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1 / 1)

弱,就認定其一定是好人。”

又等了一段時間後,那鄰居終於被帶到。

鄰居坦白承認,他那日並沒有親眼看見年輕婦人與那男子有苟且,隻看見是一名男子從婦人手臂上抽了手,然後就走了。鄰居便以為二人是剛行完苟且之事,在道彆。

“好了,這下清楚了,就是個誤會。而你竟因為這個誤會,親手摔死了自己剛出生不久的兒子。”苗氏叱罵男子。

男子恍然,驚愕,隨即懊惱萬般,跟自己的爹娘一起看著嬰孩屍體,後悔得哭起來。男子又再三向妻子賠罪道歉,完全是一臉追悔莫及的樣子,懇請她給他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年輕婦人痛苦而決絕,連連搖頭,眼中毫無留戀:“我不會再相信男人了,也不會再嫁人了。”

話畢,年輕婦人轉而看向苗氏,撲通給苗氏跪下,請求苗氏收留她。要她當牛做馬也好,要她日日掏糞也罷,她都心甘情願。

葉初棠挑著眉,旁觀到這裡後,學著苗氏的語氣,痛罵了男子兩句後,又問那名鄰居:“你在村裡住了多少年,與他們為鄰多少年?”

鄰居垂首答道:“草民自小就是村子裡的人,生在村子裡,長在村子裡,今年三十二歲,便在村裡呆了三十二年。與他家為鄰,也差不多這麼久。”

郡丞笑著在這時候插話道:“葉娘子沒去過那種小山村,可能不了解情況。向他們這種住在村裡的農戶,大多都是世世代代傳承,外村人搬進的少,往外搬遷的也不多。村裡各家各戶之間大多還都是有親戚關係,這就跟世家大族之間常會聯姻的道理差不多。”

郡守以為葉初棠是普通的貴族女子,被養在深閨,不知窮苦世界的樣子,所以講得很耐心,深入淺出。

葉初棠了然點頭,禮貌道謝。

“既然身份確準,也已經對峙過了,她確係遭遇可憐,母親是該幫她一幫,收留她。”葉初棠對葉氏道。

苗氏早有此意,點了點頭。

年輕婦人趁機連忙向葉初棠道謝,忙表示她也願意伺候葉初棠。

“二位娘子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再生身父母,我李山花願以命發誓,必定忠心無二,不然我就穿腸肚爛,不得好死。”李山花當即舉手要作誓。

苗氏見狀要阻攔,葉初棠及時拉住了苗氏。Ding ding

“她如此誠心實意,娘若阻攔了,豈不她駁了表忠心的機會,讓她反而更難受?人若覺得過分虧欠另一個人,心裡也是很不好過的。”葉初棠道。

苗氏點點頭,便等著李山花把誓言說完了,才叫人攙扶起她。

今日如此耽擱了時間,更要抓緊趕路了。

葉放走之前,拿國公的身份壓了一下弋陽郡郡守,命其好生處置李山花丈夫一家。

至晚間,大家就近尋了縣城歇息。小縣城不比大郡城,住宿吃食各方麵都差一些。

李山花在熙春和清夏幫忙下,整個人被重新拾掇了一番,換了身乾淨的衣服,人精神了不少。

葉放和苗氏因為小縣城沒有好吃食,抱怨了兩句。

李山花就在這時顯出神通了,就地取了客棧廚房裡的食材,在廚房裡忙活了小半個時辰,便做出了非常美味的八菜一湯。

因食材有限,以青菜和普通的雞鴨肉居多,但經過李山花的烹飪,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不起眼的菜,居然好吃到讓人嘖嘖稱歎。

“妙啊,看起來賣相一般,吃起來竟味道佳絕。”葉放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苗氏連連點頭附和。

李山花憨厚地搓手道:“婢子小戶人家出身,沒什麼見識,也不會做什麼大菜,也就能擺弄這幾樣家常小菜。國公和夫人覺得好吃就好,婢子真怕自己沒有,留下來給大家添麻煩。”

“不會——”

葉氏剛開口,葉初棠突然出聲打斷了葉氏的話。

“你今日剛死了親兒子,受了那麼大的罪,竟還有心情給我們做飯?”

