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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一墨 仙氣吊命 4306 字 6個月前

氣,一咬牙,就踏進了冰冷的河水裡,快速搓洗起來。

大男人洗澡,蕭韞自然沒什麼避諱的,不過他似乎低估了自己的自控力,不過才看了一眼段書錦單薄的背影,他就跟被火燙了似的,匆匆移開眼。

眼睛是移開了,段書錦白玉似的的身體卻不停在他眼前晃動,擾得蕭韞心思難靜。

為了讓自己不再多想,蕭韞給自己找了份苦差事,跑去查探那些殺手身上有沒有異樣。

十幾個殺手的屍身倒得橫七豎八,蕭韞又碰不到實體的東西,查探起來自然要費一番功夫,因此他當真沒有精力去想段書錦了。

這些殺手一看就是有人專門派來殺段書錦的,他本以為他們身上會留有什麼線索,能查初他們的身份,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蕭大哥。”這時段書錦已經洗完澡換上乾淨的衣裳,他見蕭韞在看那些殺手的屍身,也忍住害怕湊了過來。

“什麼線索都沒有嗎?”段書錦觀察蕭韞的神色,做出猜測。

蕭韞搖頭:“什麼線索都沒有。”

段書錦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也沒多失望,他往蕭韞身邊湊了湊,反過來安慰他:“蕭大哥,我才出上京要去梓裡鄉查案,結果就有人來追殺我,你知道這說明什麼嗎?”

蕭韞不言,隻用眼神示意段書錦繼續說下去。

“說明背後的人一直在盯著我,比我還急。而且對方一定是還在朝中任職的人。”段書錦淡淡出聲。

隻有在朝中任職的人消息才會這麼靈通,知道昭明帝要查科考一事,知道被派來查案的人是他。

隻有對方一直在盯著他,才能在他剛出上京時,就派人來截殺。

雖然是我在明敵在暗,但背後之人明顯慌了。

人隻要一慌,就會露出馬腳。有馬腳就不難找出真相。

“蕭大哥,我們休整幾天再去梓裡鄉吧。”段書錦忽然開口道。

“背後之人能派人來截殺我,定然是知道了我的行蹤,知道我要去梓裡鄉。他那麼著急,想必是梓裡鄉有什麼線索,不能被我知道。”

“既然如此,我就給他作惡的機會,給他時間消除證據。”

“事過留痕。背後之人雖然毀了之前的線索,但又留下了新的線索,然後你就可以順著這線索揪出背後之人。”一番對視後,蕭韞自然而然地接話,兩人默契儘顯。

說是休整就真的休整,段書錦和蕭韞找了家客棧,足足歇了五六日才繼續趕路。

段書錦和蕭韞先去的縣府,段書錦搬出監國和宣平侯府長子的身份,想向縣令探聽梓裡鄉程如墨的事。

然而程如墨的名字剛出口,縣令頓時就變了臉色,連忙推脫道:“大人說笑了。縣城離梓裡鄉還相距百裡,小人不過區區一介縣令,如何能知道那麼遠的地方的事。”

這縣令若是真的不知就算了,但偏偏他一臉心虛,肥肥的臉上冷汗直冒,時不時用袖子擦著。

段書錦孤身一人來到縣城,雖然有監國和世子這樣顯赫的身份,卻不能真的借到勢。

眼前這縣令分明被人打了招呼,鐵了心說謊,他又有什麼辦法。

“但願縣主心口如一,不做對不起良心,對不起朝廷的事。”段書錦冷厲的眸光向縣令掃去,冰冷的神色直接叫縣令埋頭,不敢看他。

縣令這是找不到什麼線索了,段書錦不願多待,出了縣府就和蕭韞匆匆趕往梓裡鄉。

段書錦並不知道,他剛出縣府,縣令臉色大變,急匆匆派人出府去通報。

去梓裡鄉的路十分崎嶇難行,哪怕段書錦騎著馬,也被顛得臉色煞白,足足走了半日才到。

時值戌時,太陽正好落山,正是鄉裡人勞作完,熱熱鬨鬨從田間回來的時候。

他們或扛著鋤頭,或背著竹簍,行走間互相說話,一副自得其樂的景象。

“諸位大哥大嫂,我想同你們打聽個人,不知能否行個方便?”段書錦笑著上前,十分和善地拱手作揖。

鄉裡人看見段書錦穿著華貴,說話卻如此有禮,也跟著笑了,樂嗬嗬問:“你想打聽誰?鄉裡人就沒我們不知道的。”

