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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葉初棠隨即舉起手中金繩,晃蕩著繩子上的鈴鐺,開心地對蕭晏宣告道,“我贏了!”

“可還記得你昨夜喝醉後,說過什麼話?”蕭晏起了身,肅穆著一張臉,冷冷看著葉初棠。

葉初棠見蕭晏這態度,立刻打個激靈,仔細回憶了昨晚的細節,隱約想起一點點……好像蕭晏問他是不是真心心悅她,她說不是?

葉初棠立刻抓住蕭晏的手解釋,“陛下,醉酒之言不能信。”

“噢,是麼。”

“對啊,我喝醉酒的時候什麼渾話都說過,爹媽兄長都不認過。”葉初棠語氣像說悄悄話似得,特彆認真。

“那你說心悅寡人的話也是假話了?”

“假話!”葉初棠快嘴否認完,忙挽救道,“——是不可能的,這句屬於酒後吐真言的部分,但也有酒壯慫人膽的部分,這部分陛下不能信。”

“比如你說要改心悅另一個人來替代寡人?”

“對對對!”

“葉初棠!”蕭晏聲音突然轉冷。

“阿晏,我真的從一開始就是真心心悅你的,我願以任何代價發誓!”葉初棠立刻舉手要作誓,被蕭晏按下了。

“以後不準喝酒。”

葉初棠:啊???就為這嚴肅喊她大名?

“怎麼,不願意?”蕭晏審視葉初棠。

“好好好,不喝,都聽陛下的。”葉初棠鬆了口氣,還好有驚無險,她沒在酒後把不孕的真相說出來。叫她以後喝酒她也不喝了,真危險。

“還有公務。”蕭晏毫不遲疑,穿戴整齊後,就嚴肅著一張臉離開了。

葉初棠坐在榻上緩了會兒神,瞥向床上金繩的時候,忽然回過味兒來。她怎麼覺得蕭晏是在故意擺姿態,就為了逃過這金繩懲罰?

……

昨夜,東海王府連遭三次雷擊,有一處閣樓因遭了雷擊還著起了火。

這種罕見的情況,在京城絕無僅有。

被一次雷擊算什麼?可以說是倒黴。

但一天晚上,連續被三次雷擊算什麼?必然是天譴啊!

消息僅用一個早上,就傳遍了京城:東海王府遭天譴了!

第49章 一更一更 貓撓了一下?

魚販張阿七一直給平原王府供魚, 今日他按照吩咐,將三十條肥鯉送到平原王府。

廚房管事張阿五是張阿七的堂弟,張阿七順便帶了兩條鯽魚給張阿五, 張阿五高興地接過魚後,問候張阿七近兩日情況怎麼樣。

“彆提了, 前兩日因為魚腹裡有帛書, 被官府叫去了一趟, 耽誤了我小半天的生意。這魚肚子裡有字你說跟俺有啥關係, 俺大字不識一個。”

張阿五拍拍張阿七的肩膀,“這事兒是奇怪,如今滿京城盛傳呢,難為你了。不過這事兒咱可不能瞎議論,小心這個。”

張阿五的手掌在脖頸處比量了一下, 提醒張阿七這可能是一不小心掉腦袋的事情。

張阿五看看左右, 小聲告訴張阿五, 前段日子平原王府因為細作的事, 剛剛血流成河,府裡一下子少了幾十個人。平原王為此大發雷霆, 將府裡所有人員肅查了三遍,任何人有一點點的可疑之處,都被肅清了出去。

“這幸虧宋神醫把陛下`身上的毒給解了, 若不然你怕是見不到我這位堂哥了。”

張阿七拍拍張阿五的肩膀, 憨笑安慰道:“五哥可不能有事,五哥是有福之人,一定不會有事。”

張阿五笑應,“借你吉言。”

