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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平原王,泄一泄他的怒氣。”

“寡人知道。”

“那陛下還計較什麼呢?”

“寡人命人查過了,這衛郎君是太守嫡子,以鄭玲歌的孤女身份怕是很難與她相配。所以這衛郎君本來是要與你訂親的?”蕭晏問。

葉初棠對蕭晏嘿嘿笑,“一點關係都沒有,剛才瞪圓眼隻為逗陛下。其實我小時候跟他很不對付,用黑漆漆又大又圓的驢糞蛋子打過他的臉呢。這隻手打的!”

葉初棠說罷就舉起右手,立刻摸到了蕭晏的臉頰、上。

蕭晏的臉色瞬間不愉,大概是因為葉初棠的形容太具體,他感覺葉初棠伸手帶過來的風仿佛都有了味道。

“嫌了?”葉初棠把昨晚蕭晏說的話還給他。

蕭晏一口咬住了葉初棠的食指,當即將人抱了起來,“你看寡人嫌不嫌?”

轟隆——

一聲巨雷從天空炸響。

葉初棠太開心了,勾住蕭晏的脖子,“今晚咱們玩點不一樣的。”

“哦?”

葉初棠轉頭從被子底下掏出他早準備好的金繩,繩子的兩頭還拴著金鈴鐺。

蕭晏輕笑,扯過繩子。

葉初棠忙按住,“為什麼是我?”

蕭晏黑眸深邃,“難不成你想綁寡人?”

“床笫之間,是我和阿晏。”

言外之意,不能算帝王身份。

見蕭晏不應,葉初棠早料到了,隨即對他提議道:“那我們打賭如何?今晚的雷如果劈到了東海王府,就聽我的。”

“好。”

第48章 二更二更 醉酒天譴

大雨滂沱, 電閃雷鳴。

屋內鑽進了不少濕氣,略有幾分涼意。

反正要等消息來了後,他們才能決定這金繩到底用在誰身上。葉初棠就提議先吃鍋子, 慢慢等。

新賜的府邸有冰窖,裡頭有早凍好的羔羊肉, 拿出來現切成薄薄的肉片, 另外還有鹿、豬、魚等肉食, 菘菜、蘿卜、菌菇等新鮮時蔬, 鍋底則是如意食肆那邊一頂一的廚子特調製好的羊蠍子湯底。

上了炭之後,略等片刻,鍋裡的湯就開始咕咚咕咚冒泡,騰著熱氣,粉紅色的肉片放到煮沸的水裡稍加一涮, 立刻變色, 縮成一卷兒, 燙好的羊肉裹上碗裡一層濃濃的蘸料入口, 香噴噴的,肉質鮮嫩, 讓人吃得爽快又上癮。

葉初棠每次吃鍋子主攻吃肉,那些蔬菜基本都是擺設,最多隻動一兩口。熙春總說吃鍋子容易上火, 所以每次葉初棠吃鍋子的時候, 她都會矢誌不移地準備豐盛的時蔬供葉初棠挑選。

葉初棠把一大半盤子的羊肉吃下肚後,還喝了兩杯葡萄酒。她發現蕭晏挺愛涮蘑菇吃,便問他一個大男人怎麼不吃肉。

“那你一個小女人怎麼總吃肉?”

葉初棠驚訝:“這愛吃肉還分男女麼?”

“那愛吃菇還分男女麼?”蕭晏反問。

葉初棠怔了下,“陛下學壞了,就會堵彆人說話。”

“我倒是覺得你喝醉了, 腦子不靈光,不像平常那樣會說話了。”蕭晏笑著給葉初棠斟一杯葡萄酒,想不到這葡萄酒挺有酒勁兒,葉初棠已經喝得兩頰紅撲撲了。

葉初棠真喝得有點的迷糊了,沒察覺出蕭晏的話外音,接過蕭晏的倒酒之後,就笑著舉杯乾了。

蕭晏又給她滿上,葉初棠爽快地又乾了。

這一次,葉初棠主動把空酒杯往蕭晏跟前送,等著他給自己斟酒。

“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不清醒,怕你一會兒輸了賴賬。”

葉初棠眼巴巴看了蕭晏一會兒,在看得蕭晏有幾分疑惑之際,她才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

“不可能,今天的賭注我肯定會贏。”葉初棠一開始語氣非常自信,然後有所緩和,“好吧,其實我也不確定,但最好能贏,贏了對陛下也有好處。”

“是麼?”

