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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氣球上，阿影拉住張瑾, 說什麼都不讓她往下看。上回前車之鑒，她根本無法麵對如此慘烈的場麵，今兒要不是他們都不太會控製這新鮮玩意，他根本不會帶她來戰場。

毀掉了對方攻城的利器，張瑾馬上下達了升高的命令。剛才炸他們的時候降低了高度，已經快進入重弓的防禦射程，回鶻人這回肯定會用弓箭來防空。一般弓箭這距離無懼，可若是用重弓的話，這距離就有些危險。

果然，一通亂射不起作用，回鶻勇士出動了重弓。不過這時候的氣球已經升到兩百米以上，重弓也無法到達的高度。

“完顏達吉將軍營分散，這是早有防備。”張瑾靠著阿影，小聲的跟他耳語。男人點點頭，麵沉如水。“這內奸應該不是上層，他不知道我們用的攻擊方法。完顏達吉這做法，倒好像在防著我們用火攻。”

“嗯。從囤積汽油和□□的地方著手，看能不能找到這人。”

消息泄露，火攻的法子是用不成了。炸掉敵方的攻城武器，順帶放了一把小火，熱氣球原路返回。

錦衣衛領命去調查那個泄密的內奸，張瑾坐在房裡喝茶，神情擔憂。阿影交代好後續，一進來就看到她托著腮望著窗外的白雲，一副恨不能乘雲而去的模樣。

心跳徒然加快，他伸手關上了她麵前的窗。“夜裡很涼，小心受寒。”

“查到內奸了嗎？”

“有大概目標，錦衣衛在審。”

“有了防備，這回一舉殲滅完顏達吉的想法要落空了。”

“他們攜帶的物資不多，應該是計劃進關後一路劫掠以戰養戰。如今僵持在這兒，如果再沒突破，我估計完顏達吉就該退兵了。”

“沒衛星好不方便，想追蹤都不可能。接下來就靠你了，我幫不了多少。”

“什麼是衛星？”

“就是天上的星星。隻要它能照耀的地方，我都可以偷窺。”

“星星為你所用，所以你真的是仙女？”

“對啊!”張瑾說完哈哈大笑，“你見過哪個仙女想要物資還需交換的？”

“天庭也需要流通吧。不能什麼都任由人隨意取用的吧，不然還不得被人，哦不、被仙子掏空。”

這腦補，張瑾真服了。要這麼想也行，否則說起後世她要解釋的太多，根本不是一時半會能說完 * 的。而且後世那飛天遁地、千裡眼順風耳的技術，對於古人也相當於神仙了吧？

自己幻想一把當神仙的滋味，不覺飄飄欲仙身子都輕了幾分。美麗的小臉容光煥發，真好似仙女下凡一般。看的男人心砰砰直跳，糾結矛盾到眉毛都快要打結。

倆人各有所思，張瑾忽的拍自己腦門一下。“怎麼把這個忘了。”

“什麼？”

“竊聽器啊。”她說著話已經在商城買了竊聽器交給他。“想辦法裝到完顏達吉的帳篷裡，或者其他高層的帳篷裡、身上身邊都可以。隻要距離不超過三米，都能聽到他們說話。”

“嗯，我讓人想辦法。”說做就做，他站起來走到門口又返回“這東西可以使用多長時間？”

“六七天左右。如果能持續給他安的話，換一批竊聽器就可以。這個，就看你手下人神通廣大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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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禦太過強，超出了完顏達吉的想象。紅衣大炮被摧毀，內應被拔掉。軟硬兩種方法他都沒法用。情急之下後撤三十裡，派出斥候去探大同、宣府的守衛。

結果，城牆上和薊州一樣的鐵絲網讓他徹底崩潰。一口老血噴出，昏迷了一個多時辰才醒過來。

“撤，今晚連夜拔營。”

“喳。”他的長子應諾，起身後猶豫著問道：“父汗，我們要不圍困薊州，等他們糧草短缺的時候再進攻？”

完顏達吉氣的拿起一旁的茶杯就朝他扔去：“蠢貨，你之前都不看對方地形的嗎？薊州後方就是大周腹地，單是後勤又豈能困得住？沒等薊州消耗掉庫存，我們就已經先陷入饑荒。如果這剛繼位的皇帝再膽大些，命山海關守軍進攻遼陽，我們老窩都得被抄。”

“喳，兒臣愚蠢。那我們返回時糧草不足該如何？”

“從蒙古借。”

“喳。”

原本兵出遼陽，繞道蒙古進攻大周是為解決糧草人口不足的問題。這下好，雪上加霜。得到大汗命令，回鶻上到將軍下到士卒一個個皆垂頭喪氣。

消耗敵人補充自己，一進一出間拉開與對方的距離。完顏達吉剛登基，也是想借此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誰曾想之前滿以為小菜一碟的關隘成了天塹，無法逾越。

一夜之間，關外的大軍撤的一個不剩。陳應延請示是否可以開城門，被阿影拒絕了。竊聽器拉開了距離已經無法發揮作用，隻能判斷他們離開了，但具體去了哪裡還是不清楚。

他謹慎的先派出斥候，等確定對方的確撤走才打開薊州城門，恢複了以往的秩序。

敵人徹底退走，阿影這個九五之尊也被朝臣催著回朝。聽說前來迎接的官員已經在路上。

再不舍，也到了分彆的時刻。馬車一路在城外停下，負責護送的錦衣衛全撤到後頭，給這倆留道彆的空間。

這個被陛下愛若性命、言聽計從的女子居然要離開他回關中？大家對此皆不能理解。陛下富 * 有四海，一個女人而已，喜歡乾嘛不帶回宮？偏在這兒依依不舍恨不能一路跟著回漢中。

