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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263 字 6個月前

帝派出來監視我的,而是另有企圖?”

祁牧安沉思過後道:“我隻是相比元胤,更不信任元毅罷了,畢竟和我們合作的是元胤。”他看向勃律,“目前我為胤承帝做事,有些事關東越的事宜也要操心,以免損了我們自己的利益。”

“荊城挨著邊疆戰場,像他這樣的王侯貴胄不能輕易踏入,若是得了胤承帝的令我不便說什麼,若是沒有,那威脅的可不止是我們,還有京裡坐著的的元胤。”

“元胤這個人雖然有時候看上去表裡不一,但必要時該信守的還是會信守。可這時候要是有人摻一手進來,怕是我們都會一舉兩失。”

“我現在還沒有收到胤承帝那邊有關湘王的來信,還是戒備點為妙。”

勃律聽後垂首思索,半響沒說話。倒是祁牧安先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目光在他身上留戀了許久,微笑出聲轉移話題:“挺好看的。”

勃律回神,低頭看看自己的衣衫。身上換的是前兩日祁牧安托人去城裡替他買的,買回來這是第一次上身,意外的合身。

“走吧。”祁牧安往外走,出了帳子走了沒兩步身後就跟上了一個無聲的人影,默著個臉一言不發。

勃律的視線從段筠臉上收回來,拉著祁牧安朝前快走了兩步,避著段筠小聲道:“你怎麼還讓這個悶葫蘆天天跟在你身邊?”

祁牧安笑了笑:“無非是我現在需要養傷,昌王軍中的事務和餘老將軍那邊都需要蘇俞去處理,我身邊沒人照顧,才臨時把他調了過來。”說完,祁牧安側眸瞥了眼落後一步的男子。

勃律嗬了一聲:“那人我交談過幾次便看出來了,狐狸心眼,也不知是不是怕你跑了還是怕你死了他沒了幫手,才在你身邊安插人。”

祁牧安話鋒一轉,卻說:“怕是還因為一件事——我把元澈押在府裡了。”

勃律狠狠愣住,有些摸不清頭腦:“你把他押在哪了?”

“府上他自己的院子。”祁牧安瞟了勃律一眼,“元胤想讓元澈繼他位,可他除了容瑾昱信不過朝中其他人甚至任一手足,容太傅輔佐胤承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身居高位事務繁忙,又並不特彆精通武學,勉強能交予元澈國學大道。他是看上了我跟隨義父輔佐太子多年,才借此機會朝我提出條件,教導元澈,輔佐元澈,讓他當上未來太子甚至於未來皇帝。”

“我們之間本來提出的條件很簡單,我領昌王軍送他,他借我打大慶,可這條件他非要加上一等,我豈不也要加上一等才不虧,便開口讓他將元澈留在我身邊,無重大事宜不得回宮。沒想到他這戒心如虎的人竟然同意了,可想而知為了這個幼弟,他有多大的期待。”

祁牧安接下來話意所指身後那人:“可元胤畢竟不是一個肯作罷肯讓自己理虧的人,於是便把段筠添進了昌王軍。我想了想,這個買賣比較劃算,就默認了。”

“他雖然是東越人,曾經又是胤承帝身邊的影衛,但不得不說能力極高,我能這麼快在東越站穩他有不小的功勞。胤承帝能讓他在我身邊做事,助我了解東越,我還得感謝他。”

“難怪元澈身邊總是跟著一些你的人,還以為你是好心幫東越皇看護皇子,原來是藏著心思。”勃律念道。

“利益麵前,誰都要謀上三分。”祁牧安看著勃律說,“你不也一樣?”