葉初棠點頭如搗蒜,“我為皇帝可謂是煞費苦心!做皇帝的心上人不容易啊,好辛苦!”

蕭晏聽到這,確定葉初棠醉了。不然以往日她的性格,絕無可能在這種氣氛下,在他麵前這樣的抱怨。

她的言談,從來都是最熨帖人心,撿最好聽的說。

前些日子,也有一日的天氣如今天這般,狂風大作,有幾分冷涼。

如意食肆裡有客人爭吵,坐在窗邊的客人喝了酒,想吹涼風,偏要開窗。剛落座的新客,想等朋友一起吃熱麵,不願意開著窗把叫好的菜吹涼了。兩方就此便吵起來了,憑彆人怎麼勸,雙方都隻顧著自己感受,互不相讓。

葉初棠當時一句話,便化乾戈為玉帛了。

她的話看似簡單容易,實則極妙,妙在她沒勸任何一方退讓。

葉初棠隻說吃飯時就著風對身體不好,極容易腹瀉胃脹氣,這犯病的時候在家還好,若正當值或在應酬交友,不小心當著人麵出了醜,得不償失。

那坐在窗邊的客人,一聽正是這個道理,立刻就同意關窗了。

事例雖小,卻足可見她這張巧嘴有多厲害。

蕭晏在從侍衛口中聽說這件事的經過後,反思了他與葉初棠過去的相處。

他的性情不算好,身邊人無一不怕他,隻有葉初棠,每一言每一句都恰到好處戳在他的心窩上,可以撫慰住他暴虐的情緒。

這世上,大概隻有她能如此了。

“唔!”葉初棠舉著空空的酒杯,強硬示意蕭晏給她倒酒。

蕭晏見她頂著兩個紅撲撲的臉蛋,水靈靈的杏目瀲灩地看著自己,實難拒絕。

他失笑,終究還是給她斟滿了酒杯。

“這是最後一杯,慢點喝。”

葉初棠纖細的脖子一仰,就把一杯酒乾了,完全沒在聽他的話。

她再度送酒杯過來,蕭晏一手舉高酒壺,一手按住了葉初棠的手腕。

“你倒說說,當皇帝的心上人,怎麼辛苦了?”

“脾氣太怪,總要哄著,供祖宗都沒這麼難!”

蕭晏臉上的笑容斂儘,漆黑如墨的眸子緊盯著葉初棠。

熙春在旁聽得心裡直發抖,恨不得飛奔過去堵住自家女郎的嘴。奈何旁側的秦路又“非常識趣”地把她提溜出去了,叫她沒機會攔著。

“倒酒呀。”葉初棠要去夠酒壺,便依靠在了蕭晏身上。

“好,喝酒可以,要再回答一個問題,”蕭晏一邊給葉初棠倒酒,一邊問,“你可是真心心悅皇帝?”

