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肌膚都遮蓋好了。
葉初棠低眸看了眼自己的衣領,又看向蕭晏。若不是之前她剛剛照過鏡子,確認自己確實姿色不錯,她此時此刻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在短短幾天之內年老色衰,對男人沒有吸引力了。
“這兩日我還有事處置,不能一路陪你進京了。”
蕭晏容色淡淡,跟葉初棠交代起正經事,還不忘囑咐葉初棠落實為他學做一道菜的事。
“京城再見時,這菜要備好了。”
葉初棠:“……”
堂堂大晉國君,搞得好像遇饑荒要餓暈了似得,天天催她做菜。
葉初棠乾脆起身,坐到蕭晏懷裡。
“阿晏連夜追我到這裡,就為催菜?”
蕭晏淡然掃一眼葉初棠不安分的手,捉住,然後放下。
“作甚?”
“我今天喝酒了,”葉初棠勾著蕭晏的脖子,咬著他的耳朵道,“想向你證明,沒藥,我也想要阿晏。”
蕭晏雙眸漆黑,盯著葉初棠。
葉初棠被看得發毛,下意識地想從他懷裡退出。蕭晏突然鉗住葉初棠的下巴,眼底似有火在狂燒。
“看來你真是喝醉了。”
這口氣怎麼聽著像要弄死她似得?葉初棠抖了抖睫毛,像是感覺到危險的兔子,生了退意就想迅速溜跑。
可惜晚了。
蕭晏絲毫不給她退縮的機會,低頭便狠狠地%e5%90%bb上了葉初棠的唇……
接下來,葉初棠如願證明了自己對男人吸引力還在,也徹底貫徹了她爹娘教誨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及時行樂‘稀有品質’。
感覺上,比上一次狂野太多,有點累,但快樂也翻倍了,葉初棠挺喜歡的。
結果上,很失敗,蕭晏吃乾抹淨之後,居然還要她如約做菜給他!
什麼就叫帝王薄情?這就是。
蕭晏穿戴整齊後,見葉初棠愁眉苦臉地躲在被窩裡,嘴噘起的高度都可以跟鴨嘴比肩了。
“不是你要麼,怎麼吃飽喝足了,還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葉初棠狠狠瞥一眼蕭晏,翻過身去不想看他。
“不許再喝酒了,下次也不許再□□寡人。”蕭晏下達禁令。
“為什麼?”葉初棠之前就奇怪,蕭晏明明非常喜歡,卻又在故意克製。
葉初棠很不理解,見蕭晏沉默不答,又追問:“難道你不快樂麼?”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蕭晏在葉初棠臉上親了一口,這才與她道彆,匆匆去了。
葉初棠默默念了一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沒琢磨明白,然後一頭栽倒,累睡過去了。
晌午,一家三口又齊聚吃飯。
飯後就準備出發,繼續趕路。
苗氏打量女兒精神不錯,不過走起路來有些懶散,問她怎麼回事。
“睡迷糊,摔地上了。”葉初棠捶了捶腿,提議改乘馬車。
葉放和苗氏沒異議,他們一家三口湊在一起,熱熱鬨鬨坐一輛馬車多有趣兒。
“我要自己一輛。”葉初棠才不要跟她爹娘一起鬨騰,她累著呢,還想好好休息,在車上補覺。
“為什麼?寶貝女兒是嫌棄阿爹了麼?”葉放目光略帶傷感地望向葉初棠。
葉初棠搖頭。
“噢,那就是嫌棄阿娘了。”苗氏撇嘴道。
“當然不是!”葉初棠正無奈不知道怎麼解釋的時候,看見熙春把書拿來了,忙道,“我是因為要看書,才需要一個人安靜點。”
“書?什麼書?”葉放從熙春手裡接過來瞧,“《孟子》?這不是你早八百年就學過的書麼,還有什麼好看?”
