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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就彆逗他了。”

蕭晏失笑一聲,摟住葉初棠的肩膀,問她是不是不著急找小白了。

“走走走!”

葉初棠剛才見李麟過分緊張的情狀,便猜到他心裡在忐忑什麼,肯定是蕭晏這個醋缸在介意什麼,害得李麟過分避諱她。所以她特意當著蕭晏的麵出言‘逗’他,蕭晏自然看得出來她故意在逗李麟玩兒,如此反而不會計較了。

葉初棠當即騎上馬,催促他們倆也快點。

李麟暗暗觀察蕭晏的臉色,見陛下並未計較,這才鬆口氣。隨即反應過來葉初棠此舉在幫他,又十分感激。

葉初棠到的時候,小白正背著行李,打算離開。

負責伺候小白的小廝,見到葉初棠後,馬上哭喪著臉跟葉初棠求救道:“不管我們怎麼勸,白郎君都不聽,非要離開。”

葉初棠揮揮手,示意小廝退下,耐心問小白:“可是有什麼苦衷?這次才不願幫我?”

小白紅了眼睛,衝葉初棠比劃了兩下。

第50章 一更一更 烏鴉蓋府

白發少年清雋秀逸, 紅著眼睛的模樣極其惹人憐愛。蕭晏一直覺得,男人剛毅才能吸引女子的愛慕,直到見到了小白, 他才知道柔弱俊秀的少年同樣會撩人心弦。

蕭晏不懂小白比劃的意思,看向葉初棠, 發現葉初棠竟然明白他的表達, 認真地點了點頭, 對小白說她理解。

“我想單獨跟小白聊聊。”

蕭晏點頭, 立刻帶著秦路和李麟去了後院,把正堂留給小白和葉初棠。

秦路暗暗打量蕭晏的臉色,心裡琢磨著陛下這次不容易啊,居然如此大方。

李麟是個直性子,張嘴就問:“陛下放心讓葉娘子跟那個什麼小白獨處?”

這跟他當初的待遇不一樣, 當初他還沒有單獨跟葉娘子說話的機會, 陛下就罰他去砍樹了。

蕭晏不悅地睨一眼李麟, “寡人是那般斤斤計較的人?”

秦路:是!

李麟:是!

但他們隻敢在心裡答, 嘴上不敢說。

李麟笑嘻嘻拍馬屁:“陛下%e8%83%b8襟寬廣,可納百川, 自然不是那等斤斤計較之人。”

蕭晏哼笑一聲,在後院閒步走了一段時間後,折了一根樹枝, 一片片無聊地揪著樹葉。

秦路和李麟互看一眼, 都默默跟隨,不敢出聲。

“這件事後,尋一處景致好的深山安排小白。道觀殿宇要建得氣派些,令工部侍郎繪製圖紙。”

李麟應承,心裡感慨陛下這次是真大方, 改了往日愛吃醋計較的毛病了!

蕭晏一個人散步去了。

李麟這就要去安排小白的事情,秦路一把拉住李麟,笑意深沉地問李麟可懂了陛下的吩咐。

“懂啊,找一處環境好的地方安排小白。其實這事兒陛下之前就吩咐過,顯然這次更重視了,令工部侍郎親自畫圖紙。”李麟答道。

秦路又笑,“沒明白。”

李麟驚訝,忙謙虛地向秦路行禮求教。他一點都不懷疑秦路這方麵的能耐,畢竟秦路一直伴君側,更能了解君心。

“深山。”秦路道,“那必定是要路難走不好進的地方,才算深山。”

李麟恍然大悟,原來你重點在這!原來陛下他一點都沒變!醋缸就是醋缸,本性難移。

李麟多謝秦路指點,不然這事兒他辦砸了,回頭肯定又會惹皇帝盛怒了。

“欠你一個人情。”李麟跟秦路道謝後,匆匆去了。

一炷香後,蕭晏再見葉初棠和小白,小白臉上已經露出了笑顏。

“今晚事畢之後,我便叫人送你回去。”葉初棠對小白道。

小白點點頭,聽著這話更高興了。京城的喧囂不適合他,這裡鱗次櫛比的房屋遠不及山裡的茂盛草木讓他覺得舒適。而且他早就想念他的小鹿,他剛救過的野豬、兔子和小花蛇。

回去的路上,蕭晏問葉初棠小白到底因為什麼鬨脾氣。

“你猜?”

