不住吐槽了,“您怎麼不問問姑爺去哪兒了?”

顏芝儀恍然大悟,“對哦,寒哥和秦海他們呢?”

說著就要掀車簾子去外麵找人。

百葉:……

雖然無語凝噎,但她還是眼疾手快攔住姑娘的動作,“外頭全是馬蹄揚起的塵土,姑娘可千萬彆掀簾子,嗆死個人。姑爺和秦海都在外頭趕車,您隻管放心吧。”

顏芝儀不由想起她病危之際,陸時寒乘著車馬千裡迢迢趕到她家的那日,整個人的形象堪稱灰頭土臉狼狽不已,所以乍一見她都忍不住懷疑他是不是名落孫山,因為看起來實在是沒有半點春風得意的跡象。

連男主那樣的顏值都扛不住風塵仆仆的威力,顏芝儀也就知道厲害了,果斷將蠢蠢欲動的手縮回去。

百葉這才放心的接著說,“這馬車是姑爺特意問鏢局租賃的,他們在京城也有分部,咱們用完隻要原封不動還給京城的辰隆鏢局,有了單獨的車馬不但不用日日搬運行李,這麼大的馬車,姑娘累了還可以躺著歇會呢。”

楊媽這時也忍不住補了一句,“這套車馬秦海在出發前才牽回客棧,指不定是姑爺賺了錢,讓臨時吩咐他去租的呢!”

想到姑爺一幅字就能賺那麼多銀兩,人家一看就是大財主的李員外還感恩戴德、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楊媽就忍不住自豪不已。

但是更讓她自豪的還是自家姑娘,姑爺賺了錢就去租這般好的車馬,幾乎是明明白白花在姑娘身上了,畢竟除了她家姑娘嬌氣慣了,他們這些人是隨便跟彆人擠一輛馬車都無妨的,哪怕腳步快些跟在鏢隊後頭跑都使得。

看出了楊媽在自豪什麼,顏芝儀不由昂首挺%e8%83%b8,驕傲道:“並沒有,寒哥一兩都沒留,把今兒得的銀子全都給我保管了,馬車這事應該是他一早就吩咐秦海的。”

頂著楊媽和百葉一臉“你為何如此優秀”的震驚表情,顏芝儀沾沾自喜的感歎起來,啊,她也太給家人們長臉了\\(≧▽≦)/

第三十三章 說好的日夜兼程呢?

顏芝儀很快發現她果然是要乾大事的人,上車不到一個時辰,就一鼓作氣提陸時寒想到了最適合他的賺錢之路——出書!

其實在這之前,顏芝儀都想過若是實在想不出最好的點子,不如就包裝包裝讓他繼續去給商家站台子算了。

京城臥虎藏龍,像李員外那樣財大氣粗又眼光獨到的土豪必然不少,他們也不多收,明碼標價一幅字一百兩,賺夠買房子的錢就金盆洗手不乾了,再不行炒作陸時寒一字千金難求的假象挽尊挽尊。

但隻要開了求財的先河,後麵補救也隻能是下下之策。

儘管比起讓陸時寒去想旁門左道搞錢,還不如明碼標價賣字來得堂堂正正,隻要有彆的辦法,她還是不想他走這條路的。

顏芝儀是知道陸時寒未來會走到哪種高度,她比任何人、甚至他本人都更愛惜他的羽毛,畢竟連隻惦記吃喝玩樂的她都知道,一時的榮華享受,跟青史留名、萬古流芳的虛榮根本沒有可比性。

好吧,死後虛名她估計享受不到,大概率不會有穿去後世的機會,可顏芝儀活著就能做權臣夫人的,若要因為陸時寒年輕時賣字的故事流傳太廣,等他日後位極人臣,百姓親切的送來“賣字相公”的外號,豈不是很尷尬?

總之,顏芝儀對彆的事情都可以躺平隨緣,唯獨涉及到他未來風評的名譽一事上,她可謂是錙銖必較,不敢有絲毫怠慢。

索性皇天不負有心人,真讓她想到了名利雙收的法子。

後世有著名的《黃岡密卷》,顏芝儀琢磨不如就讓陸時寒出一本《狀元密卷》。

據她所知,這個時空的曆朝曆代都沒有曆屆科舉真題這樣洋氣的教輔書,當代學生在書院死磕四書五經、經史子集,想要科舉經驗就隻能親自去參與,屢戰屢敗、屢敗屢戰,最後剩者為王。

這時,本朝最年輕的狀元郎橫空出世、傾情編撰一部集真題解析和應考經驗的狀元心得,豈不是就像武林盟主的秘籍一樣珍貴,但凡想要學他金榜題名的讀書人還不得一擁而上、分分鐘將書買脫銷?

關鍵是他們掌握了財富密碼,賺錢也得趁早,這種福利還能享受三年不到的時間,等下一屆的科舉新星脫穎而出,人們關注的焦點都放到他們身上去了,那時候她家陸狀元就是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的前浪,不值錢嘍!

所以心動就要行動。

顏芝儀行動力十足的來到馬車門口,掀開厚厚的簾子往外看,一眼確認了陸時寒所在的方位就飛快將簾子放下,防止外頭風沙吹進來的同時,一隻小手悄悄伸了出去,悄悄捅了捅陸時寒的後腰,特意玩了兩秒鐘才出聲:“寒哥。”

陸時寒卻沒有如她想象的被嚇一跳,畢竟會這樣衝他調皮除了某人不作他想,他很自然握住了那隻作亂的小手,隔著簾子輕笑:“怎麼了?”

