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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總之我喜歡你就對了。”

沈舒笑了一笑,仿佛絲毫不為這個回答感到意外,越過他,徑自走了。

見狀,周子衡連忙跟了上去,步步追在沈舒的身後,問:“沈舒,你是不滿意我的回答麼,其實我先是為你的容貌所傾倒,而後又拜倒在你於縣衙所表現出的沉穩風範之下,如今也十分喜歡你的性子。”

他覺得沈舒就跟水一樣,行事說話都令人舒坦,所謂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他亦覺得沈舒是能容得下他的。

聞言,沈舒驟然停下腳步,對他道:“那周公子你又憑什麼覺得自己能打動我呢?”

周子衡細數自己的優處,一個勁兒地往外倒:“我有錢,我周家是清河縣數一數二的富賈,其次我是個讀書人,你若想當官夫人,我可以努力去考取功名。再者,我長得不醜,人也不矮,家世也好,放眼整個清河縣都是數一數二的良配,你何不再考慮一二?”

沈舒卻又問:“周公子可知我找伴侶最看重什麼嗎?”

周子衡腦子突然卡殼:“什……什麼?”

沈舒麵無表情道:“我最看重的是對方是否對我專情,也就是有了我,便不能再娶妻納妾,周公子明白麼?”

他是周家的獨苗苗,是不可能有了他就再也不找彆人的,儘管他各方麵條件確實不錯,但他從未正視過他,哪怕一眼。

霎時,周子衡變了臉色,他許是沒想到沈舒對伴侶如此嚴苛,驚疑不定地問:“借腹生子也不行麼?”

“不行。”

沈舒可沒有讓無辜女子代/孕或做同妻的打算。

這下,周子衡算是徹底萎靡了,倒不是說他有了沈舒還想去找彆人,而是他若真這麼乾,周老爺必定會雷霆大怒,將他趕出家門。

以周老爺的脾氣,他必然連夜納幾房小妾,給他親娘添堵不說,還會趕著生個孩子代替他繼承家業。

暫時他還沒法為沈舒放下這麼多,周子衡不禁麵色衰敗道:“那那個姓顧的呢,他也能為你終身不再娶,永遠潔身自好麼?”

沈舒神色一成未變,語氣也淡漠令人心頭發慌,“我想是不能,所以我也不會同他在一起。”

至此,周子衡總算明白了沈舒的想法,說不出半句話來。

他原以為顧懷瑾一直和沈舒住在一起,便是入了沈舒的眼,原來從始至終沒有任何人走進沈舒的心裡,怪不得顧懷瑾會走,恐怕是達不到沈舒的要求,和沈舒發生了分歧,而他不過重蹈顧懷瑾的覆轍而已。

“沈舒,你讓我想想,再讓我想想……”

周子衡失魂落魄的說著,心下尤然叫囂著不甘,他無法就這樣放棄自己難得看上的人,就像丟掉自己最喜愛的寶貝。

沈舒不多給周子衡眼神,淡淡道:“你慢慢想,想清楚了再來找我。”

言罷,沈舒便回去了。

是日,周子衡回到周家,旁敲側擊的跟周老爺提起絕後的事,周老爺一個眼風掃來,陰陽怪氣地說:

“你要是不想做我周家的子孫,早點坦白,老子今年不過花甲,房事上勤勉一番說不定能老來得子。”

周子衡被說得啞口無言沒法還口,砸了周老爺最愛的花瓶把周老爺氣得七竅生煙,轉而扭頭把自己關進了房間裡。

*

沒了周子衡的煩擾,沈舒感覺耳根子清淨了許多,五萬罐醬如期交貨,縣城的路眼看著也快要竣工,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

而當他把定金的一部分交給杏花村村民時,杏花村村民也傻了,一個個嗔目結舌,不敢置信道:

“這……這麼多?!”

他們就像那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捧著幾兩碎銀像是捧著鄴朝的藏寶圖,一個個眼紅發熱,呼吸粗重。

早已體會過這份衝擊的平梁村村民則是低調裝了起來,滿臉滿不在乎地說道:“這才多少?咱們以後都是要賺大錢的人,就這點蠅頭小利連給咱們塞牙縫都不夠。”

杏花村村民魂都沒了。

蠅……蠅頭小利?

彆開玩笑了!

這可是整整五兩銀子啊!

而且,按沈舒說的,這五兩隻是定金,還有更多的尾款,他們才替平梁村乾半個月,就能有這麼多錢?

天呐!

要是被杏花村其他村民知道,他們不知道要嫉妒成什麼樣子。

誰讓當初林正問他們誰願意乾,隻有他們舉手了……

思及此,捧著銀子的杏花村村民恨不得立刻飛回村子去,叫其他人也看看自己究竟有多麼能乾,又是賺了多少錢回來。

而杏花村村民也果然這麼做了,當天早上回去,當天下午就在村子裡掀起了一番軒然大波,所有沒來平梁村做醬的杏花村村民都後悔不迭,說是腸子悔青了都不為過。

他們簡直恨不得時光倒流,跟著這些賺錢的村民來平梁村做醬,更是上門找林正,讓他去問沈舒下次做醬是什麼時候。

沈舒也給了準信,估了個大概的時間遞過話去,以至於好長一段時間裡,杏花村村民無心農務,望眼欲穿,隻等著沈舒說的日子來到。

*

中秋過後便是寒露,深秋愈冷,溫度愈低,山上的菌子已不再生長,為止防止它們凍壞,沈舒覺得須得儘快采摘囤起來,免得斷了營生。

繼而,沈舒率著兩村村民四處采摘菌子,還傳信給了林家主,讓他儘快召集縣中識得菌子的百姓,把清河縣附近幾個大山頭的菌子采摘。

至於摘菌子、運菌子所產生的人工費用,沈舒等收到菌子,跟林家夥計當場結了賬,並留了憑證,唯恐中間出了什麼差錯。

林家主深切體會到沈舒辦事心細,原本還想打打小算盤,驀地嚇得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心說他可得忍住,可不能赴了周家的後塵。

