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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這話,她不好意思地衝他拱了一下手:“師兄放心,我一定努力不拖你們的後腿。”

宋修和“啊”了一聲,忙擺手:“弟妹言重了。”

又見越瑢也沒說什麼,他雖然有些擔心蘇妗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家半路上會受不住,不過還是沒說什麼,隻摸著自己的寶貝藥箱溫和地想:不行就喂弟妹吃點藥,反正他這兒什麼藥都有。

“爺,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了!”

“嗯,”正因媳婦兒這身難得一見的打扮而驚奇的越瑢回神應了一聲,接過了蘇妗手裡的小包袱,“走吧。”

“好。”

棲露不會騎馬,蘇妗讓她自己明天坐馬車回京。因此和他們兩口子一起出發的,除了一個宋修和之外,就隻有葉風了。

不過這是明麵上的,暗地裡越瑢還帶了兩隊暗衛回京——雖說他師父給他爹算的卦象上顯示“有驚無險”,可這也間接地證實了他的猜測:他爹確實是真的中毒了,而不是在演戲。

這說明京城裡停了二十多年的大風暴即將再次來臨,而身處在漩渦中心的鎮北王府,也即將迎來數不儘的刀風劍雨。

他不能不提前做好準備。

***

一行人馬不停蹄地趕了十多天路,終於在這天傍晚趕回了鎮北王府。

除了遇上幾場春雨,做了幾回落湯雞之外,他們這一路上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而蘇妗也以她不輸於男子的體力與耐力,刷新了自己在同行三個男人……尤其是宋修和心目中的形象。

畢竟從一開始,善良體貼的大師兄就做好了“弟妹是個嬌弱的姑娘家,可能走到一半就會挺不住”的準備,還特地拿出了許多適合姑娘家吃的藥備著。結果這麼多天下來,蘇妗半句苦都沒叫不說,連臉色都沒怎麼大變過,反而是他自己,沒幾天就頭暈目眩,眼前發黑,還差點一腦袋從馬背上栽下來。

幸好他隨身帶了不少補藥,又有葉風帶著他,這才勉強支撐了下來。

嗯……總之弟妹真的是很讓人震驚了。

宋修和默默地往葉風身上一掛,整個人軟趴趴被他背進了鎮北王府。

而一旁,同樣風塵仆仆,卻依然俊美醒目的越瑢也扶著蘇妗下了馬背:“這些天實在是辛苦夫人了。”

連日奔波,不累是不可能的,蘇妗一雙眼睛裡充滿了紅血絲,大腿內側更是因為一直騎馬而酸痛不已,不過這種程度的辛苦還在她的接受範圍內,因此她隻溫柔一笑,啞著聲音說:“世子也很辛苦,咱們先進去看看父王吧。”

雖然此刻的她灰頭土臉,有些狼狽,遠不如往常精心裝扮過那樣漂亮,可越瑢卻不知為何,一點都生不出嫌棄之心,反而連潔癖都被克服了似的,忍不住就抬手將她腮邊淩亂的發絲往耳朵後麵勾了一下:“好。”

“世子!夫人!你們可算是回來了!”就在這時,越忠滿臉歡喜地迎了出來。

他看起來瘦了不少,臉色也有些疲憊,顯然最近很是勞心。越瑢見他雙手放在身後,整個人也不大自然地往前傾,心下有些奇怪。隻是剛想說什麼,越忠背後就蹭的一下冒出個小腦袋,委屈巴巴,眼睛紅紅地拍了拍越忠的肩膀:“飛呀?”

怎麼不飛了?說好的要帶他飛去找娘親的呢?

“福生?”蘇妗訝異,忙上前把胖兒子從越忠背上接了過來,“越管家,怎麼是你在帶福生?奶娘她們呢?”

