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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概不知,得問他去。”

這是大實話。

她隻管在前邊當魚餌,楚沉的人負責在後麵收網,那些刺客啊黑衣蒙麵人什麼的,都隻是在她眼前現個身,然後就再也沒見過了,如今是死是活,隻有楚沉那邊才知道。

秦王喃喃道:“那還得去問問他。”

秦真給父王遞了個眼色,這話是說給皇上聽的,您怎麼還唱上雙簧了?

後者沒再說話。

元玨也思量了片刻,而後眸色幽幽的看著秦真,忽地開口問道:“這些時日,你一直同楚沉朝夕相對?”

秦真心道:我兩不止朝夕相對,還夜夜同床共枕,眼下都已經說到成親的事了。

但這話不能同他說。

秦真想了想,決定說一半留一半。

她秀眉微蹙,緩緩道:“沒有朝夕相對,楚沉日日都忙得很,偶爾過來嚇我一下就走,他大抵是覺著我做回了郡主,膽子肯定也大不如從前,想把我嚇死,也好免去動刀動劍的要見血。”

元玨微微揚唇,“此話怎講?”

秦真露出一抹‘你怎麼明知故問’的苦笑,“我同他交惡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邊上的秦王聞言,氣不打一處來,“這姓楚的同我們秦氏是世仇,以前就不對付,如今他得了勢,就這樣欺辱真真!本王、本王……”

他說著就有些哽咽起來,大有當著元玨的麵哭一場的架勢。

秦真見狀連忙遞了一條錦帕過去,又溫聲安撫了好幾句,這才把秦王勸住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對元玨道:“見笑了。”

後者隻是看著她,一時沒說話。

說起來還是起源秦楚兩家祖上就互相看不順眼。

大慶朝隻有兩位正兒八經受封世襲的異姓王,人稱北楚南秦,大大小小的諸侯都換過了幾輪,唯有這兩家屹立不倒。

每隔幾十年秦氏和楚氏裡頭就有人動那更進一步的念頭,可惜被對方牽製得死死的,誰也如不了願。其餘的大小諸侯也沒法搞出什麼大動作,一代代相互製衡,倒是讓大慶國祚安然延續了四百多年。

秦真和楚沉是死對頭這事,可謂是數百年世仇,積怨極深。

元玨看著這父女兩一個氣得快哭,一個溫聲寬慰,一時間也挑不出什麼錯處來。

他思忖良久,忽地開口問秦真,“楚沉既然同你一道進了京,怎地又把你送回秦王府來了?”

第30章 進宮

這事秦真自己都沒搞明白。

但聽元玨這樣問,她第一反應就是這事得圓得回去。

“楚沉如今喜怒無常,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叫人摸不著頭腦。”秦真很是苦惱道:“我也不知道他今日此舉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元玨打量著她,眸色微暗。

他還沒開口,一旁的秦王已然壓不住滿腔怒火,“雖說我們秦氏同他們姓楚的結怨結了百來年,兩家兒子沒少針鋒相對過,但是仗勢欺人羞辱女子,本王還是頭一次見!”

秦良夜起身,朝元玨行了一禮,“皇上,真真的性子您是知道的,雖然不受拘束,但是還算有分寸,玩鬨歸玩鬨,針對也就隻是針對,從來都不會傷人性命的,但是這姓楚的明顯不一樣啊,他今日此舉分明就是要真真從此再也沒法在人前抬起頭來!您英明,可得為真真做主啊!”

“秦王稍安勿躁。”元玨先前也隻是聽說這位秦王懦弱膽小沒主見,今兒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聽到他這一番話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也頓時明白了秦真當年為何會女扮男裝進京。

南州秦王府,那時候就沒有能撐場子的主心骨。

元玨的目光落在了秦真身上,晦暗不明中還帶了些莫名的憐惜,他好半天都沒說話,花廳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氣氛忽然有些怪異。

秦真清了清嗓子,起身朝元玨拱了拱手,無奈道:“我父王愛女心切,唐突了,還望海涵。”

秦王皺眉,低聲道:“哪裡唐突了?”

“秦王叔一片愛女之心,有何唐突的?”元玨笑道:“楚沉這次著實是太出格了,既然他已進京,朕心中自有決斷……”

他說著,對上了秦真的視線,鄭重道:“必然不會讓如故平白受辱。”

秦真心裡咯噔一下。

元玨這話的意思,莫不是真的要對楚沉動手了?

她心裡閃過一絲微妙的負罪感,麵上卻已經帶著笑,“那就多謝皇上為我做主了。”

秦良夜跟著連連道謝。

父女兩都表現地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元玨一言不發地打量著兩人,像是在思量他們現下的感激和歡喜有幾分真有幾分假。

正巧此時有小內侍匆匆入內,走到元玨身側低聲耳語了幾句。

元玨麵上的笑意悄然淡去,起身道:“朕還有事,先回宮了。”

秦真連忙給自家父王使了個眼色,父女兩一同行禮齊聲道:“恭送皇上。”

元玨抬手示意他們不必多禮,他往外走了幾步,忽然又想起什麼一般,轉身看向秦真,“對了,朕讓無恙去沈太醫府上養病了,這事你不介意吧?”

無恙是秦真的同父同母的弟弟,隻比她小一歲,自幼體弱多病,連當年先帝要讓秦王世子進京為質,都是她這個做姐姐的男裝頂替而來,可見其在秦真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元玨問這樣的話,試探之意不言而喻。

秦真楞了一下,而後笑道:“沈太醫妙手回春,無恙身子病弱多年若能得他醫治那是再好不過,此乃龍恩浩蕩,何來介意之說?”

