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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十米見方的小鋪麵,已經耗費巨資。熙春有看過京城鋪子的賬目,對這裡的地價真真是印象深刻。寸土寸金已經是好聽的說法了,有些地腳好的地方,寸金都不夠;更有一些地方,你縱然再有錢,拿金山銀山也買不出來,要身份足夠尊貴才配擁有。

下午,熙春就迅速打聽整理完了符合葉初棠要求的鋪麵。人家的生意都經營得好好的,沒有轉讓的意思,突然聽說有人要鋪子,都是開價非常之高才願意轉手。

葉初棠在看過各鋪子的地址和報價之後,又看了自己的賬麵,忍不住咋舌,“我這麼窮了嗎?”

“是啊,女郎這樣的在京隻算是‘窮人’了。”熙春歎氣道。

“你說我要是跟我那些朋友借錢,最後還會剩幾個朋友?”

葉初棠在京也有不少朋友,不過這些朋友不似在揚州那些走動頻繁,關係足夠要好。

熙春細數了一下葉初棠在京友人名單,對葉初棠道:“每人借五百金,可開一間剛開業就能震驚全京城的如意食肆。每人借三百,地腳會偏很多,不過細心經營一段時日,也可傳出佳名。借一百的話,隻能開個寬敞點的普通鋪子,要熬久一點賺錢了之後,再換地方。”

這挾恩圖報,主動求錢,實在不是她的行事風格,但主動送就不一樣了。

“今日國公府沒人來送禮?”她以前在宣城和揚州,每到吉日,都有很多人拜見她,贈禮給她。如今皇帝新封的鎮國公搬來京城了,那些貴族們不會聽不到風聲。

熙春搖了搖頭,表示沒有。

葉初棠轉了一下眼珠兒,明白了。她爹沒實權,就算被皇帝加封為鎮國公,在京城那些有實權的權貴們眼中也不值得看。

如果不是剛把長寧大長公主給‘威脅’了,有她起個好頭,幫襯一下,府門口如今也不至於清冷。

“女郎莫急,咱們才剛來京城,慢慢想會有辦法的。”熙春不懂自家女郎為何忽然特彆急,像火燒了眉毛一樣。

“如豫州是王家的地盤一樣,這京城是帝王的地盤。”葉初棠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精致的園林景色,歎了口氣。

熙春更不解:“女郎跟陛下不是和好了麼?陛下也允諾了女郎,不逼——”

“就是這個!不該聽了這話就放鬆警惕了!”葉初棠忽然目光淩厲,“怎知我不是跳進鍋中冷水的蛙,正在被他慢慢地煮著。玲歌的那份名單起先搜查的時候怎麼不見,後來怎麼就突然有了呢?”

“女郎的意思,名單可能是假的?”

“名單不像是假的,核實過,沒有破綻。什麼‘都依我’、‘皆遂我意’的話,倒可能是假的。”

葉初棠拽下腰間蕭晏贈給她的那塊玉佩,在眼前晃了晃,隨即她挑眉,忽然笑了。

“既然他算計我,那就彆怪我也算計他!”

第33章 二更合一 蕭晏整顆心被她揉爛……

熙春驚悚地遞上甜糕, 再三懇請葉初棠三思。她對付的人可不是彆人,是萬萬人之上的皇帝。他要是真惱起來,把整個國公府掀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葉初棠邊吃著甜糕邊哼哼笑了兩聲, 顯然她很有自信應付蕭晏,不怕這些。

傍晚, 葉初棠的三叔三嬸帶著大女兒上門來了。

葉初棠父親這一輩共有三兄弟。

她爹是長子, 襲爵當了縣伯, 是個隻懂享受、乾吃爵位恩封的閒散人, 和她娘閒來無事不是遊山玩水就是走親訪友。

她二叔葉牧則是一位畫癡,喜歡四處尋景作畫,常呆在僻靜的道觀、寺院或山間草廬裡。心情特彆時候,馬棚豬圈之類的地方他也會去。

三兄弟中唯一‘上進’的人就是葉初棠的三叔葉政了,自小就勤奮刻苦, 死讀書, 讀死書。日日哀歎自己滿腹才華, 無處施展報複。後來在她爹和二叔的幾番斡旋之下, 終於找到合適的人作保舉薦,令葉政在京混了個七品官做。如今熬了十年, 他升上了六品,現如今在光祿寺任華林署令丞。