勃律笑了一聲,沒再說話。確實,他們又何嘗不是為了身邊重要之人在風雲中謀劃。

荊城與邊疆戰場相鄰,是非多,戒備森嚴,城外有士兵在嚴加盤查有沒有混進城的可疑之人,若不是今日勃律身邊跟著祁牧安,他憑一人怕是難進城內。

等他們到阿木爾一眾人落腳的客棧的時候,恰巧看到元毅扇著扇子悠哉遊哉地往外走。

也不知這人到底帶了多少行囊,今兒又穿了件勃律沒見過的顏色衣衫,倒是比往常要淡色不少,但依舊叫人遠遠遙看一眼,就能準確無誤的根據衣裳認出哪個才是元毅。

元毅踏出客棧門檻也看見了他們,笑容立刻乍現,手裡的扇子扇的快上幾分,明顯很愉悅。

“來的真快。”他嘴上高興的念念有詞,腳下快步向二人走去:“我玉牌才將送進去半日,你們可就來了。”

到了二人麵前,元毅先是把活著好端端地站在地上的祁牧安含著笑上下打量了一遍,誇道:“不錯,竟然醒過來了,你可知當初我們得到消息的時候有多驚慌呢。”

祁牧安說:“湘王說笑了,你我之前素未謀麵,祁某犯不著讓湘王掛心。”

元毅搖搖頭,並不認同他這句話:“你可是聖上一大主力,就算為了東越,我又豈能不掛憂。”

勃律等他說完,將玉牌還予他,元毅樂嗬嗬地揣進懷中。

祁牧安在旁邊再次道:“湘王不知是心大,還是根本不介意。竟然在邊疆地帶隨意拿出亮明身份的玉牌,也不怕被朝中有心人得知參你一本。”

看來對元毅用自己的玉牌往軍營裡向勃律傳信的方法他並步認可。

元毅擰起臉,叫了兩聲:“這你可怨不得我,這全都是阿木爾的主意。”阿木爾得知利用元毅就一定能引起軍營注意,將消息送到勃律耳邊,便讓元毅以身犯險半逼迫地摘了玉牌。

勃律想起進城看見的一幕,問:“我看城外有士兵在查閱進城人的身份,你們是如何進來的?”

“這好辦啊,我遊曆這麼多年,這點小事還是能做到的。”元毅說這句話的時候驕傲地晃晃腦袋。

勃律一想便不再多問,現下人平安進城了就好,而後他轉了話音:“神醫呢?”

元毅歎息:“上頭生悶氣呢。”

祁牧安惑道:“這是怎麼了?”

元毅看了他一眼:“你是不知道,這神醫鬨脾氣起來是誰都哄不住,簡直是祖宗。”

祁牧安沉默,似乎有些理解元毅話中的一番意思。

勃律蹙眉,在苗疆的這段日子裡,他幾乎把許言卿的脾性摸透了半分,現下知道定是有些緣由。他問元毅發生了什麼事,元毅就繪聲繪色把許言卿在路上乾的那些破事兒講了一遍,又講阿木爾是怎麼氣的臉紅,把人一路快馬揪到了荊城。

勃律聽完兩眼隻覺一黑。

——知道許言卿不省心,卻不知道是這般的不省心。

元毅一口氣講完,砸了咂舌,忽地視線看到了始終跟在祁牧安身後默默無聞的段筠。他眼前一亮,兩步跨過二人,來到段筠麵前,用扇柄敲了下他的%e8%83%b8膛,笑道:“呦,這不是陛下`身邊那個小悶瓶麼?”

他端詳著段筠麵無表情的臉,笑地更樂了:“怎得幾年不見,臉更冷了呢。”

段筠在他說完這句話後,往後退了半步,雙手抬起向元毅行禮:“見過湘王。”

“欸。”元毅笑著擺手,示意他免禮,隨後扯著要把人拉進客棧:“走,小悶瓶,跟我好好嘮嘮去。”

可段筠身形不動,牢牢立在原地,跟紮在了地裡似的,見到元毅後也隻是朝他行禮,便再沒了其他動作。

見自己扯不動,元毅不樂意了,嘴上連連欸叫著,不滿地睨他:“怎麼想和你敘敘舊你也癱著個臉呢?這幾年一點長進都沒有。”

段筠仍舊不說話,這是聞聲的間隙眼珠子朝旁轉了半寸,也不知有沒有看到元毅。

勃律在前打斷他二人的話,問:“神醫此刻在哪?”

