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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個意思!”

隻是想讓汪望不要自責的周澤良:“……”

可以稱作老藝術家的中年男人少見的有些鬱悶,問一旁看戲看的津津有味的助理:“我看上去就這麼凶嗎?”

老助理捂著嘴嗬嗬笑起來:“您說您啊?那一開始都不是用凶來形容的,拿出去看看誰說不是職場霸淩欺負萌新小同事呢?”

周澤良:“……”

草!

平心而論,周澤良雖然做人情商方麵不大靠譜,但是這個臨場發揮的改動效果絕對是超級彆的。昏暗的角落裡,呂一念輕輕碰觸著林端的臉頰,林端的眼睛仍是清澈地一眼就能見到底的,那滴眼淚恰到好處地滾了下來,潤濕了他細瘦的手指。

兩人隻是沉默地對視著,似乎有什麼朦朧的情緒即將要破土而出,卻被苦苦壓抑著一般。

周銳和副導演欣賞了良久,到後麵就感覺有點不對勁了。

周銳摸著胡子:“是我的錯覺嗎,怎麼有內味了,按理說主角關係不是自由心證的嗎,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明顯了?”

副導演則持反對意見:“真兄弟之間摸個臉咋了?那人家真兄弟還能一起打OO呢,還不是照樣是直男,這個小巫見大巫啦,沒人會在意的。”

周銳還是有點不太得勁:“害,這個視覺效果的確很好……”

“那不就結了。”副導演不由得嘀嘀咕咕道:“一開始劇本就寫的挺明顯的了……”

“欸?”周銳環視了一周,總感覺有些異樣,他思來想去,結果發現是秦舍沒來。

之前雖說被汪望和金妮一起丟出了劇組,但是秦舍依舊賊心不死,天天打著投資人旗號來觀摩,觀摩個屁,主角和其他人演對角戲他看都不看,就隻盯著汪望那部分,生怕出現了什麼過於親密的舉止,他就要一個箭步衝下去當場抓獲並阻止的那種。

“今天竟然沒來?”周銳有些納悶了,但是隨即又想到今天早上汪望的哭哭臉,仿佛之間好像知道了什麼真相:“這倆絕對鬨彆扭了吧。”

副導演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

趴在汪望被窩裡的秦舍打了個噴嚏,喪唧唧地揉了揉鼻子。

第四十八章 汪汪汪汪!

秦舍這幾天也很不好過。

他不大懂汪望說的“喜歡是什麼”是什麼意思, 但是看汪望心情非常不好的樣子,他也不敢作了, 隻能垂著臉掏出手機語音搜索:“喜歡是什麼。”

O度百科嘩的響起來一道女聲:“喜歡是一種奇妙的情感, 包括欣賞、仰慕、欽佩、傾心愛慕、愛、崇拜;喜歡一個對象,會做出自己以往不能想象之事;喜歡一個對象, 會想讓對方開心, 想讓對方一直快樂,不舍得傷害對方……”

秦舍繃著張臉聽完, 自覺已經完全掌握了, 爬起來準備去找汪望。

他秋褲還沒穿一隻腿, 就想起來汪望好像說過不喜歡他去劇組。雖說秦舍之前也有背著汪望偷偷去, 但是汪望今天好像很生氣, 他還是不要觸黴頭了。

秦舍把秋褲放下了, 心安理得躺在了汪望的被窩裡, 準備等他回來的時候再興師問罪一番, 問問他為什麼要冷待自己。

這次必須要啃屁股蛋三口才可以原諒!

