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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382 字 6個月前

辛表哥讀書讀傻了?他可是在南氏當過總秘的!”

“總秘?總秘是什麼?”老舅好奇道,“你這女娃從哪兒聽說的?你辛表哥跟你說的?”

夏冰卻道:“辛表哥低調,哪兒會說這些?我前不久碰巧遇見一個老同學,叫麥冬的。 他就在南氏當總秘,我和他聊起來,才知道原來辛表哥從前也是總秘,而且是很得南總賞識的!那麼說,辛表哥能和富二代交朋友,也不奇怪吧?”

親戚們聽了,心裡一陣驚詫,誰也沒想到,薑歸辛那小子居然能混那麼好。

“還真看不出來啊!”他們都你眼看我眼,露出幾分羨慕之色。

強子卻越發不高興,隻道:“吹牛誰不會?咱去看看就知道了!”

如是,他們一行人一窩蜂地登門拜訪薑歸辛家,客廳裡一下子擠滿了人。

他們圍著坐在客廳中央的陸英,仿佛一群興奮的鳥兒在爭相圍觀。

陸英坐在沙發上,第一次被這樣圍觀,實在神色尷尬。

大姨高聲說道:“陸公子,我們都好奇死了,你得告訴我們,你到底是做什麼的?”

姑姑笑著插話:“是啊,你究竟是哪裡人?怎麼認識了薑歸辛?”

他們七嘴八舌的,把陸英說得一愣一愣。

夏冰盯著陸英的臉,眼神真切地透露出八卦之情:“陸公子,你真的是辛表哥的男朋友嗎?”

聽到這話,陸英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但卻沒有立即否認。

大家都仿佛聽出來答案了:同性戀不好意思承認,很正常嘛!

然而,薑歸辛卻立即出麵澄清:“彆亂說,我們隻是朋友。”

聽到“隻是朋友”四個字,大家卻也不以為然,仍是覺得他們關係曖昧。

誰會大過年的跑去“隻是朋友”家裡嘛!

薑歸辛看到陸英的神色,再是遲鈍,在這個瞬間,好像也想明白了:你大爺的,陸英居然喜歡我啊!

這可了不得。

薑歸辛也不淡定了,心裡想著:陸英遠道而來,我該好好招待他。但若他是有那樣的心思,我還是不如讓他知難而退,才是正經做事的道理。

老舅也湊熱鬨,指著陸英身上的外套道:“就這十五萬啊?”

強子挑著眉毛打量陸英的外套,卻見這外套上沒有大LOGO,所以他也認不得。

強子隻當陸英吹牛,便抖著他那件LV老花外套笑眯眯地說:“我這衣服是在XX商場買的,你的在哪買的?”

陸英答:“我媽買的……”陸英通身愛馬仕,全是他媽的(注:不是臟話)配貨。

薑歸辛抱著茶杯在旁邊看著,淡淡笑說:“那你的庫裡南是在哪裡買的?還記得嗎?”

“那是我爸送的。”陸英答得淡淡的。

強子聽到“庫裡南”三個字,一個激靈,忙要去看是不是。

等跑到屋子背後的破車棚看了車子,才算信了——媽呀,還真是。

強子看到庫裡南,看著陸英的眼神都變了,仿佛看到了財神一樣。

老舅還頗有些不以為然:“什麼是庫裡南啊?”

強子一搓手,拍著老舅:“勞斯萊斯啊!”

老舅一聽,也驚訝了,眾人或許沒聽過庫裡南,但都知道什麼是勞斯萊斯,便都信了陸英是有錢哥哥,整個麵孔堆笑,仿佛春日裡的暖陽。

還有幾個臉皮厚的,直接掏出手機哢哢跟庫裡南自拍發朋友圈。

陸英實在有點不爽,想阻止這行為,強子卻擺擺手,笑著說:“放心,陸哥,咱們都懂行,會把車牌號給P掉的。”

陸英沒見過這種場麵,也是怔愣住了。

薑歸辛站在一旁,也不阻止,臉上很從容,朝陸英努努嘴,把他帶到無人的角落。

陸英隨他來到角落,好奇望著薑歸辛。

薑歸辛一臉微笑地說:“你大老遠跑來,我應當好好款待的。但我這兒的情況你也看到了,你要住在這兒,恐怕要被圍觀騷擾一整個春節。你原本是為了躲清淨來了,現下倒不清淨了……”

陸英聽到薑歸辛逐客的意思,心裡一陣意外,又十分委屈,隻道:“都這麼晚了,我還能去哪裡呢?附近也沒有正經酒店啊。”

薑歸辛想說附近不還是有個四星級酒店嗎?

但仔細想,四星級酒店在陸英眼裡大概算不得“正經酒店”吧。

薑歸辛隻好笑著說:“確實,現在這麼晚了。你不嫌棄的話,在這兒對付一宿?”

“我怎麼會嫌棄呢?”陸英興高采烈地說。

薑歸辛看著陸英兩眼發光的樣子,心裡大呼失策:陸英這小子是怎麼時候看上我的?我竟然沒有發現!

