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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人跳出去把球接回來……

真是神了。

邊上幾人聞言,心情都很是複雜。

秦無恙跟了上來,低聲道:“阿姐不會這樣的,父王。”

“不管是為了什麼,下次都不可這樣了,多危險啊!”秦良夜說著,抬眸看了楚沉一眼,“這繡球拋出去了,誰接到就是誰的本事……”

“楚沉見過嶽父大人。”楚沉上前拱手施禮,朝秦王作了一個揖,語調也比平日溫潤多了。

可惜平日裡也沒什麼人承受得起他這般溫和,周遭眾人一時之間神色都變了變。

秦良夜本來還想再說姓楚的幾句,忽地受了這禮,整個人都有些不自然起來,“你、你改口這麼做什麼?還沒成婚,還沒那什麼……誰讓你這麼快喊嶽父的?”

秦真見狀,不由得拽了拽他的袖子,低聲喊道:“父王!”

偏生邊上的元慶還在酸,“就是,什麼都還沒成,喊什麼嶽父?”他說著,小聲道:“這事還不一定就這樣了。”

楚沉耳力極佳正好聽到了這句,目光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元慶見狀隻覺得背後一涼,不自覺地單腳蹦著往邊上的謝榮華身後躲了躲,自言自語一般道:“幾年不見,怎麼變成這樣了?”

幾人正說著話,李揚也帶著幾個小內侍匆匆跑了下來,笑著行禮道:“秦王大喜,楚王大喜,郡主大喜啊!先前皇上吩咐過,不管是誰接到了繡球,都要和郡主一道進宮麵聖,那楚王和郡主這便動身入宮去吧。”

秦王聞言,不由得疑惑道:“先前沒說過這事啊?本王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奴才同您說過的啊,王爺。”李揚道:“郡主這終身大事,一切都是皇上親自交代下來辦的,這接到繡球的人,自然也要進宮去麵見皇上了。”

秦良夜一直都搞不懂這年輕的皇帝心裡打的什麼主意,眉頭頓時皺得更深了,但還是和和氣氣地說:“眼下都入夜了,這時候還進宮怕是不妥吧,要不明日?明日一早本王帶著他們兩個早早就進宮去麵聖。”

“王爺說笑了,這事是皇上交代的,說了今夜就是今夜,哪有改日的道理?”李揚臉上的笑淡了許多,“眼下這已經入夜,王爺就不必再奔波,郡主和楚王殿下一同去也就是了。”

秦真仔細琢磨著這話,心中疑雲又生。

楚沉倒是麵色如常,緩緩道:“嶽父大人先回府歇息便是,我和真真去去就回。”

秦良夜忍不住抬眸看著他,心道你說的輕巧,進宮和出門逛街能一樣的來嗎?還去去就回!

楚沉隻需一個眼神,便意會了嶽父大人心中所想,隨即又道:“不妨事。”

秦良夜頓時:“……”

邊上謝榮華元慶幾個,紛紛開口道:“本王也要進宮去。”

“本侯也同去。”

“我也去。”

饒是李揚在這樣長年伴君側的,這會子也不免頭疼起來,連忙道:“皇上的旨意是郡主和搶到繡球之人進宮去,天色不早,君侯還是早些回府歇息吧。”

眾人還想再說什麼,秦真生怕這事越搞越複雜,當即開口道:“那我兩人進宮去便是。”

她說著又對眾人說:“行了行了,你們該乾什麼乾什麼去,今夜我這是喜事,也該進宮同皇上道聲謝。”

眾人看她的眼神滿是:秦如故,你今天又吃錯藥了?

紛紛無言以對:“……”

李揚怕多耽擱會生變故,連忙拂塵一掃,開口道:“楚王、郡主,請吧。”

秦真給楚沉遞了個眼色,齊齊朝自家行了個禮之後,並肩行過重重燈影之中,登上了進宮的馬車。

第49章 暗示

進宮路上。

秦真和楚沉在車廂裡相對而坐, 外頭人潮洶湧,都在議論秦郡主同楚王殿下的孽緣怕是這輩子都解不開了。

她聽了,忍不住伸手挑起楚沉的下顎, 像個風流多情的紈絝子弟調?戲美人一般,含笑問道:“剛接到了繡球,就要去赴鴻門宴,你怕不怕?”

“怕什麼?”楚沉伸手攬住了秦真的腰身,一把將其擁入懷中, “你還能因為元玨幾句話就反悔不成?”

秦真笑了笑, 桃花眼微挑, “當然不會。”

兩人說話間,夜風拂動車簾, 月華清輝和燭火之光齊齊落了進來, 籠罩在他們臉上,映得容顏如畫。

秦真逗了楚沉好一會兒, 先前同他單獨在一處總覺得有些尷尬,如今卻莫名地覺著不逗白不逗。

反正都是自家的了。

過了許久。

馬車在宮門前停下。

李揚帶著幾個小內侍上前來, 開口提醒道:“楚王、郡主到了,請下馬車吧。”

“好。”秦真率先開口應了。

楚沉扶著她起身下馬車, 眉眼都比平日裡溫和了許多。

候在外頭等著搭把手的小內侍見狀都驚了驚, 不由得麵麵相覷, 眼神寫滿了:這楚王和秦郡主究竟是怎麼回事?

李揚也是滿肚子的疑問,卻不敢多言, 隻上前道:“兩位請。”

秦真點了點頭,和楚沉並肩而行, 緩步進宮, 跟著李揚直接去了禦書房。

宮中燈火通明, 來來去去的宮人內侍們匆匆而行,見到她們便退到一旁行禮,連頭也不敢抬。

秦真微微挑眉,低聲同楚沉說:“明明以前喜歡偷偷瞧你的人最多了。”

楚沉眸色如墨地看著她,語氣極淡道:“是麼?”