第109章

事實上, 沈舒完全沒指望林家主會老老實實,哪怕林家漏個幾百斤上千斤菌子不給他,自己請人加工再賣出去, 在他看來也實屬正常。

但是,做生意嘛, 抓大放小, 偶爾的過火可以容忍, 隻要不觸碰底線, 什麼都好說。

沈舒完全不擔心林家會將平梁村甩開自己單乾, 因為林家沒有大量產醬的能力, 除非他把旗下所有的鋪子都改成醬鋪,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而且, 就算他把所有的鋪子都改成醬鋪,以後生意越做越大, 要的菌子越來越多, 附近長有菌子的山頭的山契都握在他手上,他免不了要從他這兒進貨, 到時候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有了林家雇人不斷送來的菌子,囤積得幾個倉庫都放不下去,沈舒決定不等周家的通知,提前把這醬做了封存起來,到時候要貨直接給貨,反正天氣冷也不怕它放壞了。

如此大的工程,兩個村子合力都有點費勁, 沈舒動過再找一個村子來幫忙的念頭, 但考慮到自己在彆的村子那裡沒有信用,得先給錢才能支使得動人, 隻好暫時打消了念頭。

不過,沈舒遇到了一個麻煩,平梁村要做那麼多醬,幾天才來一回的行腳商顯然提供不了他們所需要的大料,得找個大料供應商,才能供應得上他們要的佐料。

他寫信給林老爺,問他有沒有什麼人脈,林老爺靠的是胭脂水粉發家,認識的都是些什麼首飾行、香料行的老板,還真不認識什麼佐料行商賈。

沈舒遂又寫信給周家。

很快,周老爺回了信,道是自己的確認識個這麼個老板,且可以低價幫談價佐料價格,但在供醬一事上,他隱晦表示沈舒可以公平些。

眼看著京都的市場打開了,且以漣漪一般向周圍城池擴散,依著周家和林家的約定,這些遠地的市場歸周家占據,若是有了銷路卻沒有貨,無異於自斷財路。∫思∫兔∫網∫

沈舒考慮了一番,寫信問了林家主的意見,林家主一邊罵周老爺見縫插針,一邊含恨同意,誰讓這大料的供應也是重中之重,而他偏偏又沒有佐料行的人脈,隻得給周老爺見縫插針的機會。

有了源源不斷的大料,平梁村和杏花村源源不斷的產醬,沈舒從學堂忙到做醬,真恨不得有三頭六臂,每日沾枕頭即睡,根本想不起彆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縣城的路完全建成,同一日,之前沒結的五萬罐醬的尾款也到了平梁村手上。

周蔚人逢喜事精神爽地說道:“沈大官人,京都的醬賣得頗好,我們周家要這個數。”

他張開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八”。

八萬罐?

謔,這可是大幅增長。

這些時日,平梁村和杏花村沒日沒夜的乾,也才做了十萬罐,他一要就要了大頭去,回頭林家要是也要這麼多,他們還得趕工。

不過不管怎麼樣,林家現在還沒派人來,先不提,先把周家的醬給了去,囤積在平梁村各個倉庫裡的醬壇子頓時蕩然無存。

好在平梁村通往縣城的路已經修好,不然光靠人力要搬到猴年馬月?

拿了周家給的定金,平梁村村民一致決定辦場大宴歡慶一番,犒勞自己連日來的辛苦,祝自己賺得愈發盆滿缽滿,今年冬天他們總算可以買新棉襖以及喝酒吃肉了。

他們再也不必摳摳搜搜過年都買不上幾兩肉的年貨,也不必再穿漏風的棉襖凍得門都不想出,更不必擔心交完糧稅吃完上頓沒下頓了。

一切都是因為沈舒。

一切都是因為他們了不起的平梁村村長!

是以宴上,平梁村村民爭相給沈舒敬酒,都感念著沈舒帶來的福氣,依著村民們這麼個勸法,沈舒哪怕不想喝也盛情難卻,免不得泯上一小口,泯著泯著就感覺自己要醉了。

終於,在村民們不知道敬過第幾輪,沈舒擺手製止道:“鄉親們,夠了夠了,我喝不下了,再喝胃要疼了。”

聽了這話,平梁村村民縱是再想讓沈舒喝,也紛紛打住——

這要是把沈舒喝壞了,他們上哪兒再去找第二位這麼好的村長?!

於是,沈舒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提前從宴上離席,生怕一會兒醉意湧得更厲害,連回家的路都看不清。

張鐵牛見狀,不動聲色的跟出去,畢竟上回沈舒醉成什麼樣兒他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走到半道上,沈舒就開始搖晃,張鐵牛一把子扶住他,見他轉過頭,欲要發脾氣,正想說話,沈舒卻又似乎看清了他是誰,笑了笑:“鐵牛哥,謝謝了。”

此刻,月色清冷照著路麵,如同在村子裡灑了一層銀霜,醉眼朦朧的美人麵頰酡紅,呼出的氣卻滾燙,著實撩人心弦。

張鐵牛耳根子一紅,頗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小舒,我上回說的話你考慮得怎麼樣?”

沈舒滿眼疑惑,問:“鐵牛哥你上回說了什麼話,我記不清了。”

張鐵牛再一次道:“你不是想找個男人過日子,你看我怎麼樣?”

沈舒麵色茫然,雙眼微微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