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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金杯 慕禾 4294 字 6個月前

就去哪。”

一股怒氣當即從海日古心中衝到腦海:“胡鬨!你若是出了什麼事,納曼王會殺了我的!”

“我阿塔不會,他喜歡你還來不及呢!”其其格不怕他,逆著對方的怒氣依舊將雙手攀在他的脖頸上,下一瞬,“吧唧”一口飛快地親在了男人的臉頰上。

海日古一愣,麵色上肉眼可見浮出一片桃紅,但仍然滅不掉怒火。他斥道:“其其格!聽話!”

“表兄,小嫂嫂想在這兒陪你,就讓她待在這裡吧。”身後,勃律不嫌事兒大,也跟著勸說。

海日古側首向後麵這人怒吼:“勃律,你也跟著她胡鬨!”

“我可沒胡鬨。”勃律抖著肩笑,“小嫂嫂要是生氣了,我可不出主意幫你哄她。到時候你娶不回去,就怨你自己了。”

“欸——”海日古無奈,不停地歎息。他瞧著懷裡溫熱的暖玉,確實狠不下心讓她離開自己。

小麻雀嘰嘰喳喳的來找他,他又怎麼舍得讓她失望。

勃律見他開始動搖,笑著繼續說:“讓她留下吧,我們在這裡,昭侖泊就會很安全。”

“是啊是啊,讓我留下吧。”其其格眨巴著一雙水靈靈的眼睛,衝男人撒起了嬌,撅著嘴的模樣甚是感到可憐。

她說:“你看我們本來見麵次數就很難得,你這次又要離開這麼久,你就不怕來春我摘了草原上彆的花?”

“你敢!”海日古緊緊勒住她的細軟,牢牢錮著她威脅道。

當下,其其格大笑,她就喜歡看這個男人為她著迷為她醋意滿天的樣子。

勃律瞧著瞧著,突然回味出一個問題。他緊了聲問:“小公主,你方才說納曼部來穆格勒一起參加祭火?”

其其格鬆開海日古的脖子,從他身上賴了下來,回他:“是啊,除了我們,烏利瀚部好像也在路上了,就連圖雅可敦的母族昨日也到了。”

勃律聽後,麵色略帶深沉。但他沒有完全表現出來,隨手招來一個人吩咐給其其格和她的侍女準備一間帷帳,之後便見女子挽著特勤的手蹦蹦跳跳地先進了議事帳,借燎爐的熱氣暖和身子。

第五十四章

帳子裡的溫度比外麵高,漲的人麵色恢複了紅潤。勃律親自給兩位姑娘倒了茶水,坐下後盯著其其格腰間露出來的腰牌,笑了起來。

他問:“小嫂嫂,這是表兄給你的穆格勒腰牌吧?”

“是啊。”其其格聞音騰出手摸了摸,看樣子喜歡的不得了。

反倒身邊的海日古萬般無奈。他瞧著其其格沒大沒小的樣子,突然後了悔:“我當時真是衝昏腦袋了才把腰牌給你,這腰牌遲早要被你玩壞。”

“我馬上就要嫁進你們穆格勒部了,腰牌早晚都得給,你還不如早早得就成全我呢。”其其格有鼻子有眼地說著,講得頭頭是道:“大不了我將我們納曼部的圖騰也給你一個,省的你次次去找我都被攔在外麵,嚷得沸沸揚揚整個部族都曉得了。”

這話一出,海日古還沒來得及窘迫,勃律倒先哈哈大笑起來:“小嫂嫂,你快同我講講,表兄是怎麼嚷嚷得。”

其其格坐在軟毯上的身子往前湊了湊,兩個人開始笑著數落起另一個男人。

女子佯裝生氣:“小殿下,你都不知道,他上次來見我阿塔,什麼都沒帶,就拎了三隻雞!兵衛見他什麼信物憑證都沒有,死活不讓見阿塔,他便提著三隻雞在外麵嚷了好一陣子,咯咯咯地,攪得我族人都聽見了!”

