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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閨閣女子,被不知情者錯叫小姐的事情也永遠不會發生在她身上。

陸時寒彬彬有禮的點頭:“勞駕了,我們要去悅來客棧。”

前一回進京他也是跟著同窗們住的悅來客棧,客棧口碑不錯,東家當日得知他們是從白鹿書院進京趕考的舉子,在客棧歇腳一日,更是熱情招待、幾乎不肯收他們的房費,後來見他們堅持還是收了,卻非得請了他們一頓酒菜。

僅此一事,陸時寒對悅來客棧和東家印象很不錯,今日也算是故地重遊,遂想也不想決定還住這家。

顏芝儀第一次出遠門,自然不會發表意見,見腳夫很是熟稔順著陸時寒的話誇悅來客棧如何好,她便興衝衝的問:“那你可知附近哪家熱乾麵最好吃?”

腳夫滿臉聞所未聞的茫然:“那是什麼麵?”

顏芝儀:……

第二十七章 男主生氣了,哄不好的那種……

腳夫一臉“你在說什麼天書”的茫然深深刺痛了顏芝儀脆弱的心靈,她不死心的在碼頭打聽了一圈,結果本地腳夫們都對這個名字表示聞所未聞。

這讓她不禁懷疑自己穿了個假書。

顏芝儀清晰記得,原著雖是架空曆史,作者在設定上仍是參考了古代曆史,甚至是將各個朝代的東西簡單粗暴糅雜在一起,號稱取各家之所長。

因此這個架空的大齊朝仍有著她熟悉的那些常識風俗,穿來的五年多裡,她從來沒在日常生活上感到過違和感。

結果第一次出遠門,上輩子那麼如雷貫耳的熱乾麵在武昌府竟然找不到蹤跡,怎會如此?

顏芝儀倍受打擊,並不是因為吃不到美食而引起的悲傷過度,而是她現在也跟被問懵的腳夫一樣茫然無知,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或者說這麼明顯的bug,讓她很難不擔心是否跟自己這隻小蝴蝶有關。

熱乾麵被蝴蝶也就算了,她不吃又餓不死,但是跟她牽扯最深的男主要是也扛不住她的蝴蝶翅膀就糟糕了,她可是已經做好了當權臣夫人的準備。

越想越覺得要遭的顏芝儀完全沒想過是自己的問題,上輩子被網上的營銷洗腦洗傻了,聽說熱乾麵代表著武漢市,就信誓旦旦以為熱乾麵是從古至今就有的傳統美食!

但凡手邊有台電腦,她也早查到真相了,人家熱乾麵從民國時期才出現,加上她穿越的這五年,流傳曆史都不到一百年,她能在古代吃上熱乾麵就有鬼了。

因為沒有電腦和網絡供自己隨時隨地查詢新知識,顏芝儀隻能自己嚇自己,一張小臉堪稱風雲變幻,陸時寒終於看不下去,眼看著他們的行李都被搬上了板車,便走到她身後安慰道:“許是你看的那本書寫錯了細節,不過京裡薈聚海內外美食,你想吃的那道麵或許名氣不那麼大,費些功夫耐心,總歸是能找到的。”

如果書裡寫的熱乾麵真實存在的話。陸時寒在內心默默加上這個前提,見她已經被打擊到幾乎要垂頭喪氣的地步,也就沒有把自己更差的猜測說出來叫她憂心。

“不是麵的關係。”

陸時寒神情更加關切,“那儀兒為何這般心事重重?”

顏芝儀當然不能說自己在擔心蝴蝶效應,想了想,便有了更適合說出口的理由,“這是我第一次離開江州,到了陌生的地方,本想吃一頓這裡的特色美食作為紀念和慶祝,卻原來此地並無我在書上看到的熱乾麵,那我們豈不是白來一趟?”

