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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認出信上的字跡。

王湛在接過信之後,眼睛突然睜大。他認真地又看了一遍信紙之後,便隱忍著憤怒,顫唞地將信紙遞向盧禦史。

“煩請盧禦史看一看,這信上的字跡是不是屬於你!”

盧禦史吃驚不已,忙拿信來確認,見果然是自己所書的頗具特色的圓鉤小楷,他震驚不已。

“這確實像是我的筆記,但這封信不是我寫的!”盧禦史忽然反應過來什麼,當即向蕭晏下跪,大呼道,“陛下,這是構陷!有人要陷害臣啊!”

“構陷?請盧禦史說說,是哪個人有膽量為了構陷你,殺我長子一家五口!”王湛氣憤地質問盧禦史,“隻因我們王盧兩家前些日子的矛盾,你便要下次狠手?”

盧禦史頻頻搖頭,激動地再三解釋他沒有,他是被冤枉的。

王湛突然閉上了眼,一顆淚珠從他左側臉頰滑落。

相較於盧禦史激烈地反複辯解,王湛什麼多餘的話都沒說。他表情哀淒,緩緩地下跪,向蕭晏行了一個跪禮。

以王湛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覲見皇帝早就可以不必行跪禮。如今他這一跪,可謂是分量不輕。

“臣從陛下決斷。”

言外之意,他不會擅自去指責什麼,要求誰一定要付出代價,他一切都聽從陛下的吩咐。

此一句話說出口後,盧禦史的唇動了動,最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然意識到,這場爭辯他輸得很徹底。在明顯有巨大嫌疑的證據的情況下,皇帝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著剛剛失去兒子的王湛,傷心失落而歸。

果然,事情如盧禦史所料,他被押入大牢候審,整個禦史府遭到查抄,所有家眷被集中關押。

王湛下朝歸家後,便解開了胳膊上所夾的板子,靈活自如地坐到桌邊品茶。

鬼七這時回來複命,告訴王湛人都以死,萬無一失。

嶺南那邊也來了回信,隨一起來的還有一對玉佩,正是葉放夫妻隨身必戴的鴛鴦玉佩。

第54章 一更一更 突然一擊,成就大業

王湛將信焚燒, 把玩著兩枚玉佩,聽王府文書朗聲讀信。

這些信都是王家各房送來的慰問信。

前些日子,因為王湛令王修玨遞交了一份自查名單給皇帝, 或多或少傷到了王家各房人的感情,大家對長房都心生芥蒂。大家都覺得長房為了自保, 無情地把他們這些‘小嘍囉’推出去頂罪, 那他們又何苦傻嗬嗬孝敬長房, 為長房賣命。因此近些日子, 王家各房人皆質疑長房的權威,不再如從前那般敬畏。

但當這些人聽說王修玨和妻兒都慘遭算計遇害之後,所有人對長房的態度都轉變了。原來他們承擔的風險跟長房比起來連屁都不是。族長才是肩負最多,為了王家犧牲一切忍辱負重的可憐人,他們竟半點不懂, 竟還如小人一般埋怨抱怨。王家人不該內訌, 應當團結一致, 同仇敵愾, 共同對外,誓要把那謀害東海世子的畜生挫骨揚灰, 連帶著其十八輩祖宗都不能放過!

根除盧氏,團結王氏,少了個拖後腿的蠢材, 一箭三雕。

思及兒子王修玨, 王湛隻有一聲冷笑。莫要怪他心狠,人總要為自己辦過的蠢事付出代價。他已經護過他太多次了,他卻從不長進。他的命本就是他給的,讓他白白享了榮華富貴二十年,已經很對得起他了。

王湛垂下眼眸, 淡淡飲了一口茶。

婢女花清匆匆進門,跪地向王湛告罪:“世子和世子夫人的屍首剛運至府中,老太妃非要去看世子最後一眼,婢子們怎們都攔不住,結果老太妃看了屍首一眼便暈了過去。”

王湛立刻抓住了這句話的問題所在,盯著婢女問:“那屍首情狀如何?”

老太妃的性情他最了解不過,從王氏長房長媳熬到太妃這個位置,她經曆過太多風浪了。折損子孫這種事對她來說,早不是第一次了。縱然傷心,她老人家在外人麵前還是能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保持儀態。

“慘不忍睹。”婢女偷瞄一眼王湛的神色,小心翼翼說道。

王湛立刻前往查看,在看到王修玨燒焦的屍首後,他淡淡轉眸看向自己身邊的鬼七。

鬼七頷首,低聲對王湛道:“屬下離開的時候,眼見著他們在車內殺人後,將屍首拖了出來。”

見事成了,鬼七就在第一時間離開了。倘若走晚了,他便有可能被關在關卡之內,被當成嫌犯緝拿。

鬼七老實地跪地告罪。

王湛知曉鬼七做事並無錯處,吩咐福安道:“去查清楚。”

王修玨是東海王府的世子,他的屍首被燒焦成這副樣子,東海王府當然有合理的理由去詢問清楚。

福安正是因為領悟到了這一點,便氣勢洶洶去衙門質問屍首被焚燒的緣故。

衙門內竟有許多人不知道這情況,接連有數名衙役表示,他們在收屍的時候,屍體已經被白絹緞包裹,穩妥置於棺材之中。大家都以為貴族遇害,屍首都要被這樣珍重保存,沒人敢擅動,更加不可能去窺探屍首的真容了。

福安隻得找到負責屍首運送的最高長官南宮遷詢問情況。

南宮遷屏退左右,客氣地請福安用茶,對福安道:“這事兒我還真不知道,屍首我是從神武將軍的屬下手裡接管。”

福安本以為南宮遷神秘兮兮地把人趕走,是有什麼大事要告訴自己,結果就說這?

