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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緩了好一會才看清楚周遭的環境。

她手腳都被布條捆了起來,整個人都蜷縮在床上,這間屋子不算破但也不新,就是普通的磚頭屋子,牆上歪歪扭扭地貼了倆喜字。

蘇秀琴渾身顫唞,以為自己還在做夢,並且是做了噩夢!

她想喊出聲,卻因為嘴裡被堵了東西而喊不出來。

忽然門口進來一個老太太:“老實點,等狗蛋醒了就跟你圓房!”

蘇秀琴睜大眼睛,嗚嗚嗚地說不出話,她瘋了一樣地往床下蹭,那老太太趕緊過來給了她一巴掌:“我叫你老實點你聽到沒?!”

蘇秀琴終於甩掉了嘴裡的東西,聲音顫唞:“你們是誰?為什麼把我困在這裡?”

“哼,我是你婆婆!花了一百多塊錢彩禮才把你娶進來的!今天晚上你跟我兒子狗蛋圓房,明天給你們辦婚禮!”

蘇秀琴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嘴唇,喘著粗氣:“你們這是拐賣!我會報警!等我出去了我會報警的!”

那老太太笑了:“你爸媽都同意了的婚事,圓房也會圓,婚事也會辦,你報警誰信啊?鄉下姑娘連這點都不懂?你要想跑也行,等給俺家狗蛋生了兒子,隨便你朝哪兒跑!”

蘇秀琴嚇得眼淚刷拉拉地掉,渾身篩糠一般,她深深地咬住唇,萬萬沒有想到,她的親爹媽,親哥,真的把她給賣了!

見蘇秀琴不再說話,老太太這才出了房門,臨出門還不忘來一句:“你那黑心的媽真是個老貪狗,為了湊彩禮我這把老命差點都丟了!你生一個兒子也不行,必須得給俺家生倆兒子!不然娶你進來乾啥?”

第42章

蘇秀琴絕望地癱在床上,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後悔沒有聽秀月的話,這幾天都要小心一點。

可是誰又能想到,自己的親爸媽真的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半天之前,蘇秀月醒來的時候腦袋懵懵的,她比較瘦弱,從而十分畏寒,冬天早起總是十分艱難。

秀月在被窩裡迷瞪了一會,發現對麵的秀琴床上的被子已經疊得整整齊齊的了。

這姑娘,又起這麼早,肯定又是去酒店乾活了,過不了多久,秀琴升為主管差不多就是可以肯定的了。

蘇秀月想到這心裡一喜,但卻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頓時從床上爬了起來!

不對!為什麼昨天剛跟秀琴說過家裡給她定了婚事,今天秀琴還是這麼不設防?

蘇秀月徹底清醒,趕緊地爬起來,去了酒店卻發現酒店裡根本還沒有人!也就是說秀琴根本還沒有去酒店,那麼秀琴是去了哪裡?

她急的團團轉,慌忙去找宿舍其他人打了聲招呼,安排好事情,匆匆下樓打算趕緊地回家去。

剛一下樓,就撞見騎著自行車過來的周明寬,他瞧見她,立即一笑,白牙露出來,看著讓人無比踏實。

見蘇秀月臉色不對,周明寬立即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蘇秀月勉強鎮定下來,把秀琴的事兒說了,拳頭捏得很緊:“我知道鄉下這種事情多,很多姑娘都是不情不願地出嫁了,可秀琴根本都不知情就這樣被帶走了!不行,我一定要去救秀琴!”

誰知道周明寬再次拉住她,神色黯了黯:“你打算怎麼救?就這麼衝過去?”

蘇秀月神色堅定:“報警是沒有用的,鄉下這種事情很多,我回家去找我大哥二哥,無論如何一定要把秀琴救出來!這都什麼年代了?為什麼還要這麼愚昧的人,坑害自己的女兒!”

