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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熟 籠中月 4425 字 6個月前

貼緊、輾轉的動作裡土崩瓦解。

徐書原喘了一下,命令他:“張嘴。”

他想說話,張開嘴卻變成順從,溼潤的舌瞬間攻了進來。

這一刻大腦徹底當機了。

聽著耳邊越來越沉的呼吸,聞著空氣裡濃稠得化不開的酒氣,他心如擂鼓,水潤清亮的眼睛下意識慢慢閉上,迎合著這樣疾風驟雨一樣的席卷。

這樣是不對的吧,怎麼可以這樣?太羞恥了。可是推不開,攔不住,沒辦法叫停。

感覺有什麼東西刷過自己的舌尖,牙齒,時不時還重重地%e8%88%94一下,帶著從沒體會過的悸動。他被親得暈頭轉向,腿都開始發軟。

恍惚中他想,徐書原是真的醉了嗎?這會不會根本就是個圈套,一個讓人無法招架的圈套。

第20章 像同居一樣

“咚咚咚——”

身後的門被人拍響,也把付嘉從失神中喚回。

他嚇得猛推開徐書原,倉皇間好像咬到了什麼。徐書原眉心皺起,站起身,緩了好幾秒才過去開門:“哪位。”

舌尖有股鐵鏽味。

“尾號13xx?”

是外賣。

打開門,也許是氣氛過於詭異,也許是付嘉那張臉紅得太厲害,外賣員狐疑地往屋裡望了一眼。徐書原接過袋子,關門,客廳頓時陷入一陣無言的尷尬。

剛才自己是失心瘋了吧,付嘉想。

感覺到嘴邊還殘留著可疑的液體,他抬手想擦掉,剛低下頭眼前就多了張紙巾。

“謝謝。”

頭頂簡直在冒熱氣,還是滾燙的水蒸氣。

“剛才我——”

“你彆說!”付嘉大聲打斷,緊張地背過身,“彆說。我都明白。你不是有意的,你是喝多了所以才會這樣,我不會計較的。”

說完還僵硬地笑笑,顯得自己真的不計較。

徐書原看著他,神情開始是不解,後來慢慢冷了下來。

“如果我說我是有意的呢?”

聲音也冷然。

付嘉愣了一下,不知道該怎麼接這話,半晌隻訕訕地站在那裡。

“算了。”燈光的陰影下徐書原閉了閉眼,神色模糊,漠然地抬了下手臂,“你坐吧,我倒杯水給你。”

“不用了,我馬上就走。”

徐書原卻置若罔聞,轉身走開了。

付嘉隻好在沙發坐下。

餐桌上還擺著吃剩的飯菜,紅酒隻餘瓶底淺淺一層。倒完水徐書原又過來把碗碟收走,簡單收拾後才回到客廳,從外賣的紙袋裡取出一盒藥。

見他熟練地仰頭吞下幾粒,付嘉忍不住問:“這是什麼?”

“胃藥,喝完酒有點兒不舒服。”

他隨手把藥扔到茶幾下麵。

付嘉瞟了眼,抿起嘴:“我之前給你的那盒呢,不會被你扔了吧。”

想起那張被扔掉的醫生名片,心裡就還有氣,口氣自然也差了些。

“沒扔,在房間。”

徐書原說話的時候先是看他的眼睛,後來又看他的嘴唇。他的下嘴唇被咬破了一點口子,殷紅殷紅的。

付嘉斤斤計較:“那你怎麼不吃那個?”

“你送的我想留著。”

他的語氣很平常,付嘉心裡卻怦的一聲,那些防備頃刻間碎得七零八落。

就因為是自己送的,連一盒藥他都要攢著,舍不得吃。怎麼會有這麼傻的人?傻得無可救藥了。

本來已經打算背上包離開,聽完這話付嘉又安靜地坐下來,心裡邊有點悵然若失。

長時間的沉默後,徐書原下巴往門口抬了抬:“包裡裝的什麼?這麼鼓。”

“喔,”付嘉摸了摸膝蓋,“那個,一些補品什麼的,給你帶的。”

說完自己也覺得沒必要這麼彆扭,就起身走到門口,把背包拎了過來。

“這個是鈣片。”

“這個是魚油。”

“這個……這個是魷魚乾,可以直接吃的。”

剛把一袋零食放到茶幾上,手腕就被人不輕不重地握住了,像是阻止他繼續翻。

“拿回去,我用不上這些。”

付嘉把手抽出來,沒有看徐書原的眼睛:“你骨折還沒徹底好,吃點鈣片有好處。再說我家裡多得是,我媽讓我拿點送人,我也是順便帶過來……”

“你不是跟你爸媽吵架了麼。”

“……”為什麼這個人此時此刻邏輯思維還這麼縝密,自己的腦袋卻成了漿糊,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幸好徐書原的電話響了,沒有繼續逼問。付嘉局促地坐在沙發上,連著喝了兩大杯水,借此衝淡嘴裡殘留的另一個人的味道。

“喂?”

拿起手機徐書原又回來給他把電視打開,遙控器遞給他。他接過,目送徐書原走到陽台。

估計是靜姐打來的。

電視機裡的聯歡晚會正是縞潮,主持人歡聲笑語不斷,畫麵也是熱熱鬨鬨的。

付嘉卻沒心思看。

隔著推拉玻璃門,那道高瘦的身影變得有點寂寥,尤其是背身倚在陽台邊的時候。付嘉看見他邊打電話邊把什麼東西倒進垃圾桶,過了一會兒,走進來:“你冷不冷?”

