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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忍不住抬手在這人肩膀上拍了一下,“郡王對我的事兒居然這麼上心。”

“咳咳咳咳咳咳……”元慶猛地咳嗽起來,不曉得是被她拍得傷上加傷了,還是猛地被這句話噎了個半死。

謝榮華合了百折扇,在秦真胳膊上輕輕敲了一下,低聲提醒道:“輕點,他身上帶著傷呢。”

“我也沒用力拍啊。”秦真心道我如今內力全無,想把人拍傷都難,隨即脫口而出道:“還因為他那什麼過度,太虛了!”

“秦如故!”元慶聞言怒而起身,站起來之後才想起來自己腿上有傷,疼得倒吸了好幾口涼氣,這才扶著桌沿慢慢地坐了回去。

堂堂郡王爺在秦真邊上委屈得像個小媳婦似得,低聲道:“你現在都是個姑娘了,能不能不要張口閉口都說本王那事?”本王不要麵子的嗎?

“嘖,你還不好意思了!”秦真看著他像是看見了什麼新鮮玩意一般,隨手拿過謝榮華手裡把玩著的百折扇,用以挑起了元慶的下顎。

她如同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一般,衝他吹了聲口哨,勾唇笑道:“你做那事的時候可風流快活的很,這會兒不好意思什麼?”

這話一出,齊樺和蕭景明齊齊沉聲開口道:“秦如故!”

秦真收了百折扇,輕輕敲著自己的肩膀,含笑道:“我就坐在這裡,又不聾,你們喊這麼大聲作甚?”

謝榮華見狀,徐徐笑道:“如故又不是第一天這樣,你們緊張什麼?若是她成了女子,就變了一個人,你我來此又同她有什麼話可說?隻能是徒增尷尬而已。”

方才齊聲喊秦如故那兩個不說話了。

莫名被調?戲了一把的元慶,麵色複雜道:“本王現在也挺尷尬的。”

秦真隻當做完全沒聽到元慶說話,轉頭朝謝榮華笑道:“榮華兄所言極是。”

兩人相視一笑,好似回到了年少時一起快意風流,閒來無事便找樂子取笑人的日子。

這邊正說著話,侍女們端著美酒佳肴翩然而來,很快就擺了滿滿一桌。

秦真起身,親自拿了酒壺給眾人斟酒,等到給自己倒的時候。

謝榮華、元慶、齊樺還有蕭景明忽然不約而同地開口道:“你彆喝了!”

“你給本王放下!”

“你不能喝!”

“你喝什麼喝?放下!”

邊上的侍女們都還沒來得及退開,聞聲頓時嚇得不輕。

連秦真都驚了驚,拿著酒壺的手都抖了一下,美酒傾灑出來些許,酒香日溢,她卻隻有聞一聞的份。

邊上的謝榮華見她對酒壺戀戀不舍,就是不放開,當即伸手拿走了,放到了離秦真最遠的蕭景明邊上,“性命攸關之事,一定要遵從醫囑!”

“說到這個,我就想打死元慶。”齊樺狠狠瞪著元慶,“如故不能喝酒,你還邀她去春風樓!你還逼她罰酒!”

元慶頓時:“……我也不知道她不能喝酒啊。”

秦真揮揮手示意侍女們退到邊上去。

在座的都是當朝最受女子青睞的人中翹楚,年紀輕輕就是一方諸侯,相貌也是個個上佳,可私底下說起來話來,總是莫名地有點丟份。

這要是被外頭的姑娘聽見了,隻怕要大失所望。

秦真抬手把元慶那杯端起來就往一倒,杯中酒儘數傾灑在地,她徐徐笑道:“那就罰你也沒酒喝!”

元慶頓時:“……”

今夜真是見鬼了!

誰能一句話把本王堵死!

秦真也不管他怎麼想,把酒杯往邊上一放,同眾人道:“彆光顧著說話了,都吃點,你們沒搶到繡球怕是氣得晚飯都沒吃吧?”

“你還說呢,我搶不到繡球氣得連口水都沒喝!”謝榮華含笑說著,舉杯便仰頭飲儘了。

齊樺和蕭景明同時舉杯和對方碰了一下,頗有同是天涯失意人惺惺相惜之感。

反倒是坐在秦真邊上的元慶,拿了個空酒杯,也沒人同他碰一下,忽然很是寂寞。

秦真給他遞了雙筷子,“你就撤端著這個空酒杯了,吃點菜,對了多吃肉,你這腿才好的快。”

元慶接過筷子,埋頭吃肉去了。

秦真轉頭繼續和謝榮華說話,“對了,你剛才說到哪了來著?他這腿到底是怎麼瘸的?”

“你家狗咬的啊!”

謝榮華忙著給自己斟酒,語速極快得接了這麼一句。

對麵的元慶拚命地給他使眼色,謝榮華愣是沒看見。

“我家狗咬的?”秦真聞言又震驚又好笑地看向元慶,“這事我可得好好問問郡王了,我家狗都是圈在府裡養的,不曾帶出門去,郡王這些天也沒來過我們秦王府,這……怎麼咬的啊?”

元慶氣得扭過頭去,不吭聲。

齊樺見狀,放下了酒杯開口道:“還不是因為謝榮華說你沒出楚王府,直接翻牆回家去了,他說進秦王府看看你,那我們來都來了,那想著就一起進來看看你啊!”

秦真一下子都琢磨明白,這兩件事到底有什麼聯係,不由得開口問道:“可你們那天也沒來啊?”

以這幾位的身份,若是來過秦王府,哪怕是秦真那時候睡著了沒見到,第二天府中下人必然會來稟報。

可並沒有人來同她說過。

“來過的。”蕭景明隻說了這麼三個字。

秦真心下越發疑惑了,這幾個到底在搞什麼?