少年聽完捧腹大笑,連連抽著氣笑,笑地肩膀直抖,愣是半響沒找回思緒。

海日古羞得麵上一陣紅,先是氣急敗壞的小聲將一個人罵了一遍,隨後才踹了勃律一腿:“那些雞可是我自己養的!”

勃律生生挨了一腳,笑聲沒減,更甚是指著他對小公主說:“如此‘妙’招,八成是符燚教他這樣的。”

正說著呢,外頭傳來氣喘呼呼的聲息,緊接著,一個男人猛然快跑進了帳子。他顫著唇將要開口彙事兒,卻乍一眼看到了坐在毛毯上的女人,當即嚇得整個人定在了帳口。

“小公主?”他目瞪口呆,不確定的開口。在他的認知裡,眼前的女人此刻應該坐在安全溫暖的部族帷帳內,而不是現下亂糟糟的營地。

他看看左邊的海日古,又看看右邊的勃律,瞬間回過味兒來,怪叫一聲:“她怎麼來了?”

“昭侖泊難不成成了你們男人的地方?女人就不能來了?”其其格浮出怒意,當即抓起一個柰果朝他扔了過去。

實心的果實準確無誤地砸上符燚的%e8%83%b8膛,疼的他弓著背直揉皮肉。

其其格不樂意地哼哼著:“你家殿下還歡迎我來呢,怎麼到你這兒反而嫌棄我了呢。”

誒呦,這話可說不得。符燚憋屈地直搖頭:“我沒有,穆格勒上下自然是歡迎小公主的。”他斯哈斯哈吸著氣,直了腰板麵色為難:“您貴為一族公主,這裡又是昭侖泊,不遠處就是烏蘭巴爾的地界……您在這裡,彆說我們了,特勤也不放心啊。”

一時間,大帳內所有人大氣不敢喘。

其其格斜著圓眼瞥他,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寶娜沒有跟著小殿下一起來嗎?”

勃律默默喝著茶水,並不願搭理眼前的雜事。海日古頭疼不已,揪著眉心內心哀哀。隻剩下符燚一個人對上了小公主的眼神,苦不堪言。

這小姑奶奶仗著身份,生起氣來比寶娜還不好惹。

他嚶聲答:“寶娜留在部族裡了。”

“你是不是嫌她礙事,不想帶她來?”其其格質問。

“不是,我沒有!”符燚急眼,指著少年告狀:“勃律發話了,不讓寶娜來昭侖泊。”

下一瞬,其其格的眼神就忽地移到了小殿下的身上,語重心長的道:“小殿下,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女人跟男人差不了什麼,我們還能做很多你們做不了的,怎麼就來不了營地了?”

“是,是。”勃律抿著茶水,噙著笑句句應著。

“行了,彆鬨了。”海日古掰過女子的身子,沉聲道:“我想了想,你還是不能待在這裡,私自跑出來你阿塔會著急的。”

“若你是擔心阿塔著急,那大可放寬心。”其其格歎口氣,穩重地拍了拍男人的%e8%83%b8口:“你不用管他,我給他留了字條,他看見了不會說什麼的。”

“我乖得很,更不會打擾你們的商議。你就讓我安心待在這裡,陪著你……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們出謀劃策呢。”其其格驕傲地揚起頭,像極了一朵盛開在夏日挺拔的豔麗。

見海日古還在糾結,揪著眉頭不看她,其其格耷拉下臉:“難不成你想讓我一個人賀歲?新歲的時候相愛的人沒有身處一地,以後是會離彆的。”

“好好好,我答應你。”海日古被她小嘴說的萬般無奈,隻好應允了。

不久後,有人來報已經收拾好了一間帷帳,海日古便領著其其格和侍女過去了。

帳內剩下了最後二人。勃律瞄向依舊站在那裡的符燚,問他:“你想報什麼?”

