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慮。我琢磨著這樣的人也不錯,有點年紀了,成過家後早就立業了,嫁過去直接誥命加身。而且我聽說年紀大點男人,還知道疼人呢。”葉初棠解釋道。

葉芳芳吃驚地瞪圓眼,她沒想到葉初棠會變化這麼大。看來她果然是年紀大了嫁不出去,受過了太多嘲笑,所以決定退而求其次了。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她風頭正盛的時候,拒絕了多少令人羨慕的權貴公子。

“這——那日人太多了,不合適吧。”

盧氏的確在受邀之列,剛好得幸受到了王家長房的邀請,可她並不想在哪一日帶葉初棠去。她怕彆人因葉初棠大齡未嫁,也拿異樣的眼光看她、嘲笑她。

“三嬸若有為難就算了。”葉初棠輕輕一笑,打量葉政和盧氏的目光裡帶了一絲嘲諷,似乎在笑話葉政夫妻隻會耍嘴皮子說大話。

葉政哪裡受得了被小輩用這樣的目光看,當即嗬斥盧氏,那日必須帶著葉初棠去,儘好做嬸娘的責任。

盧氏隻得吃癟地應承,悻悻地跟著葉政回去了。

天大黑了,葉初棠用過晚飯後,就提著燈籠巡視宅院,以步數測量宅院的大小。

這宅子是葉初棠在五年前購置,共有二十五間屋舍,比起京城其它貴族們的宅院並不算大,但勝在景致好。

當初這宅子買完之後,裡麵的修建她並未操心,都是她所認識的魯班傳人公孫劍一手操辦。這公孫劍果然不負他祖師爺之名,在這小小的宅院內盛治山池,精巧布局,工事用到極致。處處景致猶如自然,深溪洞壑,邐逶接連,將房舍與山水巧妙地融合成一幅美景。

熙春看出葉初棠在打這宅子的主意,驚訝問:“娘子莫非是想把這宅子買了,來買鋪子?”

“舍不得,這宅子若賣了,必然不會再有第二間這樣合我心意的宅院了。”

“這是自然,公輸公子的手藝最是一絕。他若是知道葉娘子把他費心報恩所修建的宅子給賣了,肯定會生氣。”熙春也舍不得這宅子,很怕女郎真把宅子給賣了。

“噓噓噓——”

葉初棠和熙春都聽到東邊的牆頭有怪聲,扭頭一看,有個小腦袋冒了出來。

挑燈細看,竟是方翎,小臉臟兮兮的,好像是在哪兒跌倒了才弄臟了。

方翎艱難爬上了牆頭後,對葉初棠道:“棠棠姐,我被我娘關緊閉了,她不準我再來見你。表兄派了兩個先生來教我,比我家的大黃狗還凶。我以後可能少有機會來看你了,提前跟你說一聲,你不許忘了我,等著我!等我大點了,我就能把他們都對付了,就能天天來看棠棠姐——”

方翎話未說完,牆那頭就傳來說話聲。有人喊著“世子在這”、“快給他抱下來”等話。

伴隨著一句驚呼,方翎喊了一聲“棠棠姐等我”,就在牆頭上消失了。侍衛跳高,一把將方翎抱了下去。隨後他們就隔牆跟葉初棠賠了罪,帶著小世子匆匆撤退了。

熙春不禁有幾分心疼方翎,“小世子的執著令人動容呀。”

“我六歲時,母親怕我長蟲牙,禁我吃甜。為了每天能吃到兩塊蜜棗糕,我日日早起翻窗去廚房偷點心,亦是執著得令人動容。”

葉初棠愛睡懶覺,小時候更甚。府裡廚娘都是在天沒亮的時候做早飯。她能在那時候能堅持早起去偷吃,可以說非常勤奮有意誌力了。

熙春佩服地稱讚:“女郎的牙至今能如此潔白完好,實屬不易。”

“小心我揍你!”