顏芝儀沒說找他有正事,反而很貼心的提議:“這都趕了一個多時辰的車了,寒哥要不要進來坐,喝口茶歇一歇?”

秦海一開始就不讚成少爺在外頭趕車,自家少爺可是大名鼎鼎、受人尊崇的新科狀元,此番進京更是會被聖上授職入朝,說不定還要去麵聖的,這般尊貴的人物親自在外頭同他這個下人一塊趕車,說出去像話嗎?

然而他人微言輕,勸了半天也沒能勸動少爺,說多了溫和的少爺還要不耐煩,隻好漸漸閉了嘴。

如今聽到少夫人也在勸,秦海可算有了底氣,挺直腰背附和道,“少夫人說的太對了,少爺忙了半天,還是快進去歇著吧,這段官道平坦開闊,我一個人便能駕馭車馬,您隻管放心。”

楊媽和百葉也湊上來主動請纓:“若是人手不夠,我們也可以出去幫忙,少爺快進來休息。”

所有人都在勸他,陸時寒也覺得盛情難卻,隻能順水推舟的把韁繩交給秦海,站起身拍了拍衣裳便掀開簾子。

他進馬車先端起茶水慢條斯理的飲了一杯,才在無人的一側坐下,笑盈盈的看著顏芝儀問:“儀兒可是覺得無聊了?”

顏芝儀想要湊上前跟他說悄悄話,才挪動一點就被製止了,“我雖在外頭拍去了大半塵土才進來,仍然一身灰塵,儀兒還是彆靠太久才好。”

“我又不嫌棄寒哥,怎麼寒哥反而嫌棄我來了?”顏芝儀有點不服氣,她是這麼膚淺的人嗎?

反正不管衣服臟不臟,趕了半天的路,晚上也是要洗漱換過一身衣服的。△思△兔△網△

陸時寒失笑,“我如何會嫌棄你?隻是怕將你的衣裳也弄臟了,天黑之前可是要去一個鎮上投宿的,同行的還有幾家女眷,若是下車時儀兒一身灰塵在旁人麵前丟了臉,豈不是要怪我?”

若是平時,她肯定要要順勢打聽同行幾家女眷的身份。

他們是從客棧裝好行李才去鏢局彙合的,她一直坐在馬車裡不曾探出頭來看,還不知道同行都有什麼人,聽他提起來肯定要追問幾句。

然而顏芝儀此時卻隻是倔強的往他旁邊挪了挪,一臉“我這個距離夠遠了吧”的表情看著他。

陸時寒好笑之餘,語氣帶了幾分篤定的問道:“儀兒叫我進來可是有話要說?”

顏芝儀輕哼,“你又知道啦?”

但她都快習慣他的料事如神了,已經學會了不去在意這種小細節,哼完便主動掀過這篇,一臉神秘道:“我已經幫你想出辦法了。”

這話沒頭沒尾的,陸時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什麼辦法?”

“出書呀。”顏芝儀以為他問的具體辦法,抬起尖尖的下巴一臉傲然,就等著陸時寒聽完,露出與楊媽百葉一個時辰前那如出一轍的震驚中充滿佩服的表情了。

沒辦法,她就是這麼優秀啊。

一身光華連男主都蓋不住!

陸時寒:……

他已經明白她在指什麼了,但是很顯然並沒有像楊媽百葉那樣一驚一乍,反而很有些一言難儘,他記得她午膳時魂不守舍,一看就知是在琢磨正事,到此時已經琢磨了大半日,萬萬沒想到她就琢磨出了這個結果。

陸時寒遲疑了下,到底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口:“儀兒說的可是詩詞集那種?”

他表情這般為難倒,也不是覺得顏芝儀異想天開,恰恰相反,他對自己十分慚愧,懷疑可能是今日在悅來客棧一蹴而就、才思敏捷作詩的模樣,讓不知情的儀兒對他產生了什麼誤解,以為他真是李員外嘴裡那種才高八鬥、七步成詩的絕世天才。

殊不知李員外那說話習慣,是帶著商人特有誇張感,他那首詩剛好暗合了客棧名字,李員外心滿意足,自然就恨不得把他誇到天上去,其實那樣一首淺顯易懂、類似打油詩的作品,隨便叫個舉人來寫也不會多為難。

正所謂“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詩詞歌賦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會作上兩首,並不代表他就精通此道。

說起來在高中狀元之前,陸時寒並不算在坊間熟知的江南才子之列,進京趕考途中,也就府城周圍的書生偶爾聽過他名字的,畢竟十八歲的舉人,放在文風鼎盛的江南也不多見,人家看到他的年紀也會對他印象深刻兩分。

至於說多麼看重這個年輕對手就未必了,江州以外的讀書人又不知道他十八歲第一次參加鄉試就名列前茅的好成績,哪裡會知道這麼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夥子竟然是大魔王?他們回憶了下,少有詩作揚名的江南才子中,好像沒有陸時寒這個名字,對他的興趣就失去了大半。

於是各路大學霸都被宴請邀約纏的脫不開身之時,陸時寒得以清清靜靜的進行考前複習,最後在考場上用自己真正感興趣和擅長的領域——經義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