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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396 字 6個月前

沒見過涼席、化纖被子之類的東西。

陸英站在那裡,一臉茫然,但又不想讓薑歸辛覺得自己挑剔,便隻好笑著說:“這……這挺好的。至少……至少還挺乾淨的。”

“是還挺乾淨的。”薑歸辛道,“上個月才洗過呢。”

陸英臉都綠了:“那就是一個月沒洗了?”

低情商:一個月沒洗了!

高情商:上個月才洗過!

薑歸辛擺擺手:“哈哈哈!我們這兒可不比酒店,總沒有每天洗的道理。你將就著睡一晚,明天就走?”

陸英噎住。

薑歸辛轉身就走,也不理會陸英這富家子無法適應這樣的條件。

陸英便沉默著躺在木板。

他躺了才一小會兒,就翻身不斷。

他真的很難適應這種硬度。

再說,他那習慣了真絲被褥的細皮嫩肉也確實蓋不慣漿洗得發硬的被子床單。

陸英輾轉反側,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個舒服的姿勢。

躺久了木板,隻覺腰部沒有承托,慢慢生出酸痛,更讓他難以入眠。

陸英在木板床上折騰了好久,最終才勉強入睡。

然而,一大早,當他還在夢中時,被一陣刺耳的破壁機發動聲給吵醒了。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躺在簡陋的房間裡。

在刺耳的噪音裡,他疲倦地坐起來,揉了揉太陽%e7%a9%b4,不適感又加重了一些。

陸英下了床,順著樓梯走下樓,在樓下廚房裡看到了薑歸辛。

薑歸辛站在台子前,正在使用破壁機——那把陸英從好不容易得到的睡眠裡吵醒的刺耳噪音正是由此而來。

薑歸辛注意到陸英走進廚房時,便停下手中的活,轉過身來:“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

陸英沒好氣:“就這動靜,彆說一般人,就是一般的豬都睡不了,得是死豬才能睡得過去。”

薑歸辛笑道:“對不起啊陸公子,我們的豆漿機就這樣子!是不是你們大戶人家豆漿機都靜音的?”

陸英好奇問:“這是豆漿機?我都沒見過!”

薑歸辛笑著擠兌道:“大戶人家的少爺就是沒見識。”

薑歸辛熟練地將豆漿從破壁機中倒出,然後取出兩個饅頭,放到桌子上。

陸英這輩子還真沒吃過這麼簡陋的早餐,但他告訴自己:入鄉隨俗嘛。

陸英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豆漿,隻覺豆漿因為沒有放糖而顯得格外清淡,甚至帶著一點微微的發腥。

他試圖不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尷尬,但那怪異的味道讓他感到難以忽略。

為了蓋過嘴中的怪味,他忙咬了一口饅頭,卻發現饅頭是冷的,而且較為乾硬,與他習慣的鬆軟暖和的烘焙早點完全不同。

薑歸辛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問:“怎麼樣?還行吧?”

陸英感這人說話也不拐彎的,直接說:“不太行。”

薑歸辛笑著說:“那你彆吃。”

陸英噎住:……………………

薑歸辛轉身拿出兩碗散發酸味的鹹菜,放在桌子上邊。

陸英看到鹹菜,一下愣住:聞那酸味,莫說這是什麼鹹菜,就算說它是戰國出土文物,陸英都願意相信。

陸英嘴唇發苦:“這、這也是早餐?”

“不,”薑歸辛笑著擺擺手,“這是等一下子的午餐以及今晚的晚餐啦!”

陸英雙眼無神,雙手握著饅頭如同賣火柴的小女孩握著火柴,在淒風苦雨中搖搖欲墜,仿佛隨時要倒下。

薑歸辛又笑道:“午飯你要在這兒吃嗎?還是你吃完早餐就去酒店?”

陸英艱難地動了動嘴,看著桌邊的鹹菜和手裡的饅頭,咽了一下唾沫:“我……我還是去酒店吧。”

——現在想想,四星級酒店也不是不能住哈。

薑歸辛立即張羅著幫陸英拉行李。

二人走到門外,就見姥爺從外頭回來。

姥爺見了二人,望著陸英的行李,笑道:“這就走了啊?不留著吃午飯?”

陸英忙說:“我想著先去酒店住著,不要太打擾兩位。”

姥爺嗬嗬笑:“沒事兒,來者都是客啊。”

卻聽見外頭好像有些動靜,薑歸辛順嘴問道:“外頭什麼事,這麼熱鬨?”

姥爺笑道:“還說呢,昨天咱們這兒開進來一輛庫裡南,今天又開來了一輛Purosangue……”

“Purosangue?”陸英聞言也很驚訝,“這車可難訂得很。”

姥爺點頭:“那可不嘛,我還第一次真的在現實裡見這車呢!”姥爺早年開修車店,現在年紀大了也依然對車很感興趣,雖然沒多少錢,但對這些豪車還能侃侃而談。

陸英點頭道:“Purosangue確實是非常稀有的車型……”

薑歸辛不玩車,確實也不太懂:“比庫裡南還難買?”

“那是當然。”陸英點頭,“就我知道的,我表哥……”

說到“表哥”兩個字,陸英臉色都有些僵硬:“我表哥有一輛。不會是我表哥來了吧?”

薑歸辛心下一震,臉上不顯:“不會吧?他來做什麼?”

“這我哪知道!但放眼全省就那麼幾輛Purosangue。”陸英聳聳肩,“我表哥這輛還是大伯送他的。他嫌太高調,好像都沒怎麼開過。”

“所以就不是他。”薑歸辛認為自己還是了解南決明的,“南總就不可能乾得出開法拉利進村這種事兒!”