她言辭氣憤,渾身都有些顫唞。

周明寬摸摸她的腦袋,示意她不要太激動:“我幫你。”

他直接騎著自行車帶秀月去了公安局,原本這種事公安局根本不會管,現在這個年代的鄉下,大多數人還處於日子清貧的狀況,很多人家娶不起媳婦又想傳宗接代就會想辦法花錢買媳婦,而很多人家日子窮苦沒錢用,就會拿女兒換錢,隻不過大多數人都會強製性要求兒女同意,像王海玲這種根本不跟女兒打招呼就要把女兒嫁出去的事情還是很少的。

王海玲是篤定了警察不會管鄉下這種破事兒,不然鄉下那麼多並非自願出嫁的姑娘,這要管到何年何月?

蘇秀琴是她生的養的,她想把蘇秀琴嫁給誰還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果然,公安局的人看著急得簡直要上火的蘇秀月,態度和藹但非常明確地拒絕了她:“姑娘,這種事我們管不了,你說你堂姐被拐了,有什麼證據?失蹤超過24小時了嗎?再說了,你大伯母給你堂姐安排婚事也很正常,難道你結婚還要嫁給你爸媽不同意的人?”

蘇秀月忍了忍:“難道非要等出了事你們才負責嗎?”

那警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笑嗬嗬的:“你說對了,沒出什麼大事,我們真沒有負責的理由。全縣那麼多村,要是真的負責起來還得了?我們也是人,不是機器,負擔不了那麼大的工作量。”

蘇秀月知道指望不上了,轉身就要走,周明寬卻摁住她的手,臉色陰沉地看著那警官:“你們平時都這樣辦公的嗎?”

他跟戰友在外頭血拚,這些基層工作人員就是這樣糊弄百姓的嗎?

那警官對他態度明顯沒有對蘇秀月好:“怎麼,你有意見?”

周明寬冷笑一聲:“把你們駱局叫出來。”

那警官自然不肯叫,周明寬出去找公話亭打了個電話,沒一會一個年紀稍微大些的警官急急忙忙地一邊出來一邊戴帽子:“哎呀,明寬啊!你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傅司令也來了嗎?”

周明寬對他沒有什麼好臉色:“派一輛車,帶幾個人,跟我去鄉下。”

駱警官愣了一下,趕緊點頭。

直到警車疾馳在鄉下的小路上時,蘇秀月還覺得一切那麼不真實,她的手心裡全部都是汗,而周明寬則是一隻握著她帶汗的手。

他目不斜視,身端體直,眼神裡都是堅毅,蘇秀月坐在他旁邊,心裡想了很多很多。

她忽然覺得,周明寬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

警車到了村子裡,自然引起一陣惶恐,上回有警車來村裡,還是李大錢那事兒,當時可轟動了,弄得人心惶惶,難道村裡又出現命案了?

王海玲正在跟自家人吃飯,蘇家大伯一臉垂頭喪氣:“唉,外頭都在說咱們不是人,把秀琴嫁給那樣的人家。”

聽到這話,王海玲不以為然,一邊給孫子喂雞蛋羹一邊不屑地說道:“那是他們不知道這死丫頭多沒良心!出去這麼久,一毛錢沒有主動給過我!咱養她這麼大,圖啥?難不成真是個賠錢貨?再說了,她嫁過去生個兒子,婆家待她也不會差!還有啥不知足的?”

一邊說著,她又把臉轉成笑顏對著孫子哄道:“乖孫孫快快吃,長大了奶給你娶媳婦!”

正說著,外頭大門忽然被人大力推開:“王海玲在家嗎?”

見到穿著警服的人,王海玲手裡的碗瞬間掉了,慌張地站起來:“你們乾啥?”

“你女兒蘇秀琴走失,你有沒有見過她?”

王海玲嚇得六神無主,勉強嘴硬道:“我,我這哪見過她?”

“到底見沒見過?!”駱警官厲聲問道。

旁邊的蘇慶賀趕緊上去說:“是我媽,我媽給她說了個婆家,把她不願意,今兒一大早讓婆家的人去把她帶回去了。但我們是正經婚嫁,這也犯法嗎?”