送走了張阿七後,張阿五就交代廚房的人殺魚。三十條肥鯉裡, 十三條腹中有帛書。這數量可太多了!殺魚的廚子不敢擅自做主,忙將情況報給張阿五,張阿五也不敢擅自主張,將事情告知給了鄭玲歌。

蕭禮親自看過十三條鯉魚和帛書的情況後,命人即刻控製魚販,將魚販手裡的魚全部取來,宰殺查看。

張阿七剛離開平原王府不久,就被捉了回來。他嚇得痛哭流涕,跪地喊冤。

“小人的魚儘數都是從漁夫手裡買來的,都是新鮮現打的,有五名夥計跟著小人一起乾活,他們都可以為小人證明。這魚腹裡帛書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小人前兩日剛被衙役叫到官府問話。”

蕭禮聞言後未語,隻安靜地打量張阿七。帛書一事他有所耳聞,但三十條鯉魚裡竟然有十三條有帛書,數量未免太多了。

一炷香後,侍衛來報,他們殺了張阿七店裡所有的魚,隻在三條肥鯉腹中找到了帛書,其餘剩下的近百條鯉魚裡並沒有。

“如此看來,似乎是大魚的腹中更容易被塞帛書。今日趕巧了,咱們府要了三十條肥鯉,故才有十三條有帛書。”

張阿五見蕭禮並未動怒,忙替張阿七說話:“小人的堂弟自小在山裡長大,大字不識一個,魚腹中的錦書絕無可能是他所寫。”

“罷了。”

蕭禮吩咐鄭玲歌將魚錢結給張阿七,另外將此事報給官府知曉。

張阿七接了錢後,客氣求問鄭玲歌:“以後我還是照常給府裡送魚?”

鄭玲歌點頭。

張阿七忙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絹布做的嶄新的錢袋遞給鄭玲歌,“以後還要勞煩寒雲娘子多多照拂。”

“太客氣了,不必如此。”

鄭玲歌拒絕之後就要走,張阿七立刻把錢袋丟到鄭玲歌手裡。

“俺啥也不求,以後隻要有幸能一直給王府供魚,俺就知足了。”

張阿七說完就急急地跟鄭玲歌鞠一躬,轉身就跑了。

“哎你——”

張阿七跑得太快,鄭玲歌隻得留下錢袋。

錢袋份量不重,估計就給了一點喝茶錢。鄭玲歌順手放進袖子裡,轉身回房了。

張阿七又到官府交代了一通之後,才回魚鋪子。沒過多久,一位穿著體麵的年輕男子來買魚,說要把店裡的魚全買走。

“哎呦,今天可不行,魚剛剛全都被平原王府買走了。您明日要是還想買,我給您預留著?”

男子細問了張阿七平原王府買魚的具體情況後,定下了接下來五天的魚。

東海王府。

福安奉命,讓人殺掉了今日從京城魚販手裡買來所有的魚,從魚腹中發現五十多份帛書。

王湛在看過這些帛書之後,冷笑不已:“先是帛書,後是雷擊,還會有什麼?”

福安驚訝:“大王的意思……難道昨晚府裡所遭雷擊是人為?這怎麼可能?”

是啊,雷擊為天意,怎可能人為?

他也想不出緣故,但王湛總有種感覺這不是巧合。

看接下來如何了,如果還有後續,便如他所懷疑的那般。

出了這種怪事,東海王府自然不能任由他人非議,無所作為。王湛命人從今日開始直接買下城內所有魚販的魚。這種舉動看似‘財大氣粗’,有幾分愚蠢,卻能大家知道帛書一事並非東海王府所為。王氏雖然是門閥第一望族,但仍有惶恐之心,忠君愛國,絕非心存不軌。

這招數使上幾日,自然就見效了。因為包攬全城的魚這種行為,很容易惹起非議,有非議就有討論,口口相傳,很快就能解釋清楚。

至於遭雷劈這種事情,要大家相信雷劈並非是遭天譴,也並非是什麼難事。往前數幾十年,總會追溯到一些人家遭過雷劈,但之後的日子照樣過得很好,不曾被天譴。再挑幾個德高望重的曆史名人,能引經據典最好,不能的話哪怕是編故事,隻要說得像模像樣,多弄幾個人去傳,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假的也會成真的。

