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頁(1 / 1)

麼要隨意打人,另外兩個室友也一同阻攔,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失去理智的祁淵。

失去理智,也意味著沒有任何人能攔得住他,祁淵把田哲輝打到手臂脫臼,被輔導員送到校長室,他麵無表情且冷厲地舉報了田哲輝手機上的事。

校方不好做,何況祁淵是校董的兒子,一邊壓著輿論不散播謠言,一邊又將田哲輝開除,予以懲戒。

祁淵也根據老爺子的要求被處分,甚至是送出國外,讓他好好地反思半年。

“你會這麼善良嫉惡如仇?就是為了一個女人打架,真是太沒自製力了。”祁烽冷笑,銳利的雙眼如冰渣般從他頭頂澆灌而下,那拐杖也隨之落在他的肩膀上。

祁淵咬緊後槽牙,並未吭聲。

他確實不善良,也並非嫉惡如仇。

但也,不是為了簡映厘。

就像是在固執地以自己的方式證明這句話,每每觸及少女懵懂而明亮的雙眼,他隻覺得心裡有一根刺,內心的波濤洶湧化為冰雪,從內而外地冰封。

田哲輝被□□了一星期,等他出來,祁淵會派人跟著他盯緊了。

南城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將酒店退房,祁淵聽著特助提醒簡小姐已經去了江城,而接下來又有合作項目需要簽字。

他停頓了幾秒鐘,輕啟薄唇,還是選擇繼續跟著。

從南城再到江城,與霍景陽這一出,分明是要訂婚的意思。

祁淵並不願想到這種可能,他的臉龐平靜得看不出任何思緒,直到這種想法蔓延開來,閃過那瞬倆人擁抱時的模樣,他頷首垂眼,眼瞼冒出些許的紅絲。

既然到了這地步了,他也該好好看看她幸福的模樣。

-

在江城換完新手機號,簡映厘又在此處住了七天。

出於紀念意義,簡映厘陪同簡雯在簡新的舊址逛了逛,正巧遇見簡雯的老熟人。

熟人阿姨姓曾,做的是珠寶設計,一見到她便親切地說道兒時見過麵的事,臨走前還送了個戒指項鏈。

因為是簡雯的閨中密友,簡映厘也並沒有怎麼拒絕曾阿姨,戒指戴在中指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明亮奪目。

這天她打算離開江城回到京城,門口停著一輛邁巴赫,她本以為是接她到機場的司機開來的。

可當簡映厘即將把行李搬上去,卻發現下車的人是祁淵。

大概有半個月的時間沒見麵,見到祁淵時,簡映厘下意識地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快上車,我送你回去,到了機場會有保鏢護著你。”祁淵低沉的嗓音倏地響起,雖是命令的語氣,卻絲毫不生硬。

簡映厘沒理解:“你什麼意思?”

“田哲輝裝瘋進了精神病院,現在已經逃出來了,是我沒有讓人盯緊他,你跟我走,會更安全。”祁淵拉著她的手臂,急切地解釋著,語氣不自覺地上揚些,顯得有些冷厲。

他寬大的手掌緊緊握著手腕,將簡映厘拉到了副駕駛,扣住車門開啟。

心臟驟然變得有些急促,簡映厘鬼使神差地坐進副駕駛,被係好安全帶,油門踩下,祁淵握著方向盤,立刻向前方道路飛馳。

在紅路燈處暫且停留,簡映厘才後知後覺地想到,祁淵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裡,又得知田哲輝的事,未免也太湊巧了些。

種種跡象彙成一個想法,他必定是跟蹤了她。

簡映厘是厭惡這種行為的,可她張了張口,看向一側目不斜視開車的祁淵,心裡卻絲毫沒有責怪的意思。

隻是恍惚間,腦內支離破碎地閃過夢裡的片段,她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並且還一種油然而生的危機感,不是對她自己而言,夾雜著些許的擔憂。

祁淵能感受到身側人熾熱的目光,餘光瞥向她,察覺那素淨手指上的戒指。

耳廓邊上夾著的耳機傳來聲音——

“祁總,對方開了一輛SUV正在向您的方向而來,根據計算極有可能會在中途攔截您。”

田哲輝是土生土長的江城人,對地理位置再熟悉不過。他裝瘋賣傻,可也陰險狡詐,否則也不會跟蹤至此。

“派幾輛車過來。”祁淵冷冷道。

就像是對他了如指掌,祁淵斷定,田哲輝在行動前是經過一番調查的,或許還有人在背後指使。

後視鏡已經若隱若現出現了一輛SUV。

轉動方向盤,祁淵拐進一條有些陡峭的路,這條街道的人不多,湊巧一路綠燈,改變向往機場的方向,與耳機那頭的對接人呼應。

在停車場停下,祁淵看向簡映厘,目光不由得落在了她的戒指之上,酸澀的堵塞感攀爬上喉結,滾動片刻,祁淵低沉道:“下車,差不多還有兩三分鐘有人接你,我去引開他。”

從始至終,簡映厘都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琥珀般的雙眼與之對視,像是有千絲萬縷的細光在塵埃中縱橫交錯。

祁淵晦暗不明的雙眼閃過一瞬隱忍,額前碎發落下幾許,顯得格外落魄,他拆開了身上的安全帶,側身前傾向簡映厘靠近,親自卸下她身上的安全帶。

如此靠近,熟悉而清冽的氣息侵襲,卻不夾雜著任何強硬的意味,像是在放開她,向外推,語氣也喑啞低沉到聽不見尾音:

“走吧,和他好好過。”

安全帶收縮的聲音清晰可聽,蓋過了他些許音量,簡映厘睫毛輕顫。

“你路上小心,我走了你就能安全嗎?”

