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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304 字 6個月前

那裡,把牌子要過來。”

必勒格眯眼,瞬間猜中:“你要讓人假扮他?”

勃律點頭,%e8%88%94了%e8%88%94嘴唇:“這種接頭前互相都不知道是誰,去消息坊領了令後,見麵拿了消息就層層往外傳,好扮。”

“那我去吧。”阿木爾道。

勃律靜靜看著他,過了會兒搖頭:“不可。城中藏了延梟的人,我們現在不清楚這些人進城是不是因為消息坊,但不管是大帳裡的誰,如今進城的幾乎都認識你和符燚,你們再戴著令牌出去,不用抓人,你們在上京的消息就傳進延梟耳朵裡了。”

這些話越說勃律眉毛壓的更深,最後他實在忍不住罵了起來:“進城都能被東越皇察覺到,不虧是延梟的人,簡直一群蠢貨。”

罵完了嘴和喉嚨更乾了,勃律連拍桌子,終於氣了:“你們怎麼連水都沒有?我幸好沒住在這破地方,客棧都比這裡好,至少還有口水喝。”

阿木爾和必勒格對視一眼,哪料對麵很快就淡然自若地移開了,默默坐在那裡什麼也不說。他就覺勃律的怒視照的他渾身都在發燙,於是他猛然呼出一口氣,訕笑著任命地撐起身拉門出去給他燒水喝。

外頭,祁牧安仍然直挺挺地站在離門一步遠的地方,站的跟個門神似的。聽見聲響,他扭頭正好從將合的門縫裡看到勃律懶惰的坐姿,猜測道:“你被趕出來了?”

阿木爾氣笑:“你這些日子是不是慣的他手也不用伸腳也不用蹬,他愈發蹬鼻子上臉了。”

“這不是你應該乾的嗎。”祁牧安淡道,似乎一切都很合理。

阿木爾氣的頭直突突,眼前的男人再也不是當年草原上那個說什麼是什麼的人了。

他去燒水,祁牧安就繼續守在屋外,沒多久屋門被從裡打開,勃律揣著手爐悠哉遊哉走出來。

男子回頭,見他裘衣都被不雅地姿態坐亂了,趕上前替他整理衣衫。

“說完了?”

“嗯。”勃律把他們在屋中談的簡要告訴祁牧安。

“那你接下來有何打算?”男人問。

勃律尋思少頃,還是把決定告訴了他。

男人聽完後,看著勃律隻說了三個字:“我去吧。”

勃律意外瞧他。

祁牧安說:“你也說了,阿木爾和符燚輕而易舉就會被認出來,這樣太過於冒險了。”

“必勒格也可以,再不濟小心一些我也可以。”勃律偏首拿餘光去瞟還在屋中坐著的人。

“族中誰會不認識你?這更不妥。”祁牧安這樣說,“我去你更放心。我保證,此事一定會毫無破綻。”

勃律目不轉睛注視著他,驀地笑一聲;“你還會說草原語嗎?”

“會。”祁牧安答得很快,之後又緊接補上一句:“不會的你可以教我,你知道的,我學的很快。”

勃律沉默,沉思後妥協了:“我們都沒帶令牌,我要去東越皇那裡把那個令牌要過來,此事才方能進行。”

祁牧安不假思索點頭:“好,一會我就進宮,找胤承帝要令牌。”

第一百八十章

“我也去。”勃律說。

祁牧安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行,你留在這裡等我,一個時辰內我定會帶著你要的東西回來。”

勃律不讚同,向上看了祁牧安一眼:“我要再去趟地牢,把這座消息坊的位置撬出來。”

男人對此毫不鬆口:“人我去審,你以後連東越皇宮的宮牆都不許靠近。”