“我回去會馬上重組驛站，記得給我來信。”男人說著話，將她摟進懷裡。“五年，記得你答應過我的事兒。不許反悔。”

這是小孩討糖吃嗎？張瑾忽覺好笑，好像又回到他智力受損的那段日子，忍不住開口逗他。

“可是萬一你反悔了，跟你那什麼妃什麼嬪的過日子去。我耽誤五年青春，可找不到好人家了。”

“不會的。”男人急了，放開她抬手發誓。“我，阿影在此對天起誓。此生若是有負張瑾，讓我被電劈死，被炮……”

“我逗你的。”張瑾看他一臉鄭重，趕快伸手捂住他的嘴。“獨立自主，我的目標。沒有你、我也不會選擇跟這時代三妻四妾的男人過日子。放心吧，我這條件太苛刻，不會有男人願意的。”

“不苛刻。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想得到什麼就要付出什麼。我們說好了，隻有彼此、不可相負。相攜到老，相伴一生。”

張瑾點頭，“鴻雁傳書，給我來信。”

“嗯。”

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個字。前路阻礙重重，兩人都有自己的底線和責任在肩，不可能完全沉溺與兒女情長。

馬蹄遠去，他久久的佇立在原地。任風吹過臉頰，思念在心裡生根發芽。直到再看不到馬車的身影，這才咬咬牙上馬離開。

五年，內憂外患，等待他的是一關又一關的艱難險阻。皇室、稅收、鹽商、邊貿、貪腐、結黨營私……每一關都高牆林立，想要打破皆不容易。

送走張瑾，他帶著錦衣衛踏上歸程。一日後遇到前來迎接的大臣，被這幫倚老賣老的家夥數落一番。為首的是內閣次輔公孫乾，老家夥跪在地上，說的聲情並茂，涕淚橫流。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陛下千金之體怎可擅自離宮。你一人係天下安危，擔千萬黎民，若是陛下有個閃失，我等該當如何，大周該當如何……”

“行了。朕若是不出宮，整日被困宮牆之中，那這回完顏達吉的大軍，難道看您把他們哭走不成？”

老東西，朝堂上說這不可以，那違背祖製的時候怎麼沒這份缺我不可的心？如今倒來跟我賣乖，小爺懶得理你。

一番話把這倚老賣老、想將皇帝困與深宮，做朝臣糊弄的傻子帝王心思給懟的無言以對。

回鶻八萬鐵騎，陛下成功阻敵與關外。斬敵三千餘人，可說是近些年邊關最大的戰果。光是這，他就無法再說什麼。①思①兔①網①

祖製，以往百發百中的祖製這回也失了效果。畢竟劉家老祖宗可是馬背上得的天下，成祖更是三次深入大漠，把那些遊牧部落打的落花流水。

薊州一役，朝廷已經有人在吹祖宗保佑，陛下有祖上之風。大周中興有望。

原想先聲奪人，陛下賣他這老臣一個麵子。以後不再出宮，那他們就 * 能繼續瞞哄、阻礙。誰成想，眼前這位怎麼跟印象裡的不太一樣。

第二十五章 美人

一路快馬加鞭, 很快回到京城。迎接他的是鮮花掌聲，山呼萬歲。上到內閣首輔，下到黎民百姓, 全都跪地迎接拒敵於外，讓京師免於鐵蹄□□的陛下。

瞧著黑壓壓的人頭, 聽著大臣們辭藻華麗的歌功頌德, 阿影臉上帶笑, 心裡卻一絲波瀾都沒有。

一群馬屁精, 朕若是輸了，這大周若是亡了，你們這些人有幾個會跟朕同進退？一個個不落井下石都算好的。

“愛卿請起。打退狼子野心的回鶻, 實乃我大周之幸，祖宗保佑。欽天監選良辰吉日，朕要祭拜宗祠。”

“是。是該祭拜, 十多年來的大捷, 該告慰祖宗在天之靈。”

乘坐禦輦回宮，男人根本沒回後宮, 直接在乾清宮換了衣裳，召集大臣們開朝會。

一番忙碌。傍晚從勤政殿走出來, 那是身心俱疲。這幫老家夥，一個個都是人精。什麼政策在他們眼裡都能用利益衡量，不利於他們的，立馬就站出一堆反對。

晚飯三菜一湯, 自他登基就一直如此。自己夾一塊牛肉, 內侍回報廠督來了。他點點頭，示意傳他進來。

東廠廠督是他上任後提起來的，可說是他心腹。三十左右的大太監進來行了個禮, 低著腦袋回話。

“您吩咐的事情都辦好了。左都禦史明早會提出重組驛站。”看他點頭，廠督又小心的回道“隻怕戶部會以財政不足為由推搪，所以奴才又聯絡了幾個官員，讓他們在早朝上幫忙。”

“內庫還有多少銀兩？”

“白銀八千萬，黃金大概還有三百萬左右。陛下離宮的這段日子，太後、皇後等都在打聽內庫。前朝官員也都在打內庫的主意。”

“國庫空虛，他們不思進取想辦法增收。一個個目光短淺，隻知道盯著這點兒死水。難怪大周一年不如一年，”

這話廠督曹化宣可不敢接，低著腦袋隻當自己啥都沒聽見。默默等待陛下的命令。

“從內庫支五萬兩銀子，你最近的任務是發展關外的情報網。一年，一年時間朕要知道邊關實時動態，回鶻和草原各部的基本情況。”

“是，奴婢遵旨。”

“把大周最大的情報網荒廢，裁撤驛站，聽信朝臣免除礦稅。這不等於自剜雙目，自斷臂膀嘛。拔取爪牙的老虎，他還是老虎嘛。先帝晚年真是……讓人無語。”

對這對父母他是一點兒感情都沒有。當初代替太子那段日子，他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