祁淵抬眼,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問,扯了下唇角:“你相信我。”

“這是最後一次,往後不再會出現在你麵前。”

是承諾,又是難捱的自嘲。

接應的車已經停靠在車旁,簡映厘立刻下了車,想到什麼,又扭過頭:“你注意安全,係好安全帶!”

鑽入車廂,她還未坐好,祁淵垂眸苦澀的笑意更濃,將安全帶係好後便先行從他們車後繞過。

他的車速極快,又為了引開田哲輝,故作不熟地在小路上繞來繞去,簡映厘坐的是一輛運送貨物的麵包車,進入車群中根本不起眼。

這輛車的司機上安裝了定位儀,簡映厘能明確地看到祁淵的車開到了哪裡。

“那個田哲輝,怎麼會知道祁淵的車牌號?還知道我的行蹤?”穩下情緒後,簡映厘皺起秀麗的眉頭,倏然問起。

司機是祁淵身邊的保鏢,簡映厘隻見過一麵,倒是記得很清楚。

保鏢:“祁總的意思,大概是他背後有人。”

簡映厘聞言,看著那定位儀上距離越來越遠,心裡越發不安。

既然背後有人,那為什麼又要衝著她來?

如若是要針對她,又怎麼會讓祁淵輕而易舉地查到?

種種疑慮都加倍劇增了簡映厘的困惑。

“出、出事了!祁總那裡又多了幾輛車!”

保鏢耳機有些聒噪,狐疑未決的簡映厘此刻像是聽覺放大了好幾倍,一下子便聽到了這句話。

“他們的目標肯定是祁淵!”

-

江城郊區路途顛簸,重回公路是崎嶇而蜿蜒的上山路,鮮有人煙。

是去往機場的方向,不過卻繞了一大圈。

也許是因為距離越發偏遠,祁淵的思緒猶如重石般向下沉了又沉,略微泛紅的眼瞼乾澀得叫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指尖扣緊方向盤,餘光瞥見逐漸靠近的SUV,他咬緊牙根又在拐彎過後加速。

隻是不知眼前什麼時候多了幾輛逆行的車,祁淵立刻向左偏移儘量放緩車速去躲閃,此刻他有所料想,心臟緊緊懸掛起,如擊鼓般快從%e8%83%b8腔內跳了出來。

祁淵極少開車,也許是危機當前腎上腺飆升,他的每一次轉盤踩油門,都在豪賭中與輸方擦肩而過,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

眼前恍惚閃過一瞬亮光,車輪像是卡住了什麼,哐地一聲車身有所偏斜,祁淵微微鬆開方向盤,彼時身後又傳來了撞擊——

“祁淵,你聽到了嗎?他們是衝著你來的!”③思③兔③文③檔③共③享③與③線③上③閱③讀③

“你怎麼聽了?我已經讓好幾輛車過去,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耳機那段傳來了急促而緊張的喘熄聲,她的不安帶著顫唞,一如潺潺流動的清泉彙入,強有力地托起他的心臟。

撲通——

撲通——

又一次撞擊,這回無力回天,祁淵不禁向後側傾斜,不再握著方向盤,隨著重力的失衡,耳廓上的音麥有所鬆動。

骨骼分明的手攀上耳機緊緊握著,仔細摩挲著,像是如獲珍寶一般,不願鬆手。

再好好聽聽。

他本該是如此。

沒有得到回應的簡映厘已然帶著哭腔,他張了張口,喉嚨內已然洇出血水,咬字清晰,一字一頓,帶著笑意:

“我聽見了。”

從山腰處跌落,撞擊讓他逐漸意識消散,可耳邊的聲音卻越發清晰,次次回蕩著。

每一次的乍現,都讓眼前刺眼且透亮的曦光模糊不見,看不到任何的清明。

血腥彌漫開,劃過指尖,他仍舊握緊耳機。

--------------------

第71章

簡映厘趕到時, 其他人也已然在破損的防護欄停下,圍成了四輛車,與此同時警方的鳴笛聲從下方傳來。

烏壓壓的一群人, 以及嘈雜的人聲鳴笛聲、呼嘯而過的穿堂風令她腳步蹣跚。

握緊拳頭,一步步走到欄杆前, 簡映厘虛了虛眼向下看, 卻見那破敗不堪的車旁,玻璃碎了一地。

警員拖出的一隻手, 還緊緊握住一把耳機,血水從雪白的袖口彌漫到掌心,她有些不忍去看,雙眼早已模糊得看不清。

酸澀的鼻頭堵塞有些窒息, 她張了張口, 啞聲得說不出任何話,隻是腦海裡祁淵那句‘我聽見了’, 她就想問問, 他都聽見什麼了?

既然聽見了,為什麼還會這樣。

一些還未來得及逃脫的轎車被扣在原地,田哲輝跑得很快, 但沒兩下就被警車圍住, 押送到車上。

不知過了多久,場麵似乎是被穩定了下來,祁淵已經被從車內解救了出來,他躺在救護床上,額前%e8%83%b8`前手臂處皆是血跡。

簡映厘原本是打算一同跟著上救護車, 但警方先前找到她去警局做筆錄,不論如何, 這件事她都應該冷靜地去處理。

“姐!”剛做完筆錄,江若念便抬手晃了晃,氣喘籲籲地停在原地。

事情的來龍去脈她大致了解了,何況在祁家,從前也並非沒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除了江若念到場摟著她回去,其他人也基本上在微信上轟炸,問她究竟發生了什麼。

坐在車上,簡映厘緩過神後才打開手機屏幕,指腹下滑頁麵,多的是未接來電以及99+的信息,她深吸一口氣,還是將手機關掉。

“彆擔心,表哥不會有事的。”江若念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簡映厘,隻是想到剛才祁玥到第一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