這個李山花,簡直像是特意為她和她母親這樣脾性的人打造出來的受害者。更妙的是,她還擁有著能夠迎合葉家所有人口味的手藝。這到底是那個混賬如此精心地給她安插的細作,如此妙哉?

第31章 二更合一 表弟是情敵

李山花聽到葉初棠質問後, 悲傷地低下頭去。

“不瞞女郎,孩子死了,婢子比誰都傷心。但我們莊稼人哪有傷了心就不做事的道理?日子總得要過下去, 冷鍋出不了熱飯,婢子這樣的貧賤之身隻有乾了活才有飯吃。婢子這還不算最慘, 村裡有婦人比我更慘, 上午剛生的孩子夭折了, 下午便下田種地去了。

婢子如今得能有新衣服穿, 還受人照料,剛剛隻在灶台前忙活一陣罷了,實屬萬幸了,心中對國公和夫人還有女郎萬般感恩。以後,萬事婢子都會以伺候主人為先, 絕不辜負三位主人對婢子的救助。”

李山花一腔肺腑說完之後, 就跪地鄭重地磕頭。

葉初棠在心中暗歎:口才也妙, 果然不是一般人。

苗氏忙叫她起身, 安撫她一通後,還賞了她一些錢, 誇她手藝好,叫她以後安心留下就是。苗氏就打發走了李山花後,就點了葉初棠腦門一下, 怪她不會說話。

“你怎麼回事?平日裡素來甜嘴蜜舌, 對下也從不苛嚴。人家今日遭遇悲慘,剛死了兒子,還能給用心給我們做飯,多不容易啊,你還拿話刺她——”苗氏話說到這裡戛然而止, 低頭看著葉初棠。

“不對勁兒!”苗氏突然道。

葉放原本兀自品酒吃菜,由著她們娘倆鬨騰,忽聽苗氏此話,他立刻放下筷子,和妻子一起觀察起葉初棠。

“是不對勁。”葉初棠欣慰不已,以為她爹娘總算察覺到了李山花的問題。

“你先出去,我們娘倆有體己話要說。”

苗氏趕走葉放,就親自把門關嚴了。

葉初棠尋思著這不過是抓個細作的事兒,特意瞞著她爹做什麼?

苗氏掐著腰,徘徊到葉初棠身邊,審視葉初棠:“你晌午從房裡出來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原來你——”

苗氏猛地揪住葉初棠衣領,扯開了一些,果然在其頸窩處發現了如楊梅大小的紅色痕跡。

苗氏已婚多年,和葉放感情篤深,自然清楚這痕跡是什麼。

“大白日的,你竟在客棧招了野男人來!”

葉初棠沒想到苗氏會抓住她這個,忙護住自己的脖頸,躲開苗氏。

“娘,我都多大了,你居然還扒我衣裳。有什麼問題你問我就是,這種事兒我又不會瞞你。”

葉初棠歪脖對鏡看了看,隻有特彆湊近她身邊,從上往下看的時候,才能隱約看到她衣領裡麵有點痕跡。也就是說除了親近她的苗氏和熙春,彆人沒可能瞧見。不過出於謹慎起見,回頭出門前,她還拿水粉遮蓋一下。

“野男人是誰?我記得你在豫州地界沒什麼特彆的朋友,除了……好像有個白頭發的少年,他倒是模樣俊朗,似神似仙。”

“臭丫頭,你可真行啊。娘當年跟你比起來,遜色太多!”

