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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371 字 6個月前

聲,把果汁喝一口:“這就讓我走了,看來我這狐狸還未夠天分。”

南決明說:“杜若看著呢。”

薑歸辛聞言微微吃驚,正要轉頭去搜尋南杜若的身影,隻是腦袋未轉動,南決明的手已伸來,把他的下巴固定,不叫他移動半分。

“彆叫他尷尬了。”南決明微笑,“他可不像你厚臉皮。”

薑歸辛感受到南決明手指的觸碰,微微一愣,但很快便聽從了南決明的示意,保持了不動的姿態。

他輕輕挪動了一下嘴角,微微眯起了眼睛:“知道了。您可真是一個好哥哥。”

說完,他抬了抬手,把南決明的手指撥開,待下巴重獲自由,便轉身而去。

而南杜若仍蹲在吧台之下,腳都有點兒麻了,但又不敢探頭去窺探情況,正苦悶不已。

這時候,一雙精致皮鞋卻出現在他的視線裡——這鞋瞧著倒是眼熟,棱麵切割立體鞋頭,中間收窄如細腰,迷人又優雅。

南杜若驚訝地抬頭一看,便見南決明已經站在他麵前,微笑著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來。

南杜若連忙站起,略帶尷尬地笑了笑:“這……老哥也在啊。”

“嗯,剛剛和小薑喝了一杯。”南決明表情平靜,似無事發生。

南杜若不禁佩服南決明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心想:你們喝的可不止是酒吧!

南杜若摸摸鼻子,左顧右盼,說:“那小薑呢?”

南決明答道:“時間不早,他也有事,先行離去了。”

“先行離去了?”南杜若十分吃驚。

南決明點點頭,說:“我們也該回去了。”

南杜若整個愣住,滿臉困惑地看著南決明。

南決明和南杜若一起去取車。

南杜若仔細看著南決明的臉,見他表情從容,步履不迫,真好似光風霽月,明朗寧靜。南杜若都該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產生幻覺了。

直到二人走到車子旁邊,南杜若才忍不住問說:“就這樣回去了?”

“當然。”南決明淡淡一笑地回應,“不然你認為該怎麼樣?”

“就……”南杜若局促地摸摸後腦勺,隨後說,“那你們……你們在酒店開個房,就打個鬥地主啊?”

南決明還是那一句:“不然你認為該怎麼樣?”

南杜若不敢吭聲了,隻好悶頭回到車上,沉默著開車。

一邊沉默著,他一邊翻盤了今晚的一切,心下突然一個頓悟:臥槽,合著我是你們PLAY的一環唄。

南杜若或許不是最聰明的人,但他有句話說得甚合薑歸辛的意思:在五星級酒店開個房,就打個鬥地主啊?

這一晚房費可要三千八。

薑歸辛可不辜負,一轉身就回行政走廊,大吃一頓免費餐,又讓禮賓部派人去洗浴缸放玫瑰,免費飲品點心來一套。等吃完美食,薑歸辛就回酒店泡泡浴,看著滿城霓虹,繼續打電話到禮賓部問套房還有附贈什麼免費服務趕緊的全部來一遍。

翌日,薑歸辛一早起來趕緊把免費自助早餐大吃一頓,然後才退房。

他又給南杜若發信息聊天,倒是學得南決明的十足,光風霽月,明朗清和,當無事發生。

隻有南杜若如同蹲坑三日不得其解般憋得難受。

南決明本以為那天過後,薑歸辛應該要打鐵趁熱,卻沒想到,薑歸辛又沉寂下來,悄無聲息。

就好似一尾海妖從浪裡翻出,攀住他的肩膀,%e5%90%bb了一口,隨後便轉身墜入海裡月光,悄然沒了聲息,隻留下嘴角一抹似有若無的水汽。

但南決明並不感到惋惜。

因為,他明知薑歸辛並非消失了,而是伺機而動,就像那海妖在潮汐的律動下隱沒,暗地埋伏,準備著他的下一擊。

南決明站在明處,等他的暗箭。

而總裁辦的新秘書也已經入職,名叫麥冬,那是一名年輕的男性,為人倒是靠譜,彬彬有禮,隻是行事講話都透出一股新鮮的青澀,偶爾會說出不合時宜的話,或是犯下令人啼笑皆非的過錯,但尚在可以原諒的範圍之內。

南決明不免想起薑歸辛。

薑歸辛當初也會說錯話做錯事,但總是能以一種獨特的方式將尷尬或錯誤化解得絲毫不顯,仿佛他身上有一種魔力,能夠讓人忽略不完美的地方。

南決明現在細琢磨下來,這並非薑歸辛天生的魔力,而是精心的雕琢。

年紀輕輕卻那樣老於世故,大概是吃過不少苦頭,才養出這樣察言觀色、靈敏機變的本領。

新秘書麥冬小心翼翼地把咖啡端進來。

麥冬對南決明的要求頗有所聞,聽說之前的秘書靠著製作咖啡得到了總裁的青睞,因此他也不得不在泡咖啡上下了些功夫,泡了三四杯,才敢遞上。

然而,當南決明隨意啜了一口後,他淡淡地表示:“我對咖啡並沒有特彆高的要求,你不必花費太多功夫在這上麵。”

麥冬略顯尷尬地笑了笑,點點頭,然後將咖啡放置在總裁辦公桌上,退了出去。

臨下班的時候,南杜若上來總裁辦找南決明了,手裡還拿著一個盒子。

秘書們都覺得有些意外:雖然大家都知道南杜若和南決明是堂兄弟,關係不錯,但南杜若卻很少在上班時候來找南決明的。

南杜若敲門走進了南決明的辦公室,開口便道:“那個啊……”他晃了晃手裡的盒子,好像在組織語言。

但未等開口,南決明一眼就明白了:“是小薑讓你給我送東西了?”

