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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294 字 6個月前

裡拿個幾十萬零花錢,十分淒涼。

——當然,這在他看來是很淒涼,在薑歸辛這等“草民”看來還是“你的淒涼,我的夢想”。

因此,薑歸辛決不讓這件事就此落幕。

他薑歸辛對丁天麻,落井必須下石,搞事必須堅持。

丁天麻雖然對薑歸辛的邀約十分訝異,但也赴約了。

會麵地點定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丁天麻提前到了。他在咖啡館的一個角落坐下,焦慮和緊張交織在他的心頭。不知道薑歸辛為什麼突然約他見麵,他心中的疑問越來越多,不禁揣測著各種可能性。

沒過多久,薑歸辛也走了進來。他穿著一身整潔的西裝,神情平和,十足一位成功的商界精英。也難怪丁天麻完全不認得他就是當初那個修車店裡瘦弱的少年。

薑歸辛走到丁天麻麵前,微笑著點了杯咖啡,然後坐了下來。

“丁少爺,你好。”薑歸辛客氣地開口道。

丁天麻麵帶微笑,儘量隱藏內心的不安:“薑秘,你突然約我見麵,不知道有什麼事情?”

薑歸辛輕輕抿了口咖啡,看起來略帶焦慮,小聲地說:“發生那個事情之後,南氏反舞弊部門的人找過您,跟您確認了麼?”

丁天麻冷笑一聲:“沒有,問都沒問。直接給我判了死刑!”

薑歸辛聞言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

丁天麻好奇地打量著薑歸辛的神色:“薑秘怎麼問起這個?”

“您曾經打點過的幾個中層乾部都已經被解雇了。”薑歸辛沉默一會兒,欲言又止,才說,“你給我送銀行卡的事情,並沒有寫在調查檔案裡。我想,可能是反舞弊部門並沒有查到我們的事情……因此,我並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丁天麻平常沒什麼大智慧,在這些地方卻專有小聰明,一下就抓住了關鍵,並自以為機智地笑了一下:“你是怕過幾天貴司反舞弊部門的人聯係我,我會說出你的事情來?”

薑歸辛聽了這話,麵露討好的笑容:“丁少爺果然是聰明過人,不同凡響。”

這個“薑秘”在丁天麻麵前總是不卑不亢不冷不熱態度頗為高傲還曾打壞過丁天麻精心挑選的施華洛世奇水晶擺件,丁天麻早就對薑歸辛憋著火,隻是因為薑歸辛是南決明的秘書,他不好搞。現在看平時清高的薑歸辛現在也覥著臉求自己高抬貴手,丁天麻心裡一下湧起一股莫名的優越感。

他不打算這麼輕易答應薑歸辛的請求。

丁天麻收斂起笑容,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薑秘,我並不是什麼好心人,你倒是挺會說話。不過,要封本少爺的口,不是那麼容易的。”

薑歸辛看著丁天麻臉上又擺上那種不可一世的表情,心裡十分慪氣。薑歸辛卻滿臉順從地說:“當然,我知道這對於您而言並非容易的事情。但我希望您能夠高抬貴手……”

薑歸辛的聲音漸漸低下來,態度越來越恭敬。

丁天麻見狀,心中暗暗一笑,他很高興看到薑歸辛跟自己低頭,卑躬屈膝。

但讓薑歸辛低頭卑躬屈膝有什麼好處?

丁天麻也沒想到。

反正他看到彆人跟自己低頭卑躬屈膝,他就爽。

爽就完事兒了。

薑歸辛原本以為丁天麻會趁勢開始威脅自己,卻沒想到丁天麻一副腦袋空空的樣子,居然都不懂得打蛇隨棍上。

薑歸辛隻好自己把戲演下去:“我知你的不易,但你也不能想著拿這個威脅我!”

丁天麻確實原本還沒想到可以拿這個威脅薑歸辛,現在一下被提醒了,立即險惡一笑,但這笑意掛在嘴角三秒鐘就消失不見了:我威脅薑歸辛乾嘛?我想要的無非錢和權。要說錢,薑歸辛能有我多嗎?要說權,他也沒有權力幫我絕處逢生。根本沒有威脅他的必要嘛!

於是,丁天麻瀟灑擺擺手:“我威脅你乾什麼?”

薑歸辛都要氣死了:就是佩奇和麥兜聯姻都生不出你這樣的豬啊!

薑歸辛隻好一臉義憤地說:“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如果你想讓我幫你重新回到南總的視野裡,讓他受你影響,我是不會答應的。”

丁天麻一聽,整個精神振奮:“什麼!你可以讓我重新回到南決明的視野裡、讓他受我影響?”

第11章 加油,丁天麻!

在一片鬱鬱蔥蔥的花園之中矗立一個私人會所,入口兩側聳立著一對造型獨特的雕塑,宛如守護者一般注視著來往的人群。

在薑歸辛的陪同下,南決明踏入了私人會所的門廳。

映入眼簾就是高挑的大理石柱廊,與精致的雕花牆壁相得益彰。地麵鋪設著光潔的大理石地,細膩的光澤仿佛是對踏入者的歡迎。

見貴賓到來,身著旗袍的迎賓小姐上前迎接。

和普通酒樓服務員穿的流水線化纖大紅大綠旗袍不一樣,這位迎賓小姐的旗袍是特地訂製的,精心挑選的上乘絲綢,質感出眾,顏色與會所的裝飾相呼應,呈現出一種優雅的統一感。

她步履輕盈而來,朝南決明一笑:“南總,方先生已經在裡頭等候了。”

