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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上。

沈舒被高大的身影籠罩,手亦被桎梏在頭頂,掙紮得麵頰蒼白沁出紅暈,煩躁地罵他:“你又發什麼瘋?”

顧懷瑾以足夠高的身量俯視他,微笑地盯著他的麵龐,不徐不疾道:“含璋,我把你鎖起來可好?我確實不該遷怒你,你合我的意,自然也合彆人的意。”

沈舒心頭一顫,恐極懼極,他最怕顧懷瑾這一點,一言不合就想剝奪他的自由,就像原著裡的渣攻,自私自利。

他冷然問:“你把我當什麼?一隻小鳥?一隻金絲雀?如果你這也算悅慕我,那全天下的人都稱得上是癡情種。”

顧懷瑾溫柔撫摸過他的眼睛,擋了一擋他眼裡透出來的銳利的光,然後摩挲至眼尾。

而後,他虔誠的趨近迷戀的,無比發自內心地感歎:“這裡真適合落兩滴淚。”

頓了一頓,他問:“含璋,你是想在這裡哭?還是回去哭?”

沈舒一哽,牙都快咬碎了……這個神經病!

為了保住自己的節操,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忍了下火,一字一句道:“我、不、想、哭。”

緊接著,他生怕顧懷瑾對他動手似的,飛快說:“顧麟玉,林小姐有未婚夫家,周公子與我僅有一麵之緣,你何必吃醋吃得這麼厲害,若再這樣,我……”

卻“我”不出個所以然。

沈舒急了,轉臉看向巷外,腦海裡權衡著究竟是“認命”還是“社死”。

此刻,巷裡巷外被一道陽光分界,外麵晴空高照熙熙攘攘,裡麵昏暗潮濕陰涼寂靜,沒有百姓的目光在巷裡停留,就連流浪的餓犬都遠遠避開。

顧懷瑾將他的臉扶回來,嗓音不溫不火:“含璋怎麼總想著威脅我,我必須給含璋一些懲罰。”

第88章

“!”

伴隨著不容置疑的宣告, 男人的%e5%90%bb如同磅礴的驟雨一般落下。

這一方狹小的天地如同隱秘的暗室,令人儘情釋放所有欲念,濃烈炙熱的情愫, 在此刻瘋狂蔓延。

沈舒隻覺自己被顧懷瑾牢牢攥在掌心裡,明明想閃躲, 卻被與他貼得更緊, 他避過他的%e5%90%bb, 於是那%e5%90%bb便落在他的額頭上、眉眼上、麵頰上……細細密密, 繾綣備至。

令人心悸。

曖昧鋪陳。

沈舒的心肝都是發顫的, 連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抖著:“顧麟玉, 你答應過我,不會再折辱我的, 這又是在做什麼?”

顧懷瑾的%e5%90%bb一頓,停在他的耳畔, 語氣含著一絲妒意, “含璋亦答應過我,不會再與任何女子親近, 可方才瞧了林小姐數眼,焉敢說自己不動心?”

沈舒執拗與他辯駁,“我看她是因她先看了我,我總不好不看著她說話吧?難道這不是基本的禮儀麼?”

“的確。”顧懷瑾答著,然而他卻沒有罷休的意思,而是道,“含璋天生長著一雙多情的眼睛, 看什麼都是多情的, 可是我卻心中磨折,煎熬不已, 這於我而言何其不公。”

頓了頓,他又低首在他眼睛上落下一%e5%90%bb,撫摸著他的眼角,像是摩挲著至愛的寶物,道:

“唯有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你的眼裡才唯我一人,令我如何不心生妄念?”

沈舒心口驀地加快,忍不住道:“顧麟玉,你究竟喜歡我什麼?我們短短相識,彼此不甚了解,你不知道我喜歡吃什麼、最愛哪一句詩、有何抱負,不問也不探究,僅僅鐘情於我這具皮囊,你讓我如何隻看你?”

