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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一出,底下的官員們幾乎個個冷汗涔涔。五十兩,他們哪個貪的能比這少。

看來陛下今兒有備而來,跟他們杠上了。你們給我掣肘不讓我用我的人,我就挨個找你們麻煩。

“時移世易,今時不同往日,老臣以為當此非常之際,自然該行非常之事。不拘一格提拔人才,也是我大周的傳統嘛。”

老匹夫,算你識相。否則朕不介意把你們都給割了。東閣大學士出來打圓場,阿影笑笑,對這結果還算滿意。當即又拋出一個大炸彈。他身邊的大太監魏孝拿著聖旨當即宣旨。

聽完這聖旨,剛被陛下壓一頭的朝臣頓時明了陛下的意思。給前首輔平反,還不是想延續他的政策嘛。加商稅,尤其是那些非生活必須品的稅。開礦稅,讓那些礦主再不能隨意開采國家資源。

戶部增收了,國家才不用捉襟見肘。可在位的有幾個家裡不是地主、商人、礦主的。就連普通百姓出身的,混幾年官場下來,也都被那些人喂成了自己人。

果然,給前首輔平了反,接下來就是宣布新政策。與朝臣所料是一點不差。頓時就有幾個站出來,紛紛跪地反對。

“之前陛下加商稅,開礦稅,在地方就引起百姓激烈反對。礦監與礦工屢次發生械鬥,弄的不可開交。內閣這才聽了礦稅,如今陛下舊事重提,豈非重演之前的慘劇?”

“是啊陛下,礦稅絕不可開。若是逼的那些礦主罷工,礦業所需會陷入癱瘓,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放屁。”阿影氣的已經不顧形象了,反正形象也換不了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下的疆土都是朕的,朕沒有沒收他們在朕土地上的所得,他們還敢給朕出幺蛾子。傳朕嚴令,所有抗稅的全部給朕關起來。礦主的話沒收所有,礦業由朝廷拍賣,找新的開采人。”

“是,臣遵旨。”

新上任的戶部侍郎恭聲應諾,語氣隱隱的充斥著大乾一番的豪氣。退朝後被同僚拉著耳語,望著他滿臉都是擔憂。

“楊老弟,你這是……得罪朝廷半數以上的人,你這是找死啊。如今事情剛開始,等之後他們肯定會尋你把柄將你除去。商鞅前車之鑒,不可不防。”

“後果我早有預料,大不了就是一死。能為振興大周而死,我死的其所,黃泉下也該含笑。”

“唉……”

同僚乃同科進士,這些年相處良好,倆人算是知己好 * 友。他性子保守,但非常了解好兄弟這豁出去一切的性格。遇到當今聖上,他早摩拳擦掌,哪怕知道自己的結局可能跟前朝首輔一般不得好死,但依舊九死而無悔。

“不用長籲短歎,楊某若有一天身首異處,拜托兄長代為照料家小。能保全他們性命,楊某感激不儘。”

“你……你怎麼就這麼倔。”男人又是一聲長歎。“既然你已經做好了被攻擊的準備,我建議你現在就將家小送回老家。”

“嗯,待我稍作準備,打發他們回家。”

倆人說著話,瞅見了剛才在朝堂上被皇上怒斥的那幾位。三五成群,望向他的目光不約而同帶著冷意,陰森森的讓人脊背發涼。

暫定了創收的前期方針,阿影下朝後直接在勤政殿用了早餐,然後開始一天的工作。

忙碌一天回到乾清宮已經是晚上七點,剛進去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宮人稟報太後娘娘有請。

“知道了。”

換了常服,乘坐禦輦去了慈壽宮。原以為老太太又要舊事重提,阻撓他開礦稅。

結果,一進去香風撲麵,居然一屋子的鶯鶯燕燕。皇後後妃一個不見,接待的全是新麵孔。一個個花容月貌自不必講,身上衣著也全然不似宮女。

“彆愣著,快入席吧。母後今兒特意給你接風洗塵。你在薊州一役揚我大周國威,前朝不開慶功宴,母後在後宮也得好好犒勞一下皇帝。”

換了招數,阿影聽到母後倆字頓時警鈴大作。這女人又想乾什麼?硬的不行,下毒失敗,這是又搞起懷柔政策了嗎?可惜,這招數十年前使,我也許會中招。如今我早已過了需要母愛的年齡,且我也不信你會對我有母愛。

“陛下請坐。”

一位身穿玫紅宮裝的女子望著他盈盈而笑,絕美的臉蛋上羞紅一片,眼含春水眸光愛慕。

原來想用美人計。

阿影笑笑順勢坐下。麵前佳肴美酒,身旁美人執杯,殿內一角絲竹輕緩,一隊舞女緩歌慢舞展示著自己窈窕的身段。

太後坐在一旁,看他始終不接美人的酒杯。不得已自己出手,親自給他敬酒。

臭小子,母親的麵子你總得給吧。

男人轉頭衝老太後笑笑,伸手接過美女滿斟的酒杯,點頭示意後送往唇邊。太後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自己端起酒杯一飲而儘。

結果,滿以為十拿九穩的事兒,皇帝那麼大個人居然在接近嘴唇時將酒杯掉落,滿杯酒撒落衣襟,酒杯落在地毯上,咕嚕嚕滾了幾圈,傻乎乎的停在了地上。

“兒子手滑,失禮了。”男人站起來,彎腰跟母親賠禮道歉。指指自己身上的酒漬“兒子先告退,這衣裳委實不成體統。”

連改日再來的客氣話都沒說,太後臉上的憤恨一閃而逝。看他要走也未阻攔,隻含笑指指屋裡幾個美人。

“皇帝辛苦。後宮這些老人不合皇帝心意,是以登基這麼久床榻一直空虛。母 * 後心裡著實不落忍。這幾個是母後特意選的,給皇帝帶回去解個悶。”

“這就不必了吧。”

“必不可少。皇帝今年二十有二,膝下卻隻有一女。傳宗接代,比什麼都重要。”

拿這個壓他,阿影一時也不好反駁。含笑點頭,帶著仨女人出了慈壽宮。行經半路,命太監給她們找個宮殿安排住下。

“陛下……”

仨美人望著他淚光盈盈,一個個跪地不起,臉上神情哀怨。其中一個膽大的甚至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擺。

“陛下垂憐。”

阿影回眸,漆黑的眸子如暗夜的海洋,裡頭或許波濤洶湧,或者風平浪靜“怎麼,不想留在宮裡?那朕派人送你回家?”

