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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多久,我可以留下來幫你做。”

沈舒堪才想起周子衡還在旁邊,對周子衡道:“周公子,你還是回去吧,接下來的日子我有得忙,怕是沒功夫留你做客了。”

周子衡很不滿,提醒沈舒:“喂,你可是收了我五十兩銀呢,五十兩隻住一晚也太貴了吧,你起碼留我多住兩晚。”

周蔚聽到周子衡給了沈舒五十兩銀就咂舌,暗在心裡罵了一聲“敗家子”,麵上卻還恭敬:“少爺,你再不回去,老爺要派人來綁你了,到時候鬨得難看,沈大官人也難辦。”

周子衡臭著個臉,知道自己是不想回也得回去了,他可以不顧周蔚和周老爺的想法,卻不能不顧沈舒的處境。

轉而,他對沈舒揮了揮手:“沈舒,待本少日後有空,再來找你。”

沈舒同周子衡客氣了一番:“嗯,周公子儘管來就是了。”

於是,周子衡和周蔚以及周家一乾奴仆從沈舒的院子離去,周子衡走在最前頭,大搖大擺的出門,周蔚卻不知道想到什麼,又退回了腳步,扭頭道:“沈大官人,最近邊關不太平,咱們清河縣離邊關不近,卻也不遠,你若要出遠門,小心則個。”

沈舒神色一凝,原來顧懷瑾離開平梁村是去邊關平亂了麼,也是,原著裡渣攻每次離開平梁村都是因為邊關動蕩,他不由多問了一句:

“咱們和異邦又打起來了嗎?”

周蔚點了點頭,輕聲一歎:“上次碣勒大敗,舉國歡慶,碣人安分了一段時日,他們大抵是心有不甘,又勾結屠蒙、蚩柔等幾個部落四處偷襲,聽說邊關的百姓苦不堪言。現在官府已經下令,讓咱們縣的人也警醒些,說不定哪日邊關沒守住,那些個賊人長驅直入,苦的就是咱們了。”

介時,彆說做生意了,就連活命都成問題,多少大家族在動蕩中樹倒猢猻散。

沈舒並不擔心周蔚說的這一點,熟知原著劇情的他深深堅定,憑借顧懷瑾的主角光環,鄴朝起碼安定一百年,但他仍是感念周蔚提醒他的恩德,笑道:“好,多謝周管事提醒,我知道了。”

待送走了周蔚,沈舒開始召集平梁村村民,因著修路將男丁都派了出去,如今村中唯餘婦女居多,沈舒把事情告訴了她們。

聽到平梁村平梁村接下來要做兩萬罐醬,村婦們紛紛咂舌,她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

“村長,你說什麼?兩萬罐?”

“時限呢?時限是多少天?”

“咱們賣什麼價?”

“這回真要發財了?!”

……

沈舒一一為她們解答:“先做供給附近三個縣的醬,大概是六千罐,按之前咱們供給周家的七成價格賺,另外的一萬四千罐還是原價,所以合計下來大概有個九千兩的樣子。”

村婦們齊齊瞪大眼睛:“九千兩?”

謔!

這可是個天大的數目。

她們可是一輩子都沒見到過這麼多錢呐!

村婦們高興得合不攏嘴,連忙討論村裡有多少戶人家,每家能分到多少錢,一算,村裡有六百餘戶,每戶均攤都能分到十五兩銀。

這還沒刨除一些參與不了的人家,比如說村裡的孤寡老人、又或是家裡有老弱病殘要照顧湊不出人頭的,這再一算下來,每戶至少十六兩沒跑了。

這要是讓沈氏列祖列宗知道了,不得高興得從棺材裡麵爬出來麼?

便又聞得沈舒道:“不過,這次林家和周家都沒法現給,得先做出來賣出去了才能回款,鄉親們要是等不及的話,可以說一聲。”

唰——

剛才還說得起勁的村婦們鴉雀無聲。

退出?