葉初棠想過她三叔三嬸該來了,卻沒想到他們特意選擇晚上來, 估計是想趁著天黑不被人瞧見。畢竟現在京城的眾權貴們都對她家都持觀望態度, 三叔一家從來都是小心翼翼看彆人眼色的。

“三叔、三嬸、四妹可吃晚飯沒有?”

葉初棠熱情招待他們一家三口,又問她兩個堂弟情況如何,今日怎麼沒來。

葉政板著臉沒說話。

盧氏客氣笑答吃過了,“你兩個堂弟都好,他們剛下學還有課業要做, 便沒叫他們來。你爹娘呢?”

“一早會友去了,估摸著這會兒快回來了。”葉初棠微笑答道。

葉芳芳揚眉打量葉初棠兩眼,“大姐比起前兩年,可見老了。”

盧氏噗嗤笑一聲,拍了葉芳芳的手背一下,罵她亂說話。

“你大姐才二十歲,哪能見老。”

“二十歲都該是三四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麼就不能見老?”葉芳芳不解反問盧氏。

盧氏無奈搖頭,對葉初棠道:“你四妹一向不會說話,她年小,你當大姐的就彆跟她一般見識。”

“沒關係,我自小就讓她,早讓習慣了。說到底是四妹比我有福氣,毋需操勞應酬家內外的事兒,不像我,像她這般年紀的時候,早學會懂事說話了,對上對下都要八麵玲瓏才行。”

葉初棠端莊一笑,又好似突然想起什麼來,好奇地問盧氏。

“不過,如我這般的年紀在四妹眼裡都見老了,不知三嬸這般的在她眼裡會是什麼樣?”

盧氏臉色微變,在心裡暗罵葉初棠伶牙俐齒的能耐又見長了。她暗暗使眼色瞥一眼自己的大女兒葉芳芳,怪她話沒說到點子上,害她們娘倆都被對方將了一軍。

葉芳芳吃癟地咬牙,兩年不見,她以為這一次再見能先給大堂姐一個下馬威。萬萬沒想到,她還居然是被她壓在下頭,她不服!

“對了,有一喜事你還不知道吧?芳兒訂親了。”盧氏吃了一口茶後,高興地對葉初棠道。

葉政這時候臉上難得露出了笑意,看得出他非常滿意葉芳芳的親事。

葉初棠料得到盧氏接下來會說什麼,懶得接茬問。她拿了一塊點心送到嘴裡吃,隻點頭道恭喜。

盧氏見葉初棠不問對方是誰,乾脆就自己說起來:“訂親的對象是光祿寺少卿的嫡次子,模樣秀朗,才高八鬥,人人都說那孩子一表人才,比其他爹來更勝一籌呢。”

光祿寺少卿正是葉政的頂頭上級,怪不得他會這麼滿意這門親事。

“已經定好了日子了,明年就成親。本來親家著急,想今年就把芳兒娶進門,可我們舍不得芳兒,想多留她一年,好說歹說這才定了明年。”

葉初棠喝了一口櫻桃茶,沒感情地歎道:“不錯。”

這櫻桃茶的味道一如既往得不錯。

盧氏笑容燦爛,“我也覺得這親事確實不錯。”

“真羨慕大姐,可以一直呆在父母身邊。哪像我,隻有一年的時間了,好舍不得。”葉芳芳挽著盧氏的胳膊,表情戚戚,好似下一刻就要盧氏生離死彆一樣。-思-兔-在-線-閱-讀-

“哎呦,真可憐!你要是這麼喜歡呆在父母身邊,可以不嫁啊,若拉不下麵子,堂姐可以幫你把親事回絕了。”葉初棠道。

“胡鬨!”葉政突然拍桌,問責的眼神立刻落在葉初棠身上,“葉家出了你這麼一個賴在家不嫁的女兒還不夠丟人,你還想帶壞你四妹?”