他細細想來,大約那時候,自己全副心思都在南決明身上,因此看不見彆人的示好吧。

一想到南決明,薑歸辛心裡又是一陣複雜。

這是工作以來,薑歸辛過的第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春節。

而這也是這幾年來,南決明過的第一個沒有薑歸辛在身邊的春節。

眾所周知,南決明是不過春節的。

在這歡天喜地、萬家歡騰的日子,南決明總是尋找各種借口和機會,儘量避開春節的熱鬨和喧囂,選擇在外出差。

他寧可獨在異鄉為異客,也不願意被拉進春節的狂歡氛圍中。

而這三年,每逢佳節,他都會帶著薑歸辛在身邊,或是去瑞士滑雪,還是去大堡礁潛水,又或是去法國葡萄園地區慵懶地曬太陽……

今年,第四年。

南決明隻有他自己。

麥冬倒是很有眼色地在春節前詢問:是否需要安排海外出差的項目。

畢竟,他也知道南決明在這些節日喜歡出差。

隻是,今天,南決明卻隻是淡淡一笑,說:“不用了,我就待在這兒,挺好。”

南家習慣了南決明過節就出差,如同節令一般,無需多言,大家早已默契地將這個時間段留給了南決明的工作。

然而,就在這一年,南決明難得地沒有離開本地出差,而這個消息卻不被人所知。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次的不同,沒有人追問他的行程,就像一塊平靜的湖麵,沒有漣漪,沒有聲響。

南決明倒是覺得這樣挺好,反而樂得清淨。

自從和薑歸辛分手之後,南決明晚上總是不太睡得著。

他便買來一台跑步機,放在落地玻璃窗前麵。

在深夜的時候,當他無法安然入睡,他就會走到跑步機上。

跑步機的履帶卷動,發出節奏感的嘎吱聲,每一步都伴隨沉重的心跳,與跑步機的機械嗡鳴聲融為一體。這聲音滲透到他的意識深處,打破深夜的寂靜,讓心頭一片荒蕪冰麵上生出裂痕。

跑著跑著,他就會對自己說:或許我已經放下了。

但其實誰都知道,人在跑步機上跑步,恰似一隻倉鼠在小輪子裡不停地奔跑,即便再努力再不休,依然是在旋轉的圓圈之內,不過是一場徒勞的競賽,永遠停留在原地。

白天他會如常上班。

總裁辦公室裡那幅來自薑歸辛畫廊的鎮店之寶已被拿下,換成了一幅書法作品。

南決明酷愛書法,從小練字,這是眾人皆知的,因此大家也不覺得突兀。

南決明甚至在辦公室辟了一個角落習字。

這個角落的布置非常簡潔,一張寬大的書桌,擺著文房四寶,沒有過多的裝飾。

南決明心煩意亂時便會站起來,拉下百葉窗,然後走到這個角落開始寫字。

筆走龍蛇,寫著寫著,他就覺自己已得了安寧。

他想:或許我已經放下了。

然而,再是堅硬的墨塊,一旦浸入水中,都會在不知疲倦的細心研磨下,終究逐漸磨掉自己的堅硬外殼,一點一滴融化如水。

在這新春佳節,南決明一人獨立在書桌之旁,毛筆舞動如龍如蛇,墨汁在筆尖流淌,在白如霜雪的宣紙上留下一行流暢而有力的字——

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他想對自己說:我大約是真的放下了。

就在這時,麥冬推門而入,臉上似有惶惶之色。↑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南決明抬眸說:“什麼事?”

麥冬小聲說:“那個……就是……”

“說吧。”南決明放下毛筆,自己給自己磨墨。

麥冬微微一歎,說:“就是那個……我聽說哈……不一定準確,就是一個小道消息。”

“嗯。”南決明手中墨塊轉動,漸漸研磨出泛著柔光的墨汁。

麥冬咳了咳,說:“說陸英和小薑老板在一起了。”

“不可能。”南決明手中的墨塊卻莫名轉得極快。

“我說也不像,不過原來我的一個老同學,和小薑老板竟然是親戚。她今天發了朋友圈,您看……”麥冬頓了頓,“陸英都跟小薑老板回家過年,都住一屋了。”說著,麥冬還怕南決明不信,把手機翻出來,上麵是麥冬和夏冰的聊天記錄。

夏冰十分熱情生動地給麥冬分享了“辛表哥交了富二代男友,開庫裡南回鄉,引發親戚圍觀”的八卦。

夏冰這吃瓜人十分敬業,還帶著照片為證:第一張是庫裡南的照片;第二張是陸英和薑歸辛肩並肩坐著,旁邊三三兩兩親戚圍著說笑,看起來倒真是親親熱熱的。

南決明看了,沒有說話,表情沉靜。

但他手中的墨塊哢一聲,清脆斷裂,分成兩截。

麥冬一下愣住:“南總……這墨……”

南決明微微一笑:“這墨質量有問題。”

麥冬心裡說:……我沒記錯的話,這墨塊要八萬塊錢吧。

麥冬嘴上說:“確實,黑不溜秋的,一看就不是好墨。”

“嗯,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南決明好似不經意地問,隨手將斷裂的墨塊放到一邊,然後取出了另一塊墨塊。

麥冬仔細掂量著自己該怎麼說話,不然又得這一塊折進去八萬了。

可彆成了:他三句話,讓老板花了十六萬。

麥冬咳了咳,忙說:“就瞎聽說的,估計彆人亂講的。”

“嗯。”南決明沉%e5%90%9f半晌,卻放下墨塊,沒有繼續折騰了。

他目光下掃,凝神看著宣紙上那一行字:“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他頓了頓,抬眸笑問麥冬:“我一時犯傻了,這下一句是什麼,我竟然忘了。”

麥冬趕忙接上:“……‘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是的,正是這一句。”南決明笑笑,卻也沒寫,隨手把宣紙揉成一團,扔進廢紙簍。

他知道了。

他放不下。

第35章 富豪進村

薑歸辛張羅著讓陸英去客房睡下。

他想,連四星級酒店都住不慣的陸英,住自己家房子肯定更不舒服。

更彆提,薑歸辛為了讓他知難而退,還隻給他睡木板床,連個床褥都沒有。

陸英看到那木板床都愣住了,在他的人生裡,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