付嘉搖搖頭。

“冷就把取暖器打開,空調太老了,不管用。”

說完就去把那個小太陽提了過來。連上電源打開,橙色的光暖融融地照到付嘉身上,照得他的臉也橙黃橙黃的。

其實還是有點冷的,這個舊房子。

他伸出兩隻手,靠近小太陽,手腳很快就暖和起來。

“你要不要也烤烤?”

付嘉往旁邊挪了個位置,徐書原坐下來。

兩個人好長時間沒說話,就沉默地烤火,沉默地聽著電視機裡麵的歡笑聲。

“我姐說是她讓你來的?”徐書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問。他說話的時候望著發熱盤,暖光卻照得臉更冷了。

付嘉抿抿唇:“她說就你一個人在臨江過年,反正我在家待著也沒什麼事,所以就過來找你玩。”

“玩什麼?”

“什麼都可以啊。”付嘉十指微微張開,“就是作個伴而已。”

徐書原眼睛依然望著熱源:“我需要的不是伴。”

付嘉聽不太明白,隻好低頭笑了下:“你要是不需要人陪,那就當是陪我吧,一樣的。”

徐書原轉過臉來,盯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格外灼熱。付嘉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匆匆避開。

“這是你的答案嗎?”

“什麼……”

徐書原聲音低下去:“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付嘉把兩隻烤火的手收回來,蜷在一起,縮進膝蓋之間否認:“我不知道。”

徐書原把他扳過來,示意他看著自己,“彆裝傻了,我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語氣很執著,付嘉聽得莫名悸動。半晌他攥住手,艱難卻坦白地說:“可我確實還沒有想好,書原,我不知道應該怎麼答複你。”

“所以你還需要多久?”

“不確定……”

徐書原沒有絲毫停頓:“我等你。”

等?怎麼個等法呢,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會是多久。付嘉嘴唇動了動,盯著自己的手:“你彆給我壓力行嗎,其實做朋友也挺好的,我就想和你做朋友。”

徐書原眼中掠過一絲失望:“可我不想隻和你做朋友。”

想要做戀愛中一切可以做的事,想要做彼此最獨一無二的人,這些不屬於朋友的範疇。

“如果真是這樣,你今晚不應該來找我。”Θ思Θ兔Θ文Θ檔Θ共Θ享Θ與Θ線Θ上Θ閱Θ讀Θ

“我知道。”付嘉飛速看了他一眼,又飛速移開,“但我怕你一個人太孤單了,彆人都是一家團圓,就你自己一個……”

“我習慣了。”徐書原站起來,“不需要你可憐我。”

付嘉唰地抬起頭:“你怎麼會這麼想呢,當然不是可憐!這是——”

“不是可憐那是什麼?”

付嘉張口結舌。

“剛才在門口你沒有推開我,這又怎麼解釋?”他的麵容在燈光下重新變得模糊。

“我……”付嘉掀了掀嘴唇,不得不承認,“我的確不討厭,但也不一定就是喜歡,也許……也許我還需要時間!”

繞來繞去又繞回這句話。

徐書原擰緊眉,深深地看了他一陣子,最後終於放棄了,“算了,你想猶豫多久就多久,算我倒黴,喜歡上你。”

算我倒黴,喜歡上你。

付嘉訥訥地坐在小太陽前麵,臉頰烤得發燙。

兩人共處一屋,想象中的畫麵卻一個也沒有出現。想到自己帶了那麼多零食來,現在卻食不下咽,付嘉心裡多少也有點難過。

臨近十二點,晚會也漸露疲態。徐書原走到陽台,點了根煙拿在手裡,隔著玻璃門看向客廳。

付嘉裝作在看電視,其實根本沒有看,他知道。付嘉不自在的時候就這樣,坐在那裡無所適從似的,兩隻手翻來覆去地烤火。

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想放付嘉走。

因為有付嘉在的地方總是充滿陽光,就像那盞小太陽一樣,暖橙色的光照得整個客廳都亮亮堂堂的。

徐書原覺得自己又犯病了,而且這次病得比上次還重。

他依然不肯跟我在一起,但這次他肯來找我,是不是說明我在他心裡不是毫無地位的?徐書原悲哀地想。

十二點就那樣平平淡淡地過去。

城裡不讓放煙花,新年伊始依然寧靜。

付嘉坐僵了,放下抱枕起身:“今晚我還是睡沙發吧。”

“你睡我那,我去睡邱越房間。”徐書原說。

“喔,好。”付嘉回頭望了眼,尷尬地笑了笑,“忘了他房間沒人。”

等徐書原把床單被罩換了一套,又把小太陽和加濕器搬進去,窗簾拉緊,付嘉才從衛生間出來。

他換上了自己帶來的睡衣,看著毛絨絨的,很保暖。燈光下皮膚很白皙有彈性,頭發垂順下來半擋著眼睛,睫毛又長又密。

“徐書原,浴室的下水口堵了。”他聲音不大。

徐書原看了一眼就把目光移開:“知道了。”

他走過來摸摸剛換的床單,又把被子掀起來聞了聞:“剛洗過的嗎?很乾淨。”

“新的。”

徐書原背身走到衣櫃前。

“啊?”付嘉盯著他的後背,“喔,謝謝。”

房間裡挺冷的,付嘉很快就縮進被子裡,全身上下全部裹緊,壓實。徐書原幫他把取暖器打開,關了燈才想起問:“有沒有想去的地方,明天我們兩個人去。”

就當是還他今天來陪自己的人情。

付嘉說:“我沒什麼想法,你呢?”

“那就算了。”

徐書原轉身關上門。

靜靜地睡在這間屬於另一個人的房間,付嘉睜著眼,凝視著一團漆黑的天花板。

以前他們倆商量畢業後去哪玩兒,付嘉問:“有什麼選項嗎?”徐書原一個個列舉:“國家圖書館,軍事博物館,自然科技館。