勃律說什麼祁牧安都不同意,最終隻得不甘願地留在宅子裡等他。

男人的動作乾脆迅速,這話落下,叫阿木爾看好勃律,自己便出了宅邸,跨上馬車駛向宮門。

自從勃律回到他身邊,胤承帝又給了腰牌,他踏足這高聳的紅牆金瓦的次數就多了起來。

前半生沉陷大慶金碧輝煌自以為的柔情,後半生違背家國顛簸東越,他這命,天生就好像是要和經曆了更迭百年血雨衝刷的皇宮割不清。

他來到煬清殿外,看到有一人散漫地站在台階下晃著身子,也不進去,跟一閒散大爺似的,仰天啾鳥。

祁牧安路過他身邊語塞看了一眼,徑直朝殿階上走。

這時,身後的人開了聲:“欸,回來,沒眼力見兒的,沒看見中官守在那,容太傅在裡麵呢。”常衡聽見聲音飛快落回腦袋,衝他招招手,示意人退回來和自己一起等。

祁牧安定住瞟了兩個呼吸,尋思了會兒到底還是退了回來,兩個人一個雙手交疊一個站的直挺,一齊等在了煬清殿石階下十幾步外。

常衡待人立在自己旁邊,朝天又啾啾了幾隻鳥,才緩緩問道:“陛下應該沒召你啊,你今兒進宮作甚?”

祁牧安沉聲照實答:“來取地牢裡那草原人身上的令牌。”

常衡一滯,彆過頭看著他遲疑地猜出緣由:“那小子答應幫陛下了?”

“嗯。”祁牧安嗓音淡道。

常將軍笑嗬嗬兩聲,覺得這草原來的三王子還真是無情,能狠到對同族人下狠手,還要送給昔日的敵人,越想越有趣。

他問:“那他有何計劃?同我說來聽聽唄。”

“你怎的跟貓一樣好奇。”祁牧安被吵得不耐煩,“你天天進宮作甚?怎麼不去陪你的夫人?”

常衡搖頭歎氣:“小娘子脾性大,背著包袱跑回娘家了。”

祁牧安似是早有預料:“那你還不趕緊去追回來。”

“你懂什麼,得晾她兩三日,等著開始想我了念我了,我再去賣個慘哄幾句,當晚就跟我回來了。”常將軍轉著腦筋編理由,“我就告訴她,我惹陛下震怒,陛下一氣之下,踹了我,她回來打聽打聽真實,一準心疼我。”

祁牧安不是很認同他這個做法,鄙棄地收回目光,任他一個人在一旁歎自己如何高明。

他二人又站了會兒,常衡明顯來的早站的久,再也站不下去,一直在那裡嘖嘖嘖個不停。

煬清殿的殿門依舊緊閉,絲毫沒有要從內打開的預兆,穩穩當當的合在褐紅門格上。中官就站在大柱旁眯眼笑著注視著下麵的兩位,守門守得極其嚴實,生怕放進去一隻蚊子。

常衡逗完了鳥,百無聊賴地垂首,用鞋底一遍遍蹭著地。腦子裡轉了半響,想出了樂趣,抬頭朝祁牧安笑了起來。

“這太傅一時半會兒估摸著是出不來了。”常衡抱著手說,“不如咱倆在這擺一盤棋?上次你可欠我一盤,我一直記著呢,就今兒補回來吧。”

怎知祁牧安直言拒絕:“不下,我沒空。”

“嘖,你能有什麼事兒,我看你現在除了在那位小王子身邊轉悠,清閒的很。”常衡上手就想拉他,“走走走,跟我下一盤。”

祁牧安冷眼瞥過去,避瘟神一樣抬手避開了他。但看著緊閉的殿門,這樣乾等下去也不是辦法,人還在宅子裡等著他,這樣等估摸待殿門開了再請示去地牢,怕沒法在答應勃律的時辰內回去。

他想過,衝常衡說:“你先帶我去趟地牢。”

常將軍聽到這話,收回手:“這地牢沒有陛下口諭,你去不得。”

“等他的口諭能等到猴年馬月。”祁牧安從懷裡摸出個方潤的物件遞到常衡麵前,“有陛下的腰牌,我也進不得嗎?”