“我看看我如今再看,是否有不一樣的感悟。”葉初棠奪過書後,念了一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就上了馬車。
“女兒勤學是好事呀。”苗氏推搡一把葉放,拉他上了他們自己的馬車。
車離開弋陽郡後,就在官道上暢行。
半個時辰後,路前頭傳來吵鬨聲。其中有孩子哭聲,也有女子驚呼的救命聲。
因為鬨事人就在路中間,馬車不得不停下來。
熙春挑起車簾子,葉初棠就探出去看前頭的情況。
“不要,啊——”
嬰兒的啼哭聲戛然而止。
女子乍然嘶喊的尖叫聲極其刺耳。
葉初棠睜大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
路中央的一年輕男子,高舉著手中啼哭的嬰孩,狠狠摔在了地上。那嬰孩被布片包裹著,體型非常小,看起來像是剛出生沒幾日。男人竟如摔一捆稻草一樣,將這麼脆弱小隻的嬰孩就那麼無情狠丟在地上,那嬰孩著地之後,當即就沒了哭聲。
熙春等家仆都沒料到會突然發生這一幕,所有人都驚呆了。
男子的對麵有一名年輕的婦人在痛哭,她眼睜睜見孩子被摔,尖叫崩潰不已。她慌忙跪地爬到孩子身邊查看情況,在發現孩子斷氣了之後,她更加痛苦,扯著嗓子歇斯底裡痛哭大吼。
男子背後站著一對中年夫妻,看起來是男子的父母。二人在看到男子摔了孩子之後,先後附和摔得好。
“這是你孩子!你親生兒子啊!你為什麼要下狠手殺我們的兒子!我跟你拚了!”年輕婦人發瘋一般撲向男子。
她身材纖瘦,全然抵不住男人的力氣。立刻就被男人揪住了頭發,啪啪狠扇嘴巴。
“賤婦,背著我勾搭男人,生了野種,居然還有臉在我跟前喊鬨!還想帶著野種跑?走,跟給我回家去,再有下次我連你一起弄死。”
男子揪住年輕婦人就往路東麵拖,全然不管路上那個被摔死的嬰孩。
年輕婦人瞪著腿掙紮,崩潰大叫:“我沒勾搭男人,那是你親生兒子!你殺了我兒子,你不得好死!”
男子聽婦人咒罵自己,抬腳就往她身上踹。
熙春實在看不下去了,氣憤道:“怎會有這般惡的人!”
小廝已然在葉初棠的示意下,去阻攔男子。清夏則去攙扶起婦人,一邊用帕子給她擦眼淚,一邊引她到葉初棠跟前來。
葉放和苗氏聞聲也都從馬車上下來了,見這場景後,二人都斥罵那男子。
男子和他的父母因得知眼前從馬車裡走出來的都是貴人,不敢造次,隻得老實跪地聽訓。
等葉放和苗氏罵完了,男子才辯解:“草民是不得已如此,那孩子是這賤婦與他人苟且生的野種,草民豈能幫彆的男人養野種?”~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男子的父母都跟著附和,說他們的兒子做的沒錯。
“那你說她與何人通奸?可捉奸在床,證據確鑿了?我怎麼聽你妻子分辯說,她是清白無辜的?”
苗氏作為縣伯府的主母,見識過太多的情形了。一聽這婦人之言,她便懷疑是這男子多疑,或在外聽了什麼風言風語,便肆意懷疑自己的妻子,不見實證便隨意質疑她的貞潔。
“草民是個木匠,在外忙了小半年,不得工夫回家。這賤婦竟趁著我不在家的時候,在後山與外男私會,剛巧被上山采菜的鄰居瞧個正著。草民這次回來,與鄰居吃酒,鄰居在醉酒時才失口才說了出來。得虧是說出來了,不然我還要養彆人的野種!”
