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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墨 仙氣吊命 4279 字 6個月前

殺意,暗中思索動亂是何人安排的。

他掃過宴席上夷族王室所在的地方,發現烏甘孜在後才臉色稍霽。可隨即他就發現夷族王室的人少了,那個狂傲到令人生厭的四殿下烏爾木在不見蹤影。

景仁立刻猜到了是怎麼一回事,他目光越發幽深晦暗,剛準備吩咐周野帶人把烏甘孜等人抓起來,烏甘孜就像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一樣,臉色慘白地起身,聲音萬分惶恐地朝景仁請罪:

“燕陛下,今日這事定是我族不成器的殿下做的。我等這就去將他捉拿回來,交予陛下問罪。”

景仁自然是半分也不相信烏甘孜的說辭的,不過既然烏甘孜親自捉拿烏爾木,上演一出狗咬狗的大戲,他又何必阻攔。

但景仁到底是對陰險奸詐的夷族人不放心,當即朝奉命監視夷族人的林玄泉使了個眼神,林玄泉立刻心領神會,與烏甘孜等人同行,拿劍追向動亂處。

蕭韞帶著十幾人的刺客越靠越近,沒過一會兒就和趕來的林玄泉、烏甘孜等人撞在一起。

追來之後林玄泉才發現鬨的動靜雖大,刺客實際上卻僅有十幾個,而和刺客過招的人除了武藝高深的蕭韞之外,還有一隊禁軍。

身為武宴魁首的蕭韞打不過這些刺客就足夠令人驚駭了,再加上一隊禁軍足足有五十餘人,完全從數量上壓倒了刺客,竟還沒把刺客剿滅乾淨。

如此無能行為,林玄泉看得氣血上湧,五官生得淩厲的一張臉完全漲紅,頓時拔劍衝入戰局。

無怪林玄泉覺得禁軍廢物,因此動怒,這一隊禁軍自己也陷入了迷惑,不知道自己為何遲遲沒有剿滅刺客。

好像是他們出殺招取刺客性命時,蕭韞總會有意無意刺過來一劍,將他們的劍挑開。

但“段大人”是出了名的憎恨夷族,他不僅親自將夷族四殿下烏爾木送進大理寺,還在文宴武宴上屢次讓夷族丟臉,如此心%e8%83%b8正直之人,怎麼會護著夷族。

禁軍們搖搖頭,直當自己想錯了。

衝進包圍圈的林玄泉,英勇神武,大開殺戒,沒過一會兒就殺倒一片刺客。

“林將軍,我族殿下犯的錯,我族自行彌補。我這就來助你一臂。”烏甘孜眸光惱怒,滿臉斥責地看著喬裝打扮後的烏爾木,帶著身後的夷族勇士加入戰局。

看烏甘孜那副正義凜然的模樣,所有人都被蒙蔽了,認為他要大義滅主,誰知下一刻他和身後的夷族勇士便陡然圍攻林玄泉,舉劍朝他%e8%83%b8膛刺去。

林玄泉無暇分身,蕭韞又急著帶段書錦離開這亂局,分不出心思去救他,眼見著這一劍就要刺中,取走林玄泉半條命時。

一個帶著銀製麵具的人,推著木質活椅飛速衝來,但因為他有腿疾,還沒擋住這一劍就側翻在地。

“主將,小心!”追來的元昭支撐起上半身,用力推著活椅朝烏甘孜撞去。

烏甘孜被撞得不穩,劍尖也跟著一偏,再刺下去時,隻穿透了元昭高舉起的手掌。

血噴濺了一些在林玄泉的衣袍上,他舉劍殺了身側的刺客,回頭看來,悲痛不已:“元昭!”

元昭的突然出現,完全打亂了烏甘孜的計劃,他如今非但沒能按達那的要求完成刺殺林玄泉的計劃,還徹底暴露了他們的野心。

烏甘孜因此恨透了擋路的元昭,見林玄泉如此在意他,他便一腳踹在元昭的斷腿上,準備殺了他再去殺林玄泉。

隻是刺殺的時機已過,他剛舉劍,景仁便帶著段成玉和周野,以及無數禁軍趕來。

“把這些夷族狗賊給我統統捉起來!”

