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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太離家出走 因醬 4361 字 5個月前

。”

許果心裡“咯噔”了一下:“這些話是誰教你的?不要聽小方胡說八道。”

許諾搖了搖頭:“沒有人教我,我就是這麼想的。”

“怎麼可能沒有你呢?”許果語重心長,耐心地撫平著這孩子心裡的顧忌,“你就是老師的家人,老師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即使是沈哥哥也影響不了,明白嗎?”

許諾張著嘴,鼻頭在昏暗的光線下似乎紅了,好半天,她說:“今天我領著小方哥哥坐了公交,帶他來這裡,一步也沒走錯。”

許果不明白她怎麼就說起了這個,還是表揚了一句:“諾諾真棒。”

“其實我可以自己上學放學啦,老師,你不用天天接送的。”小家夥又加了一句,許果才明白過來。

“老師知道了,好孩子。”她把許諾摟進懷裡,摸了摸頭。

“……人的手指長時間接觸水,會在指尖形成紋路,這也屬於’滲透’的一種表現,人體□□的濃度小於水,為了形成濃度平衡,水分子自然內滲,造成了手指的褶皺。”許果站在講台上,向學生們解釋生物中關於“滲透”的概念。

“不過,換一種角度來說,這種現象的意義僅此而已嗎?我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它是一種進化的體現?當手指長時間浸在水中,褶皺會自然帶來摩攃力的增強,這會方便它在水中能夠更加活動自如。”這一段不屬於課本上的知識,但她在鷺大的選修課上聽老師講到過,覺得很有趣,便也在自己的課堂上順帶一提,學生們聽得一愣一愣的。

教室的後排,坐著學校裡的一群領導,在她講課的過程中,不時地點點頭,露出讚許的目光,然後在筆記本上記下兩筆。

“叮鈴鈴——”下課鈴聲響過,她合上課本:“今天的內容就到這裡,下課。”

學生們集體起立,領導們站起來,整理了紙筆,一麵互相交流著,一麵往教室外走。

“寧先生居然也來聽課,您對這屆新老師真是上心啊。”

“是啊,寧先生太敬業了。”幾個年長的老師,把年輕男人簇擁在其中,殷情地恭維著。

寧青禾不理會他們的奉承,漫不經心地說了聲:“課上得不錯。”

“您說許老師啊?是的是的,許老師的功底確實很紮實。”他一說,就有人附和起來,“前途無量,前途無量……”

領導們的聲音漸漸遠去了,許果抱著課本和教案,走上了樓梯。

新教師入職的頭一個學期,領導時不時來聽課是常有的事,她儘量做到不怯場,不過就是寧青禾也跟過來一起聽,讓她有些意外。

她走上了天台,把書本擱在欄杆上,趴上去吹吹風,讓繃了一節課的神經得到短暫的放鬆。

休息了片刻,她拿出手機,翻到先前打過的號碼。

這天已經到了周五,上次打過去沒能趕得上路老師在,今天再打一遍,應該能找得到他了吧。

許果背靠著欄杆,沒有立刻撥號。

往事於她而言是道必須跨過去的檻,但對於他人來說未必如此。

時隔多年,再揭起從前的傷疤,路老師會是什麼樣的心情,她無從預知。

手指懸在屏幕上,正思索著一會兒該怎麼跟老師開口,還沒來得及撥打,它反倒自己亮了。

許果愣了愣,忐忑地接了起來:“你好……”

卻沒有聽到預想之中久違多年的聲音。

那邊說話的是上次接她電話的男人,口音濃重:“上次是你打來電話找路老師的?”

“是我。”她說。

“路老師塵肺病複發了,人住進了醫院,情況不是很好,你認識他,能不能聯係他的家人?”

對方說得斷斷續續的,許果隻聽了個大概,也不是很懂,驚愕地問:“什麼,你說什麼?”

匆忙中,電話被掛斷,她再打過去,那邊一直提示占線。

許果呆呆地看著手機屏幕暗了下去。

“叮鈴鈴——”預備鈴響過一遍。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書本,走下了天台,去開周例會。

例會上又出現了寧青禾的身影,她已經無暇去困惑了,滿腦子想的都是路岑住院的事。

也許,她應該親自去一趟那邊,看望一眼那個教過她的老師。

“許老師。”主任點了她的名,叫了好幾次。

許果回過神來:“啊,主任?”

“寧先生剛才說,由你來牽頭,組織這些興趣小組,拜托了。”對方絲毫沒有介意她的走神,笑容可掬地看著她。

在場的同事,齊齊盯著她看。她環視過一圈,點了頭:“好,謝謝領導們的信任。”

散了會,她回辦公室收拾了東西,下班回家。

沿著路往校門外走,一輛車不緊不慢地跟在身後,她回了頭,發現那是寧青禾的賓利。

她沒有停下腳步,他卻開了過去,與她並排,搖下了車窗:“許老師,怎麼一直心事重重的?”

“我沒什麼。”許果四下張望,聽慣了流言蜚語,她十分注重避嫌。

好在,高一年級的教研會一向開得最遲,學校裡的師生都走得差不多。

寧青禾似乎很關心地問候了一句:“聯係到了沒有?”

她咬著唇不語。

“我想你可能沒有聯係到吧,我剛收到了消息。”他打著方向盤,隨她一起出了校門,“路老師也算是我的恩師,我打算去醫院看看他,許老師要一起去嗎?”