誰要退出?

她們這些個婦道人家成天不是在家裡乾活,就是在家裡做乾活,乾活賺不到錢,更是得不到丈夫的尊重,她們才不願意待在家裡聽丈夫頤指氣使呢。

換以前,麵對沈舒這畫餅似的說辭,她們說不定還會猶豫一下,現在……哪怕最後周、林二家賴了賬,她們也不後悔跟著沈舒乾!

於是第二日,整個平梁村的村婦傾巢出動,上山的隊伍宛如一條長龍,連隔壁杏花村修路的村民都被驚動。

他們齊齊遠眺旁邊一座山上的人頭,密密麻麻如螞蟻,疑惑道:“平梁村的人今個兒是怎麼了,怎麼都跑到山上來了?”

被征進隊伍裡修路的林大眼撇嘴道:“鬼知道,平梁村自從換了個村長,村裡人都是一肚子的鬼主意。”

其他杏花村村民:“……這倒也是。”

沒點主意,怎麼能從他們幾個村子的手裡買到田呢。

*

半個月後,平梁村做了兩萬多罐菌菇醬出來,因為裝醬的壇子不夠,還去周家的陶鋪扛回不少罐子。

這些罐子本應該要錢,然而沈舒一進縣城就遇到了周子衡,周子衡大手一揮,直接把陶罐的錢全免了。

在周子衡看來,罐子都是泥做的,要不了什麼錢,可得知此事的周老爺被氣得不輕,險些動手打人。

不過想想,周老爺決定還是算了,難得周家跟沈舒重新做起生意,萬一這事兒傳到沈舒耳裡,惹得沈舒不痛快,以後再合作怕是難了。

尤其他聽說平梁村到縣城的路緊鑼密鼓的修著,沈舒為了盤這條路下了好些血本,又決定賣個人情,吩咐手底下的夥計,以後平梁村的人來買陶罐,對折賣給他們。

第107章 (二更)

這些, 沈舒渾然不知曉,這會兒他正盯著周、林二家的夥計搬貨呢,周蔚和林富貴站在一處, 像一對冤家。

林富貴挺著個圓滾滾的肚子,頗顯富態, 笑眯眯地對沈舒道:“沈公子, 我們林家福的錢結清了, 剩餘的錢都該周家出, 介時你找周家要。”

沈舒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剛才他收了四千兩的定金, 就是林家出的。

顯然,林家是這筆生意的最大主理人, 鄰裡三個縣的六千罐醬生意歸林家做,周家托遊商賣的那一萬四千罐醬林家還要從中抽成, 林家是三方裡賺錢最多的。

周蔚看林富貴這張臉就嫌人, 接了話茬:“待錢到手,周家會主動派人送給沈大官人, 無需林管事你操心。”

林富貴仍是笑,一副油鹽不進的態度:“我隻是告訴沈公子一聲,周管事你莫覺得我在點你,咱們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周蔚忍不住冷哼一聲,心說要不是林家橫插一杠子,沈舒有任何點子都隻會找周家商議, 生意也就還和周家一人做成, 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周家和林家現在唯有表麵和平, 私底下連醬鋪夥計都不對付。

沈舒懶得理會兩人的勾心鬥角,隻管把錢拿到手,然後跟村子裡的人分,六百戶一人分了七兩。

拿到這七兩,沈四郎就開始琢磨著建磚瓦房,他老早就想把自己那陳舊的屋子砸了重建,這會兒興衝衝的過來找沈舒,道:“村長,咱們村子裡的田是不是該分了?要是分田,能不能把屋子也分一分,這樣離自家田近,種糧食也好種些。”

雖然做醬賺錢已經逐漸成了平梁村最重要的營生,但村子裡的人世代為農,對田地看得仍是很重,就怕哪日生意萬一做不成了,還有田種。

哦,糧稅也得靠種的糧食交上去。

聞言,沈舒一拍腦袋,因為忙他已經險些將分田的事忘了,此時經沈四郎一提起方想起來,忖了忖,決定道:“問問其他人的意思,看他們怎麼想。”

沈四郎忙不迭把村裡人召集到一起,鼓動他們重新分田分房,村民們一聽就知道沈四郎在打什麼主意,他們毫不留情麵的揭穿:“四郎啊,你這是想從村尾搬到村裡,給自己蓋間磚瓦房吧?!”

