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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熙春身邊,跟著她並排一起站著。

“聽說你遇襲了?可安好?”蕭晏坐到葉初棠身邊,拉著她的手立刻問。

葉初棠打量蕭晏,“陛下心裡不是早就有數了麼?”

蕭晏輕笑,握緊了葉初棠的手,“都猜到了?”

“嗯,那些刺客身手了得,訓練有素,嘴上說針對我,實則對付的都是東海王的人,最後還舍不得殺我就走了。若不是陛下的人,我想不出還有彆人。”

“臨時決定,讓你受驚了。”蕭晏心疼地摸了摸葉初棠的臉蛋。

“我能看得出來,東海王必然也能看得出來。陛下難道不擔心東海王會猜出那些刺客是陛下派去的?”據她所知,蕭晏現在還沒有硬杠東海王的實力,若有的話,依著他那性格,哪裡可能還讓東海王活到現在。

“自然是做好了安排,但他馬受驚倒是出乎意料,看來寡人有天助。”蕭晏冷峻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分得意和快意。

“嗯。”葉初棠摸上蕭晏的臉,唏噓歎道,“原來我是陛下的天。”

第45章 一更一更 野馬難訓,不如去母留子……

蕭晏略驚訝地凝視葉初棠, “如何動的手?”

馬在廝打中突然受驚,看起來很像是自然發生的事,沒想到竟是人為。當時的場景, 外人並沒有機會靠近馬。蕭晏也不信葉初棠能收買到王湛的身邊人在暗中做手腳。王湛的貼身陪侍都是經過層層選拔和考驗之後,才有機會在他身邊侍奉, 連他都沒辦法在王湛身邊安插細作, 更不要說葉初棠了。

“王湛的身邊人是很難收買, 但馬身邊的好安排。我這招用不著讓人近身王湛, 隻要順著風向撒一些粉末讓馬吸入就行了。”

全京城最好的馬醫是她的舊相識,此人對馬的研究遠超普通馬醫。他知道兩種草藥相繼作用在馬身上,會讓任何一匹被馴順的良駒發狂。

“這就如天蓼木會令貓發狂一樣。”

“天蓼木會令貓發狂?”蕭晏讀書破萬卷,卻還真不知道這種事。

“陛下有機會試試就知道了。”葉初棠打了哈欠,坐在妝奩前。

蕭晏主動走到葉初棠, 一件一件為她取下頭上的簪釵發飾。

他垂著眼眸, 睫毛擋住了他陰翳的眼睛。葉初棠隔著銅鏡觀察蕭晏的臉色, 總覺得他哪裡有些不對。

蕭晏將最後一根簪取下, 放下了葉初棠瀑布般的長發,四根手指插在發絲裡向下滑, 速度很慢,慢到有幾分意味深長。

“想什麼時候進宮?”

葉初棠扭頭笑對上蕭晏的眼睛,“現在就可以啊, 阿晏想我去我就去。”

半個時辰後。

葉初棠披頭散發地被蕭晏拉進了太極殿。

葉初棠被壓在龍椅上, 龍椅豈是凡人能坐?葉初棠立刻驚惶地推蕭晏的%e8%83%b8膛,對方卻穩如泰山一樣絲毫不動。

“陛下瘋了嗎?”

“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說罷,他便咬上了葉初棠的脖頸——

最後,葉初棠在沐浴的時候,累得睡著了。

“唧唧喳喳, 唧唧喳喳……”

葉初棠睜開眼,噌地一下起身,環顧四周,發現是自己的臥房,正有一縷朝陽射入自己的房間,葉初棠終於鬆了口氣。幸好,她被送回來了,這要是被發現她一大早睡在……那就完了。

熙春聽到屋裡的動靜後,立刻帶婢女們入內,伺候葉初棠更衣。

熙春一邊將湯端給葉初棠,一邊調笑道:“女郎昨夜睡得好沉,被陛下抱回來都不知情。”

“這是解酒湯?”