但是秦舍從早上等到了晚上,中午的時候汪望沒有回來,晚上的時候汪望也沒有回來。

聽到開鎖聲的時候, 他也不管什麼撒嬌什麼作了, 立馬從被窩裡出來,往門口撲去, 結果一轉眼,看見了麵色有些尷尬的綿陽。

綿陽握了握自己的指頭:“啊,那個, 汪望說他今天不回來了,我來給你送東西吃……”

“不回來了?”秦舍的神情漸漸沉了下來:“嗯。”

綿陽把晚飯遞給他,秦舍接了過來,但沒有吃,繼續躺進了汪望的被窩裡,蜷著身子睡覺了。

第二天,他問:“汪望什麼時候回來?”第三天,他問:“汪望回來了嗎?”

第四天,他問:“汪望呢?”

綿陽有些回避他的問題:“嗯,最近汪望比較忙,可能住到彆的比較方便的地方去……了……”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秦舍的表情火速變成了O︿O這個形態,還是不敢說太多。

綿陽也不是太明白,這到底是什麼驚天情商,原本秦舍給汪望弄這個電影就是為了多相處一會兒,現在好了,反向作用過強,反而把狗子搞離家出走了,這還了得?

況且嚴格來說這還是自己給出的餿主意……

她試探性問:“秦舍,你和汪望是、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秦舍不用思考地回答了:“我們很好。”

綿陽:“……”

看不出來啊。

綿陽走了之後,秦舍在汪望的房間裡頭繞圈圈,他一向是很懶的,自己的房間一塌糊塗,現在竟然給汪望收拾起東西來。

已經一周多沒見到汪望了。

汪望這次那麼生氣嗎?為什麼?秦舍不明白,他隻是覺得很不高興,做什麼都不高興,隻想現在立刻馬上見到汪望,然後拱進他的懷裡,讓他給自己紮小辮子。

他的頭發太長了,自己又不會紮辮子,每天早上都是汪望起床給他紮的。

秦舍一個下午又光在汪望的房間裡轉圈圈了,直到窗外的夜色投進來時,他才坐到了汪望的床上,有些委屈地癟起了嘴。

到底為什麼嘛?

另一邊住在金妮家裡的汪望,最近也非常明顯地表現出了很不適應的症狀。

他習慣了和秦舍住在一起。每天早上黏過來的冰涼身體,鬨著讓他紮辮子,做早飯,然後賴進他熱乎乎的被窩裡,八爪魚一樣纏在他身上,有的時候甚至還要他背……

有時候早晨起來,汪望迷迷糊糊盯著天花板老半天,都沒有聽見秦舍鬼鬼祟祟在門口蹲守的聲音,甚至覺得自己做了個夢。

汪望有的時候還會想,之前那樣明明挺好的,可是轉念再想,這也算騙啊。

秦舍壓根就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友誼呢,要是之後碰見了合適的母蛇,那可怎麼辦啊。

兩隻妖怪都在城市的兩邊互相思念著對方,但也沒過多久,相見的機會就到了。

“小汪,來的很早嘛?”周銳樂嗬嗬的跟汪望打招呼:“今天就殺青了哈,劇組也殺青了,好好加油!”

他太難了,對著這麼個黑了吧唧的布景棚待了好幾個月,感覺再待下去人都要不正常了,現在剩幾場戲就殺青了,簡直說不出的快樂。

雖說一部電影的投放過程很是漫長,拍攝完成不過隻是一個開始,但周銳還是非常高興地四處打招呼:“啊喲,秦舍,你怎麼也來這麼早?”

他講話的調調有些奇特,言下之意就是“你又沒多少鏡頭來這麼早乾啥”,但周銳這句話說完了半天,發現秦舍壓根沒理他,隻是眼神直直地看著一個方向,目不轉睛。

周銳納悶了,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低著頭的汪望正站在那兒,有些刻意回避的意思。

周銳:“……”

害,怎麼這麼久了還在鬨矛盾!

