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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等色相 木三觀 4276 字 6個月前

要競標的那個A項目嗎?”

“是的,就是那一個項目。”薑歸辛頷首,“他希望通過我獲取其他競標者的機密。”

南決明把背脊靠在老板椅上,看起來並沒有被這樣的事情過多的影響情緒。

薑歸辛繼續說:“他告訴我,他需要一些項目競標者的內部情報,包括他們的策略、方案細節……”

南決明目光落在銀行卡上,說:“他承諾給你多少?”

薑歸辛苦笑一下:“他說給我這張銀行卡裡麵有一百萬的定金,還承諾如果他成功了,會再給我兩百萬作為獎勵。”

南決明笑了一下,意味未明。

南決明的思緒顯然並不在丁天麻身上,他輕聲說:“你既然拿著銀行卡回來,這意味著你當時並沒有立即拒絕?”

薑歸辛心裡一緊,麵上卻是一派從容坦蕩:“我不想跟他糾纏,所以沒有給他肯定的答複。但對於他這樣的行為,我肯定是不認可的,因此,我才選擇跟您彙報這個情況。”

南決明微微點頭,似乎是接受了他的說法,便道:“這張卡你給我也不符合程序規範,你直接拿去我們集團的反舞弊部門處理吧。”

薑歸辛卻有點兒猶豫,看著南決明,說:“如果我舉報到反舞弊部門,我怕丁天麻會知道是我舉報的,我怕他會報複我……”

說著,薑歸辛又苦笑了一下:“而且我沒有錄音或者其他直接證據,但他給我銀行卡的事實,也沒有其他人作證……”

南決明看著薑歸辛略帶畏懼的神色,突然意識到,現在的丁天麻雖然西裝革履人模狗樣,但從青春期開始就一直是個混不吝的家夥,好像和一些社會青年交往不清不楚。

薑歸辛對他有所畏懼,因此當時不敢直接拒絕銀行卡、現在又不想走正規流程舉報,似乎也是說得過去的。

南決明思索片刻後,溫和地說道:“你的擔心是合理的,保護自己是最重要的。既然如此,你先將銀行卡交給我,我自己去確認。如果需要,我會親自處理這個事情。”

薑歸辛的神色稍微輕鬆了些,點頭道:“謝謝您,南總。”

南決明輕輕揮手,示意薑歸辛可以離開辦公室了。

薑歸辛站起身,微微鞠躬表示感謝,然後轉身朝辦公室門口走去。

一轉過身,薑歸辛就斂去臉上唯唯諾諾的神情,心下輕鬆:這下丁天麻真的死了也不知是誰害的,還得是我啊。

待薑歸辛消失在辦公室的門背後,南決明便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輕微的嘈雜聲,然後一個低沉而堅定的聲音響起:“喂,南總,有什麼事嗎?”

“老楊,”南決明拿著手中的銀行卡,摩挲著上麵凹凸的數字,輕聲把銀行卡號說了出來,“查一查這張卡是誰辦的,和丁天麻有沒有關係。再順便查查,丁天麻在這次A項目競標裡有沒有向任何相關方行賄。”南決明想,如果丁天麻要走關係,大概也不會隻走薑歸辛這一處。

“好的。”老楊迅速回答道。

——在電話另一端,老楊是南決明信任的高級助理,負責處理一些敏[gǎn]和重要的事務。

“這件事應該很快就能查出來的,南總您放心。”老楊語氣輕鬆地回答道。

南決明卻頓了頓,說:“還有一件事。”

老楊聽得出南決明的聲音沉了幾分,知道這件事可能才是南決明真正在意的,銀行卡不過是一道小小的前菜,老楊忙問道:“是什麼呢?”

南決明說:“查一查丁天麻和薑歸辛的關係。”

“嗯?”老楊愣了愣,“您是說,您的秘書小薑和丁天麻的關係?”

“是的。”南決明說,“主要是看看丁天麻有沒有曾經得罪過小薑。”

從剛才起,南決明就對薑歸辛起了疑心。

按照薑歸辛的性子,如果不想答應丁天麻,應該會婉拒丁天麻就完事兒,當無事發生。

然而,薑歸辛卻假意應承,背後就把丁天麻給舉報了。

這斷斷不是薑歸辛的為人。

他的薑秘看起來斯斯文文,但裡頭是鬼精鬼靈的,如果真想婉拒了丁天麻自然有一百種辦法,讓雙方都下得了台階,他也不必趟這渾水。

南決明當時就懷疑薑歸辛舉報丁天麻是有想法的,一旦懷疑了,便想起近來次次丁天麻前來,不是趕上南決明開會,就是趕上南決明心情不好,這恐怕也和薑歸辛有關係。

說不定丁天麻最近一碰到南氏相關項目就倒黴,都有薑歸辛手筆。

掛掉電話後,南決明站起身,回頭看落地玻璃窗外的風景。

遠處高樓大廈的輪廓清晰可見,天空湛藍而寧靜。

薑歸辛雖精通裝乖裝純,但南決明也是狐狸一樣的人,多多少少能看出來薑歸辛骨子裡的狡黠,偶爾透露的算計。

之前不太在意,是因為南決明身邊的人本來就個個都各有自己的算盤,隻要不太過分、不踩過界,南決明懶得一一細究,沒這個精神,沒這個時間,也沒這個必要。

然而,不知為何,現在薑歸辛的行為依然在分寸之中,並沒有太踩過界,南決明就突然覺得有了精神、有了時間、有了必要。

第10章 落井必須下石

不久後,老楊找到了一些關鍵證據,證明丁天麻的確嘗試行賄,試圖乾擾項目的正常運作。丁天麻主要通過銀行卡彙款的方式行賄,數額從幾萬元到幾百萬元不等。行賄的對象包括了項目部門的一些主管、技術團隊的核心成員,甚至還有一些中層管理人員,但並未成功賄賂到真正的高層。

