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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而損了娘娘容顏,豈不都是我的罪過?”

王錦韻聞言,不由得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低聲念道:“不能氣不能氣,生氣容易老,老了就會變醜……”

周遭眾人見狀,不由得目瞪口呆。

秦真暗暗鬆了一口氣。

王太師那老狐狸難纏得很,他這個女兒的心思卻簡單許多,又因出身顯赫,平日裡也沒人會與她為難,做了皇後主掌後宮,也隻有王錦韻欺壓旁人的份,也不曾遇到過什麼敢忽悠她的人。

秦真自年少那會兒,就是舌綻蓮花之輩,如今失了武功,這嘴上功夫更是不能落下。

她趁著王錦韻念叨的功夫,很是認真地想了想:

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同這一位借過梁子的?

想當年,秦如故在帝京城出儘風頭,結怨的人不少,但都是男子,她自認是個極其憐香惜玉的人,無論是對她施展了些小伎倆的姑娘,還是刁蠻活潑故意在她跟前使小性子的千金,都給她們留足了麵子,不曾讓其傷過心。

更彆說欺騙姑娘家家的感情。

這位皇後娘娘……是不是找錯人了?

哪知道王錦韻念叨了兩遍之後,忽然變了臉,怨氣難消地看向秦真:“如今我都被困在這深宮內院裡,不得自由了,還會怕老怕醜嗎?”

秦真心道你這做皇後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這個,也不怕傳到了元玨耳朵裡?

她默了默,低聲道:“應當還是怕的。”

“我不怕!”王錦韻怒道:“你害我至此,你也休想好過!”

秦真實在是有點想不通,“不是……我什麼時候害過你?”

她問完這話之後,又稍稍靠近了王錦韻一些,壓低了聲音提醒道:“娘娘啊,這世上讓人不好過的法子有千百萬種,但無法用什麼法子,最好都不要這樣當麵告知。說真的,不太能成。”

王錦韻看她提醒這樣認真,氣得眼眶都紅了,“你又這樣!”

秦真完全不懂她在氣什麼,無奈道:“我又怎麼了我?”

“休要多言!本宮不想再同你多說一個字!”王錦韻惱也惱了,這會子才想起來自個兒權勢在手一般,吩咐左右內侍,“來人啊,秦如故頂撞本宮,速速將其拿下!”

秦真眸色微變,心道: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有個位高權重把持朝政的爹就可以這麼任性嗎?

內侍們齊聲應“是”,七八人一擁而上,作勢要拿秦真。

她眼看著要吃苦頭,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雙眼一閉就往邊上的花叢裡倒。

內侍們的手都還沒碰到秦真,見狀就連忙收了回去。

以王錦韻為首的在場眾人都驚了驚,眼看著她暈過去,倒在了牡丹花叢裡。

閉著眼,也是人比花嬌,眉眼更勝芳華豔。

恰好這時候,不遠處的內侍喊了聲“皇上駕到,楚王殿下到。”

聲未落。

那一抹飄逸如天邊浮雲的白衣便掠過了過來,一眾宮人內侍護著王錦韻匆匆往後退了數步,還未來得及說點什麼,就看見楚沉俯身,把倒在暈倒在花叢裡的秦真打橫抱了起來。

元玨帶著幾個內侍跟著匆匆而至,見狀,不由得皺眉問道:“發生了何事?”

“沒、沒什麼事。”王錦韻還沒完全緩過來,有些慌張道:“本宮隻是同她說了兩句話,她就忽然暈倒了。”

一眾宮人內侍連忙開口作證,“奴婢、奴才都不曾碰過秦郡主分毫,是她……”

元玨沉聲打斷道:“不必多言,自己去領五十庭杖。”

眾人聞言齊刷刷跪了一地,雖不敢分辯,求救般的目光卻都落在了皇後身上。

王錦韻看了看暈迷的秦真,又看了看元玨,“此事真的同本宮無關,也怪不得他們,皇上……”

她這話還沒說完,楚沉抱著秦真就走,竟是一個字都不同他們多說。

“楚王且慢。”元玨轉身喊住了他,沉聲道:“如故在此暈迷,還是宣太醫過來為讓她診脈為好。”

楚沉頭也不回地說:“太醫不敢下重藥,隻怕救不醒她,孤這一路與她同行,已得專治之法,帶她回去即可救治,不勞皇上費心了。”

元玨聞言,不由得加重了語氣喊道:“楚王!”

兩旁宮人侍女靜若寒蟬,嚇得大氣也不敢出。

偏偏楚沉恍若未聞一般,抱著秦真快步出宮而去。

秦王府的車駕還侯在宮門外,幾個小侍女看著自家郡主是自個兒走著進去,被楚王抱著出來,不由得心下大驚。

偏偏楚沉麵上也沒什麼表情,抱著人就上了馬車,將其放在軟椅上,轉身欲走之際,那剛剛昏迷過去的秦真忽然抬手勾住了他的右手尾指……

第32章 沒騙

楚沉就這樣被勾住了,再難多走一步。

饒是如此,他也隻是紋絲不動地站著,背對著秦真,全然沒有回頭看一眼的意思。

秦真在他手上借力,緩緩地坐了起來,嗓音輕柔、滿是不解地問道:“上來就抱,抱完了就走,連句話都沒有,楚王殿下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楚沉聞言,不由得轉身看她,麵色淡淡道:“你不願意履行當年諾言,難道孤還要死纏爛打不成?”