聽了這話,南杜若驚訝不已:“你怎麼知道的?小薑預先跟你說了?”

“沒有。”南決明笑笑,“我們這幾天都沒有聯係過。”

“沒聯係?”南杜若一臉訝異:才剛開過房打過啵兒呢就不聯係啊。怪不得小薑拜托我來找老哥呢,沒想到老哥是這種“吃乾抹淨,提褲無情”……

啊,也不是沒想到。

老哥一看就是吃乾抹淨提褲無情之人。

南杜若還記得老一輩說,南決明的母親王若杏眉色清淡,眸光帶水,耳垂少肉,是薄情相。

而南決明的父親南青平也是鼻梁起節,眉毛逆生,天生一張薄情郎的臉。

怪不得二人婚姻不順,各自精彩各自過了。

而這種相貌特征似乎在南決明身上得到了延續:高鼻有節,耳垂肉薄,嘴唇削薄,眼含桃花,眉目清淺,可謂是集父母薄情相貌之大成。

南杜若心裡想著這些麵相玄學,便是愣在那兒不講話。

南決明見他沒回話,又說:“放下吧。”

南杜若這才回過神來,把盒子放下,卻也是滿臉八卦,忍不住問道:“你和……你和小薑是怎麼回事呀?”

南決明沒有直接回答南杜若的話,隻問:“他沒告訴你盒子裡是什麼?”

“沒有啊。”南杜若搖頭。

南決明看南杜若的樣子好笑:“你也不問?”

“我哪兒敢問啊……”南杜若仿佛又變成那隻蹲在吧台吃狗糧的傻狗。

南決明倒是一臉坦然,正大光明,徑自在南杜若麵前把盒子打開。

南杜若嘴上說著“你們的私事啊,要不我還是回避一下吧”,但身體卻很誠實,已把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伸得長長的,就差沒把腦袋鑽進盒子裡一探究竟了。

卻見盒子裡擺放著的是一條青色的衣領。

南杜若很訝異:“就一條衣領?沒有衣服?但送一條衣領是什麼意思?”

南決明說:“是的,是什麼意思呢?”

南杜若依舊一臉困惑,沉%e5%90%9f道:“難道……他想給你戴綠帽?”

“…………你這個想法很有意思。”南決明緩緩答道,然後說,“但我覺得,這青色的衣領更符合《子衿》的意境, 你覺得呢?”

“子衿……是什麼。”南杜若愣住了。

南決明也愣住了:“你沒有讀過書?”

南杜若:……過分了哈。

南決明便%e5%90%9f誦起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子寧不來?⊿思⊿兔⊿網⊿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南杜若雖然沒文化,不能理解“青青子衿”是“青色的你的衣領”的意思,也不能知道“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是“就算我不找你,你也不給我寫信嗎”的意思,但到底“一日不見,如三月兮”都是能聽懂的。

他一拍腦門,說:“啊,我懂了,他是說你不找他,他很想你,想見你,是這個意思吧?”

南決明依然保持神秘的微笑:“或許是。”

南杜若一下有點無語:就為這兩句屁話把我叫來跑腿啊。你們自己沒有微信嗎?

南杜若這人要不說是真的是條耿直的漢子,他還真的問出來了:“你們是沒有加私人微信嗎?要不我給你推一下?”

南決明倒有些哭笑不得,道:“有的。”

“那你們有事自己微信溝通,行麼?”南杜若問。

南決明好笑道:“當然可以。”

說著,南決明拿起手機,點開與薑歸辛的對話框——他第一次因私事而尋他,言語分寸倒是不知如何拿捏——他竟然為這封信息的措辭而思索了一瞬。

南決明略想想,抬手輸入了一行字。

第17章 傻狐狸

“你的禮物我已收到。”

——言簡意賅。

薑歸辛收到他的信息,笑了一下,回複:“新秘書可合心?”

“是可造之材。”

薑歸辛略作矯情,發問:“比我如何?”

“各有所長,無須比較。”

薑歸辛都能想象到南決明講這句話的表情了,隻努努嘴,回複道:“有私人社交聚會,新秘書如處理不來,可請我作陪,算我兼職,按小時計費。”

良久,南決明發來:“怎麼收費?”

圈子裡的幾個儒商喜歡附庸風雅,聚會每每要講文化,繁文縟節也頗多,南決明這一年來都是帶薑歸辛作陪的。

這是薑歸辛頗為難以取代的功能之一。

周末又有一次藝術展活動,南決明本來就在思考該帶誰前往。

現在薑歸辛自告奮勇,明碼標價,倒是十分合適。

——而這也是薑歸辛十分珍惜的契機。

薑歸辛站在衣櫃前,目光在各種衣物上遊移。

他的眼睛停留在一件深藍色的西裝上,心想:要穿這個古板西裝的話,就和以前我陪他出席活動的樣子沒有區彆了,還是那個殷勤秘書。

然後,他又看向旁邊掛著的一件白色衛衣,心下又想:這件卻又太過休閒,有失鄭重……

薑歸辛提早數日準備時裝,大早起來做發型。

因此,當南決明的車子開到他公寓樓下時,看到的是一個與從前不同的薑歸辛。

但到底薑歸辛是男性,不會濃妝豔抹或高跟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