蘇秀月憎惡地看著王海玲:“你還是不是人!秀琴不是你親生的嗎?你也是女人,怎麼乾的出來的?”

王海玲一見蘇秀月就來氣,立即就要嗆蘇秀月,卻直接被警官給扭住了往外帶走。◎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你配合一下我們調查,現在去解救蘇秀琴!”

王海玲嚇得幾乎尿褲子,回頭向丈夫和兒子兒媳求救,卻沒有一個人理會她,蘇家大伯依舊唉聲歎氣地低著頭。

等他們一路趕到蘇秀琴的“婆家”趙家村,已經是午飯時候了。

趙傻子家裡早就支起了大鍋,他們是預備今晚上讓趙傻子跟蘇秀琴圓房,然後明天辦喜事的,所以今天開始預備起喜宴。

院子裡到處都是借來的條凳和桌子,買來的各種食材,大鍋底下燒著火,鍋裡煮的不知道什麼東西,一個老婆子正彎著腰說:“讓老三多吃些,不吃飽哪有力氣製得住那死丫頭?花大錢買來的媳婦,不生兒子怎麼行?老二媳婦,你去屋裡盯著點,可彆出啥岔子!”

老二媳婦進去一看,頓時喊了起來:“我的娘呀!這新娘子撞牆了!”

正巧,蘇秀月,周明寬以及駱警官等人趕到了趙家,直接進屋就搜,趙老婆子還沒反應過來,蘇秀琴就被找到了。

亂七八糟的屋子裡,歪歪扭扭的喜字,倒在床上雙手雙腳都被捆起來眼神渙散額頭上都是鮮血的蘇秀琴,這畫麵讓蘇秀琴瞪大了眼睛!

“秀琴,秀琴!我來救你了,你彆怕。”蘇秀月趕緊過去把蘇秀琴解綁。

外頭的趙老婆子急了,衝進來喊道:“你們乾啥!彆動我兒媳婦!”

王海玲也被推了進來,見到人不人鬼不鬼的蘇秀琴,她終於不再說話,眼神複雜。

蘇秀琴被解綁後,手腕上都是深深的紅痕,她嘴唇都青了,靠在蘇秀月的懷裡,艱難地抬頭看向王海玲:“媽,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喊你了……”

蘇秀琴被成功解救,趙家門口早就圍滿了看熱鬨的人,趙老婆子原本還想坐地上撒潑哭鬨,屁股還沒挨地呢,人就被帶走了。

駱警官也不忍心看到蘇秀琴的慘狀,對著圍觀的群眾厲聲說:“現在是新時代新社會了!講究男女平等,自由戀愛!以後再有發現類似侵犯人權的事情,必定依法處置!”

回城的路上,蘇秀琴靠在蘇秀月的懷裡一句話沒說,蘇秀月怕她受刺激,也就沉默著一直抱著她,到了縣城又送去了醫院檢查。

還好,除了皮外傷其他暫時沒有大問題,但蘇秀月卻有些擔心,秀琴一向膽小,會不會被刺激出陰影產生心理問題?

她對這方麵研究不多,打算跟周明寬談談,周明寬也隻能說讓她多安慰安慰秀琴。

畢竟很多時候,人各有命。

蘇秀月一直安慰蘇秀琴,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會有很美好的生活,而蘇秀琴隻是衝她蒼白一笑。

因為隻是皮外傷,所以當天也就出院了,折騰到下午,蘇秀月想著店裡也不能沒人,她匆匆地給蘇秀琴留了些錢:“你要是想吃什麼,就自己出去買一點,你先好好睡一覺,我去店裡看看,爭取早點回來看你。”

蘇秀琴點點頭。

這兩天的事情實在太多,怕店裡人對自己有想法,蘇秀月腳不沾地地忙到了九點多才恍然發現已經這麼晚了,她趕緊朝宿舍回,打開宿舍門卻發現一切靜悄悄。

心臟跳動地越來越快,她心裡害怕,喊了一聲:“秀琴,你在哪?彆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