景仁眸光陰冷冰寒,仿佛淬了毒,恨不得生啖眼前這些夷族人的血肉。

“晚了晚了!燕陛下你現在才防備已經晚了!從我們進入燕朝之日起,達那便聯合戎、羌、狄等國,向燕朝邊境發兵,燕朝毫無防備,想必如今已經失掉不少城池了吧!”烏甘孜丟下劍,仰天大笑,臉上儘是大計將成的狂妄。

“我今日若成功殺掉林玄泉,便是卸掉你燕朝的左膀右臂,縮短達那推平燕朝的時間。若是我失敗了,你們燕朝依舊將亡國滅種。”

“景仁,你已無計可施,哈哈哈哈……”

第六十七章 情義難兩全

烏甘孜的癲狂舉措是烏爾木也沒想到的,不過事已至此,他也懶得隱藏自己的身份,抬手揭了麵罩,露出麵容。

“燕狗帝,棋高一招,你不如認輸,直接向我們夷族投降。”烏爾木冷冷勾唇,眼神輕視,仿佛燕朝已對夷族俯首稱臣似的。

“當真不敢殺了你們是嗎?”景仁咬牙,眼睛微眯,怒而拔劍。

麵對砍來的利劍,烏爾木不躲不避,眼睛始終看著景仁,沒有一絲退縮,倒稱得上有血性。

景仁這一劍最終沒有刺下去,而是把劍丟開,負手而立:“我大燕不像夷族那麼卑鄙,做不出殺使臣的事。我有心留你們一命,就怕你們的命不夠硬,挺不過大理寺百道酷刑。”