葉初棠專注整理衣領,暫且沒說話。

苗氏接著提醒葉初棠:“但你要知道這裡畢竟不是雁城,你做的這些事情要是被彆人知道了,隻憑外頭那些流言蜚語就能把你殺死。還有,你剛跟新帝好過,他若知道你還有彆人,咱們全家都得遭殃。所以娘有必要再三警告你,這事兒你得捂嚴實了,偷偷享受即可,不能叫外人知道。”

“我記得那個小白好像不說人話,這點倒是不錯。”苗氏又補充了一句。

葉初棠噗嗤笑了一聲,“彆玷汙小白了,他是白如紙的人,比山澗裡的溪流還要清澈,哪兒會乾這種事。再說您女兒不是那麼朝三暮四的人,奸夫就那一位,沒換。”◣思◣兔◣在◣線◣閱◣讀◣

葉初棠說完就拿了一塊桂花糕放到嘴裡,好吃到不禁眯起眼睛。彆的不論,這李山花的手藝是真不錯!

“陛下來過了?”苗氏訝異之餘,忙問葉初棠喝了避子湯沒有。

葉初棠應承。

苗氏嚴肅地看著葉初棠的眼睛,“有句話娘必須要問,這次你是自願的,還是被強迫的?”

葉初棠對苗氏笑了。

苗氏瞬間就懂了,正要在說話,外頭鬨騰起來。

砰!砰!砰!

葉放在門外不停地敲門。

“你們娘倆有多少體己話,必須兩個人說,不能帶我啊?”葉放的語氣裡明顯帶著酸味。

“進來吧。”苗氏無奈道。

“到底說什麼呢?”葉放好奇極了。

“沒什麼,是我們女人自己的事,不適合你們男人聽。”

苗氏和葉初棠都很清楚,這事兒完全沒必要讓葉放知道。不然葉放肯定會氣憤地叫囂,他的寶貝女兒又被皇帝給拱了。晚上他說不準連覺都不睡了,蹲在葉初棠房門口守夜,以阻止‘野男人’再來欺負他女兒。

這事毫不誇張,葉放絕對能乾得出來。

當年葉初棠和鄭玲歌遇到拐子的意外發生後,葉放在那之後的一個月幾乎日夜不睡,就守在葉初棠門外。此後兩三年,葉初棠每每出門,他都心悸,一定要親自跟著,他不在家的時候就不準葉初棠出門。時常會在深夜的時候,蹲守在葉初棠門口,就怕還有惡人把他女兒拐走了。

最後逼得苗氏不得不使出絕招,直接叫人把葉初棠送到她嶺南娘家呆了三年,這才終於強迫性地把葉放的怪毛病給治好了。

這毛病雖然改好了,葉放護女心切的性子是始終如一地刻到骨子裡,這輩子都改不了。所以他現在依舊聽不得葉初棠有一點危險,若讓他知道,一定會犯老毛病。

葉初棠也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決定暫時不把李山花是細作的事兒告訴她父母。

這李山花絕對不是一般的細作,李山花以及配合她演戲的人都會武,不大可能是本地村民,但他們的村民身份卻都已被弋陽郡太守認可了。

這說明安排細作之人的身份很不一般,至少能調動郡守。身份高,手段還狠毒,敢設計以摔死一個嬰孩為代價來博得同情,獲取信任,其奸險毒辣的程度讓人咋舌。

這裡屬豫州地界,為王家的地盤,加上有府衙的人在配合認可李山花的身份,葉初棠不難揣測到李山花背後的主人姓王。

葉初棠隻是比較好奇這背後的人到底是父和子中的哪一位。

子的話,處置起來容易,畢竟王修玨早不是第一次安插或收買人在她身邊了 。

父的話,就有些複雜了,因為他的手段和目的絕不會像王修玨那樣簡單。葉初棠甚至到現在都還沒弄明白,王湛之前突然見她,賣她人情的目的為何。

王湛作為王家族長,方方麵麵都很厲害,可謂是周全至極。他每一舉每一動都有他的目的,絕不會下空手,乾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