葉初棠沒感情地應承,繼續敷衍道:“三叔說的是,是我多管閒事了。”

“你可知你大齡不嫁的名聲早在京盛傳了,你嬸娘出門應酬的時候,最多被問及的就是你的事。”葉政像看罪人一樣看著葉初棠。

“我結交的那些姊妹也是,都好奇問大姐呢,為何年紀一把了死賴在家中不嫁,是不是有什麼大病,還是和彆的男人有什麼……”葉芳芳見縫插針附和,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故意小聲,顯得她好像不是很情願講這些。

葉初棠嗤笑了一聲,隻顧著喝茶,不應這些話。

她不是沒話反駁,她是非常清楚費了口舌也沒用。她父母如今不在這,若她言語淩厲地反駁,必然會讓葉政發狂。不管她講得多有道理,葉政最後都會拿長輩的身份壓她。

“你這什麼態度?趁著現在年紀還不算太大,趕緊找個合適的嫁了,哪怕對方娶過妻有過兒子,也不該挑揀嫌棄了,畢竟年齡擺在這。”葉政氣呼呼道。

“三叔何必如此操心,侄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

葉政狠狠地拍桌,對葉初棠吼道:“我是你長輩怎麼就不能管了?少拿你爹娘壓我!他們什麼樣,你心裡比我清楚!”

“三叔這話何意,我爹娘什麼樣了?”葉初棠之前一直話語柔軟,如今突然淩厲起來,眼神都跟利刃一般。

葉政怔了下,他自然不好直說自己大哥大嫂的不好。更不要說如今他被皇帝加封為鎮國公了,儘管隻是個空頭國公,沒什麼實權,也沒府邸封地。但名頭畢竟擺在這,聽起來好聽,跟不懂的人去說也很能唬人。

葉政舒了口氣,緩和語調跟葉初棠道:“我們今日來,目的有二:一則看看你們在京有什麼需要;二則也是想好心勸你,給你爹娘省點心,顧及一下我們葉家在外的名聲,彆總這麼賴在家中不肯嫁人!”

“好的,我知道了。”葉初棠應承。

葉政瞪一眼葉初棠,又是這句,明顯又在敷衍他。這丫頭簡直就是一團棉花,憑你們怎麼使勁兒出拳都打不疼她,隻有說到她父母的時候,她才會顯出點脾氣來。

“你要是願意的話,我會讓你三嬸幫你物色了人選。”葉政沒指望能說服葉初棠,畢竟她熬到二十了都不肯嫁,不會那麼輕易改主意。

他說這話隻為表個態度,表明他真的在操心葉初棠的婚事,不僅僅隻是在單純責怪她、說風涼話。

“好啊。”葉初棠乾脆答應了。

葉政和盧氏都很驚訝,倆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葉初棠,懷疑他們幻聽了。

“既然是三叔三嬸有心安排,我豈能辜負好意。

過兩日是浴佛節,聽聞崔太妃邀請了許多夫人在法華寺的問佛園內同聚,不知三嬸可在受邀之列,可能帶我同去?這天熱鬨,三嬸就為我多引薦幾個人,我正好可以趁機看一看有哪些男郎比較適合我。”

葉芳芳驚訝:“大姐未免太狂了,以為這還是在三四年前揚州呢,大姐正當嫁齡,有諸多權貴子弟供大姐挑選?這裡是京城,權貴遠比揚州那些厲害得多,眼界也更高,更不要說大姐如今大齡了,已然是貴族夫人們口中的笑話了。那些條件好的權貴公子肯定都有更好的人選了,怎可能儘隨大姐挑選呢?”

“你怎知我看的是權貴公子?三叔不是說了麼,有過妻兒的鰥夫也可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