蕭晏:“不適應這裡的環境?”

見葉初棠搖頭,讓他再猜,蕭晏猶疑了下,才又出言。

“一個人孤單,想你了?”

葉初棠聽這話,揚眉打量蕭晏,然後用食指戳了戳蕭晏的%e8%83%b8膛,“暴露了?”意指他心%e8%83%b8狹隘。

蕭晏含笑握住葉初棠的手指,擁她入懷,對著葉初棠的耳際悄聲道:“這算暴露?寡人從沒想隱藏過。”

“陛下想占有我的意圖很明顯呢。”

“堂堂占了寡人的便宜後就想逃的意圖也很明顯呢。”

“我什麼時候占過陛下的便宜?近來可都是我在幫陛下‘打天下’。”葉初棠驕傲地揚下巴,表示不服。

“當初是誰吃了藥,找寡人解決?可知有多少女子想進寡人的後宮承恩雨露,偏被你給得了。”蕭晏輕笑著刮了下葉初棠的鼻梁,“多大的便宜被你給占了。”

葉初棠詫異,“陛下臉皮之厚堪比城牆!”

“總之你占了寡人的便宜,便不能不負責任。”

地道的出口在後院廚房的一口大缸內,往外爬的時候有些費力。蕭晏率先出了地道後,向葉初棠伸手。

葉初棠偏不用他扶,要自己出來,結果往外爬的時候,差點跌了回去,幸而被蕭晏及時拉住。

“彆扭什麼?”

“怕陛下又說我占便宜,債還不清了。”葉初棠半開玩笑道。

蕭晏笑,“本就還不清,寡人欠你的還不清。”

“可以不用還。”葉初棠忙道。反正她當初不過是隨手幫忙,真沒出過多大力。

“真不用還?”蕭晏問。

“早說了,不用還,就算還,阿晏賞賜我父親的官爵,也已經還過了呀。”葉初棠讓蕭晏不要因為過去的事,過分感恩於她,真沒什麼。

“既如此,那就是你欠寡人的還不清,用你的一輩子來還。”

“阿晏還講不講理了,明明我的恩情更大,我都不計較了,阿晏還計較。”

“和你在一起這件事,當然要計較。好也罷,壞也罷,還恩也罷,欠債也罷,寡人不管背負什麼名頭,總之都要和你在一起。”

葉初棠漸漸地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安靜地看著蕭晏。

蕭晏捧住葉初棠的臉頰,雙眸幽深,“我是俗人,心%e8%83%b8狹隘,不太確信人還會有下一輩子。所以這一輩子,我心裡既然隻容得下一個人,便自私地希望這個人能一直陪在我身邊。”

“棠棠,彆離開我,好嗎?”

蕭晏托住葉初棠的下巴,輕輕%e5%90%bb了上去。

他的唇冰涼柔軟,在觸碰到葉初棠的唇的時候,像著了魔,隱含著癡戀瘋狂,緊緊貼著,輾轉廝磨,不舍分離。另一隻手托住葉初棠的後腰,慢慢地向上滑動。⊥思⊥兔⊥網⊥

葉初棠的心如打鼓一樣砰砰劇烈地跳動,被仰起的下巴有些酥|麻,臉頰漸漸變熱,在蕭晏深%e5%90%bb勾住她舌頭的時候,甚至感覺灼燒起來,酥|麻感直衝到頭頂後,如潮水般淹沒全身,有幾分窒息感,但愉悅感更占上峰。