“不是!”葉初棠笑著把酒飲儘後,覺得頭暈乎乎的,要往旁邊熱乎乎的地方靠,結果撲了個空,整個人就歪在了榻上。

蕭晏蹭地起身後,冷冷地看著醉酒臥榻的葉初棠。她此時的樣子很嬌嬈,憨態美豔,如盛放的海棠花,叫人忍不住想采擷。

他料到了葉初棠可能對她無情,但心裡揣測出來的結果和從她嘴裡親口說出來的話,對他的刺激程度完全是兩碼事,後者顯然超出了他承受的範圍。

蕭晏眼底有暴戾湧出,他攥緊了拳頭,骨頭咯咯作響,咬緊的牙關令他兩腮的肌肉看起來繃得很緊,脖頸上的青筋隱隱浮現。

蕭晏深吸了口氣,閉了下眼,再睜眼時,暴虐的情緒徹底釋放出來,他怒目似火地瞪向葉初棠,粗暴地將她拉起來。

葉初棠已經醉得要睡了,她被柔弱無骨地提溜了起來後,才略略地睜開眼。

葉初棠打了個酒嗝,靠在蕭晏身上。軟而溫香的身軀在貼近他的刹那,蕭晏的手勁兒便收斂了一分,溫熱的帶葡萄香的氣息若有似無地吹著他的脖頸,讓他再度又收斂了一分。

葉初棠對著蕭晏的耳朵嘟囔了一句。

蕭晏沒聽太清,晃了她肩膀一下,讓她再說一遍。

“我才不要心悅他,心悅他好麻煩啊。”Ψ本Ψ作Ψ品Ψ由Ψ思Ψ兔Ψ網Ψ提Ψ供Ψ線Ψ上Ψ閱Ψ讀Ψ

怎麼這話聽起來,她還是心悅他的?一顆種子在蕭晏心中燒黑的荒野上破土而出,冒出了一點點綠芽兒。就這一點點,蕭晏瞬間感覺到了甜意。

“棠棠,你其實心悅寡人,對不對?”

葉初棠醉靠在蕭晏肩頭,沒反應。

蕭晏急切想知道答案,捧著葉初棠的臉頰,輕輕拍了拍,“回答我,你其實心悅皇帝的,是不是?”

他覺得葉初棠現在好像沒把他當成是他,所以又一次用了“皇帝”來稱呼自己。

葉初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笑了。

她開心地捧著蕭晏的臉,還特意湊近聞了一下,“我瞧你長得不錯,身上還有我愛聞的味道。我決定不心悅皇帝了,改心悅你好不好?”

蕭晏一時心喜,一時心涼,心忽高忽低,都快被葉初棠折騰出病來了。

葉初棠看見酒壺,還要喝酒。

蕭晏單臂夾住葉初棠,把她丟到床上。隨即喚秦路進來,把酒壺等物都撤下去。

不能再給她喝酒的機會了,一喝酒就犯錯,如今還要把他給換了!

幸而她剛才說一句,不僅瞧他長相不錯,還喜歡他身上的味道,不然蕭晏真會以為葉初棠喝醉了看見英俊男人就會把持不住。

秦路開門的時候,熙春壯著膽子伸長脖子往裡望,見自家女郎真的醉了,她是真的真的真的怕極了。若女郎在醉酒的時候所有的大實話都抖落了出來,今晚鎮國公府的地麵會不會染紅啊?

照理說這葡萄酒不該這麼醉人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熙春娘子,咱們退下吧。”

秦路關了門,隔絕了熙春的視線。

“咱家多嘴一句,以後若在宮裡,熙春娘子這般的話,怕是要被宮規處置了。”

“多謝秦內侍提點。”

熙春哭喪臉,隻能在心裡默默為自家女郎祈福。

“你彆擔心,不會有事。”

秦路的話熙春隻當是安慰之言,沒往心裡去。

實則作為皇帝身邊的第一侍奉之人,秦路說話,嫌少有這樣肯定的時候。

如今他憑他伺候皇帝陛下這麼多年的經驗,已然算是看明白了,陛下其實早就被葉娘子拿捏住了。

以前,秦路從沒見過皇帝再三舍棄底線,忍讓過誰,但在葉娘子身上,不管她做多過分的事情,陛下總是有辦法從暴怒情緒中壓製自己,最終試圖理解她,並作出讓步。

簡言之,不管葉娘子怎麼‘作’,最終的結果都是陛下能容她。

蕭晏躺在床邊,靜靜看著葉初棠醉酒臉紅的模樣。他用食指勾了勾葉初棠的下巴,葉初棠就嫌棄地哼了一聲,翻身背對著蕭晏。

蕭晏給她蓋好被子後,便靠著軟墊坐著,緩緩歎了口氣。

葉初棠睡一會兒後,突然翻過身來,伸手抱住蕭晏。

蕭晏被葉初棠這個舉動取悅到了,他就躺下`身來,抱著葉初棠。

心中思慮反反複複,在得了平原王府那邊的消息後,蕭晏才閉目睡下。

早上醒來的時候,蕭晏剛睜眼,就看見一雙明澈含笑的杏目在盯著他。

“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