“陛下說女郎醉了,”熙春驚訝地忙問,“難道女郎昨晚沒喝酒?”

“是醉了。”葉初棠笑了一聲,隻喝了一口就推開了。

……

早飯後,葉初棠就召來門客方滿光,問他知道多少平原王府的情況。方滿光在府裡是有名的消息通,他對外麵的消息變化最敏銳,她想知道鄭玲歌那邊的情況進展到什麼程度了。

其實這事直接問蕭晏最清楚,但葉初棠怕醋缸吃起醋來太嚇人,畢竟昨晚她剛經曆了一遭‘報複’。蕭晏那邊暫時沒消息,說明一切還在掌控範圍內,那她側麵打聽一下就行了。

“聽說細作抓到了,府裡一共有七八個呢,領頭的竟是平原王府的管家。管家的妻妾也都是細作,事發前就逃了,昨日都已經被就地正法。”

“那管家可招供什麼沒有?”葉初棠問。

方滿光搖搖頭,表示不得而知,壓低聲音道:“有傳言說,那管家早在暴露的時候,就被另一名細作給滅口了。但朱將軍他們為了放長線釣大魚,隱瞞沒說管家已死的事實。”

這消息放得很妙,讓賊人自己去探究結果,這樣他們就不會懷疑自己查出來的結果。

涼國細作裡,忠主的死士不在少數。鄭玲歌的脾性該是被她的上級所信任,不然他們不會將鄭玲歌一路推向平原王身邊大婢女的‘高位’。

所以涼國餘孽隻要查實鄭玲歌仍舊當著平原王的大婢女,就會認定管家在沒受審之前就已經死了。否則管家招供出了鄭玲歌,鄭玲歌早就會被緝拿受審了。

鄭玲歌畢竟是唯一一名平原王府剩下的最得用的細作,等風頭過了,確定事情平息了,鄭玲歌的上級一定還會想辦法通過其他人再聯係她。到時候就可以順藤摸瓜,將這些涼國餘孽一網打儘。

隻是這件事在短時間內不可能立刻解決掉,一想到自己還要很久才能和鄭玲歌團聚,葉初棠就忍不住唉聲歎氣。

“女郎,東海王受了重傷,咱們府上是否要有所表示?”熙春提醒葉初棠如今京城眾貴族們都已經前去探望,以很多名貴藥材珍品為禮物。這時候,他們鎮國公府已經算落後了。

“按規矩送吧,但儘量避些耳目。”

對方隻派個媒人來說親,蕭晏已經醋得不行了。若是知道她送禮向東海王表示關切,隻怕今晚他會更瘋。

熙春會意,立刻悄聲表示她會辦妥當。

葉初棠是真不想送好東西給狗東西,但在這種敏[gǎn]時候,她不能做特例的那個,太容易惹人懷疑。

東海王府。

王修玨在王湛床前侍奉了一夜,早上略作休息之後,他又起身要去探望王湛。

“吃些飯再去,不然哪有身子支撐下去?”李氏勸慰道。

王修玨嫌棄地看一眼李氏,“多事。”

李氏抿著嘴角,默默看著婢女伺候王修玨的穿衣。忽然,她想起什麼,問王修玨:“世子可知阿爹欲求娶的女郎是誰了?”

“怎麼?”王修玨反問。

“我昨日去老太妃那裡時,偷聽到了一點,阿爹好像是派媒人去了鎮國公府。那不就是如今盛名在外的葉娘子?”

想到自己未來的婆母可能是葉初棠,李氏心裡倒是鬆了口氣。葉初棠不能生,好做善事,不拘小節。如果注定要有一名女子來做自己的婆母的話,她來做肯定比彆人少了很多麻煩。

王修玨一把揪住李氏的衣領,眼睛發紅:“你說什麼?”