常衡眯眼盯著眼前晃來晃去的白玉牌子,往上朝祁牧安的臉看去。⊥思⊥兔⊥在⊥線⊥閱⊥讀⊥

過了半響,常衡慢慢品出些不對勁來:“陛下如何把腰牌給了你?”他頓了頓,猜測道:“你和陛下這是要乾什麼?”

祁牧安不答,而是舉著腰牌重複一遍:“有此物,可帶我去地牢?”

常衡微抿嘴糾結片刻,看一眼殿門,隨後動身抬腳:“跟我來吧。”

他帶著祁牧安來到陰冷的地牢內,剛踏進去,冷氣就逼得連祁牧安都瑟縮了一下,頓時臉色沉下去。

勃律昨日不僅進了這裡,還待了挺久,身子沒垮掉當真如必勒格說的那般命大。

他一路沉著臉跟在常衡後麵,在幽靜的石道裡,男人突然說出來的話在地牢中陣陣回響。

常衡感歎一句:“我說,你府上來的這位啊,手法真狠。”

祁牧安不解地看著他。也就在這時,常衡停下腳步,朝手邊的牢房努努嘴:“你自己看看。”

祁牧安越過牢房外站著的士兵,撇頭順著燭光,看到了裡麵關著一個已經半死不活的人。

他眼皮一跳,立刻就清楚了勃律手上沾得血不是那麼輕易剮蹭上去的。

“我帶你進來了,你到底要做什麼?”常衡皺眉。

祁牧安不答這句話,隻讓他命人打開牢門。常衡看著他沒辦法,到底還是讓駐在這裡的兵拿來開鐵索的鑰匙。

牢門開了,常將軍看他二話不說就踏進去,肅著臉在其後道:“你彆把人弄死了。”

這話也不知裡頭的人聽沒聽進去,就見祁牧安走到那人麵前站了會兒,而後蹲下`身壓著聲音在說些什麼,之後就見地上的人動了起來。

祁牧安看著他顫巍地抬起頭,看到他的一刻輕笑一聲,似是譏諷。男人並不將其放在眼裡,隻低聲質問:“你們的消息坊在何處?”

“他怎麼不來……三殿下怎麼讓個中原人來……”地上人吃吃低笑,笑地時候扯著嘴角乾涸的血,扯痛了臉皮,不禁嘶了一口。

祁牧安冷漠地看著他:“他不用親自來,我來就足夠了。”

“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那人眯著眼睛努力去瞧祁牧安的麵孔,晃悠著視線模糊著糊在眼皮上的血,瞧了會兒,忽地嗬笑:“是你,我應該記得你……當年三殿下從可汗手裡搶走了一批中原人,穆格勒顯少留中原人,其中就有你吧……”

那人恍然大悟,弱笑起來:“原來三殿下在那時候就叛族了,哈哈哈,也不過如此啊,表麵講著天神和草原,講得自己多高尚似的……他還以為自己是狼神呢,哈哈哈……”

祁牧安冷眸陰鷙,一掌快速叩上此人的脖頸,斷了他吸氣笑的聲線,抵著呼吸嗬道:“不要說沒用的,我再問你一次,那消息坊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那人艱難地咳著,眯縫起眼睛道:“這地方隻有前可汗身邊的人才知道……我們進城後,有人會聯係我們……”

“你不是大帳的嗎?”

“我生來就是可汗帳中的人,從始至終效忠的都是現在的可汗。”那人沙啞道,“前可汗的人,早就差不多被殺乾淨了。”

常衡在牢外等了他將近一炷香的時間,男人才踏出來,仍舊是冷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直朝外麵走。

他們對話聲音太小,常衡在外聽不真切,見人出來了,便吩咐把裡頭的人看牢了,跟上祁牧安的步子打算尋了機會問出來。

奈何他們回到煬清殿外,祁牧安這一路都無話,分明是不想跟他說這件事。正巧這時容瑾昱從殿內走出來,人被公公送著,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