秦真心道這廝果然還在因為她忘了先前的事心裡不痛快。

她默了默,勾著楚沉的尾指輕輕地晃了晃,頗有些撒嬌耍賴的意味,輕聲道:“我沒這個意思……就是先前的那些事記得不太清楚,所以得多思量思量,也沒說不願意啊。”

楚沉寬大的雲袖被她晃得輕輕拂動,淡淡檀香在車廂裡四散開來,若有似無地往秦真鼻子鑽。

這車廂並不算大,兩人近在咫尺之間,馬車外的侍女小廝急得低聲議論著,她一對上楚沉的目光,便覺著自個兒無論對他做點什麼,都是撩撥褻瀆一般。

秦真心下默念了一聲:罪過。

凝視著她許久的楚沉,此時卻眸色微動,“那你現在拉著孤不放,可是願意了?”

秦真聽到這話,連忙鬆開了他的手,悻悻然道:“一碼歸一碼,我現下就是想同你說聲多謝,多謝你沒有在那兩位麵前戳穿我,還把我送出了宮。”

那位王皇後一看就是個極其麻煩的女子,光是應付她就夠讓人頭疼的,哪知道禍不單行,元玨居然也過來了。

若非是死對頭不計前嫌,抱她這一回,隻怕秦真今日很難安然離宮。

她一貫是非分明,舊怨歸舊怨,忘記的情義且放到一邊,該謝的還是得謝。

“謝倒不必。”楚沉麵色如常地說:“隻是孤覺著有些奇怪,王皇後雖然性子刁蠻跋扈,但也不屑於為難後宮妃嬪,她為何要這樣為難你?”

這話問得也忒直白了些。

“這……”秦真想到王錦韻滿眸幽怨瞧著自己的模樣,突然覺得有些難以啟齒。

“不便說就算了。”楚沉說著,轉身就走。

“等等!”秦真連忙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無奈道:“也沒什麼不便說的,就是我也不太明白,她為什麼一上來就滿臉幽怨,說我騙得她好苦……”

她說到這忽然頓了頓,想起死對頭講的定情盟約之時,心情頗有些微妙道:“我這幾年雖然記性不太好,也不至於什麼都不記得,像她這樁,我就著實太冤了。”

楚沉薄唇輕勾,“哪裡冤?”

秦真抬眸道:“我年少時,雖然極愛美人,但是我曉得是個女子,絕不可能去招惹閨閣千金誤人終身的!”

楚沉眸色如墨地看著她,笑而不語。

“你彆這樣看我!”秦真從他眼中看到了‘你覺著我會信’幾個大字,頓覺有口也不說清。

她心中幾番糾結過後,無比肯定道:“反正我沒騙過她。”

楚沉垂眸看著她,語氣不鹹不淡道:“最好是這樣。”

聲落後,車廂裡安靜了片刻。

秦真忽然感覺自個兒方才說得太多,好像有那麼一點急著同楚沉解釋的意味。

她暗自打量著他的麵色,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又在死對頭跟前丟了一回臉。

她沉%e5%90%9f許久,才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對了,你今日那般駁了元玨的麵子,就不怕他心裡記你一筆?”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楚沉波瀾不驚地說:“孤能讓他記的事多了,不差這一樁。”

秦真原本打算從這入手,試圖挽回一點顏麵,這會子也被堵死了,隻能無奈道:“這倒也是。”

她心思轉得極快,越尷尬,越想同死對頭多說幾句話。

奈何楚沉完全相反。

他回頭問她,“說完了嗎?”

秦真一下子有些茫然,“啊?”

楚沉一張俊臉也沒什麼表情,漠然道:“說完了就放手,孤要回府了。”

“好吧。”秦真緩緩地放開了手裡拽著的衣角,看著楚沉轉身出了車廂,翩然離去。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明白了什麼一般。

死對頭待她這不冷不淡的彆扭模樣,是因為惱她忘了當年之事,其實心裡又存了幾分希冀,盼著她想起來說願意再續前緣,所以在關鍵時候又來出手相助……

秦真抬頭拍了一下自個兒的腦袋,心下驚呼:

不好!

這事怎麼越來越像真的了!

守在馬車外的侍女們等楚王走遠了,才敢掀開車簾來看自家郡主,滿是擔憂地問道:“郡主,您沒事吧?”

“不打緊。”秦真壓下心中波瀾,吩咐車夫,“父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先回府,待會兒再派人來接他。”

眾人齊聲應“是”,當即打道回府。

秦真是從宮裡暈著出來,到了秦王府,下馬車的時候也裝作要眾人攙扶才能走動,虛弱至極的模樣。

她剛回了臨風閣坐下沒多久,就聽得不遠處兩個小廝飛奔來報。

一個說:“宮裡下了旨意,讓世子和沈太醫一道來瞧您了……”

另一個說:“王爺也回府了,眼下正往臨風閣趕呢。”

秦真微愣,倒是沒想到暈這麼一回,能提早見到阿弟。

她斜倚在美人榻上,琢磨著元玨現下定然也思慮良多,便忍不住笑了笑,溫聲道:“好事啊,讓他們來。”

這話剛說完,秦良夜便到了。

他大步入內,掀開珠簾就走到了美人榻前,急得額頭都出了汗,“怎麼回事啊,真真?為父才多久沒瞧見你,怎麼就在宮裡暈過去了?”

秦真朝他笑了笑,低聲道:“遁逃之計而已,父王不必擔心。”

秦良夜聞言,這才稍稍放心了些許。

說話間的功夫,外頭侍女通傳:“世子爺和沈太醫到了。”

秦真給自家父王遞了個眼色。

後者連忙開口道:“快、快進來。”

一眾侍女當即開門相迎,左右兩人掀開珠簾,榻邊又有四人侍立兩旁。

秦真靠在美人榻上,一雙桃花眼半睜半斂,再開口時聲音霎時變得虛弱無比,“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