許果也是實實在在猶豫了一下。

“我確實打算去,不過,一起就算了。”她還是拒絕了他的提議。

與此同時,她看到不遠處停著的那輛熟悉的車,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沈星柏從車上下來,許果也加快了腳步,跑了過去。

“你有好幾天沒來接我了。”許果不應該說這樣的話的,她並不希望沈星柏整天圍著他轉,他應該專注他自己的事才對。

但她撲到沈星柏的懷裡,脫口而出。

“剛處理完我母親的事,抱歉。”沈星柏溫柔地向她解釋,把她扶上了車,目光卻偏移著,投向了彆處。

坐在擋風玻璃後的寧青禾,無畏地對上他的視線,微微一笑。

這笑容,可不能稱得上友好。

第36章 回歸

兩個男人於無聲中對峙著,沈星柏清冷的眼神如同亙古不化的堅冰。

先一步偃旗息鼓的人是寧青禾,他戴上墨鏡,彆過了臉,嘴角微微翹起,在沈星柏的注視下,把車駛離了校門。

坐在車裡發呆的許果,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她隻聽到車門關上的聲音,才回過神。

沈星柏坐了上來,係上安全帶,拉起了手刹。

他的側臉在黃昏中有柔和明晰的線條,隻看一眼,就能讓人心中徒生寧靜。

“出去吃好嗎?”仿佛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他詢問她的意見,“我在餐廳訂了位。”

許果點點頭:“好的。”

他們去接上了許諾,混在周五晚高峰擁擠的車流中,駛入了紀城的市中心。

按照沈星柏過往的習慣而言,他是更喜歡偏僻些的環境的,許果也不愛人多的地方。

但是帶著許諾,他們也體驗了一把,站在商場的高處,觀看大廳中央隨音樂翻湧的花式噴泉。周圍的一切都是孩子的嬉鬨聲,許諾握著欄杆往下望,小小的臉頰上爬滿了激動。

許果把她帶下了樓,掏錢買了小孩子們人手一把的水槍,遞給她:“小心點兒,不要對著人用噢。”

許諾高高興興地就抓住了水槍,加入到一群小朋友的嬉戲中。

那些小孩玩得很瘋,互相追趕著從許果的身邊跑過,沈星柏不動聲色地拉回了她,攬到旁邊去。

“慢點兒跑!”一旁的媽媽們驚險地叫著。

許果被沈星柏牽著站定,看許諾與那群孩子打成一片,欣慰地倚在他的身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女兒多大了呀?”一個年輕的媽媽隨口與她攀談起來,問得她一怔。

“啊?她不是……”

沈星柏摸著她的頭發,替她回答了對方的問題:“九歲了。”

那人看著沈星柏,笑容不覺就爬上了眉梢:“長得真好看啊,像爸爸。”

沈星柏也笑了笑,沒有否認,沒有解釋,手從許果的肩膀滑下,握住了她的手。

許果半晌都在恍惚著,她隱隱約約想起來,這個畫麵,她很小的時候就曾經在心裡默默希冀過。

幻想中,她是那個被爸爸媽媽一起帶著出來玩的孩子。

後來慢慢長大,這個希望無法再實現,她開始遙想自己將來有一天成了母親。

一定要當個慈愛的母親,竭儘所能,給她的孩子這個世界上所有她能給的快樂。許果就是在心裡這樣想的。

“喜歡這裡嗎?”沈星柏側頭瞧見她嘴角不經意泄露的觸動,“以後我們可以經常來。”

“嗯……”許果又一次倚上了他的肩膀,“謝謝。”

吃過飯,逛完街,沈星柏送她們回了公寓。

“諾諾,沈哥哥有些事情,想和老師說。”他覆住許果正要解安全帶的手,轉向後排,“你先下車等一下。”

“噢,好。”許諾配合地下了車,轉眼就跑得遠遠的。

許果也迎麵過去,聽他要跟自己說什麼。

路燈在車頂上灑下澄澈的暖光。

順著黑色的玻璃,傾瀉進來,鋪在車內的邊邊角角。沈星柏駛動了車,往前挪了幾步,把車停在了光落不進的陰影裡。

許果被他%e5%90%bb得意識迷離了許久,捧起他的臉,上氣不接下氣地問:“你不是有事要說?”

沈星柏不由分說地再次湊過來,吮住她早已發麻的舌頭。

許果總算被放下了車,往許諾走過去之前,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唇,被他親得有點痛,她總覺得哪裡破了皮,隻希望彆讓孩子看出來才好。

“沈哥哥不一起回家嗎?”許諾看了她卻沒有特彆的反應,隻是喜滋滋地牽著她的手,還沉浸在吃了炸雞、玩了水槍的快樂裡,緩不過神來。

許果“嗯”了一聲:“沈哥哥回他自己家住。”

沈星柏對她遷就得反常,一切都是在她的意願下,按部就班地發展。

她希望回來紀城,就回了紀城。

她希望他不要管她的事,他就真的不插手。

當她因為他陪自己的時間太多而感到過意不去的時候,他也保持了讓她覺得舒服的距離。

這對於從前要把她的所有事都掌控在手裡的沈星柏來說,不是件容易的事。但他偏偏,沒有一句不滿,無條件地遷就了她的每一個想法。

她有時候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有點兒過分。

許果隱隱地歎了一口氣。

“老師,我跟南南約好了,明天早上九點,在學校門口見。”許諾忽然提起來,許果才記起她還有個跟同桌一起去海洋館的約定。

“明早九點嗎?好。”許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