葉初棠抬手嚇唬熙春一下,熙春笑著忙躲開。

……

太極殿內,

白玉香爐內冒著一縷嫋嫋的白煙。

安神香和龍涎香的味道在屋內淡淡彌漫著。

蕭晏身著鶴紋絳綾袍,姿容清雋,隨性地坐在桌案邊,一手托著頭,一手快速批複桌上的奏折。

“陛下,夜深了,晚膳還未用呢。”秦路心疼道。

“你說她會給寡人做哪一道菜?”蕭晏未抬眼,忽然發問。

秦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皇帝陛下竟在這等疲累的時候,還惦念著葉娘子給他做菜的事。其實葉初棠那邊的動靜,秦路一直有讓侍衛回稟他。這兩日陛下忙,他都要先濾一遍情況,斟酌輕重程度再去回稟。

秦路當然知道葉初棠至今還沒開始為皇帝陛下學做道菜,但他不能在這時候說出真相,讓此刻已經疲累到極致的陛下在心情不爽。

“既然葉娘子都承諾過了,說會做一道色香味俱全、沒有缺點的菜,奴猜測這菜的口味必然差不了。奴相信葉娘子到時一定會給陛下一個驚喜。”或者驚嚇。

蕭晏執筆的手微微頓了一下,勾起唇角,“能吃就行。”

秦路:“……”好卑微!

若非親眼所見,他絕不相信這會是他們皇帝陛下說出來的話。

……

兩日後,浴佛節。

葉初棠選了件素淨的藍裙,隻戴了銀、玉首飾。

葉放和苗氏在聽說葉初棠居然答應了老三的要求,去挑人相看,都十分震驚。

“直說,你又起了什麼鬼心思?”苗氏太了解女兒了,絕不可能這麼輕易改主意。再說她要真改了主意,那有現成的皇後可做,何至於去那種集會上找什麼歪瓜裂棗。

“隻是想請三嬸為我四處引薦。”

苗氏不放心,要跟葉初棠一起去。

“算了吧娘,那些人說話可都是綿裡藏針,您這爆脾氣肯定受不了,倒不如跟阿爹一塊兒多去跟朋友走動,讓大家都幫幫忙找玲歌。”

葉初棠請苗氏放心,她這些年什麼人都應對過了,就沒有她解決不了的麻煩。

苗氏也確實懶得去跟那些隻知道喊著三從四德、巴結男人、笑話女人的婦人們打交道。那些娘們都不知道怎麼了,每每聚在一起的時候,都以找對方毛病、嘲笑對方、互相攀比取樂。簡直有病!

盧氏在與葉初棠彙合時,還擔心葉初棠衣著不得體,會給自丟臉。結果一瞧,葉初棠很曉得浴佛節到寺廟該穿什麼得體,反倒是她女兒想穿得花哨,被給她罵了一頓重換了一套。

“一會兒我為你跟各夫人引薦的時候,人家若問你為何大齡不婚,你該怎麼答?咱們總得說個統一的理由或借口,彆說得不一樣鬨得笑話了。可不許說你隻是看不上那些男兒,不想嫁。”盧氏提醒道。

“大家都覺得我大齡未婚是有病,那就坦白告訴大家我就是有病便好了,肯定都會信。”葉初棠嘴角勾著,對盧氏道,“我四年未來癸水,不孕的。”

盧氏震驚地瞪大眼:“這話可作真?”

葉初棠反問:“有拿這事兒開玩笑的嗎?”當然有,是她。

葉芳芳也驚訝不已,以前她以為葉初棠總是風頭蓋過她,特彆嫉妒她。此刻聽說她竟真有病,還是不孕,眼神裡忍不住流露出同情她的神色。

“那你這怎麼找——”