除了薑歸辛之外,丁天麻還曾經試圖賄賂主持這個項目的高管。

雖然高管都並沒有接受丁天麻的賄賂,但也不想惹麻煩,便婉拒了丁天麻,當沒事發生。要不是薑歸辛舉報,還不能撕開這個口子。

報告出來之後,南決明親自參加了一次內部會議,討論了對丁天麻的處罰決定。

最終,公司高層決定跟丁天麻終止合作,並將他列入公司的黑名單。

這意味著他將失去競標資格,並且在未來一段時間內無法與公司有任何商務合作。

薑歸辛也參加了會議,聽著南決明的決定,心裡樂不可支,但表麵上還得維持身為“薑秘”的專業風度,表情平靜,認真地進行會議記錄。

會議結束之後,南決明和薑歸辛離開會議室,雙雙走在寬敞的道路上。

薑歸辛小心地試探道:“我們應該怎麼跟丁天麻傳達這個壞消息?”

南決明說:“自然有相關的負責人和丁氏對接。”說著,南決明轉頭微笑著看薑歸辛,“還是說,薑秘打算親自去送這個壞消息?”

講這話的時候,南決明琉璃珠子似的眼眸閃過一絲光芒,好像深山老林成了精的狐狸。

薑歸辛連忙搖頭:“不,不,我哪兒敢?”

說著,薑歸辛深吸一口氣:“丁少爺那麼衝的脾氣,我怕他打我。”

南決明笑了一下,說:“你彆怕。你身為‘舉報人’的信息被嚴格保密,我不會讓他知道的。”

聞言,薑歸辛一副柔弱的笑容:“那就好。謝謝南總的照顧。”

考慮到和丁氏的關係,南決明沒有讓丁天麻去吃牢飯,已經是非常仁慈,但對丁天麻而言,卻也已經是倒了大黴。

丁家幾個孩子各有所長,就丁天麻最短,乾啥啥不行,闖禍第一名。但他這幾年緊緊抱著南決明的大腿,也混得幾個項目,勉力支撐著堪憂的競爭力。◤思◤兔◤網◤

現在,他竟然因為商業醜聞而被南氏拉入黑名單,這可真是比把丁天麻吊起來打還讓人難受。

丁老總也覺得臉上無光,對著丁天麻破口大罵:“我怎麼生出了你這樣的蠢貨!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鬨出這種事,給我整得一團糟!現在你給我滾出公司,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丁天麻也全沒有在外頭作威作福的威風,隻有滿臉哀求。

他跪在地上,聲音顫唞:“爸,我真的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改過的,求您彆把我趕出公司,我會認真反省,一定會重新做人的。”

丁老總看著兒子痛苦的模樣,心中也是矛盾重重。

然而,他家裡那些兄弟姊妹怎麼可能放過這個落井下石的機會?

“天麻,你怎麼能夠這麼不懂事!”大哥一臉恨鐵不成地說道,“我們這麼多年來一直在支持你,為了你的事情受了多少委屈,沒想到你竟然在關鍵時刻捅了這麼大的簍子!”

“是啊,你怎麼能這麼不長腦子!”大嫂也不滿地加入進來,“你有沒有想過你的行為不僅傷害了自己,更傷害了整個家族的名聲。”

“爸,你也太心軟了!不能姑息他,不然他永遠不會長大!”二哥丁家剛則是一臉嚴厲,“他早就該自己承擔後果了。”

“南決明這次的態度也很明顯了,如果我們不拿出端正的態度來,恐怕還惹南決明不滿意吧。”二女兒也如此說道。

丁老總雖然有些心軟,但他也清楚,沒有什麼比公司利益更重要。

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堅定地說道:“你的行為已經給公司造成了巨大的損失和影響,微/博/小/金/布/穀/推/薦這是我不能容忍的。你暫時離開公司,重新審視自己的行為。你要做出實際的改變,也給公司一個時間來處理這個事情。”

丁天麻聽到這個決定,心中一片惶恐。他知道自己這次真的沒了,現在是爭奪權力的關鍵時刻,他卻被踢出局了!說什麼“暫時離開”,他現在離開了,以後哪兒還有他的位置?

在兄弟姊妹看似關懷擔憂實則落井下石的表情裡,丁天麻今天真的麻了。

丁天麻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場無法擺脫的噩夢之中。他的心情從最初的沮喪逐漸轉變為憤怒,一種難以抑製的情緒在他心頭燃燒。他憤怒於自己的失策,憤怒於兄弟的虛偽,憤怒於姊妹的嘲諷……

他更憤怒:到底是哪個王八蛋舉報的他!

他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嘴裡不斷喃喃自語,努力回想過去的種種,似乎想憑借自己的腦子去推理出到底是誰把他害到如此境地的。

就在這時候,他的電話卻響了。

竟然是薑歸辛約他會麵。

丁天麻完全沒懷疑薑歸辛,甚至說,薑歸辛是他覺得最沒有嫌疑的人之一。

不但因為薑歸辛看起來是人畜無害小白兔,更因為薑歸辛收了他的銀行卡。

丁天麻的懷疑對象主要在自己的兄弟姊妹以及競標的對手。

邏輯很簡單:看誰能得益,誰就有嫌疑。

現在他的兄弟姊妹得益了,丁氏的競標對手也得益了,最慘就是他丁天麻了。

他現在算是徹底無緣“儲位”之爭,隻能被投閒置散,從此以後,隻能淪落為“trust fund kid”,每個月從家族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