“不知道大哥大嫂們,可曾記得程如墨這個人?”段書錦沒有絲毫防備地把程如墨的名諱報出來。

這個名字剛出,鄉裡人的笑容就僵住了,他們瞬間垮下臉,神色防備地盯著段書錦看。

沒有人再開口說話,場麵一時死寂下來,落針可聞。

看著這些人的表現,段書錦再察覺不到異樣,都該罵自己一聲蠢了。這些鄉裡人分明也同縣城的縣令一樣,被人暗地裡打了招呼,根本不會說真話。

心一瞬間沉下去,段書錦咬了咬牙,仍不肯放棄,上前一步繼續道:“大哥大嫂們,我並不惡意。程兄十五年前蒙受不白之冤,我是特地來查案還他清白的。”

“滾!程如墨他不算什麼好東西!你竟然要幫他,也不是什麼好人!”一個身板硬[tǐng],血氣方剛的年輕鄉裡人,一鋤頭向段書錦丟來。

見此,一直跟在段書錦身側的蕭韞,立刻伸手把他拉進懷中,躲過了這鋤頭。

這一鋤頭分明是用了力的,足以看出鄉裡人對段書錦的仇視。

明明四周都是人,段書錦卻猶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渾身血液都涼下來。

來梓裡鄉查案之行並不如想象中輕鬆,反而處處碰壁,至今為止沒找到一點線索。

鄉裡人不配合,段書錦隻得自己在鄉中走動,想要找出程如墨曾經住的屋子。然而他每到一個地方,不是被人用掃帚驅趕,就是被人吐口水,被大聲辱罵。

“夠了。彆查了。”看不下去的蕭韞猛地按住段書錦的手,阻止他自找羞辱的行為。

段書錦堂堂高門世子,昭明帝親封的監國,多少人見了都要恭恭敬敬行禮,湊到他跟前討好。如今他到了梓裡鄉,卻被如此羞辱作踐,簡直叫人不能忍。

蕭韞如腳下生樁一般站在原地不動,他冷冰冰的眸光掃視四周,仿佛下一刻就要衝進一間屋子,把裡麵的人揪出來打一頓,給段書錦出氣。

段書錦沒察覺蕭韞心中的心疼,反而仰頭燦爛一笑,指著不遠處一間破爛小屋道:“蕭大哥,我好像找到程兄的居所了。”

說罷,趁著蕭韞怔愣,段書錦掙脫他的手就往小破屋跑去。

眼前的小屋十分破爛,屋簷瓦礫滑落了大半,牆麵斑駁,生了青苔和黴點,到處都透著腐朽的氣息。

段書錦不顧腳下的荒草,抬腳邁了進去,接著就在滿是塵埃的屋裡翻找起來。

蕭韞不清楚他要找什麼,但還是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既不離開,也不出聲打擾。

忽然,段書錦晃著幾張泛黃且破破爛爛的紙卷,大聲道:“蕭大哥,我找到了。”

蕭韞下意識抬頭望去,就看見段書錦眼眸晶亮,臉被糊上大半的黑灰,像隻小花貓。

段書錦手裡拿的,正是程如墨曾經作的文論。雖然紙卷破爛,有的字跡早已模糊不清,但仔細辨認後,不難發現這篇文論中透露的飛揚才思。

程如墨有才,正因為有才,所以才被惦記上。

這一刻段書錦無比清楚意識到這一點。

就在段書錦和蕭韞都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文論上時,破屋的門忽然被人伸手關上,發出碰的巨響。

