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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292 字 6個月前

汗耳中我難逃其罪!屆時你的計劃都會落空!”

“這就是你的事情了。”哈爾巴拉兩手一攤,“這次到的可不止糧草,所以我需要和你一起去看著。”

“你今夜不能在這裡!”延梟咬牙低吼。

“我如何在你這兒,那也是你的事情。”哈爾巴拉輕笑一聲,扭頭看向身後:“順道,給你帶來一個人。”

延梟眉心一跳,隻見後方款款上來一個女人,中原樣貌,麵龐嫵%e5%aa%9a,穿著絲衫,微微彎膝朝他行了一個中原禮,出口的聲音卻不怎麼柔情。

他眯了下眼,覺得這個女人似曾相識。看到此人麵貌時,他不得不承認是個美人胚子,但這個美人卻叫他生出一股

哈爾巴拉背手而立,雖是站在下麵,看上麵的人時卻仿佛他才是睥睨的那一個:“這就是那位大慶使者,從今日起,她就是你們穆格勒的人了。想辦法把她送到你阿塔身邊,她會做她該做的事。”

延梟沉下臉:“你想讓小王在父汗身邊安插中原的眼線?”

女子輕啟紅唇,聲線有些冷:“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如果你還想和我們合作,老老實實照做就行。”

延梟眸中翻滾著黑雲。他沉默片刻,對哈爾巴拉說:“想讓小王應允,你就去替小王做件事。”

哈爾巴拉笑的輕快,往前走幾步站在男子麵前:“何事?說來聽聽,讓我看看有沒有意思。”

延梟眸光一閃,身子往前探了半寸,手仍舊握在扶手上攥得生緊:“殺了圖蘭王。”

哈爾巴拉猛然俯身撐在延梟的榻椅上,讓兩人間的距離一下子拉近。他笑著低聲吐息:“你心好毒啊,竟然連自己的親阿帕都殺。”

延梟冷笑,不甘示弱地回道:“你難道不是嗎?你阿塔能有今日,半死不活的躺在榻上,不也是拜你所賜。”

哈爾巴拉笑地陰桀。他盯著男子不說話,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就撤開手立起身子,俯視他道:“好,我答應你。”

第一百一十二章

帳外的火光耀的阿隼手中的刀子愈發灼亮。他見少年在四下找著什麼,好奇問:“為何突然要試刀?”

“我想看看這把帶著中原錘煉技法的刀和那麵具人的有什麼區彆。”勃律打量了一圈,沒見到一個人身上配了刀子。

阿隼了然:“你想如何試刀?”

少年皺皺眉,嘀咕聲:“得找個和那天差不多的……”

阿隼沒聽懂什麼意思,正想再問,阿木爾領著一人朝他們走來。走近了,發現後麵是個帶刀的生麵孔。

阿木爾剛想和勃律彙報著什麼,少年卻驀然出聲:“來得正好。”說罷,他快步走到那個生麵孔的跟前,一手抽出來他隨身的佩刀。

此人被小殿下的動作搞得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少年已經拎著他的刀子回到了阿隼麵前。

勃律手腕靈活地拿刀轉了一圈,衝阿隼說:“就這個了,你可把刀拿穩了。”

阿隼下意識後退一步,忙蹙眉阻止:“你傷還沒好,動作不能太大。你把刀放下,我來試就行。”

“你又感覺不出什麼區彆。”勃律話落的一瞬間,踏著步伐提刀就飛身砍向阿隼。男人急忙抬手抵擋,兩刀相撞,鐵刃破鳴。

“你小心點!”阿隼忙不迭朝他喊,可勃律聽都不聽,回身又是一刀,突如其來的力量大到驚人,讓他一時不備,刀險些脫了手。

阿隼暗罵一句,力氣回握把刀在掌心握穩當了,一氣之下踏前而上,劈在勃律手中的刀上。

可哪料這一刀下去,四下的人都聽見了破碎聲——阿隼竟是把那刀子生生劈斷了。

勃律怔愣一瞬,回過神的時候斷刃已經飛出去掉在了地上,手柄上端隻留著空落落的半截,從手心處竄出一撮麻流震遍全身。再看阿隼手中的刀子,方才相斥的刀鋒上出現了明顯的裂口,蔓延到刀背。