南宮遷壓低聲音道:“不過我隱約好像聽到了一點點東西,不敢妄言。”

福安會意,馬上道:“煩請南宮令丞如實告知,我也會在大王麵前為南宮令丞仔細解釋清楚,絕不會給南宮令丞增添麻煩。”

“我聽到他們提到什麼雷,說的時候,麵色驚駭,似乎很震驚,很忌諱。”

福安琢磨了下,心料這事不簡單,馬上折返將情況稟告給王湛。

王湛聽到雷這個字,立刻蹙眉。

“看來想弄清楚具體情況,還得問朱將軍才行。”

神武將軍的屬下那可是個個都如虎狼一般凶猛,隻聽命於朱壽一人,所以想弄明白情況就有一種辦法,去找神武將軍。

“大王,李將軍求見。”

剛提到神武將軍,人就來了。

王湛意料到事情不簡單,沉著心思見了神武將軍朱壽。

朱壽先是說客套話,對王修玨一家身亡的事表示哀悼,然後為難地看一眼王湛。

“將軍有話,但說無妨。我還不算年紀大,尚能承受得住。”王湛溫聲道。

“唉,這事兒怪我。”朱壽懊惱地拍自己腦門一下,“一忙活就忘了交代屬下,把情況提前告知大王。世子的屍首在現場停放的時候,遇到了異像,晴天一道雷,不偏不倚,剛好劈在了他身上,著了火。”

王湛眼色越加深沉,帶著一絲驚訝看著朱壽。

“幸而事發時,周圍都是我的人,我叱令他們保密,才將此事掩藏了起來。”朱壽接著道。

王湛沉%e5%90%9f了片刻,琢磨此事真假與否,又琢磨朱壽今日此時此舉的目的,才張口問朱壽:“那此事陛下可知曉?”

朱壽瞄一眼王湛,不大好意思道:“跟大王說話我就不繞彎子了,我是陛下的親信,這種事我自然不會瞞著陛下。”

“那朱將軍為何想替我保密?”王湛再問。

“與其說我想為大王保密,不如說是我明白陛下待大王的態度,會替陛下會為大王保密。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傳出去對王家卻有大害。好在陛下並不信什麼天降異像,願意一再袒護大王。”朱壽緊盯著王湛,“希望大王不會辜負陛下這份信任。”

朱壽說罷,便拱手向王湛行禮,告辭了。

王湛一個人靜坐許久,猛地抓起朱壽未喝過的那碗茶,狠狠地砸向地麵。

周遭的侍從們從沒見王湛發過這麼大的火,紛紛跪地,靜默不敢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朱壽這次特意登門來提醒他,顯然是皇帝恩威並施的手段。恰如他之前分析的那樣,既然皇帝要對他恩威並施,必然說明皇帝暫時沒有鏟除他的心思。這一點反倒不讓人擔心。

他現在擔心的是‘天雷’,已經發生過兩次了。如果說前一次天雷劈府,是有心人利用巧合造謠作祟,那這一次雷直接劈到王修玨的身上,又該怎麼解釋?

王湛令鬼七即刻去調查,“一定要查清楚,他遇刺身亡的地方,是否真的出現過異像。”

傍晚,鬼七將調查到的情況稟告給王湛。

“當時現場由神武軍把守,剛好有我們的一名探子在,據他所述,當時卻有一道雷從天而降,直直地劈在了世子的屍首上。屬下還向居住在周圍的百姓打聽了,很多人都聽到了轟隆的雷聲,還有人看見了閃電。”

鬼七見王湛臉色很差,悄然退到一邊。

鬼七不管回稟什麼事情,都隻說自己所見所查的情況如何,不會去做個人總結,就是怕自己見識短淺,判斷有所偏頗,在自家大王跟前班門弄斧。

但這一次,鬼七相信王湛的判斷結果跟他一樣。天雷異象,兩度降臨在王家,怕是極不好的兆頭。

若為天意,人又能如何?沒有人能敵過天意,鬥得過老天爺。

婢女花清提著籃子,前往如意食肆為崔老太妃買桂花糕。

她剛行到半路,突然被人捂住了口鼻,套進了麻袋。

半個時辰後,花清將買來的桂花糕裝盤,呈到崔老太妃跟前。

崔老太妃因傷心過度,食難下咽,已經有兩餐未用了。唯有如意食肆的桂花糕,能叫她有點胃口。

崔老太妃吃了半塊桂花糕後,抬眼發現花清臉色蒼白,問她怎麼回事。

“見太妃傷心憂慮,婢子擔心得緊。”

崔老太妃握住花清的手,“你這孩子著實貼心,真心待我。”

花清忙道不敢,“都是婢子應當做的。”

次日,花清再一次出門,說是擔心老太妃還是沒胃口,要為老太妃再備些點心。

兩炷香後,花清進了張記包子鋪,對她的上級稟告道:“我是涼國細作的身份被東海王發現了。”

“那你怎麼還過來!”張掌櫃嚇得立刻站起身。

“你不必害怕,沒人跟蹤我。東海王叫我傳個話,讓我們幫他辦一件事,事成之後他會以血如意為謝禮。”

“不行,咱們現在受了重創,人沒有以前多了。”張掌櫃冷哼一聲,“上次咱們跟他交易,可是賠進去了一個山寨!”

“我知道,但這個交易實在是太劃算了。血如意對主上來說有多重要,不用我說你也清楚。難道你就不想在如今士氣低迷的時候,乾一樁大事,討主上歡心?”

張掌櫃糾結片刻後,心一橫,問花清:“什麼事?”

“殺了李辰。”

“就殺李辰換血如意?”

“對,就殺李辰。”花清對張掌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