葉初棠以前也跟蕭晏親%e5%90%bb過,但從沒有這一次感覺強烈。一%e5%90%bb結束後,葉初棠粗喘著氣靠在蕭晏的肩頭,身體軟得像化作水一般。

蕭晏斜眸看到葉初棠臉頰紅撲撲的,暗暗勾起嘴角,把人更緊地擁在懷裡。不枉他費了心思,學習了技巧。

……

太陽西斜,天津黃昏,整個京城處在一片安靜祥和之中。許多人家的煙囪冒起了白煙,做了一日苦工的人們終於可以緩乏,高興地歸家,準備用暖飯熱湯填飽饑餓的肚子。

東海王府附近街道也是如此。

大家走在回家的路上,偶爾碰到熟人,笑嗬嗬地舉手問候一聲,“下工了嗎”、“要回家吃飯去”等等。

太陽還未落山,天本該還是明亮的,突然黑壓壓的一片壓過來,伴隨著“哇哇”聲,四周驟然猶如黑夜一般。

街上行人紛紛抬頭,發現竟有無數隻烏鴉遮天蔽日般飛過,掩蓋住了滿天的光。此等情景他們從未見過,大家指著天空,喊著,議論著,甚至有好事者,跟隨這些飛翔的烏鴉跑。最終,竟見那一群烏鴉徘徊在東海王府的上空,而後陸續在東海王府的落停。有的落在房簷,有的落在樹梢,有的落在牆頭,總之這些烏鴉都非常詭異地停留在了東海王府。

東海王府的家仆們發現烏鴉聚集,驚疑之餘,一邊驅趕,一邊急忙跑去稟告東海世子王修玨。

王湛因為養病,每次喝完藥都會小憩片刻,家仆們不敢貿然打擾,便請問王修玨的意思。王修玨為表孝道,想著這等小事也沒必要去打擾父親,隻打發小廝們想儘辦法獵殺驅趕這些烏鴉。

烏鴉被驅趕的過程中發出十分慘烈的“哇哇”叫聲,像是把寧靜的黃昏撕裂一個巨大的口子一般。許多烏鴉因為被射殺,血跡濺在白牆上,對比鮮明。

東海王府甚至出動了數百人的護衛隊,即便烏鴉被驚飛了,照舊舉弓,朝天空射殺。無數烏鴉自天空隕落,有的甚至落在了附近的大街上。

巡街的官差們敲鑼警示百姓,遠離這片區域,以免被放空的箭傷到。

如此這樣一敲鑼,便更多人知道,東海王府為了驅趕射殺烏鴉,居然不顧周遭百姓的性命安危,朝府外亂放箭。此事引起了受難百姓們的不滿,免不得見人就要悄悄抱怨幾句。

大晉國百姓一直視烏鴉為凶。

《坤之蒙》有言:“城上有烏,自名破家。招呼鴆毒,為國患災。”

如此眾多的烏鴉落在東海王府,那必然是大凶之兆。

前有天雷擊,後有烏鴉落。哪有這麼巧的兩件事接連發生?這東海王府到底做了什麼大逆不道之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次日,大理寺照例處決了一批貪腐弄權的官員,斬首名單公之於眾,竟有近百名,近人高的一張大紙貼在告示榜上。

眾百姓們來圍觀,聽著識字的人挨個讀榜上的名單和罪狀,好一通叫好,直罵這些貪官都該死。但叫著叫著,大家發現這名單上姓王的人好像有很多。

“何止呢,這上麵的陳太守、陸司馬也都是王家的女婿,算是半個王家人了。看看他們都犯了什麼事:私采銅礦,結黨營私,當街碾死嬰童,貪墨賑災銀兩,包庇凶犯,草菅人命,以強擄民女扒衣騎馬作樂……呸呸呸!樁樁件件都惡心至極,叫人憎惡作嘔!”

“欸,你們聽說沒有?那家府上昨日黃昏被烏鴉蓋頂了?”

“哪一家?”

“還能是哪一家?”說話人抬下巴示意一下告示榜,“就是不能隨便提的那一家唄。”

“我怎麼聽說前天還被雷劈過?”

“沒記錯!又雷劈,又烏鴉的,大家都說是那家可能做了什麼事兒,叫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你們看看,這有好幾名王家官員私采銅礦、結黨營私,前些日子那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