沈四郎被說中了也並不心虛,嘿嘿一笑:“難道你們不想嗎?”○思○兔○在○線○閱○讀○

村民們齊齊一默,然後答:“想,這誰不想?!”

磚瓦房比泥巴屋好看太多,也更頂風抗熱,住著肯定舒服!

得了村民們的首肯,沈舒便開始著手分田分房的事宜,列了個很長很長的名單,折疊成冊,在某個風和日麗的下午,解決了這件事。

當天,村裡極為熱鬨,村子各家各戶都在搬東西,不是鍋碗瓢盆的碰撞,就是罵罵咧咧的笑音。

“嘿我說沈二狗,你可是咱們村子最早賺錢的一波人,怎麼家裡還是跟進了強盜似的,連個門都不修?這牆角都有耗子洞。”

“喬嬸你這還問什麼,二狗有點錢都給他媳婦兒買首飾啦,他媳婦兒昨天還戴了個新玉鐲子,成色看上去可水靈。”

“石生啊,對不住了啊,你家這四房的屋子被我占了,我家七個妮兒終於不用擠一個屋子了。”

“沈大嘴,你家破破爛爛,我家連炕都是新修的,你得把你家這張桌子補給我,不然這屋子就不換。”

“一張桌子給你稀罕的,拿去拿去,我有錢我明個兒就去縣裡買新桌子。”

……

村裡人大多都對沈舒的安排很滿意,尤其是張鐵牛搬到了沈舒的隔壁,這可不是沈舒有私心,而是合計來合計去,張鐵牛一家正好適合跟他原來的鄰居沈實換。

沈實在沈舒第一次做菌菇醬出來要吃的時候攔得最狠,這會兒也是頗為感歎:“舒娃子,有事還來找你三叔,你爹臨走前托我照顧你,這事兒實叔是一定會記得的。”

沈舒眉眼溫和:“嗯,還請三叔放心,我也會好好照顧我自己,不會讓您操心的。”

張鐵牛剛好搬著家當準備進門,聽到沈舒在院門口跟沈實說這話,響亮爽快地笑著插過話:“實叔您就放心吧,我鐵牛會照顧小舒的。”

說完,沈實總算放下了心,搬著自己的家當走了。

而張鐵牛往新家放了東西,也過來串門,他灌了沈舒半壺魚腥草茶,不掩激動道:“小舒,張家這次分了這麼多田地,真是多謝你了。”

沈舒僅是公事公辦,含笑道:“都是鐵牛哥你應得的。”

張鐵牛停了一陣,忽地想起鄧氏這些天在村子裡明裡暗裡張羅的事兒,忍不住問:“小舒,你是不是想成親了?前兩天我看鄧嬸一直找人問,有沒有男人好那一口……”

沈舒冷不丁被問得一愣,然後感覺有點臉熱,“嗯,是。”

張鐵牛耳根子驀然紅了,他沉默了好一陣,似是鼓起了勇氣,直喇喇問:“小舒,你看我怎麼樣?”

話落,沈舒頓時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麵色漲得通紅,心裡萬分震撼驚愕:“鐵牛哥你……”

“如果是小舒的話,我可以。”

*

自張鐵牛和沈舒表白以後,沈舒一連多日心神不寧,他實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麼隱藏屬性,比如再直的男人看到他都會彎掉那種,不然張鐵牛實打實的一個糙漢,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如果是張鐵牛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能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