聽到響動,段書錦一急,趕緊上前去拉門,卻發現怎麼也打不開。

明明他和蕭韞進屋前,銅鎖還是壞的,如今他們卻被鎖在屋裡不能進出。

這分明是有人換了新鎖,想要整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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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混跡乞丐堆

“蕭大哥,怎麼辦?”段書錦神色一下子頹喪下來,雙肩耷拉,整個人透著股喪氣。

立在他身後的蕭韞神色冰冷,目光一錯不落地盯著鎖住的屋門,心中的煩躁不斷騰升,已然是對梓裡鄉、鄉中的人和這趟查案之行忍耐到極點。

直到聽到段書錦的求助,他的神色才緩和下來,用令人安心的淡然語氣道:“簡單。”

蕭韞移開目光,靜靜同段書錦對視,在這默然的對視下,段書錦心尖一顫,被嚇得退後一步,耳夾悄悄紅了。

也不知兩人用目光交流了什麼,總之一息功夫後,段書錦的魂魄又被擠出體外,而蕭韞則用著他的身體走到門前,一腳踹開了門。

這一腳功夫顯然用得極重,門上鎖著的銅鎖被他踹斷就算了,門還被他踹得搖搖晃晃,隻剩半截還掛在門框上。

“走了。”蕭韞站在門邊,側身向段書錦伸來一隻手。

他立在半謝殘陽的餘光中,眉目被光映照得極為深邃,像是從天而降的嫡仙,光是站著便是他人夠不到的存在,可他竟隨意伸出手,救出身陷泥淖的人。

段書錦一下子看得呆了,等回神了才急切地向蕭韞追去,怕蕭韞把他一個人丟下。

離鄉的路比來時好走,來時段書錦隻能一腳一腳踩過泥濘,被碎石磕絆得左倒一下右倒一下,然而回客棧時,他卻能以虛魂的姿態半飄著,一點泥塵不沾身。

再看看前方的蕭韞,明明是用的同一具身體,他卻走路帶風,步步穩健,好似多難走的路,於他而言,也是一片坦途。

在梓裡鄉碰了壁,回到縣城客棧時段書錦整個人也是喪氣的,他趴在房間的軒窗沿上,百無聊奈地往客棧下的街巷望。

此處遠離上京,沒有皇城那般繁榮,酒樓和客棧稀少,街巷的行走的百姓則一臉急色,沒有走走逛逛的閒適之心。

忽然客棧門口停了輛馬車,馬車奢華,連簾子都是上好的錦緞製的,足以見得車中人地位不凡。

段書錦起了興致,眼也不錯地盯著客棧前的馬車瞧,接著就見車中下來一個頭戴紗帽,身穿藍袍的五品官員。

段書錦雖已被封官,卻實打實沒上過一天早朝,因此並不認識樓下這位官員。

但見到這位官員時,他莫名覺得怪異。

燕朝共分州、郡、縣、鄉四個區劃,區區一個縣城,既沒有天災人禍需要朝廷賑濟,又無征戈需要出兵製止,究竟有什麼事值得一個五品官員親自來一趟?

大抵是段書錦的目光太過明顯,客棧門口的周崇察覺到了,仰頭向二樓望來,同段書錦打了個對視。

段書錦做了這麼多年的京中笑柄,名頭不是一般的響,周崇當即認出來了,遙遙衝著段書錦行禮。

段書錦不躲不避受了這禮,手卻伸到背後招著,把旁人根本看不到的蕭韞引到身後。

“蕭大哥,你看這個官員怪不怪。”段書錦沒什麼根據,就把懷疑的周崇指給蕭韞看。

蕭韞順著段書錦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見了一道穿著藍袍的身影緩緩走進客棧中。

不用段書錦多說,蕭韞就猜中了他的心思,垂眸看著人問:“你想要我跟著他?”

“蕭大哥對我的心思簡直了如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