“不。奴婢進宮就是服侍陛下的,又豈會不願。”

“那就去吧。”

男人簡短的說完,邁著大長腿朝前,再不理會她們。仨女人傻眼的望著男人高大的背影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視線。

完了嗎?皇上這樣是沒看上她們?亦或純粹不喜她們是太後招進宮的。真是神佛鬥法,遭殃的卻是她們這些小蝦米。

阿影回到乾清宮,沒一會兒他身邊的心腹太監前來回報。“稟陛下,在西華門抓到一個慈壽宮的小太監,此人就是奴婢之前得到的內線,那個去宮外接頭,給太後娘娘找藥的人。隻是……”

“隻是什麼?”

“奴婢無能,讓人自儘了沒能留下活口。他身上的藥奴婢帶回來了,之前已經找禦醫看過。說是可以致人與癡傻的秘藥。奴婢已經派人到宮外去找那個提供藥的人,順藤摸瓜找到了千金侯府。”

太後從娘家得的秘藥,不用說就是之前淑妃給他下的藥。此事淑妃知不知情在他心裡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後這一夥利用跟他的親人關係,想要置他於死地。

哦,不對。他們並不想要他死,他們隻想他聽話。像個提線木偶一般任憑他們擺布。

“有證據嗎?千金侯府的藥來自哪裡,之前那小太監可有人能證明他出入千金侯府?”

“沒有。”

司禮監掌印太監肖力倆字出口,迎著男人黑如鍋底的臉色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奴婢該死,都是奴婢無能。”

“加強對慈壽宮和千金侯府的監控。彆再有下一次。”$思$兔$網$

“是。”

肖力恭聲應諾,起身慢慢退出殿門。出來後抹一把額頭的汗,暗暗歎息一聲:陛下真是越來越威重,火起來壓的人大氣不敢喘。與當太子時候不可同日而語。

第二十八章 養兵千日

夜晚, 他命人開了自己的私庫。把裡頭那些翡翠、瑪瑙、珊瑚……各種五光十色的寶貝裝了十幾箱,黃金白銀也裝了好幾箱,命人翌日一早出發送往關中。

等這些東西到的時候, 張瑾已經施粥第七天。城外聚集的乞丐好似還是那些,實則是被她招募護衛的政策分流了大半。

最小的十四, 最大的三十五。青壯凡身體健康, 無不良嗜好的全 * 都報名參加了她的護衛隊。多的是父子兄弟一起參加的。

當時張瑾還有些不願意, 覺得這樣會不會在隊伍裡形成小團體。後來李頭一句話打消了她的顧慮。

打仗親兄弟, 上陣父子兵。自古就是如此。這樣的結構有利於排解心裡壓力,而且上戰場的時候三人組更加團結。

一次招募幾千人,隊伍裡管吃管穿還管住, 每月四鬥,也就是六十斤麥子的糧餉。配合野菜能養活好幾口,一下子銅州附近的人都領了糧回家。

三口大鍋裡熬著濃濃的雜糧粥, 棚子前已經排起長長的隊伍。大家依舊衣衫襤褸, 但臉上已經有了希望的神采。不管以後如何,眼下有口吃的就不至於餓死。

李頭和錦衣衛林千戶各帶一隊訓練, 輪流派人前來維持秩序。張瑾把事情交代好,跟著前來送東西的錦衣衛回了家。等打開這一個個楠木大箱, 裡麵的東西簡直晃瞎人眼。

“不愧是帝國首腦,出手就是不凡。有了這些東西,能救更多的百姓了。”

“陛下有信讓轉交娘子。”

錦衣衛對著她畢恭畢敬,比對著那些一品大員都謹慎。張瑾接過信, 讓他們出去喝茶吃飯, 等她的回信。

撕開信封,男人那端肅的字跡映入眼簾。對自己的情況報喜不報憂,最關心的還是他突然離開, 她家裡人是否非常不諒解,有沒有為難她?

“還不錯,知道關心我。當然被為難了啊,突然結婚又突然不見,擱誰誰也得有個交代。”

自言自語一番,提筆給他寫回信。私情說完後,順帶告訴他這裡的情況。饑民遍地,朝廷是不是考慮賑濟。否則大家熬不到過年就得斷頓,秋後逃荒的人會更加多。

再多她也不方便說,隻實事求是的告訴他情況。至於要怎麼做,那是他的事兒。她隻能儘可能的救濟災民,讓大家免於餓死的悲慘命運。

院裡的錦衣衛等到回信後連夜離開,棄車騎馬,回去的速度比之來時快了好幾倍。

等這封信遞到阿影手上,他看完整整思考了一天,然後給四川總督,湖廣總督下達了旨意。

嚴守防線,將中原之亂堵在中原和西北地區,絕不可在全國擴散。

這幾位總督接到旨意,一個個皆搖頭歎息。皇上這是要放棄中原和西北地區了嗎?想想也明白,朝廷如今根本無力賑災,能做的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