秦真點頭,剛要開口,一旁的小內侍小聲提醒道:“到了。”

秦真“哦”了一聲,把後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隻看了楚沉一眼,與之一同跨步入內。

她一進門,就看見元玨端坐在禦案後,身著明黃龍袍,高戴帝冠,左右宮人內侍林立,宮燈禦盞照得裡頭明亮如晝,也照的他整個人威儀無限。

秦真和楚沉齊齊行禮,異口同聲道:“參見皇上。”

“不必多禮,平身吧。”

元玨的目光一直落在秦真身上,今夜的她是精心打扮過的,紅衣絕豔,妝容精致,連淡淡一笑都比平日更多情。

秦真隻當然沒瞧見他的目光,含笑道:“皇上連夜召我們入宮來可是有什麼厚禮相贈?”

她從來不喜歡逆來順受,與其等彆人先出招,不如自己先開口亂了局勢。

“你啊。”元玨聽到這話,不由得麵露無奈,“一上來就同朕要厚禮的,這普天之下也隻有你這一個。”

他話說這樣說著,卻抬手示意一旁的內侍去把早就備好的禮物取來。

秦真見狀,徐徐笑道:“皇上這既然又是替我準備一應事宜,又是連夜召見我與未來的夫婿,自家姑娘要出嫁也不過就這樣了,既然如此,我再厚著臉皮要份禮,也不過分,是吧?”

“是不過分,你秦如故做什麼都不過分。”元玨今夜似乎格外好說話的模樣,目光微移落在了楚沉身上,“隻是朕怎麼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楚王接到了你的繡球。”

秦真剛要開口說話,便見一旁的楚沉語調如常道:“天意如此,孤豈能不從。”

他說的是天意,卻看向了秦真。

秦真心道:我的終身大事,由我自己做主。

我意即是天意。

元玨看了看楚沉,又看了看秦真,微微笑道:“你二人自年少時就不對付,日後做了夫妻,豈不是每日都要鬨得雞犬不寧?”

楚沉淡淡道:“皇上多慮了。”

他就說了這麼一句,反駁了元玨的話,便再沒下文了。

整個禦書房裡悄然無聲,氣氛莫名地有些僵持。

秦真見狀,連忙含笑道:“不想雞犬不寧還不簡單?我們不養雞也不養犬不就得了。”

她這話說話,元玨和楚沉齊齊看向了她。

秦真也曉得自己這話說得相當曲解其意,硬生生把這話往歪路上說了,還滿臉不解地問道:“怎麼……不行嗎?”+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行。”楚沉隻說了這麼一個字。

元玨麵上的笑意漸漸淡去,沒再說話。

隻片刻,小內侍便呈上了一隻檀木盒子。

元玨抬手示意他送到秦真麵前,溫聲道:“打開看看。”

“好。”秦真應了一聲,隨即伸手打開了,裡頭是一顆拳頭大小的夜明珠,要說稀罕的確是稀罕物,也確實是價值連城。

但是這種時候送這玩意,總免不了讓人想起那句“贈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

今個兒她剛把繡球拋出去,元玨就把人召進宮來,演這麼一出,但凡是個不蠢的,都能意會到這是個什麼意思。

若接到繡球的那人,膽子稍微小那麼一點點,這門親事定然是不成了。

秦真用眼角餘光瞥了楚沉一眼,見他麵上沒什麼表情,便曉得他定然也想到了這一層,不由得心道元玨這廝做事越來越笑裡藏刀了。

偏生這時候,元玨還開口問道:“你可喜歡?”

“喜歡啊。”秦真話雖這樣說著,卻當即就把盒子蓋上了,收手回袖後笑道:“我這馬上要大婚,皇上就給這麼一顆珠子也忒小氣了一些,不說彆的,您要送至少得送一雙,這寓意才算好吧?”

元玨卻道:“世有珍寶,從來都是獨一無二的,哪裡能說成雙就成雙?”

這人顯然是話裡有話。

“確實如此。”楚沉卻麵色如常地說:“得之幸失之命,故而強求不得。”

這兩人說著話,忽然抬眸看向了彼此,對視間,似有刀光火石相擊。

秦真見狀,連忙上前站在了兩人之間,擋住了他們的視線,徐徐笑道:“那什麼,天色已晚,皇上召我們前來,這話也說了,禮也送了,若是沒什麼事,那我們就……”

“急什麼?”元玨直接開口打斷了她,“既然來了,就一同去禦花園走走飲酒賞月,下次再見,不知是何時了。”

秦真一聽這話就預感不詳,剛要開口婉拒……

元玨忽地搶先道:“走吧,楚王。”

秦真心道:得,這回衝著楚沉去了。

後者給她遞了個安撫的眼神,語氣淡淡道:“恭敬不如從命。”

元玨起身,從禦案後走出,吩咐一眾宮人內侍擺酒設宴,而後同兩人一道朝禦花園走。

秦真走在中間的位置,一路都在琢磨自己要是再裝暈一次會不會顯得太刻意。

楚沉一向話少,步履從容,卻全無開口之意。

反倒是元玨說得最多,他笑著問道:“朕記得你們以前最不對付,楚王怎麼會去接如故的繡球?”

楚沉麵色如常道:“想接就接了。”

這人半句廢話也沒有,還全然不給皇帝麵子。

秦真忍不住伸手扶額。

過了片刻。

元玨又道:“朕聽聞如故是連人帶球一塊下了高樓的?”

“啊,對。”秦真抬頭笑道:“拋出去之後看到那什麼……就想先撈回來,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