傷口結痂之後,臉頰微微有幾分泛癢。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王湛摸著自己臉頰上的傷,聽著窗邊美人撫出的琴音,冷笑了兩聲。

他當小丫頭能有多厲害的招數,不過是像貓兒一樣撓兩下,是會弄疼他,但終究不過是傷一點表皮,撼動不了他什麼。更何況王氏根基深厚,百年望族,豈會在朝夕被扳倒?

不過小丫頭的種種小動作卻是很惹惱他,他上了年紀了,看多了彆人使手段,不是不能容忍身邊人用手段,但如果有人不自量力地把手段用在他身上,他可是絕對不會手軟的。

王湛召喚鬼三,吩咐他:“你親自去嶺南一趟,儘快將她父母扣押。”

他等不及那邊回消息了。鬼三是他最信任的親信,武功高強,辦事麻利,事情由他來辦,他放一百個心。

鬼三應承,當即利落告退,動身前往嶺南。

王湛又命人暗中監視葉初棠的一舉一動,若是有機會下手,就立刻將人給他強擄過來。對於這種心眼多的小丫頭,沒必要跟她耗時間,你越以禮相待她,她越給臉不要臉,不如簡單粗暴點。她若想做識時務的俊傑,便給她一次機會;她若不知好歹,給臉不要臉,就送他們一家去見閻王。

從小到大,作為王氏長房的天驕嫡子,王湛想要的人或東西從來都是唾手可得。他不容許他的謀算有意外,如果有,必毀之,他一定要讓這個‘意外’永遠不存於世。尤其是像葉初棠這種有異才之人,與新帝本就有很深的淵源,更不能留。

……

葉初棠聽說小白鬨了脾氣,欲回山裡,立刻要趕往小白暫住的彆苑去探望他。蕭晏剛好到來,聽說情況後,立刻攔住了葉初棠的去路。

“彆鬨,我找小白是有正經事,最關鍵的一步,全靠小白幫忙才行。”

葉初棠說罷,就扒開蕭晏的胳膊要走,蕭晏使勁兒拉住葉初棠的胳膊。

“你不能這麼出去,王湛派人監視你了。”

“我甩開他們就是。”葉初棠發現自己走不出去,被蕭晏使勁兒地拽著。

“易容,走地道。”蕭晏道。

葉初棠疑惑:“有地道?在哪兒?”

在蕭晏的帶領下,喬裝成男子的葉初棠穿過了地道,從鄰街的司馬府走了出來。

葉初棠驚訝地看向蕭晏:“難怪你每次都能悄悄地來,原來我府裡居然有地道通向李司馬的家。”

葉初棠順便看向了跟在蕭晏身後的李麟。

李麟連忙低頭裝不存在,不敢與葉初棠有任何眼神交流。怕就怕自己多看一眼,不僅他這座府邸沒了,他人也會沒了。

“那以後有空我來找你玩兒。”葉初棠突然對李麟笑道。

蕭晏冰冷的目光瞥向李麟。

李麟忙恭敬地向葉初棠行禮,哭喪臉懇求:“下官有公務在身,要常伴陛下`身邊。”

“沒關係,你什麼時候休沐,告訴我一聲。”

蕭晏又瞥一眼李麟。

李麟如芒在背,磕磕巴巴道:“下官不……不休沐。”

“那怎麼行?人總要休息一下才會更有乾勁兒做事,陛下不該這樣勞累李司馬。”葉初棠馬上為李麟求情。

李麟惶恐不安地連忙表示沒關係,他願意為陛下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蕭晏淡淡看著李麟,李麟嚇得更加恭謹躬身,縮緊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