南決明和薑歸辛一同走進包廂,入門便聞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很有意趣。

包廂內擺放著一張新中式循環流水茶桌,茶棕色的桌麵呈圓形,中央開有一個小型的水池,流淌的清水在其中形成了柔和的漣漪,模仿古人曲水流觴的雅意。

坐在桌子旁邊的便是等候多時的方海。

方海,本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此人麵容剛毅而沉穩,濃密的眉毛下有一雙銳利的眼睛,但卻很是愛笑,使得深藏的鋒芒在笑容中漸漸融化。

“南總,薑秘,真是久違了。”方海微笑著,語氣中透露出一份客氣與親切。

原本南決明也應該第一時間跟方海微笑致意的,但他的目光卻不禁落在方海身邊的人身上——除了方海的秘書,那裡還坐著丁天麻。

丁天麻注意到他的視線,立即站起來,諂%e5%aa%9a地笑道:“南總,好久不見了。”

南決明並沒有立即回應他的話,而是把目光轉向方海。

方海笑著說:“我知道你們之間有點誤會,這小子為此寢食不安,特地來求我,給他一個機會來見見你,好當麵跟你解釋一番。”

——丁天麻知道去求方海,當然也是受了薑歸辛的指點。

南決明卻未必喜歡這樣的“不期而遇”。

方海雖然受了丁天麻的錢,但也知道南決明的態度更重要。

他哈哈一笑,對南決明道:“南總要是不想理他,我就把他打出去!”

南決明的確是不想理丁天麻的,但因為南決明是一個體麵人,無論喜不喜歡,都不會擺在臉上。當年南思君把南決明推進水裡,南決明都可以笑著說沒關係,現在這種情況,南決明怎會置氣?

他便微笑抬起手,輕輕擺了擺:“沒關係,與人交往,誤會總是難免的。既然他願意解釋,我自然會傾聽。”

方海點點頭,轉頭看了一眼丁天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有話自己說。”◤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丁天麻連忙點頭,心情顯得有些緊張,然後轉向南決明,試圖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南總,我確實有些事情想跟您解釋一下……”

南決明卻擺擺手,笑道:“老同學,不要這麼拘謹,先坐下再說吧。”

聽到南決明笑著說“老同學”,丁天麻心裡還多了幾分勇氣,也覥著臉笑著坐下了。

但方海和薑歸辛都知道:南決明就算被人扇大嘴巴都能保持笑容,還能溫柔地說“到底是我的臉先碰了您的手”,隨後微笑著拿出AK47將對方掃射在地,最終也是笑眯眯地說:“不好意思,原該給你留個全屍的”。

南決明這樣溫和地笑著看丁天麻,丁天麻不應該放心,而是應該擔心。

但方海和薑歸辛都不擔心。

方海收了丁天麻的錢,隻負責把人帶到南決明麵前,無論成不成功,他都落袋為安。

而薑歸辛巴不得丁天麻在雷區上蹦躂得越暢快越好,最好在狂舞中把南決明的雷點踩個劈裡啪啦。

方海也看得出來丁天麻這人沒有眼力見兒,不想留在這兒,便站起來,笑著說:“人我已經帶到了,我也不便聽你們的私密,我先離開了。”

南決明微微點頭,也笑了笑,跟方海道彆。

方海便帶著秘書麻溜地離開了。

在方海離開後,丁天麻有些局促地摸著茶杯,目光遊移不定,似乎在猶豫著該如何開口解釋。而南決明則坐在原位,靜靜地等待著他的開腔,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

整個包廂中,時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靜謐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丁天麻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薑歸辛教他的話,深吸一口氣,便漫談開來,先是長篇大論回憶自己和南決明的同學之誼——這讓南決明覺得十足不堪回首,那麼多年和丁天麻做同學,家人還逼著他和丁天麻做朋友(因為當年丁氏集團財力雄厚,值得交往,還有姻親),現在想來,南決明都有點兒憋屈。

丁天麻說完同學之情,看南決明笑容可掬,心想:薑歸辛教他的果然靠譜!

隨後,丁天麻又開始說起自己工作的艱辛,以及這些年和南氏的合作頗為順利——這一點,南決明更是嗬嗬。丁天麻弄出的亂子不少,和南氏的項目推進成功,少不得南氏這邊幫忙擦屁股。

丁天麻說完這一部分,瞧南決明一邊笑一邊點頭,心裡越發有底氣了,講話聲量更大,便開始聲情並茂地訴說自己的冤屈。

薑歸辛教他,說從反舞弊部門那邊的報告看,並沒有找到丁天麻行賄的實質性證據,隻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轉賬記錄,不能形成完整的證據鏈,若非如此,早就訴諸法律了。

因此,薑歸辛便讓丁天麻咬死不認自己行賄了,徹底來一個“無罪辯論”,就說自己沒有做過!

於是,丁天麻便聲淚俱下地說自己是被冤枉的,根本沒有行賄:“南總,我知道您現在可能對我有著一些誤會,但我必須要堅決地告訴您,我沒有行賄,絕對沒有!”

丁天麻的話語中透露出一股激情,他似乎在為自己的清白而戰鬥:“我是個誠實的人,我從事商業多年,一直本著誠信為本的原則,我絕對不會去行賄,更不會去做違法的事情。”

說到此處,丁天麻的聲音微微有些哽咽:“我被冤枉了,我知道證據可能看起來有些讓人懷疑,但我真的沒有行賄,我不能為了一個我從未做過的事情背上這個汙名。”丁天麻的聲音漸漸高昂起來,仿佛真的是一個含冤莫白的倒黴蛋。

這裡頭每一個字、每一個情緒、每一個停頓都經過反複排練,他的哽咽和眼淚也是說來就來——這一場完美表演更讓丁天麻充滿信心:我一定能打動南決明!

事實上,看著丁天麻表演的南決明無語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