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1 / 1)

知道大周弊病在哪裡,卻依舊能忍住一聲不吭。因為知道說什麼都無用,隻有等他自己掌握大權,才有可能去做改變。

“啟稟陛下,淑妃娘娘求見。說親自下廚燉了%e4%b9%b3鴿,給陛下補身子的。”

損傷神經的藥被瑾兒治療,你這是不甘心,想要繼續?阿影冷笑一聲,揮揮手表示不見。

“以後後妃一律不許出現 * 在乾清宮。”

“是。”

小太監領命飛奔而去,聽到這消息的淑妃簡直驚呆了,根本不敢相信。這位表哥不好女色,登基後根本沒去過後宮。這要是不許後妃來乾清宮,那她們豈不根本見不到他。自己日思夜想這麼長時間他才回宮,怎麼能這樣呢?

“陛下,妾妃紀氏求見陛下。陛下離宮這麼久,妾妃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望陛下憐憫妾妃,讓妾妃得見天顏,好安這擔憂忐忑的心。望陛下垂憐。”

女人是皇帝親表妹,位列四妃之一。被阻攔了沒頤指氣使,而是雙腿一彎跪在了地上。她是後妃中唯一一個知道皇帝秘密的人,在原太子去世他徹底代替太子後,她就對他動了心思。可惜一直都沒什麼進展。

之前隻以為他是忌諱她們都曾是前太子的女人,所以才不動。後來發現他是根本不近女色,對宮裡那爭奇鬥豔的美人也根本不屑一顧。

阿影聽著這聲音有些煩,腦中思緒被打斷更加不悅。想了一下抬手讓人請她進來。

女人親手提著陶罐,步履婀娜緩緩而入。她今年十九歲,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華。今兒穿了身淺紫暗紋的衣衫,沒有禮服那麼繁複,簡單的款式襯著腰身不盈一握,十指纖纖、眼含春水、麵容粉嫩。

“見過陛下。”

阿影虛抬抬手讓她起來,看都沒看一眼低著腦袋繼續看折子。女人被坐了冷板凳,尷尬一陣厚著臉皮將手中那罐湯放到一旁的案上。輕輕舀出一碗,端著再次來到他麵前。

“表哥,這是柳兒特意給您蹲的%e4%b9%b3鴿,您批一天的折子也累了,坐下休息一陣,嘗嘗柳兒燉湯的手藝有沒有進步?”

“放那兒吧。”

這回男人抬起頭了,可也隻是瞅了一眼,之後就再也不管她。眼眸淡淡,一絲驚豔歡喜都沒有。

她低頭瞅瞅自己,精心打扮好似都付了流水。心裡不禁升起惱怒,對這男人的不解風情有些氣。

木頭疙瘩。跟夫君明明長的一模一樣,可這性情差了十萬八千裡。殿下知情識趣,對美人溫柔愛憐。你倒好,整個人像塊兒冰坨子。之前要給殿下做替身,臉上還有笑模樣,如今倒好,靠近你都嫌冷。

“既然表哥要忙,那我先告退,明日再來看表哥。您要注意休息,彆太勞累。”

男人這回連個音節都沒給她,女人訕訕退出。轉過身出了殿門,那張如花似玉的臉立馬冷了下來。帶著宮人侍女徑直去了太後的慈壽宮。

“姑母……”

一進殿,女人就撅起了嘴。這倆字尾音拖的極長,飽含了無限的委屈。過去摟住太後胳膊,撒嬌的模樣好像親閨女。

“又怎麼了,在那小子那兒又吃了癟?”