“三叔不是說了麼,找有孩子的。三嬸也不必覺得有負擔,隻引薦說一說就是,有合適的自然會來,沒有就算了。”葉初棠說得坦然。

盧氏驚得久久難回神。

熙春則聽得心驚肉跳,她家女郎這次玩得太大了。以前說不孕,那隻是私下裡的借口,外人並不知。若這次如此大肆宣揚,不到一日時間,那就會傳遍整個京城了。

“女郎,你可想清楚了?”熙春緊張地抓著葉初棠胳膊,想攔著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初棠眼神堅定:“如此不管他以後如何算計我,他注定堵不住悠悠眾口。”

雖然蕭晏允諾了,不再開口逼她,可不保證他那般城府深的人,會在暗地裡用彆的手段變相逼她。她先絕了後路,那麼他之後不管如何算計都沒用了。立後一事,隻要他一張口跟臣子們去提,大家自會異口同聲以她不孕一事作為理由阻攔。

皇帝如何?皇帝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女郎您可真是——”熙春想了半天,隻找到一個詞大概能表達,“驚世駭俗!”

“這說不說不孕,對我本來的日子都沒影響。但說了,從長遠來說更有保障,何樂而不為呢。”

葉初棠不在意。盧氏和葉芳芳那就更不介意說了。

如此直接嚴明葉初棠有不孕之症,倒真是比大家各種猜測問詢來得要好。

人就是這樣,對未知的事情好奇,當你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的時候,反而不會有人再去議論了。

浴佛節時,法華寺都會設齋,備辦了各色素食供香客食用,其中以豌豆澄沙糕味道最佳絕。

這點心是由脫皮的豌豆混著柿餅製成,外皮軟糯沙甜,餡料的部分微微有嚼頭,點心沒有額外加糖調味,隻借助了柿餅自身自然的甜。第一口可能覺得味道淡了些,越吃越能品到豌豆和柿餅的香甜,不管吃多少都不會膩。

葉初棠就為了多討兩盤豌豆澄沙糕,特意讓熙春多捐了許多香火錢給寺廟。

盧氏帶著許多憐憫同情的心思,拉著葉初棠為她跟各夫人們引薦。

這京城的貴婦們一向是以崔老太妃馬首是瞻,如今長寧大長公主回京了,這領頭者可能還會多一位長寧大長公主。

崔老太妃正是東海王的母親,才五十多歲的年紀,人很精神,慈祥愛笑。她從彆人口中得知葉初棠的情況後,她特意把葉初棠叫到跟前來,好一番誇讚她。

“當年你正值嫁齡,這不孕一事並不算確準,你卻怕耽擱人家好兒郎,把那麼多求親都給拒了。這若是換做一般人,哪裡會管這些?先擇如意郎君嫁過去就是,麵上先風光一遭就行了,結果就會耽擱人家生嫡出子嗣!所以說啊,你這氣量非同凡俗,是女兒中的翹楚。這些年大家都非議你,誤會你,都不見你吭聲過,真是個好孩子啊!”

崔老太妃如此一說,誰敢不附和?而且她所言句句有理的,大家紛紛應承。

葉初棠早做好了被一群婦人指指點點的準備,沒想到被崔老太妃給力挽狂瀾了。

崔老太妃居然能憑她不孕一事把她誇一通,最終還能得出了她是‘女兒中的翹楚’,‘真是個好孩子’的結論,這可太厲害了。

真不愧是能生出東海王那種妖孽兒子的母親,絕,太絕了!

化險為夷後,葉初棠突然成了眾貴婦們紛紛讚歎的對象,之後她就混得就更順遂了。居然真有幾位老夫人跟盧氏介紹起自家兒子或親戚的情況,有意和葉初棠結親。當然這些男人,全都是成過婚有過子嗣的。

熙春替自家女郎覺得委屈,明明憑她家女郎的能耐可以找更好的。

葉初棠不以為意地笑一聲,點了一下熙春的腦門,“你還真當真了!”

不過是湊個熱鬨罷了,她又不會真的嫁。

“如今有崔老太妃的讚言,咱們府以後應該不愁有禮收了。”熙春祈禱貴重禮物多點,這樣女郎就可以快些攢夠錢買鋪子裡了。

“用不著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