“我沒有,那日我上山采野菜,遇了毒蛇,嚇得驚慌之下,差點滾下了陡坡。幸而衣服被樹杈掛住,讓我半卡在陡坡的邊緣才不至於跌下。後來碰巧有鄰村的人在山上砍柴,我喊他幫了我一把,完事立刻道謝道彆,此後絕無任何其它事情了。我解釋不知多少遍了,他就是不信!”
婦人痛哭流涕,大呼自己不想活了,要跟孩子一起去死。
苗氏歎口氣,對葉放和葉初棠道:“瞧瞧,情況果然如我所料那般,這混賬無憑無據,隻道聽途說,聽人隨便說了那麼一句,居然就不信跟自己生活多年同床共枕的妻子。”
“娘子息怒,我們這就教訓他!”葉放安慰。
“男人啊,有的混賬起來,真該千刀萬剮!”苗氏啐了一口,叫人去報官。
男子仍不覺得自己有錯,覺得苗氏論斷有所偏頗,“分明是那惡婦不守婦道,夫人貴為權貴,必然更懂女人要守貞潔的道理,為何要幫那賤婦說話?”
苗氏哼笑:“和你這種人講不出道理來。憑什麼在沒證據的情況下,你說的懷疑就是真,她的解釋就是假?你當天下大道,是非曲直,全是從你這張嘴裡出的定論?報了官讓官府來查,到底誰是誰非,自然就清楚了。”
苗氏轉而安慰了那年輕婦人幾句。
年輕婦人感激不儘地給苗氏磕頭,“還請夫人幫幫忙,為我做主,我不想再跟這個殺我兒子的惡賊一起過日子了。”
年輕婦人哭喊著絕不原諒男子,要讓男子給她剛死的兒子償命。
“好,我可以幫你的忙。”苗氏最見不得女子這般受欺負,但凡遇到了,她能幫一定會幫。“但我最多隻能幫你離開他,要他償命怕是難了。他殺的是自己孩子,府衙管不了,最多罵他為父不慈,無德至極,狠訓他一通。”
年輕婦人聽到這話,身子搖搖晃晃,坐在地上悲傷失神起來。
葉初棠在下車之後,就在熙春的攙扶下,一直站在路邊旁觀這場鬨劇。
她目光停留在路上那名被摔死的嬰孩身上許久,然後才落在男子及其父母身上,最後落在了年輕婦人身上。
男子、年輕婦人以及男子的父母的右手虎口處都有薄繭,奇的是左手沒有。若為農戶,常年用鋤頭、鎬頭之類的東西務農,虎口有繭的話,該左右手都有才對。可能右手更重些,但不該左手一點沒有。
當然凡事都有例外,並不是所有務農之人都一定要常年拿鋤頭之類的農具。可是這四人全都是右手虎口有繭,而左手沒有,未免太湊巧了,湊巧到有些微妙。
兩炷香後,有弋陽郡郡守在聽說葉放鎮國公的身份後,親自帶人來了,當場評判了案子。他儘量順著葉氏的要求,懲戒訓斥了男子後,令男子寫了休書,放婦人可以歸家。
“是否該先核實二人的身份,召二人的鄰居再質詢一番?”
葉初棠建議郡守周全謹慎些,不要因為她父母幫襯著年輕婦人說話,就行使特權,全然一邊倒。
“一旦她所言為虛,真跟她人有奸情呢?”
郡守當然不敢有異議,連忙應是,立刻派人去村子裡請那個嚼舌根子的鄰居來。
在等人的功夫,苗氏震驚地拉著葉初棠到一邊,小聲質問她:“你怎麼還替那個混賬男人說話?你忘了娘教過你什麼了麼,咱們女子之間要多多互相幫襯!”
“那也該弄清事實,確認是好女,我們才能幫。男女之中都有壞人啊,阿娘不該覺得女子弱,就認定所有女子都是好人,都值得被救。”葉初棠道。
苗氏驚訝得挑眉,欣慰地拍拍葉初棠的手背,“寶貝女兒長大了,懂得道理都比娘都多了,娘甚感欣慰。你說的不錯,不該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