“世、世子,怎麼了?”李氏被嚇了一跳。

王修玨立刻快步急急奔向聽雪閣,半路上有小廝來告知,南宮遷上門了,欲就昨日的調查再一次盤問當時在場的家仆侍衛。王修玨轉而先去見南宮遷,他就在一旁聽著,客氣地請南宮遷隨意問話。

“……第一次遇刺的時候,當時碰巧鎮國公府的馬車在後麵,葉娘子敲鑼放火,幫忙嚇退了刺客。出了這等事,大家就立刻折返了。不巧回來的路上,又碰到刺客。不過聽他們喊話,好像是認錯了馬車,本欲針對的是鎮國公府的馬車。”

王修玨在這時忽然放下茶杯,引得回話的侍衛身子一震。

“你說我爹跟鎮國公府的馬車是碰巧了在路上巧遇?”

“是!”侍衛不敢對視王修玨的眼睛,深鞠躬回答道。¤思¤兔¤在¤線¤閱¤讀¤

王修玨勾起嘴角,佯裝繼續喝茶,再不吭聲了。

南宮遷對王修玨道:“我們在刺客的屍體上發現了黑蠍子紋身,懷疑是北涼王府那隊失蹤的精衛扮成了刺客。”

“當時屬下等與他們對打時,也發現了他們用得是涼國的刀法。”侍衛道。

“這就奇了,涼國餘孽怎會與鎮國公府有仇?”王修玨問。

“葉娘子在宣城時,曾無意間端掉了涼國餘孽開的娼妓館,不僅斷了他們的財路,還查出他們竟安插細作在各貴族的府上。如今李司馬正按照所查到的消息清查細作。估計是這些涼國餘孽受到重創,無處撒氣了,就拿女人撒火。前些日子,葉娘子的兄長就被這些人拿了,要挾以血如意為交換條件。”

“血如意……”王修玨嗤笑,事情明擺著到這種程度,他再不明白就是真蠢了。

忍到南宮遷告辭,王修玨立刻掀翻了桌子,在屋內暴躁地摔打一通後,他就怒氣衝衝朝聽雪閣去。

等走到了聽雪閣前,四周過分安靜的環境,讓他暴怒的情緒自然而然收斂了不少。

踏入聽雪閣後,王修玨下意識地謙卑,隻是步伐比往常快了些。

入了寢房,王修玨深深地望一眼正半臥在榻的王湛。他額頭和手臂都因為受傷綁著紗布,隻有一條胳膊靈活能動,竟還忙著看書。

臉色依舊淡淡的,半垂著眼眸,清雋涼薄,半點不減往日的氣勢。

“阿爹。”王修玨近前,眼底湧動著情緒,一直盯著王湛。

王湛眼睛都沒抬一下。

“阿爹為何要娶葉初棠做兒子的繼母?您明明知道兒子對她——”

王湛淡淡抬眸。

王修玨在與王湛對視的刹那,嘴裡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但他委屈,憤怒至極。

王修玨梗著脖子,整張臉都紅了,忍著暴怒,雙手攥著拳頭,“阿爹怎麼能這般對我——”

“怎麼,要為了一個女人和我生嫌隙?”王湛聲音清淡斯文,但這話卻刺得王修玨不敢抬眼。

王修玨垂眸,“兒子不敢,可為什麼偏偏是她?”

“她有用,彆人無用。你若真喜歡她,回頭她進府了隨你玩去。”王湛不以為意道。

王修玨驚訝地看向王湛。

“此女有驚世之才,就算不為我們所用,也要毀在我們手裡,絕不能推給彆人,成了他人助力。”

王湛冷冷盯著王修玨,問他可真的懂了他的意思沒有,又問他心中除了兒女私情,可還有雄圖霸業。

“今這遭不過是想看看你承受如何,是否會被人輕易挑撥了我們的父子關係,結果果然令我很失望。”

王修玨立刻磕頭,真誠向王湛賠罪。

“兒子受教,是兒子愚鈍了。”

父親向來運籌帷幄,喜歡把不穩定的東西掌控在自己手裡。如今是他陷於窘境,不方便收攏葉初棠到自己身邊,她那樣聰明的女子自然隻有父親這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