雖然隱藏了一部分實情,但這的確是顏芝儀惦記熱乾麵的初衷。

她上輩子真沒多愛吃,隻是覺得熱乾麵名氣最大,又是武漢的特產,到了武漢附近不吃上一頓,就覺得這一趟失去了靈魂。

最重要的是她以後還要跟男主走遍全國各地、嘗儘人間美味,熱乾麵被她視為一個完美的開端,現在這個完美破壞了,顏芝儀突然覺得人生目標也好像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陸時寒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種病叫強迫症,也就無法理解她這糾結的心態,但他試著努力去接受,代入她的邏輯思考了片刻後輕笑:“原來如此,我倒是知道一種當地美食,且更適合作為消夜,不如早些去客棧安頓下來,就帶你去嘗一嘗?”

“是什麼?”顏芝儀確實被轉移了注意力,畢竟她有沒有造成重大蝴蝶效應,隻通過一兩件事也無法輕易下定論,還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的觀望,隻有吃飽了肚子才有力氣觀察和思考嘛。

陸時寒看她重新打起了精神,不由勾了勾唇,故意賣了關子,“待會就知道了,我想這道菜應該不會叫你失望。”

“真的嗎?”顏芝儀這下是真的好奇了,但是看他笑而不語,也知道問不出名堂,索性催促道,“那我們快去客棧呀。”

早點辦完入住早點去吃夜宵!

話剛落音,腳已經迫不及待邁出去了。

今日出行,顏芝儀為了表示鄭重穿了茜色交窬裙,廣袖長裾款式完美將腰襯得盈盈一握般纖細的同時,也襯得她憑添了一份讓人輕易不敢怠慢的貴氣。

用清晨來碼頭相送他們的長輩的話來說,她已然有了官太太的派頭。

隻是盛裝打扮的排麵有了,也要忍受它的副作用,比如說交窬裙的款式太繁複、裙擺過長,幾乎拖地不說,製成需要數米之長的麵料,導致它的份量也不輕。

穿上這樣一身“戰袍”,顏芝儀行動基本告彆昂首闊步,為了不被自己的裙擺絆倒在地,她隻能像正宗的大家閨秀那般蓮步輕移。

不過也隻是麻煩了些,運動量大了些,隻要顏芝儀想,邁著小碎步依然跑得飛快,就像現代職場女性踩著恨天高依然可以走出炸公司的氣勢。

陸時寒隻是一個錯眼,還在身側的人已經離自己幾米開外了,他嚇了一跳,連忙大步上前叫住她,“為何不等等我,第一次來黃石港,儀兒可知道路在何方?”

顏芝儀指了指前麵,“通往碼頭就這一條路,難道還能走丟?”

陸時寒:“……”

她反應這麼快,他委實沒有料到,還以為而初到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少會有些忐忑不安的情緒,就像楊媽和百葉,現在都緊緊跟著秦海不敢離開半步。

不曾想,她們中年齡最小、也因為身子原因最少出門的走動儀兒,下船後竟是最最自在的一個,她簡直就像到了自己家一樣輕鬆隨意。

隻是陸時寒此時對她這般與眾不同的表現,再不是全然的驕傲欣慰,他的心裡喜憂參半,喜的是她聰慧機敏又不認生,再不必擔心她會無法適應京師生活,她恐怕隻會更加如魚得水、樂不思蜀;憂的也是她膽子太大,對陌生的人和地都沒有半點敬畏之心,他難免擔心她因此受到苦頭。

想到某些事情輕忽不得,陸時寒到底狠心將眼底最後一絲笑意壓了下去,看著她的目光雖不嚴厲卻極為認真,緩聲告誡道,“即便如此,儀兒也不該在這般人多的碼頭亂走,若是不慎走散,叫我們如何是好?”