“即便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的眼裡唯有你一人,出了這條巷子,我的眼裡還是繽紛多彩的世界,錯落有致的村莊,勤勞努力的村民,你想讓我長長久久的隻看著你,除非把我眼睛挖出來。”

驟然,顧懷瑾唇角的弧度凝了一凝,鳳眸裡的情緒深沉如墨。

半晌,他輕笑:“我怎舍得?”

沈舒心想,他果然不愧是原著裡的渣攻,堅定不移的維護原著劇情,一心想鎖他……

他閉上眼,頗有幾分絕望地道:“顧麟玉,你果然是將我視作玩物了吧。”

顧懷瑾挑了挑眉:“玩物?”

“不是嗎?”

因為是玩物,所以好看即可,無需去探究他有什麼思想。

因為是玩物,所以可以隨意褻/玩。

顧懷瑾好笑道:“含璋,你知道什麼是玩物?那些酒宴之上衣不蔽體跳舞奏樂供人意/%e6%b7%ab的是為玩物,成日被奸掠待其年老色衰送人或發賣的是為玩物,重金聘下卻新鮮意儘不聞不問的是為玩物,我待你究竟符合哪一樣?”

他目光深邃的俯視他,扣著他的下頜,指尖微微用力,迫得他睜開眼——

“倘若視你為玩物,你以為我會聽從你的驅策?含璋,你把我想得是不是太仁慈了一點?”

沈舒噎了噎,自暴自棄道:“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迫我,焉知得手之後不會那樣待我?總歸,你想親便親,親完早點回家,我知你身份不同凡響,胳膊擰不過大腿,我認總行了吧。”

聞言,顧懷瑾幽幽盯著他半晌,忽而嗤地一笑:

“含璋,你有一句話沒說錯,我們對彼此的確不甚了解。”

“假使你了解我,你便會知我從來不吃激將那一套……”

沈舒心裡咯噔一響,湧出不好的預感。

須臾,陰涼的暗巷裡,兩道身影趨近重疊,從中發出夾雜著辱罵的低%e5%90%9f——

“唔……顧麟玉,你個狗……”

*

兩人從縣裡回來時,已是傍晚,沈小萁等了一天,才看到沈舒的身影,頓時眼睛一亮,歡快地叫了一聲:

“夫子!”

他邁著兩條腿小短腿,跑到沈舒的跟前,發現顧懷瑾立在沈舒身後,與沈舒隔了一尺遠的距離,頓時停了下來,然後他目露疑惑的掃視兩人,像是在疑惑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但片刻顧不上許多,一把抱住沈舒的腿,軟乎乎的蹭著。

沈舒冰冷的俊容才有一絲溫色,將沈小萁從腿邊抱了起來,淡笑道:“小萁,今天中午好好吃飯了沒有?”

“吃了,我娘做給我吃的。”沈小萁脆生生地答著,目光落在沈舒的嘴唇上,“夫子,你的嘴巴被蟲子咬了嗎?”

腫腫的。

沈舒雲淡風輕的頷首:“嗯。”

說著,他散發著一身生人勿近氣息的將沈小萁抱到了屋子裡去,跟沈小萁說了幾句話,才去做飯。

顧懷瑾麵容平靜地跨進門檻,就聽得沈小萁問:“顧伯伯,你跟夫子吵架了嗎?”

顧懷瑾眼裡流露出一絲淺笑:“沒,一不小心把他給惹生氣了。”

他不過是將他抵在牆上,淺嘗輒止地%e5%90%bb了%e5%90%bb,他便紅著眼罵他“渾蛋”,眼裡氤氳起一層薄薄的霧氣,眼尾也紅了。

而後,他不許他再接近他,一路從縣城走回來,一句話都不肯同他說。

如斯純情,真是罕然。

聽得顧懷瑾這麼說,沈小萁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大眼睛,說:“顧伯伯,你要哄哄夫子,夫子才會不生氣。”

顧懷瑾伸掌揉了揉他的腦袋,“當然。”

