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1)

不由得提高了嗓音。

邊上的元慶忍不住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秦如故,想什麼呢你!這滿腹心事的模樣,還想騙我們說你是自願的,誰信啊?”

秦真剛回過神來,就聽見他說這話,不由得無言以對:“……”

這誤會大了!

齊樺見她如此,臉色微沉,正色道:“雖說我們任何一個單獨拎出來都無法跟楚沉抗衡,可若是我們齊心協力,單憑他北州的兵力,也沒法子全部壓製。”

他說著,看向秦真,越發認真道:“秦如故,隻要你說真話,說你是被逼無奈,我們就會聯手除掉楚沉,你究竟在怕什麼?你現在這樣……都不像你了!”

都說少年不知愁,才敢輕狂又風流,所以才叫人在往後餘生裡回憶起年少時,總是唏噓不已。

可齊樺從心底覺得人人都能如此,唯獨秦如故不該是這樣的。

“真不用!”秦真覺著這事不管怎麼說,他們都不信,隻能無奈地重申道:“我就是喜歡楚沉那張臉,你們怎麼就不信?”

眾人聞言,紛紛抬眸看著她,一時無言以對:“……”

這真的是最讓人想不到,又無法反駁的理由了。

楚君之色,當世少有。

縱然他們這些人從各個方麵來對比,都想力證自己不輸楚沉,可這容貌上的事,是真的沒有辦法。

齊樺咬牙,低聲罵了句,“都這副模樣了還整天看臉!活該你倒黴!”

他罵得輕,秦真就低頭看酒壺,伸手摩挲上頭雕刻的花紋,當做什麼都沒聽見。

反正這事,誰氣誰難受。

她淡定一些,就什麼事都沒有。

幾人都沉默了片刻。

謝榮華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道:“你這一天天的都在看臉,那你怎麼就不看看我?”

秦真聞言,抬眸看向他,頗有些好笑道:“我看了啊,現下也正看著呢。”

“我這模樣的,也沒比楚沉差多少吧?”謝榮華抬手摸著下巴,很是不解地問道:“明明從前你我關係最佳,為什麼你看上了楚沉,沒看上我?”

秦真頓時:“……”

這問題問得也太刁鑽了些。

偏生元慶還在附和:“那還用說!她肯定是沒法子才找了這麼一個由頭糊弄我們……”

“打住!”秦真實在不想再聽他們在瞎說,直接開口打斷道:“謝兄,咱兩太熟了,做過兄弟的人,是沒法做夫妻的。”

謝榮華聞言,一雙狐狸眼很是哀怨地看著她,“如故你這樣說,我真的是太傷心了。”

秦真抬手給他斟酒,滿上之後,微微笑道:“那你多喝兩杯,把這事忘了就不傷心了。”

都是萬花叢中過的人,縱然有那麼一點傷心,想來也傷不了幾天。

謝榮華舉杯飲儘了,一時間又覺得頗有些傷情,低聲道:謝榮華:“其實我聽聞你是女子的時候,心中很是難過。”

秦真頗是不解,含笑問道:“為何啊?”

若說那些愛慕她的姑娘知道她是是個女子,傷心傷情還說得過去。

他這個做兄弟的,有什麼可傷情的。

謝榮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想我堂堂風流少俊,竟然還不如你一個女子招美人喜歡。這多傷人啊?”

秦真聞言又好笑又無奈:“……”

這人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麼?

偏偏身側的元慶還一臉認同道:“可不是,本王也是這樣覺著的。”

秦真不說話了,伸手拿起一塊桂花糕慢慢咬著。

算了算了,就當聽他們瞎扯吧。

誰知謝榮華又道:“倒是後來吧,我轉頭一想,你是個女子我就能娶你為妻,日日同你在一處也不必擔心被人旁人說有龍陽之好,這多好?”

秦真聞言,當即拒絕道:“不好。”

謝榮華不解:“哪裡不好?”

秦真慢悠悠把剩下的半塊桂花糕吃完,才道:“你們不知道被多少女子睡過,身子都臟了,我喜歡乾淨的。”

眾人:“……”

蕭景明和齊樺原本都在聽他們說話,大有看戲的意思,這會兒躺著也受傷,臉色都黑了。

這王侯子弟到了年紀,家中都會安排人來教導那檔子事,風流些外麵解語花一大堆,這都是尋常事。

也沒哪個女子說過什麼乾淨不乾淨的話。

就秦如故這樣!

不過真要論起這一樣,當世之中,確實隻有楚沉一個人附和秦真的要求。

他們都沒什麼可說的了。

亭中死一般的寂靜。

盛夏的夜風都是熱乎乎的。

幾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秦真抬手招來幾個侍女,笑道:“多取些冰塊來,天熱,給幾位貴客降降火。”

“是。”小侍女們連忙應聲去了。

在座幾人的臉色卻越發黑如鍋底。

元慶神色有些彆扭,忍不住開口道:“秦如故,哪怕你心裡真是這樣想的,也用不著當眾說出來吧?”

“我本來也不想說的啊。”秦真無奈道:“是你們非要問!我這不是沒辦法嗎?”

元慶頓時被噎住了。

“好了!”蕭景明生怕秦真再語出驚人,連忙開口打斷道:“彆問了,如故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隻是你同楚沉的婚事最好還是再想想,隻要還沒成婚,這事就還能有轉機,你想清楚了再同我們說一聲便是。”

他說著就有起身離去的意思。

秦真見狀打了個哈欠,也準備送客。

可就在這時,有隨從的模樣小跑著過來,附到元慶耳邊低聲道:“郡王,人到了!”