聽得薑歸辛這麼說,陸英的心也淡定了幾分:“也是啊,表哥平常都很低調,不愛顯擺。”說著,陸英又生出好奇心:“但不是他的話,會是誰呢?”

薑歸辛的心卻是七上八下。

就在這時候,院子的門被急促地敲響。

薑歸辛和陸英還沉浸在“南決明開著超級豪車進村了”的可能性裡發愣,倒是姥爺心境平靜,聽到敲門聲就去開門了。

大門打開,走進來一個熟麵孔——正是薑歸辛的表妹夏冰。

夏冰提著兩籃子水果,看到薑歸辛三人,笑%e5%90%9f%e5%90%9f地說:“大冷天的,你們都在門口站呢?”

薑歸辛笑了一下,說:“早上空氣好,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嗐,表哥還是那麼愛養生啊。”夏冰親親熱熱地笑道。

薑歸辛看到夏冰提著水果上門,心想無事獻殷勤,肯定有事相求。

他笑著接著水果:“人來就好,送什麼禮物啊?”

夏冰卻說:“這不是有事找哥商量嗎?”

薑歸辛笑著說:“跟你哥有事說事,送什麼水果?難道我還缺你那兩根香蕉吃了?”

話雖如此,薑歸辛還真拿起香蕉,剝開就吃。

夏冰嗬嗬笑道:“還是哥爽快。事情是這樣的,我有一個老同學,他和他老板到咱們村子來談工作,卻沒地方住,讓我給他們找個地方張羅。這大過年了,家家戶戶都有親人回來,誰有空房間啊?我一琢磨,大約隻有你們這兒是有位置嗎,就當幫幫忙,給他們住一下唄。房費的事情,他們大老板也不會缺了你的。”

看著夏冰這熱乎勁,姥爺好奇問道:“你說的那老板,就是開Purosangue的?”

夏冰笑道:“那可不!”

姥爺詫異道:“咱們院子也沒個遮蓋的,Purosangue開進來落灰了淋雨了,那可不好受啊。”

夏冰眨眨眼:“人家老板都不擔心,您操什麼心呢!”

姥爺說:“我這不是職業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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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想到要是那老板到他們這兒來借住,他也能近距離看到Purosangue,說不定還能摸摸方向盤,倒也是一件美事。

因此,姥爺笑著點頭道:“行,沒問題,我這兒還真有空房間。你跟他們說,來我這住就行,不用擔心房費。隻要是你的朋友,我都歡迎。”

夏冰欣然笑道:“太好了,我這就給他們打電話告訴他們去。”

陸英倒是好奇起來:“那個老板叫什麼名字?本省的,開這車的,說不定我也認得。”

夏冰笑著答道:“這老板的名字,我說出來,都肯定聽說過的。”

薑歸辛心裡湧起一股奇特的預感,張嘴問道:“難道是南決明嗎?”

夏冰驚訝地說:“真是神了!你怎麼知道?”

薑歸辛自己說完,自己都愣住了。

陸英也是震驚不已。

姥爺也吃了一驚,隻說:“我的乖乖啊,那可真是大老板啊,怪不得開得起這車呢!”

薑歸辛麵上雲淡風輕,心裡卻已經糾結成一團漿糊:這南決明怎麼會突然出現?又怎麼會這麼巧合要借住我家?不會是故意的吧……

這個念頭剛浮上心頭,薑歸辛就搖頭否決了:不可能。我可彆自作多情,否則惹人笑話。

陸英拉著箱子的手突然頓住了,搖頭說:“不,我不去酒店了!”

薑歸辛驚訝地看著陸英:“不去了?”

“對!我要住在這兒!”陸英堅決地說,然後又對夏冰說,“你哥這兒得招待我,沒有空房間給客人了!”

夏冰愣了一下,轉頭看薑歸辛,仿佛在征詢他的意見。

薑歸辛心下倒是五味雜陳。

他和南決明上次見麵,還是情人節說分手那天,現在已是新年,差不多一年了。

這一年期間,竟然恰好一次都碰不著麵。

其實也不奇怪,他和南決明原本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他們之前的交集,其實也是薑歸辛強求來的。

現在二人各歸各位,互不乾擾,才是正常情況。

這陣子,薑歸辛的生活過得平淡無奇,仿佛從分手那天開始,時間在他的身邊靜止了。

他原覺得自己把南決明忘了得差不多了。

現在驀地聽人提起,心頭竟然莫名抽[dòng]一下。

薑歸辛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想見南決明。

但理智告訴他,還是不見為妙。

薑歸辛嘴角扯起一抹笑,說:“這可不巧了,我這兒得接待陸哥啊。”

夏冰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懇切,她嗔怪地輕歎一口氣,然後繼續說:“哥,你就不能為了我這點小小的請求,臨時把房間借給我一下嗎?我真的不知道再去哪裡找合適的地方給他們安排了。就當是給我這個妹妹的麵子吧。”

陸英卻上前一步,大聲說道:“這附近不是有酒店嗎?比起這破屋子,酒店更適合南決明這樣的富豪吧!怎麼非要住村裡啊?我看南決明這人,應該會對化纖過敏吧。住這兒也不怕起疹子!”說著,陸英都覺得皮膚癢癢的。

在這兒睡一晚上,陸英都被那個洗得發硬的床上用品折騰得皮膚不適。

姥爺聽到陸英如此直接地說自己家裡是“破屋子”還要過敏了,心裡也一下愣住了:這大少爺那麼看不上咱們家,還非得住下呢?什麼腦子啊?

薑歸辛聽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