隻是……

顧懷瑾看向灶房門口,總覺得沈舒一時半會怕是哄不好了。

飯好,沈舒一臉麵無表情的端著飯菜從灶房出來,看也不帶多看顧懷瑾一眼的。

顧懷瑾方開口:“含璋。”

沈舒冷冷道:“食不言,寢不語。”

顧懷瑾啞然。

*

過了五日,兩千罐醬封壇,周蔚帶著人來運貨。

“沈大官人,我家老爺等不及分了一些醬給遊商,讓他們幫忙帶出去,試試外地人的口味。”

生意得一步一步做,市場得一步一步打開。①思①兔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沈舒明白周蔚的意思,頷了頷首:“平梁村應付你們已經應付不及了,再要加單,我打算拉上杏花村一起給你們供貨。”

沈舒早已想好,菌菇醬這種老少皆宜的東西,市場太大了,平梁村一個小村子根本吃不完,與其等著彆人來搶占市場,還不如福澤鄰裡。

周蔚等的就是沈舒這句話,聽了立刻喜笑顏開道:“沈大官人好%e8%83%b8量,我回頭就告訴我家老爺。”

言畢,他命手下夥計迅速搬貨,又跟沈舒討論起修路的進度。

沈舒道:“目前已經從兩個村子那裡收來了田契,隻是其中一個村子與我結了梁子,若是正兒八經動工修路,他們勢必會從中作梗,不知周管事能否與我支個招,讓我這路順順當當的開修?”

周蔚聞言眉一皺,又一鬆,笑眯眯道:“這有何難,請動官府便是。”

沈舒心裡一動,也笑了:“哦?官府還管這檔子事兒?”

周蔚捋了捋胡須:“尋常是不管,但是沈大官人你須知有錢可使鬼推磨,收買一兩個衙役過去借著官府的勢恫嚇一番,難不成那村子還能翻出天去?”

自古民不與官鬥,做村長的哪兒有蠢人。

不等沈舒開口,周蔚接著道:“沈大官人,這事兒你若是想辦,毋須你出麵,我替你辦了就是。”

沈舒卻搖了搖頭,笑道:“謝周管事的美意,我再考慮一二。”

村子之間的鬥爭,沈舒不想將官府卷進來,免得有仗勢欺人之嫌。

況且,這麼做的確稱得上是仗勢欺人。

周蔚一眼看出沈舒心善,也沒說什麼,待搬完貨,留下了貨款。

沈舒照例將貨款發給了參與做醬的村民,村民們皆是興高采烈,感覺這日子愈發有奔頭了。

第二日,沈舒下田幫孤寡老人割稻子,他穿著長袍,卻將袍角卷進腰帶中,把袖子也卷了起來。

一群官兵風塵仆仆的從田埂上走過來,望著一眾割稻子的村民們,問:“沈舒在哪兒?”

沈舒抬眼一瞧,嘴角一抽。

他這是犯了刑太歲吧?!

索性一回生,二回熟,沈舒從田裡走了上去,道:“官爺,我在,這次是因為什麼事兒?”

為首的官爺看了他一眼,熟練的展示拘捕文書,道:“你給周家供的醬貨鬨出了人命,如今周家醬鋪的夥計全部被收押,你也跟我們走一趟縣衙。”

沈舒眼皮狠狠一跳。

鬨出人命?

不可能!

“官爺,這其中是否有什麼誤會?”沈舒蹙眉道,“我們平梁村的醬向來穩妥,製作的材料千挑萬選,絕不會鬨出人命才是。”

官爺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這話你得跟大人說,跟我說沒用,請。”

無法,沈舒隻得跟著官兵上路,並不忘囑咐平梁村村民不要慌,安心在村裡等他回來。

然而,村民們哪有不慌的,幾乎他前腳剛走,後腳村裡就炸開了鍋,道:

“快去請各位太公!”

“咱們做的醬怎麼會出事呢,不應該啊,怕不是有人眼紅咱們賺了錢,想害咱們?”

“我看也是,都做了多少回了都沒出事,怎麼偏偏這回出事,可憐村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