元慶聞言立馬就來了精神,當即道:“快請進來。”

“哎……”秦真特想說這是我家秦王府,不是你們長樂郡王府,這不同她說一聲就把人請進來又是幾個意思?

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元慶壓根沒把自己當成客人,抬眸看著秦真,好似明白了什麼一般:“倒是我忘了,你壓根不喜歡男子,自然是挑個好看的乾淨的就成。”

“什麼?”秦真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這人到底在說什麼,桃花眼裡滿是茫然之色,“你都沒喝酒,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

元慶卻道:“你先彆說話!待會兒人來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秦真聽到這話,不由得滿心好奇,“你到底把誰叫來了?”

第53章 月娘

謝榮華湊到元慶邊上, 低聲問道:“你在搞什麼?到底誰來了?”

元慶故作高深道:“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秦真想了想,著實沒想起來除了在座這幾個,還有誰敢往她這裡湊。

齊樺和蕭景明顯然也很奇怪, 抬眸看了秦真許久,都是一臉的“你到底欠了多少風流債?”

秦真恨不能在自個兒腦門上寫個“冤”字。

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幾人說話間的功夫,先前出去的隨從便領著人回來了,眾人聽見腳步聲逐漸靠近,紛紛抬頭看去。⑥本⑥作⑥品⑥由⑥思⑥兔⑥網⑥提⑥供⑥線⑥上⑥閱⑥讀⑥

秦真亦抬眸望向來人, 隻見夜風拂動枝頭, 繁花悄然落下, 燭火搖曳間,一襲水紅羅裙的豔色美人快步朝她走了過來。

秦真愣了一下。

確實是老熟人沒錯, 但是元慶這時候把她叫過來到底是幾個意思?

邊上幾人比她反應還大, 紛紛變了臉色。

謝榮華直接站了起來,驚詫道:“月娘?”

當年豔冠京華的絕色美人, 多少權貴高官把綾羅珠玉流水一般往她跟前送,隻為博美人一笑。

東安侯也是其中之一, 此時再見美人,難免滿心驚奇, 他的目光落在月娘身上, 打量了好一會兒, 一時之間有些捉摸不透。

齊樺更是不解,轉而看著元慶, 很是奇怪地問道:“月娘不是早就自己贖身從良去了的嗎?怎麼去了你那裡?”

“什麼叫去了我那裡?你能不能好好說話!”元慶怒道:“月娘這兩年定居在本王的封地,前些日子本王在進京路上無意中碰見了她也要來京城, 就順路捎她一程。”

齊樺滿臉不相信道:“這話聽著怎麼就那麼不可信!”

齊樺被他搞得很是無語, “你愛信不信!”

這兩人一言不合就要吵起來, 秦真見狀,連忙抬手示意他們安靜一點。

她的目光落在月娘身上,看著美人蓮步輕移近前來,不自覺地眼角微挑。

月娘看見秦真一身紅色雲袖留仙裙也怔了怔,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喚道:“秦郎?”

“咳!”秦真猛地咳嗽了一聲,搶在對方之前開口道:“那個……我先前應當沒許過什麼會娶你,要同你一生一世在一起之類的吧?”

左右知交聽到秦真說這話,一時都不忍直視她。

月娘站在兩步開外的地方,一雙美眸望著她的時候,猶如秋水盈波滿目含情,她柔聲道:“沒有。”

秦真聽她這樣說,心下暗暗鬆了一口氣,轉頭對元慶道:“你也聽見了,我沒說過。”

她著實被王錦韻搞怕了,從前的那些事大多都記得不太清楚,有楚沉這一個要共餘生的,就夠讓人頭疼的了。

這些個女子再美貌再情深,秦真實在是無福消受。

“你說什麼呢!”元慶卻一下子就冒火了,湊到她邊上咬牙道:“月娘千裡迢迢來見你,你就同她說這樣的話!你還是人嗎?”

秦真抬手扶額,無奈笑道:“郡王,你講點理,我如今這模樣還能同她怎麼著?”

不過她總算知道為什麼元慶一直同她不對付了。

都是因為美人惹的禍啊。

隻怕這廝一進京就請她喝酒,還非要搶繡球來娶她,也為了月娘。

元慶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眼,頓時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但邊上還有這麼多人在,他隻能硬撐著說:“那當初也是你自己招惹的人家!若不是為了你,月娘也不會非要給自己贖身不可,也不會獨自一人不遠千裡去南州找你!更不會在半路遇到流匪險些喪命……”

他說著,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將三年前秦真離京後,月娘所遭遇的如數道來。

原本像月娘這樣的美人,在風月場裡怎麼都不會過得太差,隻需在恩客之中挑個順眼的稍稍許些情意,溫聲細語地哄上一哄,自然有大把的人爭著搶著要給她贖身。

偏偏月娘運氣不太好,遇上了那個風流肆意的秦如故,“世子爺”有財有貌,一笑傾人心,更不會瞧不起出身不好的風月美人,不經意間惹了許多芳心暗動。

不過大多數的人都曉得多情夢和眼前的榮華是兩回事,隻有月娘尤其地執拗,她知道秦真受了重傷生死未卜,知道她變成了女子,仍舊飛蛾撲火一般,要離開京城趕往南州。

也不是非要求什麼結果,隻是心有牽掛,想再看她的“秦郎”一眼。

“郡王。”月娘柔聲打斷了他,“這些都是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