“是那個手感,就是這刀火候不行。”勃律緩緩垂下手,握刀的手指不動聲色地鬆了鬆:“刀光雖然不一樣,但是精煉程度相似。”

說完了,少年這才注意到身後的兩道人。

一直沒找到機會說話的阿木爾結舌說:“好端端的……怎麼動刀了。”

“確認一件事。”勃律摁上腰側,方才果真如阿隼說的,動作太大,身上未好利索的地方有些疼。他瞥了眼站在阿木爾身後看著自己刀子斷成兩半還不敢言的人,努努嘴說:“把人帶到符燚那裡,讓狼師給他賠把刀。”

他折身往帳子裡走了兩步,想起來又停下,回頭問阿木爾:“這時候找我,什麼事?”

阿木爾的視線還沒隨著這話從地上撿刀片的阿隼身上挪開,就聽勃律緊接著又道:“我下午出去的事被大帳知道了?”少年眯眼落在他身後,“他是大帳來的?”

那將士急忙行禮:“殿下,是特勤讓我來的。”

勃律鬆下肩膀:“表兄讓你來做什麼?”

將士回道:“殿下要的人已經找到挖出來了,特勤煩請殿下去一趟。”

勃律聽後麵不改色,隻靜了一息,便看向阿木爾:“可有什麼發現?”

阿木爾欲言又止:“……身上隻有一處傷痕,是用弩穿膛而死的。”

“弩?”阿隼聽到後怪道,他問勃律:“你們草原上還用弩?”

“不常用。”勃律抿起唇,吐出三個字,眼底暗沉。

阿木爾小心開口,告訴勃律:“大殿下那裡前段時間置過幾隻,算算時間,剛好是他們遇害的前一天。我查過後發現,後一天大殿下就帶人帶弩出了族,說是耍玩去了,直到晚上才拎著幾隻兔子回來。”

勃律唰得抬開眼皮,手在身邊握了握又鬆開。他緊緊蹙眉思量幾息,末了卻隻對阿木爾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他挪動腳跟想往帳中邁,卻怎麼都邁不動。少年張張嘴,最終扭頭沉重的又交代一句:“表兄那裡離大帳太近,我就不去了……他們是為我、為狼師戰死的將士,阿木爾,你替我把他們好生安葬了吧。”

阿木爾知道他的顧慮,歎口氣應下來,領著後麵那個特勤派來的將士去找符燚賠刀。

阿隼把斷刀還給那名將士,跟著勃律進了主帳。他瞧著少年驟然單薄的身影,一眼看穿了勃律的所思所想:“你懷疑是你大哥在害你?”

勃律緩緩走到桌案邊:“這麼些年,他領他的兵,我領我的兵,雖然兄弟之間明爭暗鬥,但總沒有性命之博……大哥一直自信自己是下任穆格勒可汗,不屑動臟手。”

阿隼冷聲說:“可這次已經很明朗了,十有八九是他想置你於死地。勃律,你應該知道,這兩個兵若回了部族稟報了昭侖泊的情況,你也不會險些丟了性命。”

“是啊,我知道。”少年輕歎。

阿隼有些惱:“你還是心太軟。”

少年倚住桌案邊沿,抿住唇沉下頭。他沉靜了片刻,在阿隼意識到自己說重了話想要軟下態度認錯的時候,低聲說:“你說得對,我確實還存有一點留戀。我一直騙自己,我說父汗是在乎我的,是寵我的,對我阿娜是有情的。我說大哥雖然看不上任何人,但對於兄弟之間總歸不無情。延梟心性殘暴,但好歹礙於父汗的威嚴沒膽量下手……可如今在這個族裡人人都想要我的命,我最後竟也成了最不堪的那隻手足相殘的猛獸。”