“蘇拯!”景仁沉聲喚人。

“臣在。”蘇拯麵色嚴肅地從臣子隊列中走出,目光冰冷地掃視過在場造亂的夷族眾人。

他被皇上委以舉辦文武臣盛宴的重任,這本是個極好的美差,最能得景仁青眼,卻因為這些夷族鬨得一團遭。

他如今沒被革職,流放西北,都是景仁寬宏大量,體恤他了。

更何況夷族的目的並不在於大鬨文武臣盛宴,而是謀殺履立戰功的大將林玄泉,從而與夷族達那裡應外合,使燕朝內亂。

依烏甘孜所言,夷族已經聯合各國發兵,打得燕朝措手不及,奪下數座城池。

因此燕朝出兵反擊是避不可免的事,可若是出征在即,燕朝的大將卻死了,那燕朝將無人可用,軍心潰散,陷入更深的頹勢。

此等謀權篡國的狼子野心之心,他蘇拯身為燕朝臣子,自然是看不下,不用景仁開口,他就在心中想好了數十種用在夷人身上的刑乏。

“將這些人帶下去,三日之內,朕要知道我朝邊境被襲的事是真是假。”景仁出聲吩咐,將鬨了一整晚的動亂平息,這時他才有空看向渾身帶血的蕭韞。

蕭韞身上的血跡當然是假的,這些血看起來駭人,實則大都是從夷族人身上蹭的,隻有極少數才是他臂膀受傷,流出的血。

而這唯一的傷,也是他故意受的。

“抓到段書錦,送他去寂空大師的禪房驅邪。”景仁不肯放過段書錦在大殿上的異常,定要扭送他去驅邪。

因為今晚這場動亂,段成玉、周野和其他會武的臣子,以及大量禁軍均聚集在這條宮道上。景仁可派遣的人很多,要抓住一個蕭韞也不是不可能。

“跑!我們快跑!”仍是虛魂的段書錦拚命拉扯著蕭韞衣袖,催促蕭韞快點逃出宮中,哪怕此舉會讓他背上一些不好的名聲,他也不在乎。

蕭韞本可以逃走的,可是他望著景仁的眸光深邃難辨,腳步定在原地沒動一分。

他為鬼身,又從小習武,帶兵征戰數年,燕朝的文武百官沒一人能敵過他,他誰也不懼怕。

他唯一忌諱的,是景仁身邊那個摸不清底的慈恩寺方丈寂空。他想要探一探他的底。

段書錦不知道蕭韞在想什麼,他隻看到蕭韞對他的催促充耳不聞,寧可被禁軍們抓住,也不動分毫。

“蕭韞!”段書錦嘶聲大吼。一顆心心墜落穀底,涼意從後背生起,將他整個人拉入冰潭中。

蕭韞要放棄他,放棄他們的共患難乃至心意相通的情意了嗎?◢思◢兔◢在◢線◢閱◢讀◢

察覺到段書錦眼中的害怕和失望,蕭韞有一瞬間的猶豫,但他最後隻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後頸,低聲喊他:“小錦。”

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動作。

見“段書錦”這個時候都還和邪祟糾纏不清,中邪頗深,景仁更加痛心惱怒,看蕭韞的目光也越發冰冷。

“段成玉,你還愣著乾什麼,那是你段家的孩子。你想讓他死在邪祟手上嗎?”景仁回頭,冷聲斥責段成玉。

短暫的掙紮後,不願對段書錦動手的念頭被壓下,對段書錦的擔憂占了上風。

段成玉瞬間上前,出手將蕭韞控製住,奇怪的是蕭韞也沒掙紮,順從地跟著他,被押送到禪房。

蕭韞已經被製住,段書錦再不甘再不願,心中有諸多不滿不解需要發泄解釋,也不得不跟著蕭韞一起去到禪房。

禪房不似往日那般靜寂,往日不會到訪的人如今都聚集在此處,裡裡外外還被禁軍圍了三層。

生得慈眉善目的寂空撚著佛珠,先是看了看景仁,語氣肯定道:“陛下,你的大劫近日要靈驗了。”

“寂空大師,此劫如何?可有辦法避開?”想到景仁是聽了自己的話才會出禪房,周野簡直比景仁本人還在意這話,寂空話音剛落,他就迫不及待開口詢問。

“此劫凶險,九死一生,但又存有一線轉機。”寂空將佛珠懸掛在手,說話時眸光幽深而陰沉地掃了一眼待在段書錦身體裡的蕭韞,意有所指道,“當然,皇上若是想讓我出手,我也可以為你化過此劫,但是從此你的命途,我就看不透了。”

“不勞方丈費心,生死自有天定。也許朕不去管它,這一劫就稀裡糊塗過了。”景仁樂觀,一顆心還放在段書錦身上,並不在意自己大劫的事。

他正欲說話,寂空就移開了目光,看向蕭韞身後,仍是虛魂的段書錦,但因為兩人位置相近,旁人直當他看的是蕭韞。

“段大人,多日不見,不知老衲當日為你除惡鬼邪祟的事,你考慮得如何了?”

聽見寂空這麼說,景仁這才想起來段書錦當初進宮避段成玉,他讓德全給段書錦安排住處,德全便把人安排在了禪房。

原來段書錦不是最近才被邪祟蒙蔽的,他早就中了邪,與邪祟日日相伴。明知惡鬼邪祟非善物,還要維護他,不肯驅邪。

景仁越發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煩躁得在屋中來回走動,冷冷吩咐寂空動手:“寂空方丈不必顧忌,這就替他除了那邪祟。”

寂空沒有動,依舊盯著虛魂狀態的段書錦瞧。

段書錦咬了咬牙,忽地朝蕭韞猛地撞去,他本是試試能不能搶回自己的身體,沒想到還真把蕭韞從身體裡擠了出去。

怕蕭韞再次上他身,段書錦快步往前幾步,離蕭韞遠了一些。

景仁見此還以為段書錦想通了開竅了,從那個他們看不見的邪祟身旁離開,誰知下一刻他竟搶走段成玉的佩劍,劍尖對著眾人。

“書錦,你莫要再執迷不悟了。我和周統領雖然打不過你,但聯合禁軍把你累得精疲力竭尚能做到。與其到時候被強押著驅邪,不如現在就聽皇上的話,乖乖配合,少吃些苦頭。”

段成玉鮮少說這麼長的話,他一向是板著臉,眉宇緊蹙,乾巴巴說教訓人的話。

隻是段書錦如今的狀態讓他太多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