“我親自給陛下燉了%e4%b9%b3鴿。結果,陛下看都沒看一眼。”

“哼。”老太後冷哼一聲,本就淩厲的五官更加刻薄。

“就知道這東西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哀家讓他 * 坐上了皇位,他卻壓根沒拿哀家當母親。一上位就跟我做對。增收礦稅,他難道不知道我們紀家是大周最大的礦主?這一來,我們要損失多少。”

“陛下自小由玄陽道長帶大,跟咱們不親。姑媽彆氣,隻要我們對陛下好,總會感動他的。”

“感動個……”

明明是為皇上開脫,太後卻被氣的險些爆粗口。幸好多年涵養仍在,及時刹住了車。

“想辦法給他生個孩子,最好是男孩。這樣我們進可攻退可守,不用如此束手束腳,受他的氣。”

“姑母……陛下都根本不去後宮,這孩子怎麼生啊?”

一提這個,老太太氣的一揮手打翻了桌案上的茶碗。自己喜愛的兒子乖巧聽話,偏生體弱,早早的娶妻納妾,卻好多年隻有一個女兒出生。

“一個個不爭氣,若早給宸兒生個兒子,咱們哪用如此受製於人。”

“好想宸哥哥。”

“唉!”老太後被她說的長歎一聲,她又何嘗不想兒子。自小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孩子,卻注定要離開她。自小就拋棄的孩子,卻偏偏得依靠。他要聽話也好,偏自己主意大的很,根本不聽她的。

姑侄倆說著話,宮人稟報皇後帶著後妃們前來請安。太後點點頭讓人進來,一幫女人落座閒話家常。談論的焦點自然離不開剛回宮的皇帝。

他是這幫女人的依靠,彆看他登基後從不近女色,但他離開這段日子,大家還是非常擔憂,盼著他早日回來。畢竟,若另立皇帝的話,她們都得被打發到彆處養老。哪有如今這優越的生活。

阿影來慈壽宮的時候,跟這幫女人打了個正照麵。他依舊那副冷淡的樣子,給太後請了安就推說還有事,屁股沒坐熱,茶也沒喝一口又起身走了。把老太後氣了個仰倒,揮退一乾妃嬪,在宮裡大罵這個養不熟的白眼狼。

————

張瑾那裡,出發後等著度過黃河就拋棄送她的錦衣衛,夜半時分開著越野車飛快趕往銅州。

薊門如果被回鶻大軍突破,將會有幾十幾百萬的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失去性命。她心係百姓,但更加擔憂親人。這些天一直提著心,如今打退了回鶻,連行蹤都顧不上掩蓋,開車直奔家門。

一路靠著這獨一無二的速度,她先後從三四家土匪手裡逃生。土路高低不平,顛的人屁股發麻。

“從山西到陝西盜匪橫生,阿影麻煩不小啊!不知道他會采取什麼措施,是剿呢還是撫?”

念叨一番,在無人地收起汽車,走了十多裡找到人家換了馬匹。騎著一路不停,到下午時分趕回了銅州。

老遠,成群結隊的乞丐就圍了上來。孤身一個根本無法給他們提供有效幫助。這些人衣衫襤褸餓狼一般,沒有絕對的勢力,根本不敢顯露。

打馬快速通過。一進城,城門口居然碰到之前商隊的隊員。男人看到她欣喜若狂,拉住韁繩跟她 * 回報。

“娘子的家人此時都在娘子城中的家,李頭吩咐我們幾個分彆守在幾個城門,果然娘子從北門回來了。”

得到消息,自然徑直回了家。親人相見自有一番親切,女人們都抹著眼淚,母親伸手拍了她好幾下。

“膽子包了天了,一個女人家居然要出關做生意。如今盜匪橫生,多少人出去連命都沒了。”

“就是,這孩子如今膽子是越發大。”

“妹子你要去邊關做生意怎麼能不帶我呢,二哥這回真生你氣了。”

張瑾笑笑,過去伸手攬住二哥臂彎。“彆氣,彆氣。你喜歡的話,下回讓你帶隊。”

“你還要做這危險的事兒?”

“還拉著你二哥?”