第30章

越忠還沒來得及回話,突然被個“不認識的人”抱過去的福生就已經扭著身子掙紮起來——蘇妗這會兒一身男裝,又風塵仆仆的,小家夥一時沒認出來這就是自己哭著喊著要找的娘親,小嘴一癟,嗓子裡便又帶上了哭音:“忠!忠!”

“……不是忠,是忠爺爺。”蘇妗好笑又心疼,糾正了一句之後把自己的臉往他跟前湊了湊,“還沒認出我是誰呢?”

福生正急著呢,沒功夫理她,比一個月前更胖乎了的小手不客氣地推開她的臉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涼!要涼!”

說好的帶我飛去找娘親呢?為啥把我丟給一個不認識的人啦?

渾身酸痛無力的蘇妗被這一下推得差點沒摔倒,幸好越瑢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下,她才重新穩住了身子。

見小家夥越哭越大聲,蘇妗哭笑不得,剛想說什麼,越瑢已經伸手接過他,穩穩地將他往上拋了兩下:“好了,不哭了,爹爹帶你飛飛,嗯?”

小福生還從沒被人拋這麼高過呢,一下就收聲不哭了,隻眨著朦朧的淚眼看著這個隱約有點眼熟的人,抽抽搭搭又頗為遲疑地蹦出了兩個字:“……噠噠?”

“是爹爹。”看著這又長大了一點,還胖了不少的兒子,越瑢被風塵吹冷的眉眼一下軟和了下來。趁著眾人不注意,他偷偷地捏了小家夥越發肉嘟嘟的小屁股兩下,然後才在他再次大哭之前飛快地往上拋了他兩下。

小福生:“……”

雖然這個人總捏他屁股,看起來有點討厭,但是飛飛的感覺真的好棒啊,他……他還是等會兒再哭吧。

小家夥癟了癟小嘴,半晌終是破涕而笑,拍著小胖手歡呼了起來。

蘇妗沒想到他竟真的把兒子哄住了,一時有些驚訝,不過小家夥終於不哭了,她也是鬆了口氣。又見他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著臟兮兮的,她忙趁機拿出帕子將他擦乾淨了。

小福生忙著“飛飛”,倒也沒再抗拒她的靠近。

一旁越忠見此,也是終於找到空子回話了:“方才小少爺突然鬨脾氣要找夫人您,奶娘怎麼都哄不住他,這才求到了老奴這裡來。老奴哄小少爺說要帶他飛飛去找夫人,他才終於不哭了。隻是老奴也不知您什麼時候回來,心裡正愁著呢,沒想就聽人說,您與世子一道回來了!老奴這一高興,可不就趕緊跑出來了麼……”

春寒料峭,他卻頂了一腦袋汗,說話間還氣喘籲籲的,顯然是剛剛沒少帶小家夥“飛飛”。蘇妗心中感激,忙道:“辛苦忠叔了。”

“夫人哪裡的話,您和世子這一路也辛苦了,快進屋吧,老奴已經命人準備好熱水了,你們趕緊先洗個澡休息休息!”

“好,不過在這之前,咱們還是先去看看父王吧?”蘇妗說著看向越瑢。

越瑢本想讓她先去休息,不過見她神色擔憂,便點頭“嗯”了一聲。

“那行,世子和夫人隨老奴來吧。”

蘇妗優雅點頭,邊走邊關心道:“父王情況怎麼樣了?”

“王爺還在昏迷中,不過葉太醫已經暫時控製住王爺身體裡的毒性。葉太醫說,隻要能在一個月之內找到解藥喂王爺吃下,他就沒事了。可要是一個月之後還找不到解藥……”方才輕快的聲音一下變得沉重,越忠歎了口氣,沒再往下說,可那話裡的未儘之意卻是明晃晃地擺在了那。

蘇妗心頭倏然一沉,因為見到胖兒子而生出的喜悅也生生被壓去了一半。她沉默片刻,又問:“那母妃怎麼樣了?這些天她又要照顧父王又要照看福生,一定也是累壞了吧?”