他也沒說啥,隻是繼續激情四射地開始調試機器,組織相關人員,整個片場瞬間充滿了喜氣洋洋的氣息,仿佛一會兒要拍的不是慘的要命的悲情電影,而是大年初一上映的賀歲檔兒童動畫似的。

秦舍大跨步過去,直奔汪望,汪望立馬跑去和工作人員講話,然後做賊似的溜到了什麼地方去了,秦舍怎麼找都找不到,直到導演說差不多開拍了才從角落裡慢吞吞走出來,從頭到尾都沒有抬起頭來看秦舍一眼。

秦舍被氣到翻白眼了。

現在周銳可管不到他翻不翻白眼了,這可是殺青戲,眾人之前再嘻嘻哈哈,現在也立馬繃緊了皮,嚴陣以待——

****=思=兔=在=線=閱=讀=

自從上次的那頓飯後,呂一念像是一下子放開了似的,林端試探性地湊錢給他買了藥,他也好好吃下去了,也願意出門去曬曬太陽了。

林端拉著他出門去醫院的時候,傻笑著跟他說:“我有錢了,給你做手術,還可以租一個大大的房子……”

呂一念問他:“什麼樣的大房子?”

林端支支吾吾了半天,說:“有大窗戶的、可以曬好多衣服的房子。”

呂一念忍不住微笑起來,問:“隻有我們兩個住嗎?”“嗯。”林端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隻有我們兩個。”

呂一念蒼白的麵頰掛上笑容的樣子怎麼樣也不能算好看,但林端每每看到也要一起傻乎乎地笑起來,兩個人的瞳孔互相印著對方笑意滿載的影子,就仿佛世界裡隻有對方了。

到醫院裡,醫生給出的治療方案很客觀,他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直截了當地指出了:“病人這個情況幾乎是不可能痊愈了,但如果積極治療的話,是可以一定程度上延長壽命的……”

“嗯。”林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話語裡帶著希冀:“也有人可以活的很久的、對吧?”

醫生對上他直白地帶著祈求的視線,有些艱難地說:“存在這樣的個例,甚至痊愈的可能都有……不過可能性非常小。”

“好。”林端像是沒有聽見此前醫生給出的保守手術費用似的,緊緊拉著呂一念的袖子,跟醫生說:“等我存夠錢了,我會來的。”

回家的路上,呂一念有些沉默。

“今天吃卷心菜還是包菜?”林端突然問他:“你覺得呢?”

呂一念抬起頭,默然地與他對視。

“沒關係的。”林端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麼似的,對著他抬起了笑臉:“我會讓你去做手術的!會給你吃藥的。”

呂一念和他一起走在臟汙的路邊,感受著林端緊挨著他手臂的熾熱溫度,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麼。

林端對他說:“一定!”

這兩個字像封門磚,把呂一念想要鑽進的退路封死了。

他看著林端清澈的眼睛,攥緊了拳,點了點頭:“好。”

林端來到台球廳的時候,發現最近明明是旺季,但是人流量卻少了很多,甚至看上去有些蕭條,小張哥站在櫃台裡,百無聊賴地擦著酒。

林端還在惦記著鄒凱的事情,但多問了幾次後,都沒有得到結果,他也嘗試著找鄒凱家人的電話,但問了一圈之後,才知道鄒凱是從外地來的,從沒有和彆人說過他的家庭。

和鄒凱合租的那人講話的時候,眼神有些閃爍:“你知道嗎,鄒凱好像是賣那個的。”

林端有些懵:“什麼?”

“好像是新的吧,叫什麼冰糖?”合租人的眼睛裡閃著些彆的東西:“老值錢了吧,看他偷偷摸摸搗騰了幾次,那叫嘚瑟啊,連褲衩都給換上牌子貨了,也不知道賣給了多少人。可真是害人不淺,也不嫌心虧。”

他說的每個字林端都能聽懂,可組合在一起仿佛就變成了無序的亂碼,林端最終還是沒能明白合租人的意思。

小張哥見林端從一旁走過去,有些懶洋洋地開口:“林端,你去醫院乾什麼?”

林端止住了腳步,在他的眼神下不由有些戰戰兢兢:“家裡人生病了。”

“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