元毅執著扇子用扇尖朝客棧二樓點了點,告訴他們許言卿的房間。

勃律點頭謝過,說罷便和祁牧安動身,抬腳朝客棧裡邁。段筠見祁牧安動了,隨著也抬起腳尖,要作勢跟上去。

元毅看在眼底,瞬間清楚了是怎麼一回事,跟在段筠身側用扇子捅捅對方的胳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說為何會在這兒見到你呢,原來你現在是跟著他啊。”元毅向前麵祁牧安的背上掃去一眼。他雖然對朝政不問世事,但頭腦聰明,當下是何情景一聯想便清楚個七八。

元毅眼珠子一轉,笑了——段筠身為影衛不能擅自離守陛下`身邊,此刻能出現在這裡,定是陛下的旨意。

深了他也不願多想,反正這事情無論裡外都和他沒關係,他這一路上不是聽許言卿嘰歪就是聽阿木爾嘮叨,一個比一個逗不得,他早就憋著一顆心想找人逗趣了。

今兒這不巧了,竟能在這偏地兒遇見小悶瓶。元毅唰得揮開折扇,在段筠身側笑地一臉深意,當下想去湊熱鬨的樂樓也不去了,追著前麵人的步伐重新回到客棧。

勃律和祁牧安直徑上樓去尋人,段筠也想跟著上去,卻被元毅一胳膊橫在眼前攔了下來。

男人順著胳膊看到旁邊笑臉盈盈的人,就算麵上再波瀾不驚,心裡也咯噔了一下。

“他們上去找人,我們在下麵坐著聊閒話,就彆去打擾他們了。”元毅笑起來桃花眼跟盛開了似的,眼尾如彎月,讓人似醉非醉。

段筠卻不吃這套,他收回視線繼續想朝上走,奈何胳膊被元毅死死拽在手裡,愣是把已經踩在一節木梯上的人給硬生生拖拽了下來。

客棧二樓,勃律還沒走到許言卿那間屋子門前,就聽見裡麵傳出來的氣急敗壞的罵聲。

這聲音還不止一道,仔細聽是兩個人在對著罵,半途中有一個人狠狠倒抽了一口氣,像是氣沒吸上來險些撅過去。

待他二人趕上兩步來到門前,剛要抬手敲門,屋門就從裡被人驀然拽開。

阿木爾握著門沿敞開房門,沒看到他們,頭往後扭著,衝屋子裡罵了些什麼,轉過頭來看見憑空出現在眼前的兩個人,將他嚇了一跳。

阿木爾張著乾澀的嘴唇愣愣瞧著勃律,結巴了兩聲,才把對方的名字喚完整。

勃律的視線越過阿木爾的肩膀,朝屋內望去,沒看見許言卿,不知道這人是在哪裡躺著和人吵架。

“幾日不見,本領見長。”勃律的視線一轉落在麵前的阿木爾身上,把阿木爾瞧了一遍,點點頭:“倒是比曾經還會罵人了。”

阿木爾踏出來合上門,深吸一口氣後,指著屋門,話裡話外都在說屋子裡那人:“我本是想好好敬著他的,可他那種樣子如何讓我昧著良心敬得起來?”

他聲音不大不小,也不知怎得就讓屋裡的人聽見了,勃律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屋中傳出的聲音打斷。

“我用得著你敬?這天下想敬我的人多了去了!我告訴你,就算我去了皇宮,那龍椅上的也得捧我三分,你小子哪路來的人竟然趕這般對我!”

阿木爾無奈,聳聳肩,眼神衝著屋門斜去一眼,像是在對勃律說“你看”一樣。他目光察覺勃律身邊還站著有人,看過去瞧見的是祁牧安那張臉。

“醒了啊?”阿木爾再愣了愣,由衷誇道:“看起來恢複的不錯。”他本以為中原人中這傷得在榻上多躺個幾月。

勃律的聲音扯回阿木爾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