越忠一怔,沒說話。

蘇妗見他神色不對,心下不由一跳,這彆是她婆婆也出什麼事兒了吧?

越瑢見此也是眉頭微擰,看了過來:“母妃怎麼了?”

越忠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許久方才苦笑了一下說:“自打王爺中毒昏迷那天起,王妃就把自己鎖在了玉京院裡……誰都不見了。”

小兩口皆是一怔。

蘇妗愕然不已地問:“這是為什麼?”#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越忠低頭說自己不知道,蘇妗看得出來,這位一向忠心耿耿的老管家麵上不顯,心裡卻是對蕭氏這個女主人生出了極大的失望與不滿。

蘇妗能理解他的心情,同時也實在不明白蕭氏在想什麼——就算再不喜歡她公公,看在這麼多年的夫妻情分上,她也不該在這種時候丟下他不管啊。這可是生死大劫,不是一般的小病小痛。再說這麼多年來,她公公一直都對她一心一意,嗬護有加……

不管有什麼樣的苦衷,她這麼做都太讓人寒心了。

蘇妗這麼想著,麵上卻什麼都沒說。她不知道鎮北王和蕭氏之間的過去,沒有資格隨意發表評論,因此隻抬頭朝越瑢看去。

越瑢看起來很平靜。

方才那一瞬間的怔忪之後,他的臉色就恢複了正常,似乎並不意外蕭氏會這麼做。然而看著他眉眼間突然多出來的那些冷意,蘇妗卻知道,他心裡不是不在意的。

她突然覺得他有些可憐,可一時又說不出安慰的話,便隻能溫聲轉移話題:“近來府裡的事兒,實在是辛苦忠叔了,您瞧您,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回頭我就吩咐廚房給您做些補品,您好好補補身子。”

越忠一聽,忙道:“不用不用,夫人太客氣了!這都是老奴應該做的!”

蘇妗是真心感謝他,沒管他的推辭,當即便叫來丫鬟要吩咐下去。

卻不想越忠竟然急了:“夫人,真的不用了!就現在這樣瘦一點兒挺好的!要不然太胖了……”

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癟下去不少的肚子,“這,不好找媳婦兒啊。”

猝不及防的蘇妗:“……?!”

因自家老娘的冷酷無情而心中不快的越瑢也是嘴角一抽,抬頭朝他看去。

越忠被他們看得紅了臉,但還是輕咳了一聲,有些羞澀地說:“老奴前頭那媳婦兒不是走了十來年了麼,前段時間王爺說要給老奴找個新媳婦兒,可老奴這麼胖,誰看得上我呀,所以老奴就跟王爺說,等我想法子瘦下來之後再琢磨這事兒……結果沒想到,就這些天一忙,竟真給瘦了不少。”

正好鎮北王的房間到了,他指指半開的大門,一掃方才的沉鬱笑了起來,“眼下就等著王爺醒來給老奴挑個合適的媳婦兒了。”

蘇妗聽得動容又有點想笑:“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強忠叔了,等回頭父王醒了,我替您催他,讓他趕緊把這事兒給您辦了。”

“哈哈行,那老奴就先謝過夫人了!”越忠說著就領著兩口子進了屋。

屋裡,鎮北王正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地躺在床上。而比他們先一步進門的宋修和,正一掃方才軟趴趴的樣子,精神抖擻地坐在一旁檢查著他的身體。

***

宋修和和越忠說的差不多,鎮北王體內的毒性暫時被壓住了,隻要能在一個月之內服下解藥,他就不會有什麼大礙。但問題是他所中的這種毒十分罕見,想要配出解藥,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不過不管怎麼樣,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宋修和表示自己一定會竭儘所能,並讓人搬來了一張小榻放在鎮北王的床邊,準備直接在這屋裡住下,好隨時觀察鎮北王的情況。

蘇妗和越瑢見自己幫不上忙,也沒再留下來打擾他研製解藥,抱著胖兒子回屋後各自洗漱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