顏芝儀被他目光看得一愣,旋即誠懇認錯:“寒哥哥對不起,我又讓你擔心了。”

她知道他都是出於對她的關心,而且被他這麼一說,她也覺得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上輩子他們一家去外地旅遊,爸媽也要耳提麵命叮囑她時刻跟在他們身邊,何況這輩子還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古代又不像現代通信發達找人方便,一旦走失少不了興師動眾滿街尋找,為了節省幾分鐘最後搞得這麼麻煩,實在沒必要。·思·兔·在·線·閱·讀·

認識到錯誤的顏芝儀再不敢亂跑,想了想又伸手抓住陸時寒的衣袖,緊緊攥在手心,仰頭朝他一笑:“這樣就不會走散了。”

陸時寒被她笑得心頭一軟,再多的火氣也該煙消雲散了,但他卻毫不猶豫抽出了被攥著的袖子,在她開口前,又動作自然而熟稔握住了她的手。

顏芝儀驚訝抬頭,這可是外地,還是人來人往的碼頭港口,他就這樣跟她牽小手,是不是過於光明正大了些?

總覺得結婚以後,陸大人好像打開了什麼開關,越來越隨心所欲了,他以前可是從不閱儘、認識的人都誇好的端方君子!

麵對她充滿好奇的目光,陸時寒沒說什麼,甚至彆開了目光,沉聲道:“那我們稍等片刻,讓楊媽他們跟上再出發。”

顏芝儀這下覺得他是真生氣了,道歉也哄不好的那種,可能她剛才的舉止確實有點太不見外、驚呆了土生土長的男主,加上認錯太快,他心裡說不定還覺得她沒有真正認識到錯誤,所以要用這種方式讓她進行更深刻的自我反省。

畢竟理虧的是自己,也不能指責他為什麼不信任她的認錯,顏芝儀甚至不敢觸他黴頭,從來沒有這麼乖巧懂事的在他身旁等人,甚至都不敢回頭朝後張望。

但不用她回頭張望,裝好行李的幾人也跟上來了,他們剛才都忙著看行李,連愛操心的楊媽都沒注意到兩人間發生的小插曲,見他們牽著手,姑娘也格外端莊優雅的站著,楊媽倍感欣慰,心想他們姑娘在人前還是很撐得起場麵,即便到了京城,就這模樣氣度,誰敢嫌棄她家姑娘配不上驚采絕豔的陸狀元?

主仆幾人心思各異,一路還是頗為和諧順利的到了悅來客棧。

這麼晚,給陸時寒留下過不錯印象的客棧東家不店裡,掌櫃卻儘職儘責的仍在看店,也還記得數月前曾經在自家客棧歇腳過的、那群自白鹿書院來的舉子,東家當時還特意叮囑他們招待好這群舉人老爺,而當中這位生得龍章鳳姿、氣度不凡的陸公子,更是他們的重點關照對象。

就算東家不吩咐,掌櫃也不會怠慢,此時眼尖瞧見一行人往自家來,他不等人靠近,就急忙擺上笑臉熱情迎了上去。

第二十八章 萍水相逢的新朋友。

“陸公子好久不見,風儀氣度更甚從前,真真叫老朽自慚形愧。”掌櫃這般恭維並非睜眼說瞎話,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陸時寒短短兩個月經曆了金榜題名和洞房花燭兩間喜事,即便他仍努力保持低調謙遜的作風,眉眼間的意氣風發也根本遮不住,掌櫃的數十年迎來送往練就了一雙慧眼,隻是一個照麵便瞧得真真切切。

所以他恭維完陸時寒,緊接著又看向他身後側的顏芝儀,語氣篤定的問:“想必這位是尊夫人吧?果真是神妃仙子般的人物,與陸公子乃是男才女貌、神仙眷侶呐!”

其實自他們踏進客棧大門,陸時寒握著顏芝儀的手便自然鬆開了,在外頭牽著手乃是情非得已,進了客棧再是安全無虞,還這般舉止未免有失體統。

見他鬆開自己,顏芝儀也不能發表意見,怕他還沒氣消甚至演起了低眉順眼小媳婦,落後半步跟在他身側,哪怕對傳說中的客棧再如何新鮮好奇,也沒有四處張望打量,隻是垂眸聽著陸時寒和掌櫃寒暄,擺出一副千依百順的姿態。

饒是如此,掌櫃的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