“那就好。”元玨笑道:“明日朕在宮中設宴,你同秦王叔可一定要來。”

秦真心道這人也見了,也曉得我們秦王府現如今沒有半點爭雄之心了,還設什麼宴啊?

她想是這麼想著,麵上卻依舊帶三分笑,“要來,肯定要來。”

元玨笑了笑,這才帶著一眾內侍隨從揚長而去。

這些人一走,花廳裡一下子就變得空曠起來。

秦真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坐回了椅子上,忍不住笑道:“父王,您方才演的也忒誇張了些,他都要生疑心了。”

“誰說本王是演的?”秦良夜怒道:“那姓楚的小子可千萬彆落到本王手裡,不然打斷他兩條腿都算輕的!”

秦真頓時無言以對:“……”

您可歇歇吧。

以楚沉如今的心機城府,元玨都未必能拿他怎麼樣。

不過話說回來。

怎麼樣,楚沉都是因為她才進的京城,若是真的出了點什麼事,以後這就算是她虧欠了楚沉的。

再加上先前那些個定情盟約什麼的,這就可算不清了啊。

“真真?”

“真真!”秦良夜見她忽然出了神,當即提高了音量喊了好幾聲,“你在想什麼呢?為父喊你也不應聲。”

秦真被他喊得稍稍回過神來,心思卻還全都係在死對頭身上,喃喃道:“在想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楚沉的?”

秦良夜愣了一下,滿臉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方才說什麼?”

“沒……”秦真猛地清醒過來,連忙否認道:“沒什麼,就是趕了好幾天路,有些累,好似有些不太清醒。”

“累著了?那趕緊找大夫來瞧瞧。”秦良夜很是緊張她的身體,說著便喊外頭的小廝去請大夫來。

秦真有些無奈,連忙道:“不用請大夫,我歇一歇就好,父王也早些安寢吧,明日進宮還有得受累。”

“唉……”秦良夜忍不住歎了一口氣,“都是為父無用,否則你也不用這般勞累。”

“父王說的哪裡話。”秦真見狀,又耐著性子安撫了他好一會兒,夜色逐漸深沉,這才把人勸回去歇下了。

秦真也回到了年少時居住的臨風閣落榻,侍女們伺候著她歇下,羅帳緩緩放了下來,屋中的燭火也吹滅了。Θ思Θ兔Θ在Θ線Θ閱Θ讀Θ

她閉著眼睛躺在床上,腦海裡卻不斷地浮現楚沉那樣惑人心神的臉。

也不知道這廝成天都在想些什麼?

明日宮宴應該會遇上吧?

這次也不知究竟都有誰進京了,到時候見了麵再看看局勢好了。

她亂七八糟想著,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一覺睡到了第二天中午,被侍女們喚醒了這才起身洗漱更衣,和秦良夜一道入宮去。

皇宮還是舊模樣,巍峨殿闕重重宮簷,叫追名逐利之人心向往之,也讓%e8%83%b8無大誌之人望而卻步。

秦真一行人由內侍領著剛入了宮門,秦良夜就被奉皇上之命的大內侍請了過去。

秦真看著父王走遠,這才繼續跟著小內侍往後宮去。

她覺著有些不對勁,但是又挑不出什麼錯處來,因為如今她是女兒身,去前殿確實也不太妥。

隻是這後宮……

秦真還沒想明白這到底是什麼局,一位頭戴鳳冠,身著紅色雲霞錦,容顏豔麗的女子便帶著幾十個宮人侍女氣勢洶洶朝她衝了過來。

領路的內侍連忙低頭行禮,“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秦真一聽是皇後,便拂了拂袖準備行禮問安。

沒曾想,這位皇後娘娘一上來,就咬牙切齒,幽怨至極道:“秦如故,你騙得的我好苦!”

第31章 專治

秦真聽得一個激靈,連忙抬眸多看了來人一眼。

當今的這位皇後,姓王名錦韻,是太師之女,家世是數一數二的,脾氣也相當地大。

秦真方才離得遠,隻知道她姿容不俗,還頗有些眼熟,這會子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怨憤之色,心下莫名其妙得緊,麵上卻依舊帶笑,溫聲問道:“娘娘此話何來?我何曾……騙過你?”

“你!”王錦韻看她這一臉無辜至極的模樣,忽地噎了一下,反應了片刻後,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明明是個女子!當年為何要女扮男裝進京為質?此乃欺君之罪,當誅九族!”

一眾內侍宮人站在邊上個個都一副氣勢淩人的模樣,看誰都像是螻蟻一般,此刻看著秦真尤其如此。

“娘娘說得極是。”小螻蟻秦真唇邊笑意如常,緩緩道:“可先帝駕崩已有三年,娘娘是打算把他從皇陵裡請出來治我的罪?還是您同我一道去陰曹地府走一遭?”

王錦韻一時無言以對:“……”

跟在皇後娘娘身邊的宮人內侍們也從未見過如此膽大包天之人,一下子都呆住了。

唯有一位年長些的女官冷聲嗬斥道:“放肆!你是什麼身份?膽敢這樣同皇後娘娘說話?”

秦真臉上笑意不減,毫無誠意地說:“不敢。”

眾人頓時:“……”

王錦韻見狀,越發怒火中燒,嬌喝道:“秦如故!你當真以為本宮不敢拿你怎麼樣嗎?”

“不是不敢,是大可不必。”秦真桃花眼微眯,滿目溫柔地看著她,溫聲道:“娘娘如此國色天香,應當多笑笑才是,生氣容易老,若因為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