阿隼注視著他,認真說:“我隻知道,你手裡的刀不是讓你白白送命的,他們想要你的命,就不是你真正的親人。”

少年低落地垂下`身子,在阿隼看來他突然變得破敗。勃律垂眼盯住他回來後就放在桌案上的自己的佩刀,上麵鑲著的珠寶滑動著流光溢彩。●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不錯,我本來就是草原上最凶的猛獸。”少年忽地就吐出口氣,在阿隼的目光中重新挺直腰板,輕嘲地笑了笑:“你說的太對了,我的刀不是什麼優柔寡斷的殘刃,更何況我現在有你啊,你還在我身邊。”

少年向男子伸出手,就見阿隼毫不猶豫地握了上去。他感覺少年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好像在尋求一點隻獨屬於他的熱量和慰藉一樣,這點熱流又如蠱惑般一點點反向滲入自己的心脈中。

勃律想讓阿隼成為隻屬於自己的利刃,就像他最喜愛的寶刀一樣長久地被他抓在手中。

翌日,圖蘭部外圍,二十輛車馬晃蕩著使勁部族。

族內的一大片空地上,四周圍著的都是延梟的心腹。哈爾巴拉穿著最樸素最不起眼的衣服,扮作延梟的侍從跟他站在一起,和對著來往的車輛。

看了一會兒,延梟想起什麼,皺眉低聲問身邊人:“還有多少人沒有進草原?”

“彆急,一波一波的,會有些慢。”哈爾巴拉漫不經心地環臂,指尖一下一下敲打在手臂上,絲毫不急。

延梟有火怒不出來,隻好上前去翻看這幾車糧草。翻到第五輛的時候,厚重的糧袋一掀開,下麵竟整整齊齊擺放著一批批泛著銀白光亮的兵刃。

延梟大吃一驚,急忙把糧袋甩回車上,怒火中燒地回到哈爾巴拉跟前,質問道:“怎麼回事?為什麼糧車裡會有兵刃!”

哈爾巴拉笑道:“我尋思著你的人不是缺好刀嗎,算李玄度對你的一點示好。”他說完環顧下四周,“沒想到你手段竟如此了得,如今圖蘭部全都為你所用了。”

延梟得了認可,揚揚下巴,也就默認把刀子收下了。

他說:“最有可能成為下位圖蘭王的人已經死了,剩下那些爭奪王位的都是些有嘴沒膽子的慫貨,給點甜頭就賣命,自然好操縱。”

哈爾巴拉疑道:“你就不怕你阿娜和你大哥知道你乾的這些事兒?”

“他們已經管不了圖蘭部了。”

“哦?”哈爾巴拉愈發覺得有趣。

“勃律已經認定是大哥要讓他死在昭侖泊,此事一出,他們兩個誰都無暇再顧小王都做了什麼,阿娜為了大哥更顧不得母族的事……況且,這段日子一直以來都是小王在阿娜麵前勤勤懇懇替她照顧母族,她還能有什麼怨言!”

“兩子相鬥,你這撇得著實妙。”哈爾巴拉輕笑,“小勃律現在肯定恨不得露出利齒咬死你大哥。”

話落,哈爾巴拉身邊出現一人,附耳同他低聲幾句,便退下匿了蹤跡。

延梟不動聲色的地瞥著他,但心情很不爽:“你的人何時進來的?”

哈爾巴拉笑著看他:“彆這樣看我,我總得讓人護我周全,不然我死了,你去哪撈這麼大的好處。”說著,他點點不遠處的馬車。

回過視線,哈爾巴拉對延梟說正事:“小勃律知道阿拉坦蘇和死了。”

延梟冷笑:“這件事你告訴小王作甚?小王都不知道你何時勾搭上了那個老鐵匠。”

“你難道真的一直甘願低中原一等嗎?”哈爾巴拉慢悠悠說,嘴角的弧度揚了又揚。

延梟眯眼,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