符燚站直身子,不情不願地答:“軍隊已經整結好了,就差你的下令,那日蘇和達來便可以出發。”

勃律聽聞點頭,起身跟著男人走了出去。

“你同意其其格留下來,卻不同意寶娜跟我們來?”符燚在他身邊憤懣著。

“其其格好歹有點武藝,有表兄保護,更是納曼王的女兒。納曼族在草原好歹有點威懾力,就算我們出事了她都能好端端的回去。”勃律壓聲喝他,“我的責任是狼師,不可能一直護著她。那你呢?你能保證你顧暇得了寶娜嗎?”∫思∫兔∫網∫

符燚突然就靜默了聲。

勃律見他這樣鬱悶,頗為不耐煩:“你要不想便宜了阿木爾,就明年和表兄一起提親,我允了。成了婚,我就讓你留在部族。”

符燚在他身側並肩而行,邊走邊嘀咕:“阿木爾才不喜歡寶娜,他喜歡能嬌出水的女人。”

勃律耳尖,聽到後氣的翻個白眼:“那你想怎麼辦?”

符燚架著胳膊苦思冥想,想了會兒,突然一本正經地開口:“勃律,不是我不想提親,是我不敢。”他在勃律意外的眼神下將心底埋藏了許久的心思說了出來,“我天生就是戰場上廝殺的將士,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不敢和人承諾什麼……我怕我靈魂沒入穆勒河,此生再不複相見,留她一人在世孤獨。”

勃律眯起眼,細細揣摩著他的話,久久沒回音。就在符燚以為少年默認了他的話時,小殿下驀聲道:“你小子是變相著在咒我?”

他瞪向符燚:“我也是穆格勒天生的戰士,也指不定哪天就死了。你說,你是不是在咒我?”

符燚一怔,就聽勃律繼而道:“你若來年成婚,我就送你一柄天下無雙的好刀作賀禮,我勃律說到做到。”

“什麼刀?”符燚睜大眼,好奇的問。

“秘密。”少年狡黠一笑,“你先去提親,成婚了我就送你。”

“人這一生,不為自己想要的而活一次,當真是沒意思的很。金戈鐵馬又如何?保家衛國又如何?到頭來皆化作一場虛無縹緲,反倒不如心中的一寸執念更有意義。”

主帳裡,燭火忽明忽暗,宛如榻沿邊坐著的男子的心緒。他架在大腿上,垂著首,麵上儘是悲哀。

在寂靜的帷帳裡坐了許久,他才緩過神緒,站起來解開纏繞在傷口上的細布,浸濕了一塊濕布,擦起%e8%a3%b8露在外的身子。

身上隱隱作疼,是方才被以往舊事驚醒而坐的撕扯感。阿隼擦了會兒,低頭瞧著身前已然結痂的傷痕,輕輕拿熱巾敷上了%e8%83%b8口。

那裡藏有滾滾燙意。

外頭,小孩子奔跑歡呼的聲音一閃而過,緊接著女人輕盈的腳步便踏了進來。走進來後見男子%e8%a3%b8著背,也沒驚嚇,平靜的將手裡的食案放在小幾上。

“飯菜我送來了。”

“多謝。”阿隼自己上了藥,重新纏好細布,穿好上衫扭身走過來。他瞧了眼敞開的帳外,問:“外麵為何這般熱鬨?”

“還有兩天,就是白月節前祭火的日子,新歲迎來,定是歡囂的。”寶娜提起裙擺剛坐在小幾旁,就打了一個噴嚏。

“已經到新歲了?”阿隼驚訝,隨後望向她轉了話根:“你染上風寒了?”

“呸呸呸,我可不想賀歲的時候是裹在被褥裡的。”寶娜撇嘴,“這指不定是符燚那木頭在昭侖泊念叨我呢。”

阿隼勾唇輕笑一聲,坐在小幾另一旁,打算動筷。他夾起一片羊肉,就著白麵餅咬了一口,咽下去後出聲問女子:“草原上也過新歲嗎?”

“當然了。”寶娜托腮,眼睛滴溜溜明亮地盯著外麵一陣風似的跑過的小娃娃:“我們的新歲前一天要祭火,祭奠祖先,祭奠魂魄已歸入穆勒河的英勇戰士們。祭火後的當晚,是族內盛大的擺宴,彆的部族也會提前到來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