謝榮華見狀,嗬嗬笑道:“都過去了,不必再提!不必再提!”

“你都說那麼多了,還講什麼不必再提!”元慶聞言瞬間怒了,轉過頭來同秦真道:“都是謝榮華!都是他要去秦王府看你,當時我都喝醉了,他說要去,那我肯定不能不去啊!”

元慶明明沒喝酒,但是因為太氣憤,說話間一張俊臉瞬間漲紅了,“明明大家都是翻牆進去的,為什麼你們秦王府的狗隻咬本王,不咬他們?”

秦真都被問懵了,無奈笑道:“這麼大的門你不走,非要翻牆,被狗咬了還要怪我?”

這要是她武功還在,這會兒定然已經把元慶拎起來揍了。

被人捧多了,腦子有病。

忒少揍!

偏偏元慶還委屈上了,好似全然沒聽見她說的話,自顧自道:“不咬他們,光追著本王咬也就算了,還連著咬了三口,硬生生把本王給咬瘸了!”

秦真強忍著笑,心道:不咬你咬誰啊?

難怪這廝腿瘸了,愣是誰也不追究,害得她先前還以為誰在暗地裡動手,愁了好一會兒想著如何防範。

結果元慶這廝是自找的,沒臉往再說才瞞得嚴嚴實實的。

她還沒開口說什麼。

元慶反倒不肯就此揭過了,他望著秦真,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你家狗把本王咬成這樣,你不打算負責嗎?比如以身相許,照顧本王終老什麼的?”

秦真剛要開口說話,邊上的謝榮華搶先道:“你想得美!”

齊樺也立馬開了口:“元慶,你今夜也沒喝酒,怎麼就不惜命了?”

元慶頓時:“……”

“喝酒喝酒。”秦真招呼著謝榮華和齊樺繼續飲酒,讓美貌小侍女上來伺候,而後才笑著對元慶道:“吃你的肉!”

元慶憤憤得咬了一塊牛肉不說話了。

秦真緩緩道:“你要是想挨揍呢,找齊樺就行,不用到處得罪人,多麻煩啊?”

“什、什麼?”

元慶一下子都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麼。

秦真抬手接過小侍女遞過來的香茶,緩緩道:“今夜搶到我繡球的人是楚沉,你被我家的狗咬瘸了,就想讓我以身相許,莫不是想同楚沉爭?”

第52章 看臉

秦真這話一出, 在座幾人不約而同地沉默了。

誰不知道現如今楚王勢大,連皇帝都要讓著他,同這樣的人搶媳婦, 那不是上趕著找死麼?

眾人心裡都清楚得很,偏生當著舊友的麵,不能丟了臉麵。

尤其是最好麵子的元慶,憋了半天,忍不住咬牙道:“隻要你點點頭, 那能叫爭嗎?本王分明是在救你出苦海!”

他說著, 忽然發覺這個由頭相當不錯, 當即又道:“秦如故,你彆瞧楚沉看著比本王脾氣好, 其實不然, 本王也就是看著脾氣不太好,楚沉呢, 也就是表麵功夫還過得去,其實啊……為我兩是反著來的, 你知道吧?”⑤思⑤兔⑤網⑤

秦真但笑不語,微眯著一雙桃花眼看他。

元慶是什麼樣的人, 她清楚得很, 也不是兩三句就能改觀的。

亭中其他幾人顯然也很是清楚。

“你一邊去吧。”齊樺忍不住開口道:“你要是敢同楚沉爭, 怎麼不在鳳凰樓前說給他聽聽?”

“本王……”元慶想開口爭辯,卻硬生生被噎住了, 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

“行了,你們兩彆吵, 先說正事。”蕭景明微微皺眉, 目光轉而落在秦真身上, 正色道:“如故,你同我說實話,是不是楚沉私底下威脅你,你才點頭同他結親的?”

齊樺和元慶還有謝榮華聽到這話,紛紛抬眸看向了秦真,“如果真是這樣,你千萬彆一個人扛!”

“若是被威脅一定要說出來!”

“如今這是在京城,有我們在,還能幫到你一些,若是你真嫁到了北州去,到時候就真的被楚沉拿捏在股掌之間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秦真看著幾人一個比一個更為擔憂的模樣,心下也很是糾結。

片刻後,她忍不住笑道:“真沒有,我是自願嫁給楚沉的。”

秦真說的十分認真,表情也真誠地不得了。

偏生幾個舊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沒人信她。

蕭景明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齊樺更是痛心疾首道:“我是真的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看到秦如故這樣委屈自己!這世道究竟是怎麼了!”

元慶神色複雜地看著秦真,頗有些欲言又止。

謝榮華倒是沒說什麼,隻是舉杯飲儘,將空酒杯擱在了一旁。

他們神態各異,一時之間都沒再開口。

四周悄然靜了下來。

秦真忍不住抬手扶額。

她也想問問這個世道究竟是怎麼了?

誆人的時候,總有人深信不疑。

好不容易想說句實話,結果愣是沒信!

這可真是太難了!

秦真心中一下子五味雜陳,抬頭望天,看著高處明月靜了靜心。

任九天鬥轉星移,任這世上所有的事物千變萬變,這輪明月總是在的。

不論人分隔千裡,還是近在眼前,都是一樣地仰頭便能共華光。

她望著月,沒一會兒思緒便有些飄遠了。

也不知道楚沉這會子在做什麼。

他不像她,被這幾個舊友圍著操心,想來已經沐浴更衣完,躺在榻上歇息了。

“如故?”

“如故!”

謝榮華連喊了她好幾聲,都不見她有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