嗯?怎麼是我拉的,這明明是他非要參加好不。張瑾有口難言,對著母親不好反駁。正想怎麼解釋的時候,被母親開口問。

“阿影呢,他去哪兒了?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

第二十六章 錦衣夜行

“阿影……他回家了。”

“什麼?”一說這, 張家大哥立馬跳了起來。“他怎麼能獨自離開不帶你呢?當初說好的,不論他家裡有無妻妾,你都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他怎麼能自己回家, 把你撇下?”①思①兔①網①

“無禮。”老太太也氣的不行。“讓你哥哥送你去他家,此事咱得說個清楚明白。我張家清清白白的女兒, 不能任人如此糟蹋。”

說起家務事, 外人早已全部退出。就連張家倆媳婦也閉口不言。張瑾眼看母親兄長對阿影那麼不理解, 她抱著熒熒, 想解釋卻一時不知該怎麼說。

倆嫂子看她似有難言之隱,起身說去準備晚飯,帶著幾個孩子退了出去。屋裡隻留她們母子四人。

“這回可以說了吧。這男人到底是何來路?都沒跟你回來拜見家長說清楚, 直接撇過你回了家。他家裡莫非有嗷嗷待哺的妻兒等著,沒他不成嗎?”

“他家裡倒沒嗷嗷待哺的妻兒,但卻有數以千萬計的百姓在等他做決斷。”

“這是什麼話。千萬百姓等他做決斷, 難不成他是金鑾殿的皇上?”

大哥一語中的, 張瑾聞言點頭。將邊關的事兒簡單說了一下。

“打退了回鶻,我才返回的。之前他已經派錦衣衛來, 你們都沒見到嗎?”

提起錦衣衛,這幾個才恍然大悟。“難道那天晚上救咱們出來的就是錦衣衛?”

“為什麼需要人救, 你們出了什麼事兒?”

大哥歎息一聲,“幾天前,家裡遭了盜匪。那些人拿著大刀,凶神惡煞。老劉被砍中大腿, 如今還在休養。若不是突然進來的一夥黑衣人相救, 我們大概都要完。”

“是啊,他們把咱隔壁趙家殺了個雞犬不留。最後放了一把火,咱家都被連累燒成了灰燼。”

“那些黑衣人呢?”

“不知道啊。我們逃到城裡在你這兒安頓後, 這些人就不見了。”

“那盜匪有線索嗎?你們可有報官?”

“報官也白費 * 勁兒。沒有吃的,到處都是乞丐成群結夥。那些心狠的好多都成群結隊去搶劫。咱家佃戶今年免租,可眼看算上秋糧也支持不過年。日子難過。”

生命受到威脅,願意給與他們就討要,不願給那隻好搶。自古就是如此,張瑾毫不意外。她剛才在城門外看到很多的乞丐,已經在想該怎麼救濟。

“他說,已經發詔令免除西北賦稅,事情怎麼還是如此糜爛?”

“也許詔令還沒到?”大哥試著猜測:“反正咱們這裡依舊在收稅。地保、裡長帶著人四處收稅,家有口糧的也都被迫躲了起來。地裡荒蕪無人管,穀子、糜子都旱的發了黃,穗都是扁的。”

“天災加上人禍,這些混蛋,簡直是逼良去造反。”

“可不敢胡說,這是殺頭的罪。”

“不說不等於不存在。”張瑾氣的拍桌,為那些為口吃的而鋌而走險的人們憤怒。他們要求如此簡單,隻是希望活下去,為什麼要如此逼迫?

“彆說這個了。這是朝廷該擔憂的事兒,我們無能為力。你自己呢,他就算不能給你皇後、貴妃之位,也該妥善安排你才對。你們是正大光明拜過天地的,怎麼能如此將你打發回家?”

老母親一心惦記女兒的幸福,張瑾實在無言以對。她的觀念、阿影的狀況,這些老人都不會理解。她說什麼好像都白搭。

看她沉默不語,張大哥也滿臉無奈,怒其不爭。“小妹,就算他恢複身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